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H與表哥荷爾斯泰因公爵彼得烏爾里希的初次見面
太陽落山以后,公爵和公爵夫人難得陪著女兒一起共進(jìn)了晚餐,順便觀察一下索菲婭用餐禮儀的學(xué)習(xí)成果。 索菲婭用非常標(biāo)準(zhǔn)和優(yōu)雅的動作,拿著刀叉,小口的吞咽盤子里的食物。吃飽后,不忘用餐巾的一角,把并沒有弄臟的嘴角擦干凈。 “很好。索菲婭。你如今已經(jīng)長成一名真正的貴族小姐了?!卑补柼毓魢?yán)肅又欣慰地夸獎女兒。他中年得女,如今已經(jīng)五十歲了,臉上的皺紋雕刻出歲月留下的痕跡。 第二日一早,三位安哈爾特公國的主人,坐上了出行的馬車。索菲婭對與父母一同出游,總是帶著很大的興趣。他們的家族如此龐大,永遠(yuǎn)都不乏相互拜訪的機會。 他們到過采爾布斯特、漢堡、布倫瑞克,所到之處,親戚們都會舉行豪華的宴請以及對他們的盛情款待。他們偶爾也會在自己的城堡里接待那些高貴的親戚們的來訪,只是這樣的機會少得可憐。 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位于德意志北部的奧伊廷。去探望安哈爾特公爵夫人的哥哥,阿道夫·腓特烈親王。 親王如今有了兩個重要的身份,一個是路德教在奧伊廷的主教,另一個更令索菲婭的母親興奮,那就是她的哥哥成了荷爾斯泰因公爵彼得·烏爾里希的監(jiān)護(hù)人。 可憐的小彼得,年僅十一歲,剛剛失去雙親。阿道夫親王作為他父親的堂兄弟,被任命為他的監(jiān)護(hù)人。 男孩身上流淌著高貴的血脈。他的父親是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唯一的外甥,而他的母親是沙皇彼得大帝的女兒。 換句話說,這個看起來面容憔悴,虛弱無力,失去了雙親庇護(hù)的小小公爵,同時擁有著瑞典和俄國兩國王位的繼承權(quán)。 阿道夫親王成為小彼得監(jiān)護(hù)人的消息一經(jīng)傳開,在歐洲貴族圈里沸騰了。索菲婭的母親自然是其中表現(xiàn)最為積極的人之一。 她想著女兒與小彼得年齡相仿,血緣關(guān)系親密,再加上自己的哥哥就是男孩的監(jiān)護(hù)人。這是多么好的機會!她的女兒將要成為未來的皇后!不論是哪個國家的。 然而,當(dāng)他們一家三口坐著馬車,不懼路途遙遠(yuǎn)的艱辛,一路趕到奧伊廷的時候??匆姾廊A宴會上擠滿著各方顯貴,以及來自許多其他德意志公國的小公主們的時候,安哈爾特公爵夫人不得不收起了自己過于樂觀的估計。 她心情低落的接受了:事情并不會像她所期待的那般進(jìn)展順利的現(xiàn)實。 但安哈爾特公爵夫人還是奮力的躋身于貴婦圈內(nèi),與她們共同探討未來小公爵的妻子人選,并狀似無意的對自己的女兒評價一番。 宴會的大廳內(nèi),熱鬧非凡。人們各懷心思跟每個人笑臉交談。特別是宴會的主人阿道夫親王,更是被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推杯換盞,相談甚歡??纱偈惯@場盛宴的主角,卻被人遺忘在角落。誰會去注意一個十一歲小男孩的身影呢? 花園里的梨樹下,香氣飄散,人跡罕至。 女孩騎在一個年輕侍從的背上,像是騎馬的姿勢。顯然女孩對這項游戲感到愉快,她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花園的沉寂。 被她叉開腿騎在胯下當(dāng)馬的侍從,順從的四肢著地,繞著梨樹一圈一圈的爬著。 小彼得本想遠(yuǎn)離喧囂,逃離宴會廳里那些令他討厭的笑臉。 他剛剛失去了父母,而在那些所謂的親戚眼里,視乎卻成了要為此慶祝的事。然而女孩的笑聲卻吸引了他。 那個將侍從當(dāng)馬騎的貴族少女,棕色的雙眸竟閃著藍(lán)色的光芒。她的鞋子已經(jīng)被侍從們輕輕脫掉,擺在旁邊。就那樣赤裸著小腳,不顧形象的敞著腿。還好大大的裙擺幾乎蓋住了下半身以及‘那匹馬’的后背。 女孩手里握著根樹枝,應(yīng)該正是從梨樹上摘下的。她不時用樹枝打在胯下侍從的屁股上,并高聲命令他爬得再快點。 終于玩夠了之后,女孩才讓‘馬’停下,她靈巧的跳下來。其他侍從們怕女孩的小腳著涼,忙跪在她身前,托起她的小腳,準(zhǔn)備為她穿好鞋子。卻被女孩叫停。 侍從抬頭,對上女孩俯視的眼瞳,明了其中用意。耳尖掛著紅潤,低頭親吻在手里捧著的腳背上。與此同時,剛剛做‘馬’的年輕人訓(xùn)練有素的變成了女孩的人rou座椅。 女孩舒服的坐著,腳趾頭伸進(jìn)腳下侍從的嘴里,任其虔誠的親吻吸舔。 一直躲在另一顆樹后的小彼得,此時震驚的睜大了雙眼,不敢自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呼了一聲。引來了女孩不悅又銳利地目光。 “您也想像他這樣來親吻我嗎?”索菲婭一臉冷傲的對藏在樹后的小彼得問道。 彼得羞紅著臉蛋,閃爍著眼睛,慢慢從大樹后面走出來,他道:“貴族小姐,不該偷偷做這樣的事?!?/br> “貴族男孩更不該躲起來偷看這樣的事?!毙」鞑桓适救醯捻斪?。 在奧伊廷城堡的花園里。 十歲的索菲婭公主第一次見到了她的表哥,十一歲的荷爾斯泰因公爵彼得.烏爾里希。 “這是吻腳禮。和吻手里一樣,都是我們貴族的重要禮儀。您不知道嗎?”索菲婭撇撇嘴,從侍從的嘴里抽出圓潤精致的腳趾頭,腳指甲被精心地修剪過,看起來很干凈整齊。小腳就那樣肆無忌憚地在彼得眼前晃了晃。 “抱歉,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禮儀。”彼得轉(zhuǎn)開臉,冷聲說。 “那只是您孤陋寡聞?!彼鞣茓I無所謂的放下小腳,示意侍從為她穿好鞋子。 “還有,剛剛您的‘騎馬’姿勢,也不是淑女所為。您應(yīng)該側(cè)身坐在馬上。”彼得聽見女孩穿好鞋,走在地上的聲音,才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皺眉道。 “哦?您還真是有趣。您哪只眼睛看見我是在騎‘馬’?我是在騎‘人’?!彼鞣茓I笑著強調(diào)了‘人’字,絲毫不避諱自己的所作所為。 彼得看著眼前這個囂張的小女孩,剛想說她沒教養(yǎng)。就被急匆匆找來的管家叫走。“親王已經(jīng)找您半天了。請您盡快回到大廳?!?/br> 大廳內(nèi)已經(jīng)舉辦起了舞會,大人們載歌載舞。彼得終于成了眾人中的焦點,他被一群年齡相仿的女孩們圍住。 早熟的少女們,從自己的母親那里得到了暗示,知道彼得身兼瑞典和俄羅斯兩國的皇位繼承權(quán)。如果能嫁給他,以后注定會成為一國皇后。 一個個拙劣又幼稚的討好把戲,在失去雙親,心智更加早熟的彼得眼里,非常好笑。他像是在觀看小丑表演一般,唇角掛著冷笑,眸底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不禁令他想起剛剛在花園里偶遇的那個笑容明朗的小女孩。似乎她的調(diào)皮更能引起他的好感。雖然他們剛剛拌了幾句嘴,而且還不歡而散。 正當(dāng)他對剛剛自己的不辭而別感到隱隱地不安時,那個少女居然又一次出現(xiàn)了。 她身上還穿著之前那套華麗的裙子,只是好像在裙子里面穿上了緊身的束腰,束腰顯然拘束住了她的呼吸,令她漂亮的臉蛋上透著紅潤。 索菲婭有些不情愿地被母親安哈爾特公爵夫人領(lǐng)到彼得面前,公爵夫人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對彼得介紹道:“親愛的,她就是您的表妹。她的堂叔父正是您的父親?!?/br> 彼得暗自深吸一口氣,面色鎮(zhèn)定地向索菲婭行禮。女孩也微微屈膝還禮。 安哈爾特公爵夫人很識趣的將時間交給兩個小孩子,自己笑著轉(zhuǎn)身加入了貴婦們八卦的圈子,她在那里如魚得水,總是能成為其中的焦點人物。她也樂此不疲,以此為榮。 索菲婭見母親走遠(yuǎn),眨眨眼,看了看以彼得為中心,又圍過來的一群女孩子。嘴角噙著笑,向彼得又做了屈膝禮,轉(zhuǎn)身要走。 卻被男孩一把抓住。女孩皺眉轉(zhuǎn)頭,先發(fā)制人道:“您還想繼續(xù)討論之前令我們雙方都不愉快的話題嗎?” 彼得愣住了。耳邊又傳來女孩咄咄逼人的問話:“聽說您小小年紀(jì)就開始喝酒了?” 彼得從小體格纖弱,剛出生三個月,母親就離開了人世。父親把他按照軍人一般管教。僅僅五歲的男童,就被一堆軍事教官包圍著,每天受著冰冷的教育,也染上了許多軍人身上的惡習(xí),包括喝酒。 如今,十一歲的彼得,又遭受了喪父之痛,他徹底成了孤兒??梢哉f,從情感上,他還是個發(fā)育不良的男孩。但不得不說他仍然是個遺傳了優(yōu)良基因的漂亮男孩。 彼得紅著臉還未來得及為自己辯解,索菲婭就掙開了被他拽住裙擺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