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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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是第一次來這兒,那位傳說中的人所在的住處,宅子坐在雁棲湖附近,古老的院落組成了整個宅子的全部,他是被蒙著眼睛送到這兒來的。具體并不知道是在哪兒,他下了車,才被人摘下眼罩,司機是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看不清臉。李水心里有點打顫,他不明白,為什么那位大人物要在這么多人里選擇他來做仆人,他沒什么背景,甚至還是外姓,在整個家里根本抬不起頭。 “進(jìn)去?!蹦莻€司機說,聲音冷淡,對他沒有什么好臉色,可能對任何人也一樣,李水點了點頭,背著自己的行李袋走了進(jìn)去,那是一條很深的青磚小路,修得很漂亮。他走了一會兒,才看到有一個人影,是個老人,正在照顧那些花兒,李水走過去,聲音很小,“您好,我是新來的,請問,王先生的住處是在——?” 老人直起腰來,他的頸椎很突兀的聳起來,形成一個弧形,是年輕時干了太久勞累活的緣故,現(xiàn)在已經(jīng)抬不起來了,他指了一個方向,是在東南,李水朝他道謝,走了過去。 李水曾經(jīng)聽到過王先生的名字,他很年輕,今年也只有二十二歲,很少有人看到過他的臉,王家規(guī)則很多,又森嚴(yán),其中有很多不可告人的東西。他膽小,不怎么敢討論,有人講過這位王先生,雖然厲害,卻長得奇丑無比,而且脾氣很差,經(jīng)常把人打得頭破血流,他見過,千真萬確。 李水想到這,又覺得有些悲哀,希望那位王先生不要一沖動把他打死。他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自己頭破血流的景象,悶頭往前走,卻不知撞上了什么,哐當(dāng)一聲,他正想著自己的尸體被丟進(jìn)垃圾桶,“哇”了一聲,坐在地上。 “這是誰啊,做事兒這么不穩(wěn)當(dāng),小孩子?!崩钏嬷^,有血流出來,卻聽到有人這么跟他說,他往頭頂看去,是個年輕男人,臉色很白,看起來沒什么血色,一雙細(xì)細(xì)的眼睛,眼尾勾起,像是劃到空中的柳葉。穿著一件很松垮的寬袖長衣,頭發(fā)披散,仿佛從出生起就沒有剪過發(fā),濃黑幾乎垂到了地上。 李水第一次被叫小孩子,雖然他才十六歲,然而從小個子高,很早就不當(dāng)孩子了,“我叫李水?!彼f,“我來給王先生干活的。” “嗯哼?!彼匆娔莻€男人笑了一下,“你幾歲了?” “十八?!崩钏f,沒敢說實話。 他嗯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走了,李水拎著行李,跟在他的后面,他走得不快,光著腳,毫不在意腳底的樹葉和泥土,過了一會兒,他來到了一扇門前,“這兒是你的屋子?!彼f,“收拾收拾,會做飯嗎?” “會,”李水說。 “晚上下個面片兒湯?!遍L發(fā)男人說,“送到我屋來,就在你樓上?!?/br> 李水聽了,兩腿幾乎要抖起來,“王,王王先生,我……” “我叫王愁?!彼f,“汪汪什么,怪難聽的。” 他說完就走了,依然光著腳,李水呆了呆,只想著傳聞都不大可信。他呆了幾秒,放下了書包,開始打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積了灰,似乎很久沒有人住過,沒有一丁點兒的生活味,他忙著擦地,鋪床,等到終于能住人了,已經(jīng)七點多了,他想起王先生的吩咐,連忙往廚房去。廚房里,那個駝背的老人還在燒柴,看見他來了就問,“王先生想吃什么?” “面片兒?!崩钏f,“我來吧,老人家?!?/br> 那老人點了點頭,往爐灶里丟了幾根柴火,這里搭的還是很古老的廚房,李水把火一燒上,就開始熟練的和面,切胡蘿卜和包菜,他很會做面片兒湯,他mama還在的時候,經(jīng)常吃。 “王先生這兒沒有廚師嗎?”他問。 “曾經(jīng)有。”老先生說,“但是他嫌人做的難吃,就把廚子解雇了,之后一直沒有。” “那這兒一直都是您做飯嗎?” “是啊?!崩先苏f,“不過王先生吃的不多,我這個老家伙還能應(yīng)付得過來?!?/br> “我以為王先生會吃什么山珍海味,原來是面片兒湯……”李水一邊說,一邊把揪下來的面放進(jìn)鍋里,鍋里的水像是開花兒一樣沸騰。 “王先生一般九點多回來。”老人說,“做好了,就快拿過去吧。” 李水應(yīng)了一聲,把做好的東西放進(jìn)碗里,朝王先生的房間去。屋里的燈還亮著,卻沒聽到動靜,他敲了敲門,叫了幾聲,沒有人應(yīng)。過了一會兒,他聽見了一陣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有個人過來,開了門。正是王愁,他的臉比李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白了,衣服上似乎沾了點兒紅色,像梅花開在雪里。 李水被嚇了一跳,“王,王先生,這是,怎么了。” “怎么又汪汪了。”王愁淡淡的,“不礙事,小毛病,吃的做好了嗎?” 李水嗯了一聲,“進(jìn)來吧。”王愁說,“幫我清理點兒東西,換個衣服?!?/br> 王愁住的地方還是古老的雕花紙窗門,像是在影視劇里才能看到的東西,李水走了進(jìn)去,看到地上的一大片血跡,極為醒目,王愁穿著他那身星星點點的衣服,坐在旁邊吃飯。 “如果收拾不好了,就打電話給老薛,讓他來把東西換了。”王愁說,他一邊吃一邊咳嗽,偶爾咳出點兒黑乎乎的東西,又被他吐到一邊。 李水蹲在地上,用抹布擦著地板,小心翼翼的,“這是怎么了……” “王八蛋來找我做事兒?!蓖醭畛灾臏?,“問得太深,有點兒嚴(yán)重,大多數(shù)時候不會?!?/br> “可是,這……”李水沒怎么見過這場面,“每次都要這樣嗎?” “偶爾。”王愁說,“總有那么幾個不識好歹的傻逼來問不該問的?!闭f完之后,他又咳了幾聲,放下了碗,“飯做得不錯?!彼f,“李水,你是來打暑假工的?” 李水“嗯”了一聲,王愁又問,“在哪兒讀書?” “上海戲劇?!彼f,擰了擰抹布里的水。 “過得好嗎?”王愁又問。 “還好,舍友對我都很好?!崩钏f,“都很和氣,下個月,如果我有空了,還想去找他們……我上鋪姓黃,長得很帥,已經(jīng)演過不少劇了,但是對我很好,也很和氣?!彼坪鹾苌俑苏f這些,“他也在北京呢。” “叫什么?”王愁喝了口水,“你上鋪?!?/br> “一晨?!崩钏f,擦著地板,王愁道?!昂妹??!彼S口夸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但無論是哪種,他說出來都是一個調(diào)調(diào)。李水擦干凈了地板,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衣服,給王愁換上?!巴跸壬??!彼麊枺斑@里只有老伯一個人嗎?” “嗯?!蓖醭钫f,“老伯年紀(jì)大了,我想找人來幫幫他?!?/br> “為什么不找家里的其他人呢?!崩钏畣?,“我是說……” “我不喜歡他們?!蓖醭罨卮?。哪怕是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也很平淡,李水幫他換好衣服,整理了袖子。他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很難得的有些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