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與另一個sao貨一起挨cao,摸奶揉逼親嘴插xue,被男人玩被sao貨玩,不斷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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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卓夢石依時赴約,他乘馬車從宋府出發(fā),只是還未到山外樓,便碰上了枝節(jié)。 一直保持著勻速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頭一陣吵雜。 “招貴,外頭出什么事了?”不用卓夢石開口,招喜便隔著車簾問外頭人道。 “前面車子的馬兒鬧別扭了,橫在路上不愿走動?!闭匈F在外頭答話,語氣還算平和,絲毫沒有展露出半點的急躁不耐煩。 看樣子橫在路上的馬車主人非富則貴,地位絕非宋府可比,否則以宋府下人這樣的性子,一頓怒斥自是免不了,哪里還有這般的心平氣和。 卓夢石撩開了些馬車的簾子,往外看去,確有一輛外觀奢華無比的馬車橫在了路中央,兩側(cè)有不少路人在觀望指點,車夫急得臉都紅了,不停用馬鞭鞭打著馬兒,可它就是不動,甚至還有些狂躁,隨時都有撩蹄子傷人的可能。 “招喜,你下車去,問問那家人,可需要幫忙?!弊繅羰畔铝塑嚭煟瑔玖苏邢蚕萝嚾ピ儐?。 說實在話,他也并非是如此熱心腸的人,只是看那家人馬車奢華,若是因緣際會,能結(jié)識一番,倒也無妨。 招喜隨即下了馬車,過去與那家人熱心說道了一番,不多時,招喜便回來了,身后還多帶了一人。 正是那家的主人,衣著打扮皆是雍容華貴,一看便知絕非是尋常人家。 幾番交談之下,卓夢石才得知他的身份,竟是相國夫人——夢卿,也就是宋慶廣的干娘。 “我也是到山外樓與好友一敘,恰好與你同路,便有勞你們相送一番?!眽羟湓捳f得有禮,一點沒有要端著相國夫人的架子壓人一頭的意思。 “相國夫人實在是客氣了,能與夫人同乘一車,是夢兒的福分?!弊繅羰χΦ刂t遜道。 “是宋許郎的福分才真,有你這般嬌妾,不知是羨煞了多少旁人?!眽羟湟残α耍皇切Φ糜行┮馕渡铋L,當(dāng)真讓人聽不出來,這話到底是不是褒獎。 卓夢石沒再接話,只是賠著笑。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相國夫人說不出哪里怪怪的,一路上,對方也似乎總是在打量自己。 馬車很快便到了山外樓,招喜先下了車,攙扶著夢卿、卓夢石下車。 “招喜,你與招貴先回吧,晚些再來接我?!弊繅羰铝塑?,便先遣回了招喜等人。 望著兩人上了馬車直至走遠,卓夢石才轉(zhuǎn)身走進了山外樓。 山外樓是城里有名的酒家,專門是伺候一些達官貴人,小小的一壇酒,便是要價不菲,卓夢石在韻苑時便是聽過了這山外樓的名氣,只是在那時,要來山外樓對他來說還只是一種奢望。 可如今他竟然站在了這里,卓夢石的心中莫名有一絲的不踏實,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不知道夢的終點,到底會是什么。 卓夢石稍稍走了會兒神,待他緩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夢卿竟然并未走遠,只是站在離他不遠處看著他,好像是在等他。 卓夢石隱約是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確切,他朝著夢卿走去,“想來我們的緣分應(yīng)當(dāng)是不僅于此?!?/br> 夢卿看著卓夢石,忽然笑了。 “夫人約的好友可是……”卓夢石正要落實,只是話未說完,便被夢卿打斷,纖細的手指抵在了卓夢石的唇上,鮮艷的紅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卓夢石會過意來,不再說話,只是任由夢卿牽著他的手,一并往頂樓的包廂去。 山外樓的整體設(shè)計便宛如是山峰一般,由寬變窄,越是往上的包廂便越是能夠彰顯身份的尊貴,位于頂樓的廂房只有一間,登高望遠,俯瞰半城。 包廂關(guān)著的門是由卓夢石親自推開,里面早已坐著一人等候,果不出卓夢石所料,邀他之人,正是宋慶廣。 “今日有兩位美人相伴在旁,哪怕是要慶廣死在這兒,也是心甘情愿?!彼螒c廣那嘴甜得像是刷過了蜜,才見兩人,便忙地起身相迎,一手執(zhí)著一人,將兩人請到了桌前。 “你個小滑頭,哪愿死得這般輕易。”被宋慶廣握住了手的夢卿嬌嗔了一句,入座前,目光掃過卓夢石,但很快又收回。 卓夢石沒有說話,只是宋慶廣牽著他的手突然動了動,指尖曖昧地撩過他的手心,觸得他一陣發(fā)癢,像是被羽毛掃過了似的。 卓夢石、夢卿一左一右伴著宋慶廣落座,珍饈美味布了滿桌,只是最先被動的,卻是那壺美酒。 宋慶廣拿起了酒壺,卻不是往兩人的酒杯中倒酒,而是仰著頭,將酒倒入了自己的口中,隨后又俯身湊向了夢卿,用嘴將酒喂入到夢卿的口中。 香艷yin靡的一幕就在卓夢石的面前展開,宋慶廣與夢卿這對外人眼中的義母子竟然親密相擁在了一塊,兩人如同是連體嬰般交纏著,宋慶廣好生饑渴般,貪婪吃著夢卿的雙唇,將夢卿嘴上的嫣紅吃了個干凈后,又為夢卿渡上了另一抹惹眼的紅。 宋慶廣的放肆似乎不僅限于此,他拿著的酒壺并未放下,在他吃夠了夢卿的雙唇后,便又將酒壺高舉過了夢卿的頭,將酒傾瀉在夢卿的身上,弄得夢卿衣衫盡濕。 徹底被倒空的酒壺在失去了最后一點利用價值后,便被無情丟棄到了一旁。 卓夢石睜大著雙眼,看著宋慶廣的雙手在夢卿的身上熟練的游移,幾下,便將夢卿那身繁瑣的華服褪了個干凈,如同落葉般,隨意棄在了地上。 “嗯啊……”夢卿的呻吟傳來,卓夢石被震撼得挪不開腳,也移不開視線。 他目瞪口呆看著,宋慶廣的雙手如何搓揉著夢卿的雙乳,而夢卿又是如何諂媚,雙腿主動掛在了宋慶廣的腰間。 宋慶廣沉重急促的呼吸像是被無限放大了似的,就在卓夢石的耳邊環(huán)繞,卓夢石正愣著,宋慶廣卻忽然從夢卿處抽身,朝他走了過來。 他的唇上似乎還沾了些屬于夢卿的紅,宋慶廣兩步走近了卓夢石,彎腰將卓夢石抱了起來,朝著擺放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去。 “怎得,嚇到了?”宋慶廣壓在了卓夢石的身上,貼向他的耳朵,氣聲笑道。 “你們……”卓夢石怔怔道,倒也不是驚訝得緩不過來,卓夢石只是在想,自己出現(xiàn)在此處的意思。 總不能宋慶廣將他叫來,便是看他們兩個歡愛吧。 “你不是想要改變自己的出身么,相國夫人夠不夠分量?夢卿若將你認作弟弟,宋家那老太婆,可還敢有二句?!彼螒c廣的手背從卓夢石的臉側(cè)一路輕撫而下,摸過他挺立的雙峰,停留在衣襟,扯開了小衫的系繩。 卓夢石回味著宋慶廣的話,總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宋慶廣可是比宋許郎還會做生意,這廂牽線了他與夢卿,一箭雙雕,一時間他都說不出,誰才是真正的大贏家。 卓夢石眼眸的余光掃過一個人影,就在他們談話間,夢卿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眨眼間,三人便在貴妃榻上糾纏了起來。 宋慶廣被夢卿從卓夢石的身上推攘下來,取而代之,夢卿壓到了卓夢石的身上。 夢卿的臉冷艷如冰山,撫摸在卓夢石臉上的手也同樣帶著些冰冷,夢卿好像是在審視他一般,目光掃過他的身子,最后停留在了他兩片軟軟的薄唇上。 夢卿俯身湊了過來,卓夢石只覺得眼里的他越放越大,待他感覺到一絲真實之際,夢卿便已吻住了他的雙唇。 雙性sao貨的肌膚天生就要比男子的柔軟,像是滑嫩的豆腐一般,禁不起一點的蹂躪,卓夢石睜圓著眼睛,難以置信,他竟然被一個雙性人吻了。 夢卿的動作比男人的輕,比男人的柔,雙唇極有技巧,輕易便撬開了他緊閉的雙唇,兩條香軟的小舌交纏著,卓夢石恍惚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蜜糖缸里,連氣息都是甜的。 夢卿的手不如男子的大,但撫摸在他的肌膚上,卻柔軟得讓他十分舒適,像是浸泡在一池舒適的暖水中一般,如魚得水。 卓夢石挺拔鼓脹的rou乳很快被夢卿擒住,小手抓不住一半,只能是盡力兜著揉著,嫩滑的掌心與他敏感的乳尖摩挲,互相給予著酥麻的快感。 “嗯……”一聲細弱的呻吟從卓夢石的喉間溢出,他忍不住顫抖。 身子變得異常奇怪,竟被夢卿弄得也來了感覺,輕飄飄的,十分不真切。 宋慶廣在一旁看著冰霜美人挑逗著狐媚yin娃,下身早已硬得發(fā)疼,他不甘寂寞,忍不住也要加入到了一塊,他將兩人攙扶起來后,坐到了卓夢石的身后。 卓夢石如同夾餡一般,被一冷一熱包圍著,宋慶廣灼熱的胸膛緊貼著他的后背,夢卿微微冰涼柔軟身子,則是貼在了他的前身。 四只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卓夢石被撫摸得身子又冷又熱,整個人好像隨時都陷入癲狂一般,他有些無助,小手也只能隨處摸著,時而摸摸夢卿,時而摸摸宋慶廣,可再怎么,似乎也緩解不了他內(nèi)心的燥熱。 宋慶廣那根漲硬的rou棍抵在卓夢石的股間,故意挑逗調(diào)戲,時而探索探入,時而鬼祟后退,惹得卓夢石身子一陣一陣的顫栗,緊實的翹臀不停挪動,主動yin蕩迎合著他的節(jié)奏。 卓夢石艱難的側(cè)過臉,被夢卿親吻的紅潤的雙唇主動獻上了宋慶廣,那幽蘭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蝕骨道:“慶廣堂哥,別折磨夢兒了……夢兒好難受……夢兒的xiaoxue要吃大rou棍……” “xiaoxue癢了為何只求身后的男人,難道我便不可能滿足你么?”夢卿似乎是有些不悅自己沒被卓夢石看重,他故意挺了挺胸,捧著自己的雙乳去搓揉卓夢石的rou乳,乳rujiao融。 乳尖與乳尖之間的yin亂摩挲,帶來了一種更為致命的酥麻,卓夢石以前從沒體驗過,這會兒卻感覺自己好像要升仙似的酥麻,大腦混亂的根本無法思考,只能喃喃道:”夫人……夫人弄得夢兒好奇怪……“ “叫夫人多生份,今日過后,咱們可就是兄弟了?!眽羟涔室馓舳?,冷艷的臉埋向了卓夢石的頸邊,他的粉舌一路舔舐,最后停留在鼓脹的胸前,一口咬住了卓夢石充血敏感的乳尖。 “嗯啊……哥哥……哥哥不要……啊……”卓夢石腦袋倏地搖成了撥浪鼓。 他被兩人包夾著的身子一陣強烈的顫栗著,夢卿咬著他的乳尖用力吸吮,膨脹的奶汁被盡數(shù)吸出,那強烈的快感像是蜂擁而至般,根本不留人半點招架的余地。 “嘖嘖……”夢卿吸吮得用力,不停發(fā)出yin靡的聲響,他的雙手片刻不得空閑,一路沿著卓夢石的身子往下?lián)崦?,很快便襲到了那變得濕漉漉的xiaoxue。 卓夢石覺得下身一陣冰冷,弄著自己的似乎不僅是手指。 他艱難垂下眼眸,這才看了個清楚,夢卿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雙魚玉佩,只是那魚兒的嘴兒是張開的,如同在吸吮著什么東西一般。 夢卿用拿玉佩褻玩著自己,張大的魚唇恰恰吸住了他那充血的陰蒂,陣陣的冰涼與guntang的酥麻相結(jié)合,幾乎要弄得他理智全失,那yin水泛濫洶涌,如同泄洪般,將魚身澆了個濕,晶瑩中更是透著水亮。 身后的宋慶廣被這幕刺激的更是熱血沸騰,他埋頭在卓夢石的頸窩,咬著他粉頸的細嫩,粗糙的舌頭舔過他的肩頭,一雙大手繞到了他的身前,擒獲了雙乳用力抓揉著,擠弄得奶汁四濺,霜雪般落滿了夢卿的發(fā)梢。 夢卿褻玩得卓夢石賣力,雙手片刻不得停歇,卯足了勁般,刺激著卓夢石每一處脆弱的敏感點,每一次他泄出的yin水更多,夢卿便表現(xiàn)得更加興奮。 相國府里那些被調(diào)教過的丫鬟與卓夢石相比后,簡直是不值一提,這嬌妾仿佛是水造的一般,隨便一弄,yin水便溢得如泄洪一般,讓人愛不釋手,越弄越是欲罷不能。 宋慶廣大手弄著卓夢石,雙腳也不閑著,它伸向了夢卿,腳趾有力,蹂躪著他濕漉的肥xue,拇指更是抵著濕潤的yinchun,蛇頭覓食般,探入了肥xue之中,搗弄著嬌嫩的rou逼。 三人緊緊夾作一團,身下的貴妃榻被沾染得一塌糊涂,分不清是何人的體液,卓夢石被兩人褻玩得直翻著美目,宋慶廣的rou棍還未插入,他便已先被那吸吮著陰蒂的雙魚弄得xiele一次身。 卓夢石痙攣抽搐著,正是恍惚迷離之際,自己那輕飄飄的身子便好像真的飄起來了似的,雙腳懸了空,他竟漂浮了起來。 宋慶廣雙臂孔武有力,他將卓夢石抬了起來。 他的雙腿屈著張開,架在了宋慶廣的手肘上,如同是給嬰孩把尿般的羞恥姿勢,原來抵著他股間的那根堅硬rou棍已經(jīng)沿著股溝一路奮進,抵在了他濕漉的xue口。 宋慶廣抱著卓夢石,猛地一下粗腰用力,那粗壯的rou棍便在瞬間整根沒入,貫穿了卓夢石濕漉狹隘的xiaoxue。 “嗯啊啊……”卓夢石正是處于余韻中,身子是極度的敏感,哪里受得了這么兇猛的攻勢。 一聲蝕骨的yin叫,那身子便再度開始激烈的顫栗,被rou棍頂著的花心亂顫個徹底,如同受驚般,咬著guitou不放,噴濺著yin水,沖刷著guntang的rou棍。 宋慶廣爽得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低吼,抱著卓夢石的身子,抽插得更加兇猛了起來,猙獰的rou棍在粉嫩的xiaoxue里如惡龍般兇狂野進出。 卓夢石那兩只沉甸的rou乳被激烈拋動著,充血腫脹的乳尖勾畫著yin蕩的波浪,那吸吮在陰蒂的雙魚更是隨著兩人的激烈而暢游著,如同置身在充沛的水中一般。 夢卿也受不了眼前這幕香艷,急迫得想要加入其中,他迎身向前,依偎在卓夢石的胸前,他仰著脖子,嫣紅的雙唇主動獻向宋慶廣。 兩人就在卓夢石的耳邊激烈熱吻著,交換津液的聲音如雷般,在他耳邊聲動。 卓夢石的身子被越拋越高,他的雙腿都被夢卿撫摸著,像是一浪接著一浪朝洶涌的漲潮,將他迅速的淹沒,連頂點的喘息都不剩。 卓夢石在宋慶廣那根rou棍的瘋狂抽送下,很快再度xiele身,yin水洶涌,噴濺了夢卿滿身。 接連的泄身讓卓夢石意識渙散得幾乎快要昏厥過去,他的身子敏感得好像只要輕觸一角便能激蕩起整片的酥麻。 卓夢石迷離的雙眸朦朦朧朧間,似乎是看到了一團白皙柔軟湊向了自己,一顆暗紫色的葡萄送到了他的嘴邊。 耳邊像是有一個妖媚的聲音在蠱惑著自己,卓夢石張了張,將那顆湊到了自己面前的葡萄含進了嘴里。 當(dāng)作是糖般吮食著,卓夢石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不順暢,那坨柔軟的白面壓迫著自己的臉,壓塌了他精致的鼻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唔……”卓夢石快要窒息,恍惚間,下身頓感一陣空虛。 那根原來堵在自己xiaoxue里的rou棍不知何時已覓了新的溫柔鄉(xiāng),那根粗長的rou棍越過了他,直搗進了夢卿的肥xue里,兩人的激烈建筑在卓夢石的敏感上。 宋慶廣每一下用力的抽送,囊袋便都打在了他的臀rou上,夢卿被rou棍cao弄得異常濕漉的xiaoxue不停涌著yin水,而那些水兒,最終便是涂抹在了卓夢石的下身,三人宛如同體一般,一起經(jīng)歷著這場無盡的酣暢。 窗外不時飛過嘰喳的雀兒,似也在議論著這場激烈,三人急促的喘息聲此起彼伏,荒yin從日中持續(xù)到了日落,直至他們的身子都沾滿了彼此的黏糊。 數(shù)不清已泄身了幾次,卓夢石的身子一直顫栗著,美目迷離得幾乎不曾有過片刻的清醒。 卓夢石癱軟著身子,頭枕著宋慶廣的大腿,雙腿無比yin蕩的張大著,將神秘的桃源春景盡情展現(xiàn)。 他那嬌嫩敏感的陰蒂仍被雙魚吸吮著,白玉魚身已被yin水涂抹得更加晶瑩透亮,栩栩如生,只是不知這雙魚是否也在寓意著,今后的卓夢石,將如它般,如魚得水? 城中最近發(fā)生了兩件為人津津樂道的事兒,都與宋府的那個妾有關(guān)。 聽說他在因緣際會下與相國夫人相識,繼而結(jié)成了兄弟,攀上了高枝;而趁著這股勢,宋許郎順便將他扶成了正室,妾身進妻,從此不再屈居人下。 卓夢石這回真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又渡了金身。 水鬼升城隍,今非昔比,宋府里的人阿諛奉承,對卓夢石是前呼后擁,除去一些老夫人派系的死忠,其余的搖擺派幾乎都投靠了卓夢石,畢竟他才是風(fēng)頭,而老夫人已是夕陽,又能再茍延殘喘多久呢。 局勢擬定,只是卓夢石倒是沒見多膨脹,不過老夫人卻氣急攻心,一病不起,大夫都請來了好幾趟。 ”母親,這藥是我親自煎的,已放置合飲,您放心喝吧?!白繅羰⌒亩酥?,親自侍奉在了老夫人的床邊,一副勤懇媳婦般,賺足了外人的口碑。 老夫人一臉的病容,瞥了卓夢石一眼,便露出忍不住的厭惡,氣憤將藥碗掃到了地上,摔了稀碎。 “母親,你若是不滿,可以將氣撒在我的身上,但請你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至少把藥喝了?!弊繅羰此魄О銦o奈,重坦了一口氣,便屈尊蹲下身,自己撿著地上那些摔成了幾塊的碎片。 他當(dāng)然是不想來伺候這難纏的老虔婆,可他剛剛轉(zhuǎn)正,若是在這時跟老夫人關(guān)系徹底僵化,難免會讓宋許郎生怨,所以他不得不來演這孝順媳婦的一出,不過也罷,來膈應(yīng)一下這老夫人,還算是有趣。 “嘶?!弊繅羰坏爻榱艘豢诶錃猓氖持副讳J利的碎片劃了一道口子,流出了鮮紅的血。 “夫人,你流血了!”招喜猛地撲過來,一點點小傷,便夸張驚呼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夢兒!”背后忽然傳來了一聲緊張,宋許郎恰恰在這時出現(xiàn),正好看見了卓夢石因為照顧母親而受傷。 “老爺你不必緊張,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我先去給母親再煎一副藥。”卓夢石故意擠弄著食指的傷口,讓鮮血在瞬間涌出的更多,看著一副傷情嚴重的模樣。 “這種事又何需你親自去呢,招喜,你還愣著做什么,難道真要夫人親自去煎藥么?!“宋許郎氣頭上,可也撒不到親生母親的頭上,便也只得撒到招喜的身上,慍色呼喝一聲,招喜便急忙退下。 “母親,你這是何苦,夢兒也是為了你好,你若是不吃藥,身子又怎能好起來?”宋許郎走到床邊,苦心規(guī)勸著老夫人。 他的耐心被日益消磨,也已經(jīng)快要到達極限。 宋許郎也實在是不懂,為什么母親對卓夢石的偏見就是不能放下,別人說磨心難為,可在他看來,卓夢石體貼孝順,從不教自己為難,苦水素來都是卓夢石自己咽了,一直以來為難自己便只有母親。 是母親自己固執(zhí),卻讓他們白背上了不孝的罵名。 生兒自知兒心肝,老夫人抬眸看一眼宋許郎,便知他心里已有了偏頗。 從前對這個兒子從未覺得過愚鈍,可這會兒看他,氣卻也不打一處來,這就是自己養(yǎng)大的好兒子,被一個sao貨耍得團團轉(zhuǎn),愚蠢! 但越是這樣,便越是不能妥協(xié)放任這妖孽在宋家胡作非為,老夫人篤定了主意,要撥亂反正。 “我知道了,我會喝藥的,夢兒,你過來?!崩戏蛉松n白的臉漸漸浮現(xiàn)了愧疚,伸手示意宋許郎將自己攙扶起身,半坐好后,老夫人難得和顏悅色,朝卓夢石招了招手。 “娘親?!弊繅羰觳阶呓?,片刻不敢怠慢,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恭敬道。 好一幕斗氣婆媳冰釋前嫌,宋許郎忙地讓位,讓兩人多多親近,他退到一旁看著兩人,激動得眼眸都快要泛紅了。 “以前是我太固執(zhí)了,總覺得游濤生是被你逼走的,以后我不會再這樣想了,咱們一家人,以后好好過。”老夫人主動與卓夢石和解,只是話說得莫名有些膈應(yīng)挑撥。 游濤生那事早已翻篇了,他卻偏還要在這時提起,分明是想離間卓夢石與宋許郎之間的關(guān)系。 卓夢石緊握著老夫人的手,皮笑rou不笑,眼眸余光掃過宋許郎,好在是他已經(jīng)放下,對于老夫人的話,并未過度解讀。 這老夫人又在想著什么陰招? 那日之后,卓夢石是日夜提防,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老夫人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仿佛那句話不過是無心之舉。 那日之后,老夫人對他態(tài)度不僅是好了一丁半點,甚至還待他如珠如寶,就連家傳的玉鐲,也都轉(zhuǎn)送給了他。 卓夢石起初以為他是在做戲,可老夫人的戲不僅是在宋許郎的面前,哪怕是只有他們的單獨相處,老夫人也不曾有過片刻的變臉,卓夢石受寵若驚之余,更多是覺得不安,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老夫人這片刻的慈眉善目,便像是暴風(fēng)雨前夕的寧靜,他一定是在醞釀著什么硬謀。 “夢兒,過兩日便是初一了,往常母親都會到清水寺去祈福燒香,你若是得空,便替母親去吧。”宋許郎手執(zhí)著檀木梳,親自替卓夢石梳理著披散的長發(fā),一邊梳著,一邊看似漫不經(jīng)心道。 卓夢石抬眸看了一眼鏡中的宋許郎,他神色不見有異,看樣子不像是受人教唆來向他轉(zhuǎn)達這樣一番話,他稍稍猶豫了下,但最終還是溫婉道:“好?!?/br> 總歸是宋許郎親自開的口,他又怎么能推托,哪怕是鴻門宴,他也得硬著頭皮去。 兩天時間眨眼便過,初一這天,卓夢石早早便命人打點好了一切,帶著好些人,浩浩蕩蕩,從宋府出發(fā)去了清水寺。 到了清水寺,過程也似乎并無異樣,都是尋常的念經(jīng)祈福,周遭可見的都是熟面孔的寺院僧人,直至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沙彌捧著一缽五谷遞交給了卓夢石,道:“宋夫人,請您隨我到后山施福。” “好。”卓夢石應(yīng)了一聲,又吩咐了幾句招喜去添香油等瑣事后,便與沙彌往后山走去。 卓夢石此前在清水寺養(yǎng)胎的時候,也曾去過后山施福,過程極簡,只是隨著沙彌虔誠念誦幾句,然后將缽中的五谷撒于地面,喂投過路生靈便可。 卓夢石沒多想,一路跟著沙彌往后山深入,施福的地點不固定,時而近時而遠,但這次確實深入得讓人莫名有些心不安。 最終,沙彌在一處偏僻雜草叢生處停了下來,雙手合十誦經(jīng)過后,便將手中的五谷轉(zhuǎn)交給了卓夢石,并道:“宋夫人,請施福?!?/br> 卓夢石將雜亂的思緒驅(qū)趕,伸手正要接過,站在他面前的沙彌卻突然變臉,猛地將缽中五谷撒向了卓夢石,晃了他的視線后,倏地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尖刀,刺向了卓夢石。 好在是卓夢石多加了個心眼,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他險險躲過了沙彌刺過來的第一刀,他邊躲邊驚聲呼救:“救命,救命?。 ?/br> 可就當(dāng)卓夢石轉(zhuǎn)身想要逃走之際,他卻被沙彌一把扣住了肩,緊跟著鋒利的尖刀再次向他刺來。 萬般危險之際,沙彌突地一下被從側(cè)邊沖出來的黑影撲倒在了地上,一個熟悉的聲音疾呼道:“快走!” 卓夢石嚇得臉都沒了血色,蒼白一片,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慌亂回頭看一眼,柳謝悟與沙彌正糾纏成了一塊,雙方搏斗著。 沙彌手執(zhí)著尖刀,窮兇極惡,尖刀好幾下都狠狠劃在了柳謝悟的手臂上,霎時鮮血直涌。 剛與死亡擦肩而過,卓夢石是嚇得六神無主了,當(dāng)下大腦也完全沒了主意,只顧著自己逃命,可走了沒多遠,他便又忍不住回頭。 那沙彌下下都是死手,柳謝悟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若是自己也走了,他便是死路一條。 在此之前,卓夢石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重情義的人,過去他所經(jīng)歷的那些都告訴他,沒有人能靠得住,更遑論是男人。 在回去與不回之間猶豫,卓夢石搖擺了片刻,最終還是恨自己不夠狠心,他又折了回去。 柳謝悟與那沙彌仍是糾纏成一團,但柳謝悟已經(jīng)完全沒了抵抗的能力,他被沙彌騎著,脖子被他的一條腿死死壓著,臉漲成了豬肝色,儼然快要窒息過去。 卓夢石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讓自己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他左顧右盼,終于,在草堆里發(fā)現(xiàn)了沙彌被打落的那把尖刀。 卓夢石這輩子,耍得都是小心機,從來沒沾過血,他也害怕殺人,可這緊急關(guān)頭,也容不得他猶豫,他疾跑過去,撿了地上的刀,便撲向了沙彌。 雖然趔趄了一下,但刀總歸是刺向了沙彌,尖刀插入了他的后肩,他猛地一下吃疼,便亂了力道,柳謝悟趁勢,咬牙拼命,猛地奮力一推,這才終于將他從身上推開。 “你回來做什么!快走!”柳謝悟傷得不輕,甚至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他只是伸著脖子,朝著卓夢石用最后一絲力氣咆哮道。 “要走一起走!”卓夢石回吼道,他看著柳謝悟的雙眸都紅了個透,聲音極其明顯的顫抖著。 只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那顫抖到底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柳謝悟。 卓夢石趔趄那刀投了巧,尖刀幾乎整把都插入了沙彌的肩頭,他倒在地上扭曲著,看樣子好像就要背過氣去。 卓夢石狼狽地起身,他撲向柳謝悟,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他從地上拉拽起來,柳謝悟幾乎成了小血人,手、腿、臉都被劃了不少的口子,有些深得快要見了骨頭。 卓夢石瞬間酸了鼻頭,一邊將他的胳膊往自己的肩上架,一邊掉著眼淚。 這個男人為什么這么蠢,為了他這樣一個人,要是連命都沒了,值得么! “你哭什么,我又還沒死?!绷x悟側(cè)頭看著卓夢石,見他眼淚接連不斷像是珍珠似的掉著,不免心疼,這便強撐著打趣道。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卓夢石有些生氣,兩人好不容易逃過一劫,柳謝悟卻偏提了那個字。 可他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柳謝悟便突地一把將他推開了,一切就發(fā)生得有如電光火石,柳謝悟這座山轟然在自己的眼前倒塌。 他睜著眼睛,鮮血不斷從他的傷口處涌出出,他雙唇動著,卓夢石已經(jīng)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只能從他的口型依稀看出,他在叫他:快走。 一把尖刀插在了柳謝悟的頸上,執(zhí)刀的手血淋淋,拼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的沙彌也倒下了,瞪著眼睛不肯瞑目。 “柳謝悟!”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吼,與柳謝悟共同經(jīng)歷過的一幕幕便如走馬觀花,在他的腦海中閃回著,可最終,這些回憶便都被擊成了一塊塊血紅的碎片,卓夢石接受不了打擊,昏死了過去。 “柳謝悟……”如噩夢纏身,卓夢石不停夢囈著。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卻像是怎么也清醒不過來,柳謝悟最后倒在血泊里的一幕一下又一下刺痛著卓夢石的心,他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宛如被抽空了靈魂似的,目光空靈。 他整個人都幾乎被冷汗?jié)裢福碜硬豢煽氐念澏吨?,細覺之下,才感覺過來,他的一只手被人牢牢握住。 卓夢石的反應(yīng)有些遲緩,卓夢石轉(zhuǎn)過了頭,宋許郎伏在床邊睡著了,正是他的手用力握著自己,他掌心的溫度暖著自己冰冷的手。 睡著的宋許郎似乎是察覺了卓夢石的蘇醒,他猛地抬起了頭,惺忪的睡眼在與卓夢石視線碰個正著之后,瞬間變得清醒。 他握著卓夢石的手倏地更加用力,緊張道:“你醒了,有沒有傷著了哪里?我再去讓大夫來給你檢查一番?!?/br> “老爺……”卓夢石看著如此關(guān)切自己的宋許郎,鼻頭不住一酸,豆大的眼淚便控都控不住,如同斷繩的珍珠,接連的掉落著。 卓夢石撲到了宋許郎的懷里,臉埋在他的胸口,頭一次在他的面前哭得真心實意。 即便他的眼淚是為了柳謝悟而流。 似乎有些感悟,必須要付出血淚作為學(xué)費,卓夢石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如此痛徹心扉,肝腸寸斷。 卓夢石恨柳謝悟,不停在心中罵著他蠢,罵著他傻,為了自己這樣的一個人連命都沒了,值得么!他不就是想要自己一輩子都記著他么,自己做到了!可自己想他回來,想他活著! “唉,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讓你代替母親去清水寺,那就不會遇到那窮兇極惡的劫匪了,還害了柳謝悟,我的心也很難過。“宋許郎一邊輕掃著卓夢石的背,一邊嘆悔道。 宋許郎的眉頭緊皺著,這樁不幸似乎是疑點重重,清水寺的后山雖然說不上是什么戒備森嚴之地,可要到那去,必須也得經(jīng)過清水寺的正門。 那劫匪喬裝做沙彌,騙得過卓夢石,應(yīng)該也騙不過清水寺里的人才是,為何他們都不覺得異樣?除非那劫匪是一早便被人安排在了清水寺中潛伏,處心積慮,等得就是初一那天,卓夢石的自投羅網(wǎng)。 宋許郎猛地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不,宋許郎下意識在心中否認,母親不是這種人,就算母親再不認可卓夢石,也不會干這種買兇殺人的惡事。 卓夢石在宋許郎的懷里哭了幾個來回,好一會兒,哭聲才漸漸減弱,他低泣著,瘦弱的雙肩不時抽動。 在宋許郎看不到的角度,卓夢石蒙著眼淚的眼眸涌動著的都是仇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這一樁看似不幸的意外,剝開之后卻是老夫人的歹毒心腸。 要報仇! 為了柳謝悟,也為了自己,這一場仗,卓夢石一定要贏。 * 官府那邊查了幾天,很快便下了定論,列作了劫案,鑒于劫匪都死了,這案便當(dāng)作是結(jié)了,不再追查。 柳謝悟的尸體很快從官府送了回來,喪事由宋府cao辦,柳謝悟父母去世的早,又還未來得及成親,無兒無女,卓夢石便與宋許郎商量著,讓念兒將他認作干爹,以答謝他的救命之恩。 宋許郎對柳謝悟也充滿了愧疚與感激,便同意了卓夢石的提議,在出殯當(dāng)天,由成文宣便抱著宋念,為他擔(dān)幡買水。 柳謝悟下葬的當(dāng)天,卓夢石沒去,但是在他下葬的前一天,卓夢石偷偷去看了他。 “這輩子你我緣淺,下輩子愿你我都生在一戶好人家,以鴛鴦為記,以此發(fā)為媒,我們結(jié)為夫妻,一生一世一雙人?!白繅羰f著,從袖中掏出了他親手繡的一個鴛鴦荷包,小心放進了柳謝悟的胸膛處。 荷包里面放著一束他的頭發(fā),用紅繩系著,里面還有一枚銅錢,是他下輩子的嫁妝。 卓夢石深情望著柳謝悟,最后一次撫摸他的臉,與向他道別。 這輩子他懂得太晚,已經(jīng)錯過了珍惜的機會。 下輩子吧,他愿當(dāng)他的妻,愿被他欺。 卓夢石在清水寺遇襲后一個月,宋府又恢復(fù)了從前的平靜,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兇險,就好像煙消云散了似的,漸漸被人淡忘。 但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才到處暗藏著殺戮。 卓夢石表面裝作了無事人,對老夫人恭敬有加,在宋許郎的面前,也從未說過半句挑撥的話。 只是表面的溫馴不代表著善良,卓夢石在醞釀著一記殺招,要讓老夫人再無翻身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