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山
書迷正在閱讀:龍rou傳、?;ㄅc校草、偏愛[快穿萬人迷雙性攻]、網(wǎng)游之欲、補(bǔ)課、帝國第一alpha與omega、今天欺負(fù)小可愛了嗎、墮欲美人、絕●愛(3P,古風(fēng),暗黑,調(diào)教,互攻,血腥,膽小誤入)、花式寵攻合集
汽車乘著漆黑的夜色沿著徒峭的山路緩緩地爬上峨嵋山,憑窗望去,頭尾相接的汽車盤旋而上,形成一條頗為壯觀的長蛇大陣,竟相閃爍的車燈好似繁星般地眨巴著眼睛。 時值盛夏,山下潮濕悶熱,一俟爬上峨嵋山頂,驟然之間又是另一片天地,山坡上輕雪覆蓋,使人從炎夏一步邁入了寒冬,站在濃霧迷彌的山顛,凜冽的勁風(fēng)無情地抽打著薄衣的身體,使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戰(zhàn),東張西望地找尋著可以躲避風(fēng)寒的去所。 “租大衣嘍,租大衣嘍!”路邊的板房里傳來小老板的叫喊聲,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游客紛紛擁向板房:“好冷啊,的確應(yīng)該租件大衣,否則能把人凍死!” 我也租來一件綠色的軍大衣,穿在身上,匯入人群,頭頂著夜色,腳踏著石板,興致勃勃地攀援而上。 “哈哈哈……”身旁的游客瞅了瞅我,又環(huán)顧一下四周,望著一件件在漆黑中晃動、在寒風(fēng)中飄拂的綠色軍大衣,悄聲打趣道:“好家伙,咱們?nèi)砂寺奋娎?!?/br> “快上,一定要趕上頭班電纜車,看日出??!”攀登的腳步突然快捷起來: “去晚了,就看不見佛光了!” 游人們爭先恐后地涌上金頂,迎著寒風(fēng),翹首企盼著峨嵋奇景盡快浮現(xiàn),而太陽仿佛故意與我們對意不去,懶洋洋地躲藏在濃密的云霧后面,遲遲不肯露出她尊貴的芳容,與游人們謀面,此番峨眉山之行,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看到奇妙的佛光。 “唉,真掃興,”失望的游客們怏怏地走下金頂:“白起了一個大早,白忙活一場?。 ?/br> “是啊,屎克郎輦屁,白跑一趟!” 天色漸漸放亮,而濃霧依然罩裹著崎嶇的山路,陡峭的石板上附著薄薄的霜片,踏踩其上,頓覺光滑無比,讓人望而怯步,行走起來極為困難,甚至有些危險。 “滑桿,滑桿,坐滑桿嘍!”身體結(jié)實(shí)健壯但是個頭卻矮小的當(dāng)?shù)剞r(nóng)民扛著四川特有的滑桿四處攬客,我瞪著驚異的目光望著這種只在書上過,卻從未真正見識過的奇特之物。 “喂,抬滑桿的,”好奇心促使我走上前去,躍躍欲試地問道:“什么價錢啊?” “先生,”扛著竹桿的農(nóng)民轉(zhuǎn)過身來:“你要去哪里???” “哦,按路程算??!”望著又陡又滑的山路,又瞅了瞅充滿神秘感的滑桿,我一步也不想走了,手指著霧氣繚繞的山下:“山下!一直到山下!” “啊,”農(nóng)民既驚且喜:“先生,這可太遠(yuǎn)啦,我們可要抬上一天呀,你給兩百塊吧!” “什么,二百塊?”我也吃了一驚:“太貴啦,我可坐不起!” “先生,”另一個農(nóng)民解釋道:“坐上你就知道啦,路很不好走哇,非常辛苦的!” “那也不能要這么多錢呀,你咋的也得優(yōu)惠點(diǎn)??!” “先生,一百五十塊怎么樣?”兩個農(nóng)民熱切地望著我:“不能再少啦!我們抬一段就收幾十元啊,你路程遠(yuǎn),我們已經(jīng)少算你很多啦!” “行吧,”我手掌一揮:“一百五就一百五吧,走,上路!” 沒來四川之前,我只是在書籍里對四川的滑桿有一種模糊的了解,對于生動的、多少帶有神秘感的描寫充滿了向往,感覺滑桿非常奇特,甚至奇妙,并且,必須具有一定身份,有相當(dāng)財力的人,才有資格享受滑桿。臭名昭著的劉文彩坐過滑桿,被批駁謂殘酷地剝削農(nóng)民;家喻戶曉的雙槍老太婆也坐過滑桿,理由是工作需要。而今天,我也要身體力行,親自償試一番四川的神秘特產(chǎn)--滑桿,看它是何等滋味? 我欣然坐上滑桿,兩個挑夫非常輕松地將我抬了起來,我這一百多斤的身體猛然陷進(jìn)軟塌塌的滑桿里面,一會東搖搖,一會又西晃晃,望著陡峭的山路,我感到有些緊張:這晃晃悠悠的,能安全么?山路又陡又滑,挑夫不會失足將我扔到山崖下去吧:“哎,”我以叮囑的口吻對挑夫道:“伙計,小心點(diǎn),別忙,慢些!” “先生,你不用瞎怕,”聰明的挑夫猜測出了我的心情是如何的緊張,便和顏悅色地安慰我道:“先生,你盡管放心,一點(diǎn)事也不會有的,我們天天都抬這個!” 說話間,兩個挑夫已經(jīng)將我抬進(jìn)茂密的林蔭里,蔥綠的枝條從我的面龐刮劃而過,越往前走越感幽暗可怖,我心生膽怯:他倆能不能搶劫我?機(jī)靈的挑夫發(fā)覺我心事重重,多有顧慮:“先生,你不要擔(dān)心,我們是憑力氣掙錢,沒有任何別的意思,”說著,一個挑夫掏出一張小牌子,向我晃了晃:“先生,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個小牌,是公園管理處統(tǒng)一發(fā)放的,上面有我們的名字、照片以及編號?!?/br> 我終于打消對他們擔(dān)憂,也漸漸地習(xí)慣了搖晃,心情放松了許多,慢慢地感覺到坐在滑桿上的確有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身體搖來晃去,啊,這是何等的悠哉游哉啊! “滑桿,”挑夫擔(dān)著我,行走如飛,將身旁的游人一個又一個地、遠(yuǎn)遠(yuǎn)地甩到身了后,一邊小跑著,嘴里還一邊不停地喊叫著,以提醒游人為其讓道:“滑桿,滑桿,滑桿來啦,滑桿來啦!” 聽到喊聲,游人紛紛閃向山路兩側(cè),自覺地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滿臉驚訝地望著滑桿從身旁飛速而過:“走的真快啊,抬滑桿的人比咱們這些兩手空空的人走得還要快!” “這可是力氣活,這錢可不容易賺??!” “嘻嘻,” “哈哈,” 不遠(yuǎn)的前方突然喧嘩起來,我極目眺望,好家伙,峨嵋山一道最為獨(dú)特的景觀出現(xiàn)了,只見一群又一群的猴子從樹梢上,山崖上吱吱呀呀地蜂涌而出,儼然一群占山為王的打劫者,理直氣壯地橫在山路中央,向游人們伸著毛茸茸的小爪子,游人登時歡騰起來,紛紛慷慨解囊:“給,” 當(dāng)啷啷,當(dāng)啷啷,當(dāng)啷啷,…… 猴群正在糾纏著游人,突然,身后響起當(dāng)啷啷的銅鑼聲,循聲望去,幾個警察拽著一只身纏鐵鏈的、滿臉懼色的猴子,表情嚴(yán)肅地走向猴群。 “吱吱吱,” “呀呀呀,” 猴群頓時一片sao亂,尖聲厲氣地驚叫起來,尤如老鼠撞見了兇貓,嘩地作鳥獸散,慌不擇路地逃回到樹枝上、山崖上,一對又一對雪亮的小眼睛恐懼不安地盯視著警察。 “站好了,”一位警察將束著鐵鏈的猴子拴在了一棵大樹桿上,猴子茸毛蓬亂的身體無力地倚靠著樹桿,絕望地嗚咽著,渾身哆哆亂顫,可憐巴巴地望著游人,目光里飽含著乞求:“唔唔唔,” “喲,”游人們不解地問警察道:“這是怎么啦,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它,它好可愛啊!” “是啊,它太可憐了!” “可憐,”另一個警察斷然掏出手槍:“現(xiàn)在看它是挺可憐的,可是當(dāng)初,這個山岱王可是無惡不作啊,為了逮住它,差點(diǎn)沒溜折我們的腿!” “怎么,”望著警察的手槍,游人登時驚呼起來:“要斃了它么?這也太殘酷了吧!” “抗議,抗議,”喜歡動物的游人表示著強(qiáng)烈不滿:“強(qiáng)烈抗議人民警察虐待動物!” “游客同志們!”一位戴著近視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警察向游人們擺了擺手,希望大家安靜下來:“肅靜,肅靜!大家靜一靜?!?/br> 然后,警察鄭重其事地掏出一張判決書,清了清嗓子,開始向游人們以及猴子們宣讀這只猴子的罪行,直聽得我和游人們即感驚賅又覺可笑,警察照本宣科道:不久以前一天,這只猴子王sao擾了一位女游客,扯碎了女游客的衣服,抓破了女游客的rufang,女游客因驚嚇和羞辱,身心受到嚴(yán)重傷害,已經(jīng)提起訴訟,將峨嵋山公園管理處告上了法庭。法庭接受并審理了此案,決定對猴子處以極刑,并由峨嵋山管理的警察執(zhí)行,殺一儆百,杜絕此類惡性事件的再次發(fā)生,以挽回峨嵋山的良好聲譽(yù)。 “哇--噻,”游人們立刻喧沸起來:“豁豁,好個好色的猴子啊!” “哎喲~~”剛才還往猴子爪里塞糖果,甚至摟著小猴子親切愛撫的女游客們,此時,紛紛向猴子投去異樣的目光:“色鬼,真是該殺!” “嗬嗬,這可真是新鮮??!” “有何新鮮,猴子犯法,與人同罪!” 叭的一聲槍響,對人類犯了性sao擾大罪的猴子登時腦漿四濺,悲慘地,而又罪有應(yīng)得地橫尸樹下。嘩--,樹梢上、山崖上的猴群又是一片喧嘩,膽量小些的猴子索性逃之夭夭了,啊,這可真是殺猴給猴看??! “哇,”我自言自語道:“怎么會這樣對待猴子,它們知道個啥啊!” “先生……”挑夫解釋道:“俗話說:四川的娃子,峨嵋山的猴子,又精又靈!它們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會說話,否則與人毫無二樣!” “這些猴子的確很討厭,”另一個挑夫附和道:“不給它們點(diǎn)顏色看看,它們簡直要上天嘍!” “是呀~~”剛才的挑夫接茬道:“峨嵋山管理處每年都要對猴群進(jìn)行幾次大清剿,對不老實(shí)的,搶游客東西的猴子,能抓住的就都抓住,一頓警棍,打得吱哇亂叫,以后好長一段時間,猴子再也不敢為所欲為了,景區(qū)的秩序得到了整頓!” “嗬嗬,”我苦笑道:“看來,對猴子也要進(jìn)行嚴(yán)打哦!” “對,是這樣的,不過,猴子最怕的,還是我們這些抬滑桿的,一看見我們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們可沒有吃的送給它們,抓著往死里揍它們?!?/br> “是啊,我們還不知道怎么弄飯吃呢。” “……” 人并非鐵打,隨著路程的增加,兩個挑夫開始顯出疲乏之相,枯瘦的身體熱汗淋淋,呼吸也急促起來,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伙計,你們太辛苦啦,歇一歇吧,咱們吃飯去!”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挑夫放下我,一口一個先生地千恩萬謝著,同時掏出毛巾,擦拭著額頭上的熱汗:“先生,你心腸真好!不但給錢,還請我們吃飯,” “小意思,煙酒不分家么!”我領(lǐng)著兩個挑夫走進(jìn)餐廳,挑夫一俟坐到椅子上,我注意到他倆的肩膀全都紅腫起來,我翻開他們的衣領(lǐng),“這是怎么啦?” “沒事,沒事……”挑夫紅著臉,悄然掩住了紅腫的肩膀:“習(xí)慣啦!習(xí)慣啦!” “來,喝點(diǎn)酒吧!”我爬起酒瓶。 “不會,”兩個挑夫同時擺著手:“不喝,喝了酒走不好路的,不小心把先生摔啦,我們可就完蛋啦!” “少喝點(diǎn),不會有什么事的!”在我一再堅持下,兩個挑夫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我給每人斟上半杯白酒:“少來點(diǎn),吃完飯,我自己走一程,等你們的酒勁過了,再抬!” “謝謝!” 兩個挑夫一邊強(qiáng)飲著白酒,一邊狼吞虎咽地,一碗接著一碗地往肚子里塞著白噴噴的米飯,喝完白酒,我又斟上一杯啤酒,與兩個挑夫閑聊起來:“你們都是農(nóng)民吧!” “是的,” “你們家有地嗎?” “有,就是太少啦,一年才打幾百斤糧食,根本不夠一家人吃的啊!”挑夫說道:“先生,你看,”他抬起一只腳:“這鞋破得都要掉底啦,可是我沒有錢買??!” “是啊,生活困難,”我不想再聽挑夫嘮叨貧窮,這是短期內(nèi)難以改變的: “好啦,不喝了,咱們趕路吧!” 吃過午飯,兩個挑夫說什么也不肯讓我步行,將我硬塞上滑桿,再次飛奔起來。途中,有幾個挑夫聽說他們要一直把我抬下山去,便建議道:“你們一直抬下山去太疲勞啦,我們幾個接過來成不成?” 兩個挑夫腦袋搖得像個波浪鼓。 “別要錢不要命啦!”一個挑夫說道。 兩個挑夫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清晨許多游人拒絕坐滑桿,挑夫們便扛著滑桿,悄悄地尾隨在游人的身后,等到午后,游人們體力漸漸耗盡,行走的速度越來越慢,有人甚至坐在石板上,呼呼大喘著,再也不肯走了。挑夫們面露喜色:賺錢的良機(jī)終于來到了。 “滑桿,滑桿!” 望著倒臥在山路邊的游客,挑夫們笑嘻嘻地圍攏上去,以勝利者的口吻,有的說道:“怎么樣?堅持不住了吧,到頭來,還得坐我們的滑桿下山吧?!边€有的說道:“我們已經(jīng)料到你們早晚有走不動的時候,都跟你們半天啦!”還有人這樣說道:“很多游客跟你們一樣,剛上山時誰也不要滑桿,最后累得不行啦,還得用我們。實(shí)際上,細(xì)細(xì)算來,你們不但累得夠嗆,還一點(diǎn)錢也沒省下!” “先生!”我正瞅著游人與挑夫討價還價著,心里暗暗發(fā)笑,挑夫喘著粗氣叮囑我道:“請不要往后面望,坐好了,前面到九十九道彎了,這可是峨嵋山最危險的地段?。 ?/br> 說著,挑夫運(yùn)了運(yùn)氣,小心奕奕地將我抬上兇險異常的九十九道彎,此處山路七轉(zhuǎn)八拐,極其險峻,低頭向下望去,山路邊是刀劈般的懸崖,深不見底,讓人毛骨悚然,背脊嗖嗖地直冒冷汗。兩個挑夫喘著粗氣,吃力地攀爬著,頻繁地調(diào)轉(zhuǎn)著方向,反復(fù)地交替著滑桿,艱難地行進(jìn)著。 “接住,”又一道大轉(zhuǎn)彎,挑夫甲將滑桿推向挑夫乙:“接住,小心啊,” 哪逞想,挑夫乙也將滑桿推向了挑夫甲,如此一來,失去平衡的滑桿立刻沉向一頭,我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一歪,滑桿好似翻斗車,嘩啦一聲將我拋擲出去,我的身體咕咚一聲墜進(jìn)深不可測的山崖下:“哎呀!” “先生,”兩個挑夫的喊聲全然變了調(diào):“先生,先生,完了!先生摔到山崖下了!” “快救人啊!” 撲通,嘩啦,噼叭,我的身體刮劃著叢生的樹枝和草木,以不可阻擋之勢向下墜落著:完啦,完啦,我徹底地完啦,我將跌入死谷,摔個粉身碎骨!我絕望地閉上眼睛,默默地等候著死神的召喚。 “嗯~~”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意外地蘇醒過來,周身感到又酸又痛,我不敢睜開眼睛,心中暗想:完了,我已經(jīng)墜進(jìn)地獄了!這將是十八層地獄的哪一層吶? “哎呀,”壓在身下的胳臂酸麻無比,迫住我不得不轉(zhuǎn)動一下身體,一股莫名的痛楚立刻侵襲而來,我不可控制地呻吟著:“哎呀,真痛?。 ?/br> “哦,你醒了!”耳畔響起女人的言語聲:“你醒了,睜開眼睛!” 我茫然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燈火通明的大廳里:啊,這是什么地方? 我全然忘記了周身的痛楚和酸麻,驚慌失措地爬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驚恐不安地四處張望:這是什么地方,我這是到了哪里? “喂!”身后再次響起女人細(xì)柔的說話聲:“好好躺著吧,不要亂動,你身上好像有傷!” 我循聲轉(zhuǎn)過頭去,眼前頓時一片雪亮,只見一位少婦面容憔悴地站在大廳的中央,赤裸著的身體泛著細(xì)白的絨毛,懷里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目光飽含憂傷地凝望著我:“小伙子,你終于醒了!” “你!”我怔怔地瞅著周身長滿白毛的女人:“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女人慌忙用手掌掩住也是白毛附著的下體:“猴精洞!我正奶孩子吶,就聽洞口咕咚一聲,我抬頭一看,原來是你,咕碌碌地滾進(jìn)洞來。我嚇了一跳,以為你必死無疑,走到跟前一看,心口窩還有一絲活氣,我就把你抱到床鋪上,平展下來,希望你命大,能慢慢地活過來!” “啥,猴精洞!”我吃驚不小,女人問我道:“看你這身穿戴,肯定不是當(dāng)?shù)厝?,你一定是來峨嵋旅游的吧,你是怎么搞的啊,咋掉進(jìn)這猴精洞里來了?” “唉,”我苦澀地笑了笑,向女人簡單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女人深表同情地望著我,我問她道:“大姐,你是誰啊,叫什么名字,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嗚,我叫柳葉,我家就在峨嵋山腳下,有一次,我在池塘里洗澡,一個老猴子精突然串了出來,把我抓進(jìn)這個山洞里,從此再也沒有出去過!嗚,完了,我的一生都完了,……” 聽到我的詢問,女人不再羞澀,抱著小猴子,款款走到我的身旁,泛著白毛的光屁股坐到我的身旁,滿腹委屈地嗚咽起來,她抹著滿臉的淚水,哽哽噎噎地講述著一個可怕的故事,聽得我恍恍惚惚,仿佛自己也置身其中,望著柳葉姑娘滿面的傷心之淚,瞅著她那不停翻動的嘴唇,我的眼前浮現(xiàn)出可怖的一幕: 據(jù)柳葉姑娘講述,那一年的夏天,明媚的陽光深情地照射著村邊那個并不十分寬闊的小池塘,碧綠的水面反射出耀眼的波波鱗光,浸入心脾的緩緩徐風(fēng)從清澈出底的水面上一掠而過,泛起股股極有節(jié)奏感的波浪。 美麗的村姑柳葉蹲在池塘邊,在一塊光潔的石塊上捶搗著mama剛剛換洗下來的粗布衣。 咣當(dāng)當(dāng)--,咣當(dāng)當(dāng)--,…… 柳葉姑娘揮舞著笨重的大木捶吃力地?fù)舸蛑l(fā)出一陣又一陣令人心煩意亂的悶響,那種感覺就像是大木捶敲打在你的腦袋后面,雖然不是很痛但卻酸麻眩暈。 一口氣擊打了數(shù)十下,柳葉姑娘放下大木捶,伸出纖細(xì)的小手擦了擦額頭上晶瑩的汗珠,她喘著粗氣,望著眼前清沏見底的小池塘、只見池底米黃色的沙泥之中映嵌著形態(tài)各異的、歷歷在目的蛾卵石。 無數(shù)只可愛的小蝌蚪扭動著稚嫩的小尾巴拼命地追逐他們的青蛙mama;懶懶散散的河蚌張開可怕的硬殼艱難地搬動著笨拙的身體;猶猾的黑泥鰍躲在自掘的洞xue中露出機(jī)靈的小腦袋異常警覺地東張西望;一排毛茸茸的剛剛破殼而出十余天的小黃鴨嫻熟地浮在水面上,嘰嘰喳喳地歌唱著,……突然,一條歡快的小鯽魚騰地一聲縱身躍起,水淋淋的小腦袋十分可笑地沖出碧綠的水面,徑直飛向萬里無云的蒼空,繼爾又頑皮來了個一百十八度的大轉(zhuǎn)彎,閃爍著水銀般光澤的身體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炸彈撲通一聲鉆進(jìn)池塘里,濺起一片潔白的水花。 “哇,真好玩,真好玩!”柳葉姑娘被小鯽魚那出色的演技吸引住,瞪著一雙俊秀的杏核眼呆呆地望著,一直目送著小鯽魚消失到水面之下。 柳葉姑娘十分好奇地站起身來,挽起褲腿趟進(jìn)了小池塘:“咦,跑哪去啦! 小鯽魚跑哪去啦?” 柳葉姑娘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水面,鱗鱗的波光倒映出二八少女那撩人心魄的絕世容顏:“哦,好清涼、好潔凈的池水??!” 一絲讓人心醉的清爽感涌上柳葉姑娘白嫩的小腿肚,又流過修長的大腿傳遍姑娘的周身,柳葉姑娘幸福地嘆息一聲,渾身上下頓時產(chǎn)生一種妙不可言的舒適感:“哇,如果能洗個澡那可美死啦!” 姑娘迷縫起嫵媚的秀目機(jī)警地環(huán)顧一番小池塘,正值晌午時分,池塘四周看不到一個陌生人,小池塘寂靜得能夠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只有身后岸邊一片茂密的小樹林里不時傳來和暖的微風(fēng)吹佛著蔥翠的枝葉發(fā)出令人賞心悅目的嘩嘩聲,好似一首溫柔的小夜曲。 幸福的小燕子不知疲倦地在林間飛來蕩去,一面唱著優(yōu)美的歌曲一面給她們的小寶貝們尋覓著可口的食物;棕紅色的大蜻蜓象是馬力十足的直升飛機(jī),在齊腰深的嫩草叢中無所顧豈地橫沖直撞。 柳葉姑娘悄悄地鉆進(jìn)小樹林里小心奕奕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啊,朋友們,一個上帝造化的杰作,一個無與倫比的人間尤物、一個使人飄飄然的潔白胴體無遮無掩地裸露在大自然的懷抱里:那散發(fā)著迷人芳香的玉體、那細(xì)柳般的雙肩、那白里透紅的雙臂、那對柔光四射的小山丘上鑲嵌著兩顆令人垂涎欲滴的紅寶石、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下是無比耀眼的、令人欲仙欲死的、最為神秘的、最令人向往的地方,一片柔細(xì)的黑毛下面羞羞達(dá)達(dá)地隱藏著什么呢? 哇,我不敢再寫下去啦,我沒有辦法再寫下去,我的手指頭仿佛腦血栓患者般的顫抖不止,我的口水尤如瀑布般飛流直下一瀉千里地流淌到硬梆梆的胯間。 柳葉姑娘興奮異常地奔向小池塘撲通一聲扎進(jìn)水面里,頓時泛起層層潔白的浪花,在這純凈的池水之中,柳葉姑娘歡快地與魚兒賽跑,深綠色的大青蛙引導(dǎo)著她的兒女們慌慌張張地給柳葉姑娘讓出一條通道,一對莫名其妙的圓眼睛,氣鼓鼓地瞪著這個不速之客;笨拙的河蚌立即將硬殼緊緊地收攏住,企圖把自己偽裝成一塊黑色的蛾卵石,躲避柳葉姑娘的襲擾;黑泥鰍則毫不猶豫地一頭鉆進(jìn)深不可測的洞xue里沒了蹤影;可愛的小黃鴨瞪著充滿毫無敵意的小眼睛,與柳葉姑娘在小池塘里玩起了水中捉迷藏的游戲。 柳葉悄悄地游到小黃鴨們的身邊,伸出手去試圖抓住他們,機(jī)敏的小黃鴨們一頭扎進(jìn)深深的池水中久久不肯露出頭來:“哈哈哈,小家伙,跟我捉迷藏啊,看我捉住你們一定好好地揍你們一頓!” “?。?,好漂亮的姑娘??!” 柳葉姑娘正準(zhǔn)備向小黃鴨們發(fā)起攻勢,突然從她的身后傳來一陣令人驚賅的喊叫聲,這聲音是極其的可怕,沙啞之中夾雜著野粗,唉,這聲音太可怕啦,以我掌握的那點(diǎn)可憐的詞匯是無法準(zhǔn)確、形象地描出來的,柳葉姑娘本能地轉(zhuǎn)過臉去,我的mama喲,不看則已,這一看把柳葉姑娘嚇得七魂出竊,像根木頭般地呆立在小池塘里。 只見岸邊站立著一個奇丑無比的老猴精,它十分可笑地佝僂著臃腫的腰身,一身亂蓬蓬的棕色毛發(fā)在陽光下折射著讓人心驚膽顫的暗光,它長著一個黑猩猩似的長臉,一雙渾濁細(xì)小的眼睛里放射出可怕的綠光。它哧著滿嘴的獠牙,滑稽可笑、像馬戲團(tuán)里的猩猩小丑似地張牙舞爪地?fù)湎蛐〕靥晾镂覀兡浅嗌砺懵兜牧~姑娘。 “啊--,救,救命啊--!” 可憐的柳葉姑娘只聲嘶力竭喊出這么一句話,便被賅人的老猴子精攔腰抱?。骸斑恚闷恋墓媚锇?,我喜歡!我喜歡!” 一股剌鼻的、令人窒息的惡臭不可阻擋地沖進(jìn)柳葉姑娘的鼻里,那粗硬的黑毛好似無數(shù)條令人作嘔的毛毛蟲在無情地吸吮著柳葉姑娘那濕淋淋、充滿青春氣息的胴體,柳葉姑娘只感覺到垂死前的一陣眩暈,……“唉~~”講到此,柳葉姑娘嘎然而止:“當(dāng)時,我嚇暈了,以后的事情便永遠(yuǎn)也回想不起來。當(dāng)我再次醒來時,身下奇痛無比,我知道遭了老猴子精的毒手,被開了苞,破了瓜,我痛不欲生,起身就往墻上撞,老猴子精一把抱住我,威脅說我:如果我不跟它過日子,它就殺了我mama!咦,沒辦法,為了mama,我只好認(rèn)命了,就這樣,我跟老猴子精過起了日子,……”說著,柳葉姑娘指了指懷里的小猴子:“這不,還給它生了一個小猴崽子!” “柳葉jiejie,”我挽住柳葉絨毛縱橫的手腕:“這哪是人過的生活啊!人里簡直是人間地獄啊,走,咱們一起逃走吧!” “不行,”柳葉姑娘膽怯地拒絕道:“猴子精外出覓食馬上就要回來啦,你還是先藏起來吧!” “不,”我堅持道:“柳葉姐,趁著猴子精不在家,咱們還是快點(diǎn)逃吧!” “小弟,”柳葉姑娘深情地望著我,親切地稱謂我弟弟,聽得我心里熱呼呼的:“小弟,咱們倆是跑不過老猴子精的,你還是快點(diǎn)藏起來吧!” 我和柳葉正爭執(zhí)著,從大廳的外面突然傳來一股腥膻的陰風(fēng),柳葉憔悴的面容頓時變成一片可怕的慘白:“哎喲,老猴子精說回來就回來了,小弟,你快藏起來!”說完,柳葉不由分說,手忙腳亂地將我塞進(jìn)大廳一角的衣柜里,這衣柜也不知道老猴子是從誰家偷來的,又破又舊,嚴(yán)重走形的柜門根本無法關(guān)緊,裂開一道狹長的縫隙。 “啊,媳婦!”老猴子精拎著鼓鼓溜溜的大包裹踏著陰風(fēng)嘻皮笑臉地飄進(jìn)了大廳:“媳婦,我親愛的媳婦,看,我給你搞來了這么多的好吃的!” 我忐忑不安地蜷縮在破衣柜里,對面老猴子精的一舉一動歷歷在目,只見老猴子精將大包裹在石桌上攤展開來:“媳婦,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櫻桃,這是新鮮的草莓果,哇,媳婦,你看,這鮮桃多大?。 ?/br> 柳葉姑娘抱著小猴崽子心不在焉地應(yīng)承著:“嗯,嗯,好,好,”柳葉接過鮮桃,咔咔地啃咬起來:“真好吃,謝謝你!” “媳婦,怎么謝??!”看到自己的媳婦吃得如此香甜,老猴子精看在眼里,樂在心上,它欣然摟住柳葉姑娘,毛茸茸的胯間以然突起一根紅通通的rou棍子,晶瑩閃亮的圓圓頭直挺挺地向上翹起。 柳葉知道老猴子精將會做什么,秀眉微皺,一邊啃著鮮桃,一邊推搡著老猴子精:“去,沒出息的東西,回家來不為別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干這事!” “嘻嘻,”老猴精滿臉yin相地乞求著:“媳婦,求求你,跟我玩一會吧!” “啊呀~~”孱弱的柳葉哪里能抵擋住老猴子精的糾纏,很快便被老猴子精按倒在涼冰冰的石板上,無奈地叉開了大腿,老猴子精樂顛顛地爬上石板,兩條短腿蹲在柳葉的胯間,靈巧的毛爪子握住紅通通的rou棍,美滋滋地塞進(jìn)柳葉的下體,臟毛密布的身軀立刻歡快地抽搐起來,尤其是那丑陋不堪的大屁股,以讓我不法想像的速度扭擺著。 “哎唷,哎唷,” 柳葉深深地呻吟著,纖細(xì)的小手推搡著老猴子精欲低俯過來,準(zhǔn)備親吻的大毛臉:“不,不,別親我,別靠近我,你好臭啊!” “親愛的,”老猴子精有些不太自在:“這么多年了,怎么說也是老夫老妻的了,你咋還是這樣嫌棄我啊,唉,媳婦,什么時候,我才能徹底得到你的真愛?。 ?/br> “不可能!”柳葉坦然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為什么,”老猴子精愈加失望了,抽搐的頻率也減緩下來,傻楞楞地望著身下的柳葉:“咱們都有孩子了,這是咱們愛的結(jié)晶啊,無論怎么說,咱們都是事實(shí)上的合法夫妻了!” “哼~~”柳葉撇了撇嘴:“合法夫妻?哪里合法?沒有媒人,更沒有結(jié)婚證,按照鄉(xiāng)俗,你給我的mama送聘禮了么?并且,我一次娘家也沒回啊,想來真是悲慘啊!” “嗨~~”老猴子精敷衍道:“就為這啊,這好辦,等過些日子,嚴(yán)打風(fēng)過了,我一定給丈母娘送去厚禮。” “你少騙我,我早聽夠了,”柳葉忿忿道:“過些日子,過些日子,你總用這句話搪塞我,過些日子,這一過就是好幾年,” “啊,”老猴子精沒有理會柳葉的嘮叨:“我還要把丈母娘請到洞里來,給予最高禮節(jié)的款待!” “你可算了吧,”柳葉輕蔑地道:“誰敢來這鬼地方,不得讓你給吃了!” “吃什么啊,”老猴子精甚是開通地說道:“我可是明白人,再混,也知道里外啊,吃誰也不能吃自己的丈母娘??!” “你還算有點(diǎn)人味!” “哦,”突然,老猴子精那對細(xì)小的鼻孔極其機(jī)敏地嗅聞起來,并且,從柳葉的身上爬了下來:“哦~~這是什么味道,嗯,這是什么味道?有人氣,有人氣!”老猴子精滿臉疑惑地盯著柳葉:“媳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來過?” “沒,沒,……”柳葉坐起身來,扔掉桃胡,毛絨絨的身子劇烈地哆嗦起來:“沒,沒人來過!” “撒謊!”老猴子精一把推開柳葉,嘩地一聲抽出寶劍,上竄下跳地滿大廳搜尋起來,嚇得我冷汗直冒:完了! 柳葉完全清楚那個破衣柜是藏匿不住我的,她只好如實(shí)交待:“老公,”柳葉似乎第一次以這種口吻稱呼令她無比討厭的老猴子精,老猴子精一聽,受寵若驚:“噯,媳婦,什么事?” “老公,”柳葉扳住老猴子精的大毛臉,大大方方地親了一口,老猴子精更是樂得搞不清東南西北了:“老公,是我的弟弟看我來啦,我希望你能放過他,不要吃掉他!” “嗨……”老猴子精聞言,頓時喜上眉梢,他啪地將寶劍插回鞘袋里:“嗨嗨,原來是小舅子來啦,他在哪,快出來讓我看看!” “小弟,”柳葉乖乖地打開衣柜,我神情自若地爬了出來,老猴子精毛茸茸的爪子一伸,向我撲來:“哈哈,內(nèi)弟,你好??!” “嗯,”望著眼前這個奇丑無比的老猴子精姐夫,我哭笑不得,而嘴上不得不稱呼道:“姐夫,你也好?。 ?/br> “好,好,”老猴子精又與我寒喧一番,沖著柳葉吩咐道:“媳婦,快快涮鍋洗碗、把好酒好菜都拿出來,我要好好地招待內(nèi)弟?!比缓?,老猴子精又沖我擺擺手:“內(nèi)弟,請坐,請坐在這里!” 我坐到老猴子精的對面,柳葉很快便燒好豐盛的飯菜,一一擺放在巨大的石制餐桌上,老猴子精很有禮貌地夾起一塊香氣飄溢的醬豬手放進(jìn)我的小瓷盤里: “內(nèi)弟,請吃吧,請吃吧!” “姐夫,你吃,你也吃?。 ?/br> 老猴子精又夾起一塊紅燒雞rou放進(jìn)我的小盤子里:“內(nèi)弟,請吃,請吃!” “哎呀!”我抬起臉來,友善地注視著老猴子精的眼睛:“姐夫啊,你的眼睛是怎么啦,咋這么紅啊,哦,這個地方還腫啦!” “唉,”老猴子精又給我夾起一塊魚rou,然后揉著紅腫的眼睛嘆息道:“內(nèi)弟,這是老毛病啦,我請了許多有名的醫(yī)生,可是總也看不好,為這事我都傷透腦筋啦!以后,我干脆也不看啦,愿意咋樣就咋樣吧,隨他去吧!” “這可不行?。 蓖t腫的猴眼,我計上心來,表面裝著真誠的樣子: “姐夫,這可不行啊,眼病可不是小毛病,弄不好會瞎掉的,那可怎么辦呢?我的jiejie,還有我的小外甥,可怎么生活??!” “唉,是啊,”老猴子精聞言不覺涌出一串傷感的淚水:“是啊,內(nèi)弟,媳婦和孩子,這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啊!” “別傷心,”我安慰老猴子精道:“別傷心,姐夫啊,我能幫助你!” “是嗎。”老猴子精一聽,那沮喪的大毛臉立刻現(xiàn)出一絲意外的喜悅之色: “是嗎,內(nèi)弟,你真能幫姐夫我治好眼病嗎!” “姐夫,”我信口雌黃道:“不瞞你說,我們柳姓人家有一個治眼病的祖?zhèn)髅胤剑 ?/br> “啥,”老猴子精先是一驚,繼爾,又有些半信半疑:“內(nèi)弟,真有此事? 以前,我咋沒聽你jiejie說過?。俊?/br> “姐夫,”我又信口開河道:“這是我們柳姓家族的族規(guī),這治眼病的祖?zhèn)髅胤?,只傳男不傳女!?/br> “啊~~太好啦!”老猴子精興奮地縱身躍起,一時間樂得手舞足蹈:“內(nèi)弟,今天能與你相見真是三生有幸啊,這也是我多年苦苦修練得來的正果啊,內(nèi)弟,快快告訴我,那個祖?zhèn)髅胤皆谀陌。旖o我吧,我一定重重地酬謝你!” “哦,”我淡淡地一笑:“姐夫啊,我家的祖?zhèn)髅胤經(jīng)]有寫在紙上,而是一代一代地用口頭傳承下來的!” “好啊,那你就告訴我吧!” “姐夫啊,僅僅告訴你還是不行的,你必須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則你的眼病是治不好的!” “好,好,好,我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 “你先別吃飯啦,你到市場買五斤裱棚紙,再稱三斤漿糊!” “這,這是干什么???”老猴子精有些大惑不解:“內(nèi)弟,你是嫌我的住宅不夠豪華嗎?如果你想裝修這間大廳,我有更好的裝飾材料??!” “不,我不是裝修大廳,這是治你眼病的材料!” “哦,好,好,我馬上就去辦!”老猴子精無比順從地放下酒杯,笨重的身體輕輕搖晃幾下,便像一朵浮云般地飄出洞外。我心暗想:柳葉jiejie說的沒錯,我是絕對跑不過這個老猴子精的! “小弟,你搞的什么鬼?。 绷~不解地拉起我的手:“你真的能治好老猴子精的眼病???” “騙它玩唄,我哪里有什么祖?zhèn)髅胤桨?!”我對柳葉毫不隱瞞,柳葉一聽,大驚失色:“小弟,你怎敢騙它,如果你治不好它的眼病,它一旦發(fā)起火來,可是六親不認(rèn)的,會把你撕碎的,小弟,趁它還沒回來,你快點(diǎn)跑吧!” “嗬嗬,往哪跑??!”我按住柳葉的手:“柳葉jiejie,你說得沒錯,我是絕對跑不過這個老猴子精的!” “可是,”柳葉心有不甘:“跑不過,難道就不跑啦?你也想永遠(yuǎn)生活在這個山洞里?” “柳葉,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們一定要離開這里,看我的,……” 說話之間,老猴子精懷里抱著一大捆裱棚紙,屁股上掛著一桶干漿糊,再次飄進(jìn)洞里,它將裱棚紙和干漿糊往石桌上一放:“內(nèi)弟,遵照你的吩咐,裱棚紙和干漿糊我全買回來啦!” “好,”我對老猴子精說道:“姐夫,你準(zhǔn)備一下吧,我要給你看病啦!” “內(nèi)弟,我沒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你現(xiàn)在就看吧!” “好,姐夫,你做好,不要亂動!” “是,我不動,”老猴子精像個聽話的孩子,乖乖地坐在石板上,我攤開裱棚紙,用毛刷涂滿干漿糊,然后拎了起來:“姐夫,請你閉上眼睛!” “是,我閉上了!” 吧嘰一聲,一張涂滿干漿糊的裱棚紙貼到老猴子精的眼眶上,粘稠稠的漿糊滲進(jìn)老猴子精長長的臟毛里,厚厚的裱棚紙死死地裹住它的皮rou,頓時產(chǎn)生一種難奈的緊迫感。 “哎呀,內(nèi)弟,好痛?。 崩虾镒泳@叫起來,伸出兩只手試圖撕掉那張令它極不舒服的裱棚紙。 “別動,別亂動!”我嚴(yán)厲地道:“姐夫,看病哪有不痛的啊,不要亂動,我是怎么跟你說的??!” “好,好,好,”老猴子精突然想起我叮囑的話,不得不橫下心來忍耐著。 吧嘰一聲,又一張裱棚紙貼到老猴子精的眼眶上,聽著老猴子精痛苦的呻吟聲,我振振有詞:“姐夫,這點(diǎn)痛你就忍受不了,如果給你開刀動手術(shù),不得痛死你??!” “我能忍,”老猴子精勉強(qiáng)支撐著:“我能忍受?。?nèi)弟,你盡管貼吧!” 吧嘰,吧嘰,吧嘰,…… 一張又一張裱棚紙被我飛快地貼到老猴子精的臉上,我擦了擦滿臉的汗水,看了看石桌上剩余的幾張裱棚紙,沖著柳葉使了使眼色,把小猴子從柳葉的手里接過來塞到老猴子精的懷里:“姐夫,想治好你的病,還必須有你兒子的積極配合,來,抱好你的兒子!” “是,我抱著呢,內(nèi)弟!” “起來,”我命令老猴子精道:“起來,快起來!” “是,我起來啦!” 我推搡著老猴子精:“走,姐夫,咱們得走出這洞,只有到了陽光下,藥力才會發(fā)生作用,否則你的眼病是不會治好的!” “這很容易,來,內(nèi)弟,你拽住我的手,我領(lǐng)你們飛出洞去!” 老猴子精臉上貼著左一層右一層的裱棚紙,腋下夾著寶貝兒子,手里拽著我和柳葉緩緩地飛出洞外,我命令老猴子精抱著小猴崽子站立在火辣辣的陽光下: “姐夫,站好,不要亂動,就這么站著,等太陽把漿糊曬干了,你的眼病也就好啦!” “是,是的,我沒動,內(nèi)弟!” “柳葉姐,走,”見老猴子精懷抱著小猴崽子,安安份份地站在火辣辣的陽光下,我暗暗發(fā)笑,一把拉起柳葉的細(xì)手,低聲說道:“jiejie,快逃??!” “好的,往這邊走!”柳葉給我引領(lǐng)著道路,我們手拉著手,悄悄地溜下山去,身后隱約傳來老猴子精的嘟噥聲:“內(nèi)弟,干啦!” “……” “去你媽的吧,”我沖山顛上的老猴子精惡狠狠地罵了一聲,很快便與柳葉消失在茫茫的重巒疊嶂之中。 “往這邊走,我的家在山坡的那邊,”繞過一道山坡,一座簡陋的農(nóng)舍出現(xiàn)在眼前,柳葉松開我的手掌,飛也似地沖上山坡:“mama!--” “jiejie,”當(dāng)我緊隨其后地跑進(jìn)農(nóng)舍里時,柳葉與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死死地相擁在一起,已化一對抽涕不止的淚人:“mama,咦咦咦,” “女兒,唔唔唔,” “?。?,小兔崽子,雜種cao的,”農(nóng)舍外傳來老猴子精吵啞的咒罵聲,我轉(zhuǎn)過頭去,只見怒不可遏的老猴子精抱著哭哭咧咧的小猴崽子,正向農(nóng)舍飄來: “啊,好狠毒的小舅子啊,我真心實(shí)意地對待你,恭恭敬敬地款待你,可是,可是,可是你竟然這么無情無意地捉弄我,我,我,我跟你沒完!” “我的天啊,”我慌忙關(guān)死了房門:“不好,老猴子精追上門來了!” “開門,開門,給我開門,”老猴子精粗野異常地鼓搗著房門,我死死頂靠著,還嫌不安全,又搬過餐桌牢牢地頂在門板上。 老猴子精折騰一起,見無法推開房門,索性將猴崽子放在了灶臺上,大嘴一咧,父子倆個同時哭天抹淚起來:“媳婦,媳婦,我的好媳婦啊,我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家跟我過日子吧!” “mama,mama,我要mama,我要mama,嗚嗚嗚,……” “哎呀,這可怎么辦啊!”聽到老猴子精的哭喊聲,柳葉母女倆再也沒有時間哭涕,更沒有閑心暢敘數(shù)年的離別之情,白發(fā)老太太急得滿屋子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 “我告訴你,猴子精,”我站在門前,沖著老猴子精正言厲色道:“你快點(diǎn)滾蛋吧,否則,我要報警了,峨嵋山上槍斃猴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如果你不想死,抱著你的猴崽子,快點(diǎn)滾吧!” “他媽的少管我的閑事,我還沒有跟你算帳吶,你他媽的這是出的什么餿主意!這是哪家的祖?zhèn)髅胤桨。 崩虾镒泳贿吥ㄖL長的大鼻涕,一邊怒氣沖沖地瞪著我:“我聽了你的話,站在太陽下曬啊、曬啊,裱棚紙很快就干涸起來,滲進(jìn)毛發(fā)里的漿糊好像無數(shù)只手掌,死死地拽扯著我的眼珠,我痛得再也無法忍受,拼命地呼喊著,可是任憑我喊破了嗓子也得不任何答復(fù),情急之下,我只好扔掉小猴子,伸出手來咔咔咔地撕掉臉上的裱棚紙。我一看,他媽的,你們都跑了,不管我了!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哭著哭著,老猴子精手指著我: “你太壞了,你好缺德啊,你騙走了我的媳婦,我跟你沒完!媳婦,”老猴子精又轉(zhuǎn)向柳葉母女:“媳婦,跟我回家吧!丈母娘,把姑娘還給我吧,我一定對得起你,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任憑老猴子精父子喊干了眼淚、喊破了嗓子,柳葉母女倆根本不予理睬,誓死不肯開門接納老猴子精父子! 但是老猴子精卻有一種契而不舍的精神,從那天開始,每天都到柳葉家來,一進(jìn)門便坐到灶臺上哭著、喊著,哀求著。 “唉,”柳葉無可奈何地嘆息道:“這可怎么辦啊,煩死人啦!” “是啊,”柳葉媽深有同感:“總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啊,得想個法子!” “什么法子啊,mama,你有什么法子?。俊?/br> “有啦!”望著窗外的柴草垛,柳葉媽立刻來了靈感,她把嘴巴附到女兒的耳邊輕輕地嘀咕幾句,柳葉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沖我擺擺手:“小弟,過來,mama的主意真好啊!” 又是一天,老猴子精父子倆哭累了、喊困啦,看看天色也不早啦,太陽爺爺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躲到了山崖的后面,老猴子精父子倆的肚子也咕嚕嚕地叫喚起來。 “兒子,咱們回家吃飯去,明天再來!”說完,老猴子精背著小猴子飄下山去。 等到老猴子精走遠(yuǎn)之后,我和柳葉母女倆人偷偷地跑到院子里,將柴禾一捆一捆地抱到屋子里,然后打開灶門將點(diǎn)燃的柴禾一捆接一捆塞進(jìn)灶門里,經(jīng)過一整夜不停地焚燒,外間屋的灶臺早已是熱得灼手,那口黑沉沉的大鐵鍋也被燒成了紅燦燦。 “媳婦,丈母娘,我們來啦!” 老猴子精父子倆像上班似的,分鈔不差地飄進(jìn)了柳葉家,它照例直奔灶臺而去,無所顧豈地一屁股坐到灶臺之上。 “?。?,……” 哧啦一聲,熱滾滾的灶臺及大鐵鍋?zhàn)苽死虾镒泳缸觽z的屁股,冒起股股嗆人的rou焦味,老猴子精搞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把拽過慘叫不止的小猴子,頭也不回地逃循而去,從此再也不敢登柳葉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