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唯一一次墮落成魔鬼
被郝向明抱住的那一瞬間,溫樂的心跳停了一拍,氣息先是一滯,接而變得急促起來,熱熱地噴到郝向明脖子上,吹得郝向明發(fā)笑:“樂樂,你是害怕,還是高興,我的脖子都要被你烤熟了,想咬一口么?” 天很冷,兩個少年都穿著一身厚厚的衣服,可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彼此熱烈的心跳。 溫樂聽了郝向明的玩笑話,沒有動,只是僵著身子,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今天的郝向明太反常了,說出的話,做出的事,讓溫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郝向明噗地笑了一聲,張嘴在溫樂脖子上惡作劇般咬了一口,深吮了一下,低聲笑著說:“算了,你不咬我,那我咬你吧。” 溫樂被又咬又吮,當(dāng)即渾身一震,推開郝向明,羞赧無比地罵:“哥,你有病吧?!?/br> 郝向明呵呵笑了一聲:“可不是,病入膏肓了,因為太喜歡你了?!?/br> “別扯那文鄒鄒的,我讀書少,聽不懂。你就不怕被人說什么?。俊睖貥房墒亲⒁獾搅朔讲沤?jīng)過的一個路人詫異的目光,郝向明那朝著自己脖子的一大口肯定給那個路人留下了心理陰影。 “說就說唄,我親親抱抱我弟弟怎么了,又不違法犯罪的,管那么多?!?/br> 看著郝向明一臉嘻嘻笑的模樣,溫樂禁不住皺起了眉。郝向明一直以來都是彬彬有禮,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三好學(xué)生形象,以前只有溫樂吊兒郎當(dāng),沖他嘻嘻笑扮鬼臉的份,可是今天的郝向明,就跟被鬼上身了一般。 “哥,你說實話,你今天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說了那么多狗屁不通的話,你是不是失戀了,拿我來發(fā)泄情感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溫樂就會笑嘻嘻地捶他哥幾拳,將今天發(fā)生的一切當(dāng)作今后兩人的談資,兩人還是相親相愛的好兄弟,而郝向明,也還是一個好學(xué)生。 只是,溫樂會很難過而已。 不過他也不會表現(xiàn)出自己的難過,也沒關(guān)系啦。 可出乎意料的是,郝向明卻是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認(rèn)真地對溫樂說:“樂樂,哥今天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認(rèn)真的。” “那你為什么喜歡我?”?“你為什么喜歡我?”郝向明反問。 溫樂愣了,因為他不知道怎么解釋。他對郝向明的這份不同于兄弟親情的喜歡,似乎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如同一粒種子一樣被種進了心里,用日復(fù)一日的思念灌溉,隨著年月的流逝,漸漸長成了一棵畸形的卻十分頑強的大樹。這顆病態(tài)的樹有著粗長的根系,深深扎進了他身體的每一寸地方,讓他有了一種,他這輩子就是為了守護郝向明而活著的光榮又神圣的使命感。 “不知道怎么說是不是?”郝向明心有靈犀般笑了,“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歡你,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我愛你。” 郝向明不吝將自己的全部感情都告訴溫樂,因為他已經(jīng)將這份心思藏了很久很久了。寄人籬下的這么多年,他想的念的愛的從來只有溫樂,哪怕學(xué)校有再多的女孩子,甚至男孩子同他表白,他也毫不心動。 起初他意識到自己對溫樂的感情已經(jīng)從單純的親情發(fā)酵成了愛情時,他是恐慌的,因為書上說,這是有悖論理的,是不被法律承認(rèn)的,是畸形的,變態(tài)的,惡心的,恥辱的,要被世人唾棄虐殺的。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地于深夜想著溫樂自慰,達到高潮,癱在床上發(fā)抖,看著那一灘灘乳白色的黏液,聞著那曖昧的味道時,他意識到,自己是不可能從對溫樂的那種心思里逃脫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陽光上進,樂觀開朗的小天使,此生唯一一次墮落成魔鬼,便是愛上了自己的弟弟。 而他所有的反常,所有埋在暗處的癡狂,也都是留給他弟弟一個人看的。 而“愛”字的力量是那么大,將溫樂所有的惶恐不安,焦慮懷疑徹底粉碎,最后變成了一雙溫柔的手,將他拖入了郝向明溫柔的深潭里,沉淪其中,這一輩子都爬不出了。 溫樂輕輕地說:“哥,我也愛你?!?/br> 他們從一同形成受精卵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們永遠最愛對方,也永遠只愛對方。 時間是那么地殘忍,當(dāng)這兩人不得不分開的時候,猶如兩塊粘在了一起的糖一樣難分難舍,連氣氛都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又甜又澀。 溫樂笑:“媽的,怎么感覺跟當(dāng)初和你在福利院分別一樣,心里賊難受。”他又恢復(fù)了以往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纳倌昴?,陽光,有趣,口吐芬芳?/br> 而郝向明的臉上也重現(xiàn)平日那種柔和如同春日暖陽的笑:“我也挺難受的?!?/br> “但還是要走啦,不然你回去太晚,郝先生和郝太太就要問了。他們問過么?” “沒有,他們還不知道,我只告訴他們每周五下午我會在學(xué)校多自習(xí)一會兒?!?/br> 溫樂嘖了一聲:“沒想到你這樣的好學(xué)生也會撒謊,我都不說謊的,賊誠實?!?/br> 郝向明笑,眼中躍動的熱烈?guī)缀跻鰜頁涞綔貥纺樕希骸盀榱艘娔悖隳?,撒謊就撒謊吧。” 溫樂頓時就沒法維持平常人設(shè)了,他的所有桀驁不馴在郝向明的溫柔面前是那么地不堪一擊,在郝向明面前,他就是一個聽話的弟弟。 “好啦好啦,哥你趕緊回去吧,冷死了,我還想回去洗個熱水澡呢。” “嗯,那你洗完澡了就給發(fā)信息告訴我?!?/br> “洗完澡有什么好說的,你好好做作業(yè)吧?!?/br> 郝向明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一般,道:“行,就這么說定了,我等你信息。走了?!?/br> “嗯,走吧走吧,賊磨嘰。” 溫樂說得不耐煩,可是心里卻是極為不舍。 其實這樣的分別在過去幾年的每個星期都在上演,一個人嘮嘮叨叨,一個人嫌?xùn)|嫌西,笑笑吵吵的,一次見面也就結(jié)束了。 可是這一次,卻是不一樣了,因為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心意,而互相愛著的兩個人,又怎么舍得分開一刻。 溫樂一路暈乎乎地回工地,將郝向明對他說的話一次又一次地回味,還有那帶著體溫和淡淡香味的擁抱,和那猝不及防落到脖子上的一吻,雖然不敢相信,但的確真實發(fā)生了。 他恍惚得換錯了兩趟車,花了比以往多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回到工地。天已經(jīng)黑了,風(fēng)刀子一樣冷冷地吹著,工地里卻彌漫著工友們開小灶炒菜的熱氣和香味。 “喲,阿樂回來啦!這么晚上哪兒去了?” “去見我哥了?!?/br> 工友眼尖,瞧見了溫樂脖子上的紅印,壞笑道:“見你哥?不是吧,你哥給你脖子種草莓?阿樂你說實話,是不是和哪個小妹快活去了?誒喲喲,爽不爽?” 溫樂臉?biāo)⒌囊幌戮图t了,趕緊捂住脖子。這脖子上的草莓的確是被他哥種的,可是這種事怎么能跟別人說啊,工友們對他再好也不行啊。 他只能敷衍扯謊:“是公園里的大蟲子咬的,不是親的……” 工友們笑得更大聲了:“這大冬天的哪兒來的大蟲子,要真有我就去抓來打牙祭了。阿樂別害羞嘛,都是過來人,你害羞,我們都懂!” “再逮著我笑話,你的菜就要炒焦了!”溫樂撂下一句,拔腿就跑,留下幾個工友瘋狂拍腿:“嘖嘖嘖,阿樂長大咯,想媳婦兒咯!” 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才洗完了澡,溫樂躺在床上給郝向明發(fā)短信:哥,我洗完澡了。 郝向明立馬就回復(fù)了:洗完了?冷不冷? 溫樂:水很熱,現(xiàn)在又躺床上了,不冷。 郝向明:不冷就好,衣服穿暖一些。 溫樂:嗯,穿的是帶絨的睡衣,你上回給我買的那套,真暖和。 郝向明:是嗎?我想看你穿那套睡衣的樣子。 溫樂:有什么好看的,一個人套進衣服里的樣子,不都一樣。 郝向明:當(dāng)然不一樣,你穿那套睡衣肯定特別好看。你發(fā)張自拍吧,讓我看看。 溫樂:哥你有病???做作業(yè)做瘟了? 郝向明:對啊,所以才想看一張你的自拍醒醒腦,趕緊的。 溫樂呵了一聲,覺得他哥今天真是夠能耐的,說的都是什么網(wǎng)上撩人的話,土不啦嘰的,但,還挺受用。 但他從來都對他哥言聽計從,所以就真的躺著拍了張自拍發(fā)給了郝向明。 郝向明:好看,我的眼光真不錯。 溫樂翻了個白眼:是,我哥的眼光最好了,謝謝哥。 郝向明:不客氣,你高興我也高興。樂樂,哥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了,下周有考試。 溫樂:好,那你復(fù)習(xí)吧,我玩玩手機差不多就睡了,明天要上工。 郝向明:嗯,好,樂樂晚安。 溫樂:哥晚安。 溫樂又戀戀不舍地看了對話框一會兒,確定郝向明沒有再發(fā)新消息后才退出了對話。 溫樂不知道,另一邊的郝向明,看著他那張為了舒服而解了幾個扣子的睡衣床照,幻想著他的身體,擼動著漲硬的yinjing,喘息著經(jīng)歷了一次又一次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