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玹跟在封冉身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吵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電視里未關(guān)上的游戲配樂。

    沈睫跪在緣生腳邊，努力保持安靜也掩蓋不了心上的慌。

    「你跪什麼？」緣生收起煩躁視線，眼神溫和對上沈睫的仰視。

    沈睫深吸了口氣。

    離開了好幾天的緣生就在眼前，他突然覺得很不真實。

    彷佛像場白日夢境。

    「先生…」沈睫開口叫喚，聲音輕顫，帶著哽咽的微啞。

    「我很想你。」緣生的嘴角微微勾起，趁著沈睫還在組織語言，他先表明這陣子的思念。

    一句“我很想你”，讓沈睫的眼淚瞬間潰堤。情緒還沒來得及上來，淚腺已經(jīng)先出現(xiàn)反應(yīng)。

    想回應(yīng)，可他一張口全是哽咽抽泣。

    緣生的大手輕撫上淚濕臉龐，他臉上帶著好看微笑低喃，「我每天都在想，會不會再也沒機會碰觸你?！?/br>
    緣生的話，讓沈睫哭得更加激烈。

    哭泣讓他無法好好表達，他也每天都深陷在恐懼及害怕中。

    要不是能透過智慧手環(huán)確定緣生還有心跳，他早就崩潰在不知道哪一個深夜。

    「怎麼一直哭呢？」緣生柔聲詢問，手指輕輕理順沈睫額前的頭發(fā)。

    「我好想您…」

    「我…嗚嗚…」

    「我也好怕…好怕您不回來…」

    大男孩邊抽泣邊回答，緣生勉強能聽懂他的話。

    「我回來了，你不用再害怕?！咕壣鷮⑸蚪拮テ鸨г趹阎校副高@次離開得太倉促，果然得堅持帶上你一起去。」他輕輕蹭著沈睫，臉上表情是歉疚。

    「先生，您能…讓我陪您手術(shù)嗎？」沈睫往緣生懷里鉆了鉆，鼓起勇氣提出請求。

    「我…再想想…」緣生嘆了口氣，「不管最後決定怎麼樣，我都會告訴你不想讓人陪著手術(shù)的理由?！?/br>
    沈睫不情愿的點了點頭。

    至少這次得到的答案是再想想，不像以往都被果斷拒絕。

    兩人在沙發(fā)上膩了好一會，直到沈睫的哭聲緩和，緣生又收緊雙手力道抱了下才放開。

    「去洗把臉?！?/br>
    「是…」沈睫欲言又止，微張的唇瓣輕蠕了蠕再次閉上，他滿臉不舍從緣生腿上緩緩爬下。

    「想說什麼等洗過臉再説。」緣生輕拍了拍沈睫的腰後，笑著催促。

    「是，先生?！股蚪揿t腆一笑，轉(zhuǎn)身往洗手間走去。

    離開客廳之前，他停下腳步不放心的回頭又看了眼。

    「傻孩子，我會在這里等你。」

    緣生臉上的笑容很好看，沈睫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才終於進入洗手間。

    等看不見哭唧唧的大男孩，緣生打開手機，通知欄里都是緣墨及緣徽的訊息。

    他打開三人的群組。

    “你們都收到我回來的報告了，還問什麼？”

    洗手間里的水聲停下，緣生無心等待哥哥們的訊息，直接關(guān)上手機屏幕丟到一旁。

    沈睫再回到客廳，臉上的淚痕都已經(jīng)洗乾凈，只剩下眼睛微腫，還帶著點淡紅。

    緣生朝大男孩勾了勾手指，「過來，你們吃過飯了嗎？」

    「還沒?！股蚪迵u頭，直接走到緣生身旁，「冉哥原本説這局結(jié)束再叫外賣。」

    「好。」緣生拿起手機滑開，發(fā)了幾條訊息讓人準備晚餐後立刻關(guān)上，他對上沈睫帶著不安的眼神詢問，「坐下，剛才想説什麼？」

    「我…那個…」沈睫忐忑看了眼樓樓梯方向，「冉哥真的很照顧我，先生…」他不知道該怎麼求情才好。

    「我知道?！咕壣鸁o奈輕嘆，「但他昨夜真的太過份了，要聽看看電話錄音嗎？」

    沈睫愣了下，突然也好奇起是什麼樣的內(nèi)容，能讓緣生跟莫玹氣成這樣。

    緣生點開昨夜的錄音檔，短短不到一分鐘的通話，讓大男孩紅了臉。

    「我…是發(fā)出這樣的聲音嗎？」沈睫一臉不可置信。

    「就是這種聲音，小冉還故意説那些曖昧話語，不應(yīng)該處罰嗎？」緣生冷哼了聲，「要不是你不知情，否則也會在樓上一起受罰?！?/br>
    「唔…」沈睫縮瑟了下，在要不要繼續(xù)求情間猶豫不決。

    「該道謝的部份我會好好致謝，只是這次惡作劇太過份，莫玹都快氣瘋了，不讓他揍小冉一頓消消氣，我會很困擾?！咕壣淖笫汁h(huán)上沈睫的腰部，「別理小冉了，他是自做自受。」

    「是…」沈睫邊看樓上，邊悶聲點頭。

    一樓客廳的小別重逢很溫馨，兩人聊起分開的這幾天都做了什麼、發(fā)生什麼事情，沈睫甚至一臉驕傲表示學(xué)習(xí)進度大幅度超前，緣生允諾回家會給乖乖看家的獎勵。

    可在調(diào)教室里，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氛。

    離開客廳，莫玹全程冷著臉。

    「主人生什麼氣呢？」

    走進游戲室，封冉回頭看了看表情冰冷的莫玹，心窩的疼痛已經(jīng)散去，他臉上帶著好看微笑。

    「你認為我氣什麼？」莫玹走到一旁放刑具的架子，「三少說了，再羅嗦五十下?！?/br>
    「玹?！狗馊降吐曒p喚，腳步極輕走到莫玹身後。

    「做什…唔…」莫玹煩躁轉(zhuǎn)身，卻被封冉摟住。他嚇了跳，但也快速掩蓋驚慌。

    「我好想你?！狗馊讲淞瞬淠t的頸項，「兔子是怕寂寞的生物，丟下我一個人這麼多天，都快寂寞死了?！?/br>
    「不是讓你當小睫的褓姆了？」莫玹一臉嫌棄，「都找事情給你做了?！?/br>
    「不一樣，他又不能讓我恣意掠奪?！狗馊礁皆谀t耳畔低喃，刻意壓低的嗓音很性感。

    莫玹沉默。

    從一開始被摟在懷里就沒半點掙扎，他其實也很想念封冉。

    「所以別氣了?！狗馊捷p啄了下莫玹的下唇，「罰過了之後別繼續(xù)冷著我，好嗎？」

    好。

    「看你受罰時的態(tài)度決定?！?/br>
    莫玹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收回，只冷冷回應(yīng)了句，但他輕輕抓住封冉衣服下擺的手，卻明白透漏了心情。

    「謝謝主人?！狗馊绞站o雙手環(huán)抱的力道，「分開才一個星期，卻好像已經(jīng)三個月沒見了。」

    莫玹放下偽裝蹭了蹭封冉，「抱歉，讓你寂寞了?！?/br>
    可這樣的溫馨持續(xù)不到兩分鐘，莫玹主動離開封冉的懷抱。

    「過去跪好?！惯@麼的轉(zhuǎn)瞬之間，他恢復(fù)成冰冷語氣。

    不讓情緒影響處罰是他的原則。

    「是，主人?！怪缿偃藲庀舜蟀?，封冉語調(diào)輕快上揚，松開手之前還吻了下莫玹。

    莫玹沉默轉(zhuǎn)身，挑選鞭子的同時，他的嘴角微微上翹。

    他喜歡封冉主動討好時的小奶狗模樣。

    但一不小心，奶狗會變成饑餓狼犬，貪婪啃咬直至將他吞噬殆盡，所以他得仔細斟酌自己的態(tài)度，避免寵溺給得太快。

    他挑了把黑灰交織的短鞭，走回封冉面前。

    「這次做錯了什麼？」莫玹用鞭柄末端挑起封冉的下巴，凝視的眼神微冷。

    封冉保持視線朝下沒在獲得許可前亂看，已經(jīng)進入sub狀態(tài)的他，跪姿完美。

    「我故意假裝對小睫出手，讓主人跟三哥焦急?！顾憩F(xiàn)出的態(tài)度是恭敬虔誠。

    「原以為你會狡辯或否認?！鼓t輕笑。

    對於封冉的態(tài)度他很滿意，收回鞭子後，他緩步走到封冉背後。

    「脫衣?！鼓t收起嘴角的淺笑下令，「不上刑架，請你維持好姿勢?！?/br>
    「是，主人?！?/br>
    語落，封冉快速脫掉衣服，裸露的背部肌rou線條明顯。

    「還有什麼要懺悔？」莫玹深吸了口氣，凝神專注在封冉背後。

    他思考起鞭子的落點以及力道。

    「回主人，昨晚您的兔兔跟小睫睡同張床上，沒穿上衣?！?/br>
    「為了惡作??？」莫玹挑眉。

    「小睫夜驚有點嚴重，我在主臥都能聽見他的哭喊，所以才過去陪他?！狗馊酵ｎD了下，「要是我等下沒機會告訴三哥，再麻煩主人轉(zhuǎn)告?！?/br>
    「你自己説，畢竟夜里的情況只有你看到，這項不額外加罰?！鼓t穩(wěn)住氣息眼神轉(zhuǎn)為凌厲，「咬牙。」

    短鞭揚起，落下的同時，發(fā)出劃破空氣的可怕音爆，封冉屏息維持好跪姿等待。

    啪——

    劇痛從背後傳來，狠狠啃咬神經(jīng)，封冉?jīng)]發(fā)出半點聲音，僅試圖用呼吸轉(zhuǎn)移對疼痛的注意力。

    短鞭落下的速度不快，每下的間隔都足夠讓他品嚐如同皮rou撕裂的痛，可當疼痛才剛要緩和，身後鞭子劃破空氣的音爆又會無情響起。

    二十下，是封冉?jīng)]被綁著可以應(yīng)對的極限，再多他必須靠意志力苦撐。

    這也是莫玹要求加到三十下的主因。

    啪——

    二…二十三…

    封冉在心里報數(shù)，疼痛讓他失去控制呼吸的能力，他反覆告訴自己深吸氣、在鞭子落下前告訴自己要屏息，可他的胸廓起伏依然失控紊亂。

    眼角有少許熱氣堆積，那是被疼痛帶出的小小委屈，是磨掉封冉的情緒武裝才能看見的可愛表情。

    啪——

    「唔…」

    二十…四…

    封冉再也忍不住發(fā)出難耐低吟，身體也在急促呼吸下細細顫抖。

    啪——

    「哈啊…」

    從封冉口中發(fā)出的聲音帶著細微鼻音，莫玹感到一陣明顯又強烈的快樂。

    屬於骨子里的施虐欲被滿足的快樂。

    「還剩多少？」莫玹停下責打，刻意走到封冉面前詢問。

    果然看到一只眼眶泛紅，表情惹人憐愛的大白兔。

    「回…主人…剩…五下…」封冉的回話斷續(xù)，沒說出口，可他的眼中滿是求饒。

    「能維持好姿勢到結(jié)束嗎？」莫玹臉上是帶亢奮的冷笑。

    封冉在內(nèi)心大喊不能，可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點頭。

    「乖孩子，沒有比兔兔更貼心的孩子了，竟然特地用受罰迎接我回國?！鼓t稍稍緩和原本冰冷的聲調(diào)，手指撫上封冉的眼尾，抹去將要落下的淚水。

    「叫…我的名字…求您…」封冉搖頭，聲音里的哽咽變得清晰。

    在疼痛快驅(qū)散理智的現(xiàn)在，他不想被戀人叫喚圈名。

    「等你挨完罰?！鼓t收回手，走回封冉身後，「眾人景仰的戰(zhàn)神，只會在我面前卑微請求以及示弱，你就像我的癮?！?/br>
    「我已經(jīng)對你的這個模樣上癮，怎麼戒都戒不掉?！鼓t高揚起手，「報數(shù)?！?/br>
    封冉勾起嘴角。

    啪——

    「二…二十六…」封冉的右手抓緊褲子的布料，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可他的心情卻是飛揚。

    收到戀人的炙熱告白，再難熬他也靠著意志死撐。

    啪——

    「啊啊…」封冉發(fā)出低吟，等氣息緩和他才報數(shù)，「二十七…」

    剩余的三下，莫玹加足了力道，終於聽見較為劇烈的叫聲。

    封冉從小練武，在父母的魔鬼訓(xùn)練下本來就比較耐痛，要讓他發(fā)出慘叫很不容易。

    啪——

    最後一下比之前都重上許多，封冉高揚起頭，疼到連喊叫都發(fā)不出來。

    等疼痛稍微消化，他才緩過氣發(fā)出細碎抽噎。

    莫玹將短鞭放到一旁，到封冉面前蹲下伸手輕摟，「冉冉，處罰結(jié)束了，你做得很好?！顾穆曇糨p柔，是少有的溫柔語調(diào)。

    封冉將頭靠在莫玹肩上，他沒有挨完罰的松懈，反而哭著道歉。

    「對…對不起…嗚…對不起…」

    「沒事了，我已經(jīng)不生氣了?！鼓乇荛_鞭痕輕拍了拍封冉，「最後我刻意加重力道，報不了數(shù)不會怪你。」

    「對不起…沒能…完整報數(shù)…」封冉用軟軟聲音撒嬌。

    莫玹知道他是為了什而道歉，讓他開心不已。

    這是被放在心上的證明。

    處罰結(jié)束，樓上兩人也終於享受起小別後的溫馨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