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夢醉
入夏了,氣溫焦灼,聶慎童的心情卻也沒有隨著上升的溫度而變得明朗。他依然愁眉緊鎖,像沉在病中,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一到夏天廚房里就會給他做很多消暑的甜點,往日他那么喜歡,現(xiàn)在根本一口都吃不下。 就如聶同澤安排好的,聶慎童只在公司擔任董事的名頭,并不參與任何事務(wù)。不過聶同澤不在了,公司有什么決定,助理還會意思著來詢問一下聶慎童。聶慎童自然是不懂的,問了也白問,他連最簡單的報表都看不明白,何況是動輒幾位數(shù)的決策。他不管事,倒是聶之鶴十分上心,每逢助理過來都會跟著他詢問。而且按照老爺子的遺囑,他已經(jīng)可以進入公司學習,就跟聶同澤當年一樣。 大少爺是真的不頂用的,這二少爺雖然在股份上占的不多,不過始終是聶家的家族信托,將來怎么傳都只會姓聶。等進了公司,歷練下來,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這一年的高考終于轟轟烈烈的結(jié)束了,聶之鶴考完之后就迅速聯(lián)系上了爺爺指定過的元老股東,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上門拜訪?,F(xiàn)在爸爸不在了,要去公司學習還是得仰仗爺爺生前的威望。他早就估好了分,填的志愿也就在本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能離開太遠的。 去正式拜訪董事們之前,聶之鶴找到聶慎童,第一次提了要求。 他才一開口,聶慎童就已經(jīng)火冒三丈,當著旁人的面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你敢碰爸爸的東西,那都是爸爸珍藏了多少年的古董,你也敢碰,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聶之鶴皺著眉任他罵完,“哥哥,你不要只會跟我生氣,你理智一點,這都是為了父親?!?/br> 聶慎童真想把他抽出去,可是提到聶同澤,只能忍著氣繼續(xù)聽他說。 聶之鶴嘆了口氣,似乎為難,“聶氏是爺爺和父親一手撐下來的,哥哥你平時不去公司,可是公司里不能沒有聶家的人。你忍心看著父親一走,他的權(quán)利就被架空嗎?其他的股東相互制衡,卻沒有真正能說話的人。沒有真正的聶家人在,到時候別人提起來,除了一個家族信托,誰還會記得這份資產(chǎn)還姓聶?” 聶慎童哪里懂這些明爭暗斗,跟看電視劇似的。他被保護的太好,三十多年來所有的黑暗面都被聶同澤擋在了前面。他能看到的那都是玫瑰花和城堡,嘗到的都是馨香和甜潤。爸爸一走,能有什么風云,能起什么變化,他完全不懂。 雖然不愿意承認,可是聶之鶴的確是在爺爺身邊長大,他所知道的利弊肯定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 一定要討好董事嗎,一定要去公司坐鎮(zhèn)嗎,一定要動爸爸的東西嗎? 他思來想去,心中郁結(jié)難紓。他是從來都不把聶之鶴放在眼里的,可他又好像的確比自己厲害些。那是爸爸的公司,是爸爸的。 眼看他的氣焰果然沒剛才那么重了,聶之鶴繼續(xù)說:“我能有去公司學習的機會,都是為父親,為哥哥在工作。將來就算有了一點決策的能力,那也只是一席之地,我也是靠著聶家的身份,被董事會用來做制衡的棋子。” 聶慎童一向吃軟不吃硬,聶之鶴這番自我貶低又抬高聶家的話讓他很是滿意。他當然不屑,聶之鶴怎么敢跟爸爸比,他就只能當個傀儡,當個被人cao控的棋子,他連爸爸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只有聶同澤才是真正的聶家掌權(quán)人。 可是要用爸爸的東西討好那些人,他做不到。 聶之鶴也不氣餒,隔上幾天,偶爾會撿些利害分析給他聽,淡淡的帶過,卻讓聶慎童越來越在意,他是真不想給這小子鋪路,可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會啊。 一般的東西那些人是真的看不上眼,最終還是動了聶同澤的保險柜,都是他珍藏的玉器古董,早在十六歲的時候聶同澤就把密碼當生日禮物送給了他,聶慎童一直對這些老舊玩意沒興趣,他哪有什么鑒賞能力,可是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把這些拱手送人。 要是爸爸在,他怎么會讓自己愁這種心。男人早把他抱著,安撫幾句,眨眼間就把事情給解決了。 “都是你?!甭櫳魍谀腥说臅坷镏笨?,“把我養(yǎng)的什么都不會,你要是教我一點,我怎么會連你的東西都守不住?!?/br> 他深恨又無力,他有很多錢,可是他沒有能力。 他更加不想看到聶之鶴,他的存在就提醒自己的無能,高考結(jié)束后他的確是消失了一陣,可到了八月,他又滾回來了。 最難熬的痛楚過去,現(xiàn)在看聶慎童終于能吃些東西了,不再是那么形銷骨立,仿佛碰一下就要碎。他還是消瘦,可好歹有了些人色。聶之鶴有時候看他,他本身就白,又因為這幾個月的足不出戶,有時候陽光照在他身上,幾乎顯得他透明了一般,就要隨光消散了。聶之鶴看的一陣陣的心驚rou跳,好幾次沖動的幾乎想上去把他抱住??擅看螌ι下櫳魍难凵瘢抢锩嬷挥袇拹?。 下個月他就要離開別墅,開學后只能去住大學宿舍,縱使以后要找借口回來,也不能夠太勤。有空余的時間,還要去討好那些董事,當他不能再出現(xiàn),長此以往,他就只剩下個被人嫌棄的影子了。 明明最大的優(yōu)勢是年輕,現(xiàn)在又懊惱自己的年輕。歲月真的是最公平的,給了他擊敗父親的條件,卻又無法超越他的能力。他還要再沉淀很久很久,才能重復(fù)聶同澤的風光。 聶之鶴幽深雙眸里飽浸著聶慎童的身影,把他的一舉一動都刻在了眼里。 這天晚上,用完晚餐之后,聶之鶴又繼續(xù)了他前幾個月的動作,上樓去給聶慎童送牛奶,順便告訴他自己下個月就會離開家去大學,基本以后就很少回來了。 聶慎童自然滿意,因著他要離開,這會看這野種都覺得順眼了不少。他才懶的問學校在哪里,離家有多遠,他可一定要滾的越長遠越好。 端了牛奶一飲而盡,關(guān)上燈,聶慎童躺了一會兒就覺得困意上來了,他這段時間睡眠一直都不好,總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凌晨才睡。好不容易睡著了,可是一醒過來,又會開始哭。剛睜開眼的這段時間是最折磨人的,思念洶涌著而上。討厭的爸爸,明明那么的寵他,卻還是說走就走了。什么親情和愛情,壓根都是騙人的。 今天終于有了點睡意,聶慎童撫著懷里的西裝,頭靠在聶同澤的枕頭上,迷迷瞪瞪的想睡了。 只是躺了沒一會兒就覺得口渴,渴的他忍都忍不住,聶慎童很煩躁的在房間找水喝,冰涼的液體入了口,浸到身體里,是緩解了一時之渴,可才等幾分鐘又沒用了。不是喉嚨里的渴,像是從小腹那里點了一把火,燒的他渾身都熱,卻還有一種密密麻麻的酥癢,實在是又爽利又難受。聶慎童貼著床單直蹭,身體一陣陣的發(fā)抖,連喘出的氣都是熱的。 聶慎童有點羞恥,他知道他是想聶同澤了。倆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什么大膽的事沒做過,彼此間胡鬧了那么久,真是又愛又恨,赤裸著親吻纏綿,那難以啟齒的地方吞了多少次他的欲望。十八歲就開始被聶同澤疼,還不包含之前昏睡了被他占便宜,被日夜?jié)补嗟挠?,這具身體早就離不開他了。他好想聶同澤,他好想要他。 “爸爸,爸爸?!甭櫳魍囮嚨拇謿猓е眢w直顫,現(xiàn)在真的是連空氣都是敏感的。他強忍著,可欲望卻被越熬越大,折磨的他難耐的直哭,手也忍不住伸到褲子里,握住已經(jīng)勃起的陽物一陣陣的擼動。 沒成想?yún)s哭的更厲害,沒有用,他才不要這樣,他要聶同澤。他要爸爸來親他,爸爸來撫摸,要爸爸壓在他身上聳動。沒有爸爸,他根本得不到快感。 他哭到哽咽,一疊聲的喊“爸爸”,狠心的男人,為什么這樣走了,為什么就這樣走了。 想念到了極致,他壓根沒注意房間里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被欲望折磨的快要瘋魔的時候,卻有一只手貼在他的額頭上,細心的替他拭去那些熱汗。 男性的氣息洶涌的覆蓋在他身上,聶慎童在黑暗中看著近在眼前的輪廓,就感覺那只手在撫弄他,一如從前的溫柔霸道,然后掐著他的下巴,同樣氣息炙熱的湊上來,把舌頭伸到他嘴里攪拌。 是爸爸。 聶慎童嚎啕大哭,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瘋了一般的抱住他,“爸爸,爸爸你回來了,你為什么才回來?!?/br> 他胡亂的去摸聶同澤的臉,毫無章法的親他,甚至爬起來坐到他身上,濃厚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都盈在鼻腔,把他的魂魄都燒沒了。真的是爸爸的手臂,也是爸爸的胸膛,永遠是那么結(jié)實有力。 “爸爸,爸爸?!甭櫳魍呀?jīng)被情欲折磨的再無理智,何況眼前這是他最愛的男人,他眼淚洶涌,放肆大膽的挑逗男人的欲望,“爸爸快要我,我要你cao我。” 聶同澤的胸口也在劇烈起伏,他卻顯得有些猶豫,聶慎童發(fā)狠的打他,“為什么不愛我,為什么不叫我寶寶了,你為什么不叫我了!” 聶同澤只重重親了他一下,可是看著這張床,眉頭卻皺了一下,他一把將人抱了起來,聶慎童卻以為他要走,四肢都纏上去,“爸爸不要走?!彼齑桨l(fā)抖,終于說出那句話了,“我愛你,我愛你,爸爸,我只愛你?!?/br> 他哭的絕望,可憐兮兮的哀求,“你別走,我以后都聽話,我再也不發(fā)脾氣了,我什么都聽你的?!?/br> 可憐的哪還有半點趾高氣昂的氣焰,聶同澤卻不回應(yīng)他,只有眼神一直定在他身上,聶慎童惶恐的不知所以,“爸爸,我愛你,我愛你……”嘴唇卻被堵住,男人泄憤似的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疼痛激的人獸欲急增,聶慎童又去舔他的喉結(jié),“要我,爸爸要我?!?/br> “是你要求的?!甭櫷瑵傻纳ひ粢脖挥麩牟怀赡?,還是秉著耐心一字字的說清楚,“是不是你要求的?” “是我,都是我。”聶慎童已經(jīng)開始扯他衣服,人卻被抱著往外面走,他還要哭鬧,卻聽聶同澤警告,“不要鬧?!?/br> 他立刻閉上嘴,只用力把人抱著,幸福的感覺充盈了全身,只讓他一陣陣的流淚。 四周卻變得又陰又冷,不知道是到了哪里,聶慎童被放在了床上,男人就覆在他上方,最后一遍確認,“等你醒來了要記清楚,是你主動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