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謎
書迷正在閱讀:【GB】 聞不到你的信息素短篇完結(jié)、【GB/短篇】拍攝進行中、人魚的寶藏(瓶邪)、紫藤花瀑、【GB/女攻】玫瑰與劊子手、清冷師尊受難記(高H,BDSM,單性,病嬌徒弟攻X清冷師尊受)、渣攻連環(huán)翻車記、念奴嬌、所謂救贖(NP、女尊)、【快穿】女攻的快樂
二 謝泉的住宅謝影回還是第一次來,估計是他的期望值過高了,這棟房子外觀并不甚氣派,連農(nóng)村自建小洋房都比不得,看來現(xiàn)在混黑社會的確不怎么賺錢了。 一走進房子內(nèi)很能強烈感受到它的死寂與冷清,屋里沒幾件像樣的家具擺設(shè),地板、玻璃干凈得不像話,能照出人影,估計是今天剛請人來打掃的。 他的房間被安排在三樓,一打開門就見地板上堆著大件大件的行李,他蹲下身拉開箱子翻了翻,好吧,就不該抱有僥幸心理,果然錢包和護照全給收起來了,一點不給他跑路的余地。 今天早八點他就出門了,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胃口也不太好,白天里幾乎吃不下什么。他無力整理行李,轉(zhuǎn)而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經(jīng)過一天漫長的車程疲憊與饑餓從身體中心向四肢發(fā)散,沉重的眼皮垂了下來,饑餓感逐漸消退,腦袋漸昏漸沉.....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噪音,當(dāng)即攪碎了困意,把他拖回了現(xiàn)實。 發(fā)生了什么? 謝影回走到窗邊向外看去,他的視角正好能延伸到正大門,門外停有好幾輛車,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正不斷從車上搬運箱子下來,那些箱子看著很沉,個個咬著牙、臉紅得充血。 此時又開來一輛車,先是下來一個女人,她個子不高,身材纖細(xì),隔得有些遠(yuǎn)看不清模樣,但像是在哪里見過。她打開了車后門,白禛便優(yōu)雅登場了,像個被接親的新娘,玩笑話而已,才沒有一副冷漠的表情如同面具般牢固地粘在臉上的新娘。 緊接著他看到車后面冒出兩只大狗,即便謝影回完全沒有養(yǎng)過狗,但根據(jù)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也能感受那它們的訓(xùn)練有素。 那兩只大狗八成是白禛養(yǎng)的,一見到他便十分乖巧,繞在他周身親昵地蹭著他的小腿撒嬌,白禛揉了揉它們的腦袋假以寬慰后就讓人牽走了。 他怎么來了? 肚子“咕咕”叫了兩聲,謝影回回過神來摸了摸,與其思考那些他暫時無法明了的事情,還不如先解決一下最基本的飽腹問題。 皮鞋后跟踏著臺階發(fā)出清晰的腳步聲,謝影回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眾多目光。 草,怎么一下子大堂里冒出了這么多人? 他低著頭放輕腳步走完剩下的半層樓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大廳內(nèi)所有人手上的動作似乎都停下了,像在等待著什么,時間走得很慢,空氣變成了凝膠,艱難地流動著,呼吸一口,嗓子眼和鼻孔都堵得難受。 他有偷偷瞥過白禛一眼,那張臉上寫滿了木然,明明朝著他的方向在看,目光卻穿過他的身軀投射在背后的虛無上。謝影回有點害怕和討厭這種人,他天然敏感的個性已經(jīng)感受到了細(xì)微的刺痛。 陡然間謝影回失去了方向,他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解決饑餓的動機變成了想逃,他想逃開集中在他身上的討厭視線,當(dāng)然逃也要顧及一下臉面,他自以為很光明正大,而白禛看他下樓邁出的那幾步,虛浮軟弱。 “去哪里呢?” “隨便逛逛?!?/br> “哦,我還以為你餓了?!?/br> 靠,大意了。 白禛側(cè)過身子故意給他讓道,謝影回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逛的,但眼下情況是逼著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前走去。他一腳剛跨出大門,一條狗猛地竄出來沖他狂吠,謝影回被嚇了一個措手不及,尖叫著往后退了好幾步最后狼狽地跌倒在地板上。 被人扶起來后他才回過神,恍然意識到自己丟人了,當(dāng)然沒有人笑他,甚至連看他的人都沒有,但他的臉像是沸水里的雞蛋,變得越來越燙。 “你還是別亂跑了,老實在樓上呆著吧?!卑锥G話里沒人情味,聽著怪不舒服的。 謝影回紅著臉拍了拍衣服,一聲不吭地跑上了樓。 晚些時候有人上來給他送飯,可他已經(jīng)過了最餓的時候,夾了兩筷子就蔫了。他坐在床上打開電腦想看看電影解悶,結(jié)果這個地方不僅沒有Wi-Fi,而且手機信號還極差,播一分鐘卡五分鐘,掙扎了半小時未果,他便徹底放棄了。 正惆悵之際,樓下又傳來奇怪的動靜,他在門口躊躇了一會要不要下去看看,一想起傍晚自己丟人的經(jīng)歷又倒了回來。 不多時,樓下的噪音消失了,這一天下來他也累了,打算早點洗漱休息,但他在浴室里來來回回找了兩遍愣是連塊毛巾都沒找到。 不是,這個居住條件未免太艱難了吧?除了給他鋪了個床和枕頭就真的什么都沒有剩下? 謝影回癱坐在床上,有些絕望,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請進。” 是那個和白禛同一輛車的女人。 謝影回站起身,有些無措,問道:“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少爺,您好,我...” “別別別,別叫我少爺...聽著很奇怪。” 一股子封建禮教的腐朽氣味。 容淇尷尬一笑,“那好,那我該稱呼您什么好呢?” “隨便,無所謂吧?!敝x影回看她有些為難,說道:“有什么事情請說吧?!?/br> “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容淇,平日里在白先生手底下做事,是他特地讓我來詢問問您有什么需要的東西嗎?!?/br> 當(dāng)然有,大大的有。 謝影回內(nèi)心歡呼著為白禛這番善解人意的舉動高舉贊歌。 “要我說呢首先這個房間得有Wi-Fi吧?然后你們給我配置一臺臺式電腦,配置呢......有沒有紙我寫下來給你吧?!?/br> “我去給您找找?!?/br> 容淇正欲轉(zhuǎn)身,謝影回連忙叫住了她,“不用了,不用這么麻煩,你微信多少我直接所有要求發(fā)你好了,反正說了你也記不住是吧?” 容淇神色微僵,默默把手機遞上了,“今后如果您還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盡管和我提?!?/br> “那我可以問些問題嗎?”謝影回停下在打字的手,真摯地看著她。 “當(dāng)然。” “我到底要在這里住多久?”短短幾個小時謝影回已經(jīng)認(rèn)清事實了,他不是會糾結(jié)的人,更不會做徒勞的無用功,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在無可改變的現(xiàn)實中決定未來該怎么做。 “不會太長?!?/br> “這棟房子之前從沒有人來過?” “對,很隱蔽,也很安全?!?/br> “白禛會住過來?” “對?!?/br> “是我父親的意思?” “對。” “白禛是什么身份?” “我的上司,您父親的下屬。” 容淇的回答太過圓滑了,說的凈是有腦子的人都能想明白的廢話,謝影回興致漸漸消沉了下去。 “芝加哥那里......” “我們會盡快處理好的,您不用擔(dān)心?!?/br> 謝影回七歲時就被謝泉丟到國外了,他先后寄養(yǎng)到不同的家庭中,成年以后便開始獨居生活,他厭惡謝泉不是因為謝泉作為父親的失職,而是謝泉的身份。謝泉不是個好人,這個想法深深扎根他的腦海中。 他身上無法計算的罪責(zé),污穢的雙手,深重的罪孽反噬害的永遠(yuǎn)是最親近的人,無法撇清的血緣關(guān)系長久折磨著謝影回,他的母親是被謝泉間接害死的,可這個世界上他只剩謝泉唯一一個親人了,這是何其具有沖擊性的、荒謬的背叛感,謝影回每每想起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容淇退出了他的房間走向二樓走廊的最深處。 “進來吧。” 白禛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都沒看容淇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怎么樣?” “他態(tài)度挺好的,就是要求不少。” 容淇把手機遞給他,白禛接過來粗略地掃了眼,評價道:“是不少,他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吧?!笨吹阶钕旅嬉恍械綍r候,又忍不住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你們怎么連毛巾和拖鞋都沒有給他準(zhǔn)備?一會叫人送過去吧?!?/br> “他還有說些什么嗎?” 容淇斟酌了一下,答道:“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他應(yīng)該也不清楚謝泉強行把他留下的目的?!?/br> “算了,沒有猜的必要了,他要干什么我們早晚會知道的。我們的人跟到哪里了?” “謝泉去D市了。” “一個人?” “對?!?/br> “工廠那邊呢?叫人去看了嗎?” “圍起來了,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要徹夜趕工了?!?/br> “我知道了,沒你事了,出去吧?!?/br> 白禛一動不動地靠在椅子上思考問題,他沉默時總令旁觀者驚恐,美貌之下是無法掩藏的凌厲。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晦暗的眼神里出現(xiàn)了一點亮光,他抄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謝泉的電話,謝泉沒有接,他又撥了一次,謝泉不接,再一次,又一次...... 終于。 “喂?!?/br> “喂,你怎么不接電話?” “我沒聽見?!?/br> “你嫌我不懂事打擾到你了嗎?” 謝泉坐在路邊,看著對面一間破舊的水果店,店前面放著一個大筐,里面裝著賣相不好或是已經(jīng)有些許腐爛的水果,昏黃的燈光遮掩了瑕疵,那些劣質(zhì)水果像涂了層油彩,閃閃發(fā)光。 還是老樣子啊。 “小白,你知道我最喜歡吃什么水果嗎?” “為什么突然這樣叫我?” “不可以了嗎?” “你不是喜歡吃桃子嗎?” “哪一種桃子?桃子的種類有油桃、毛桃、水蜜桃......” “你喝酒了?” “沒有?!?/br> 白禛有些后悔打給謝泉,謝泉的語氣聽起來很悲傷,而他不想接受謝泉低落的情緒,下屬之外他們有另層關(guān)系,他們還是情人,但白禛從不把自己放在情人的位置上,自然也不做開解心結(jié)這種事,他絕不會越過自己給自己規(guī)定的界限。 “我只是有點擔(dān)心你,既然沒事的話......” “這么多年來我身邊熟悉的人越來越少了,文洲陪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就落了個這樣對下場...他死了,死法還那么慘烈?!?/br> “人不是都抓到了嗎?下去陪他了?!?/br> “你信嗎?” “你不信我?” “我相信你,你不是也為我死過一次嗎?小白,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你明白嗎?” “你要不要喝點酒?助眠。不要胡思亂想了?!?/br> 謝泉的回應(yīng)是給他留下一串“嘟嘟嘟”的機械的聲音。 明明白禛已經(jīng)把忠誠二字像他展示過無數(shù)遍,可謝泉仍然覺得他是一個謎,一個很難猜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