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千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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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聞荼蘼聲,肩覆千霜重。 弄蝶心頭一顫,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一時百感交集,更多是耿耿于懷。已經(jīng)決定了離開,此番相見如何相對? 他似乎嘆息了一聲,繞到她的跟前來,撥開那垂落下的藤蔓,目光如眼前的‘北國紅豆’般灼灼通明。“小蝶,從這條路開始,日后的我都與你一起走?!?/br> 弄蝶眼神逃離,苦澀的道:“你走不了……寧通真人說你已經(jīng)修煉成仙,隨時便可上天領(lǐng)取仙籍。我只想好好過完余生,就此分道揚鑣罷了?!?/br> “世人皆以為成仙逍遙自在,貧道曾經(jīng)也是如此。” 聆言頓了一下,把埋了許久的心意道出:“你想要與我撇清關(guān)系,可每次分別之時,我才知道什么是,‘思念透骨苦’。小蝶,我聆言想要跟世間那萬千的人一樣,與你做一對普通不過的夫妻,你可以接受嗎?” 她一直覺得自己想要的他給不起,沒想到有生之年會聽到這番表述,道長果真對她有意!可她心里還是不踏實,不知這份情意里包含了多少責(zé)任,還是只是安慰她? 他順手折下一簇紅艷艷的冬青豆遞給她,枝杈是兩股相連,寓意‘連理枝’,冬青花在冬天開花結(jié)果也有寓意‘愛情永恒’的意味。弄蝶低著眸定定望著,并沒有接手,只是淡淡的描述了一句:“道長,世間的普通夫妻生同衾死同xue?!?/br> 這話下的意思明顯不過,就算他能留下來當(dāng)凡人,可她卻做不到永不分離。 聆言并沒有絲毫思慮,兩指拈著枝柄,緩緩的插入她烏黑濃密的云鬢處。 弄蝶驚愕的抬起眸,她看不到頭上的形狀,便只能對視著他。一旦跟他親近,每次都不可避免的悸動不已。 “小蝶,我把我的畢生修為過于你,我們不能與天地同歲,但也能同時歿?!?/br> 他執(zhí)起她的手,弄蝶想縮回來他卻抓得牢固,甚至還攤開來。他唇角彎起一抹淡如清風(fēng)凝露的弧度,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動作,那是跟她療傷時的手勢一樣,食指和中指并攏,其他三指并壓著。 “這是道教的陰陽劍訣手印,號令風(fēng)云,殺伐果斷;可同樣也是運功聚氣,發(fā)散真元,斷經(jīng)斷脈……” 感覺到被壓迫著的掌心傳來熟悉的溫?zé)釟饬?,她這時才知道消耗的真氣也是修為,是長期修煉而來的。而他居然不惜破損真元用以給她療傷,難怪……難怪療傷的時候會牽發(fā)他曾經(jīng)的內(nèi)傷。 難怪寧通真人意味深長的提醒她道:“聆言子師兄用一生所塑的仙丹與我交換,倒也不虧我這些消耗的真元,反正他已經(jīng)成仙了,這仙丹給他吃也不過是增長功力罷了,還不如給我有用?!?/br> 他竟然可以如此犧牲而她卻懵然不知的責(zé)怪他,這么久以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單相思,沒想到在他心里重要道無以復(fù)加,往日的怨恨在逐漸消弭…… 弄蝶驚慌失色的掙扎,手卻怎么都收不回來。但見他始終凝著自己,溫柔如水的眸里似乎含著萬千眷戀。 她的聲音發(fā)顫,大聲喊道:“道長,你放開我!” “我說過跟你一生一世,怎么能讓你先走了。” 他還是那么波瀾不驚,向來著急的只有她,弄蝶也認栽了?!暗篱L!我不要你的修為,我也不怕死,但是我怕你因為我而死掉,停下來吧……停下來吧……” “小蝶,你答應(yīng)我從今以后不再逃離,只能與我一起?!?/br> 這般激烈威脅的手段,不像是他的風(fēng)格,可他還是毫不避諱的照做了。 弄蝶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什么都不想計較了,當(dāng)下猛然連點好幾下頭。 在他的手松開之后,腰板還是如旁邊的松樹般正直的,如仙如幻的身影屹立不動。仿佛剛才并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更加不會做出威逼利誘之事來。 弄蝶再也忍不住,倏地撲入他的懷里,大滴大滴的淚珠滑下,浸濕了他的衣襟。她不知道道長何時動的情,可她深深體會著早就愛上他時患得患失的心情。 聆言如獲至寶般摟住她,聽見哭泣聲又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還沒來得及說話,胸膛卻受到小拳頭的大波襲擊。她揪住他的衣領(lǐng),像是要發(fā)泄般又哭又鬧的捶打他。 “你怎么這么壞的!要是你以后又若即若離,那你要我怎么辦,我這么喜歡你這個臭道士,我該怎么辦才好啊?” 聆言任憑她打鬧,不過她的力道確實一點不柔弱,打起人來真的會疼。“小蝶,我們再成一次親好么,這次去苗疆讓你的親人都見證到?!?/br> 弄蝶怔住了,也忘了動手,失了神的不知看著哪處。聆言用手指拈走她頰邊的淚水,喚了一聲:“小蝶?” “道長……”妍麗小臉依賴的靠著他寬大的手掌,“我母親不在了?!?/br> “多久前去世的,逝世的大約時間是?” 弄蝶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么,還是照實回答?!叭ツ甑氖?,快有一年了。” 聆言沉吟道:“我聽你提過父母之間的情緣糾結(jié),若是你母親還有執(zhí)念的話,可能魂魄尚在人世。我可以去她的故地,驅(qū)使招魂之術(shù)。” 弄蝶眼前一亮,很快卻又否決道:“我母親所住的地方,只有生苗才能進去,包括我是個土生土長的苗族人也不可以?!?/br> 于是,她便把寨中紛爭的來龍去脈大致跟他講解了一番。苗族并不是簡單的一個大家族,反而還有各種分裂,其中分歧最大的就是‘熟苗’和‘生苗’,幾乎是偏居一隅老死不相往來。熟苗是指能與外界正常溝通交流的一個族群,很多人會漢話;而生苗便是窩在深山老林里,只管過自己的生活,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包括熟苗在內(nèi),誰要是敢擅闖生苗的地帶,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比起熟苗的蠱術(shù),生苗的蠱術(shù)更加邪門陰毒,大道小支的分類眾多,林林總總的更加復(fù)雜,就算是一個在生苗里活到一百歲的老人,也未必能懂得一半。 熟苗是不敢招惹生苗的,是以她才會對那條下yin蠱的‘毒蛇’躲避不及。 “你還記得我之前的yin蠱么,便是生苗里的族長之子翁往覺給我種下的。我此番若是回去,還怕那條毒蛇再來為難我?!?/br> 他漆黑的的瞳仁冷了下來,像是一汪不見底的深潭?!澳钦?,這次回去當(dāng)是引毒蛇出洞,剩下的我來cao縱?!?/br> 弄蝶最清楚翁往覺的手段,加上生苗的蠱術(shù)凌厲難防,她并不贊同這么冒險。“道長,與生苗交手,就算不近身也會不知不覺中蠱,我覺得還是避著為好??上夷莻€金旌蛉被劉嫂子弄丟了,不然我也能陷他一把?!?/br> “你大可放心,我現(xiàn)在的仙身百毒不侵,只要是人間的毒便都無礙,除非他也會五行術(shù)數(shù)破我法身?!?/br> “那日方少爺對你起了異心,我便給他下了一道符咒,讓他終身癡傻。如今這翁往覺若是吃上這么一道符咒,輕則半身不遂,重則萬劫不復(fù)。小蝶被他害得顛簸流離,無家可歸,實在是讓人義憤填膺,我認為后者于他更適合……” 弄蝶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眸,雖然他的聲線毫無起伏的平靜,可是這埋藏了許久的禍心不由得讓她毛骨悚然。原來道長并不是表面那般純良無害,也有強烈的害人之心,雖然是因她而起。她還記得他說過的積善成德,那他若是做壞事,豈不是都得被抵消了。 “道長,實則不用這么的……”她斟酌用詞,“重手,教訓(xùn)他一下就夠了。不過我躲了這么久,現(xiàn)在也不知他是不是回去族中了?!?/br> 聆言不置可否的問道:“你有他的物品嗎?發(fā)絲諸如此類的?!?/br> “沒有,我很少跟他靠近?!?/br> 弄蝶驀地踮起腳尖,在晨光下輕輕捧住他的臉容,柔聲道:“你不要這么嚴(yán)肅嘛,我們先回苗疆再作打算。” 他果然很快的卸下滿身的茬刺,“嗯?!?/br> “但是……”弄蝶挽住他的脖子,身子緊緊的貼著他結(jié)實的身軀,調(diào)皮的引誘他。“那你都得聽我的。” 就算隔著厚厚的冬衣,還是能感受到那軟綿豐盈的壓迫,少女的馨香縈繞在鼻端。前一刻還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后一刻卻被輕易打破形象,他想起了在行云館里那欲仙欲死的一晚,俊臉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