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能在一起，零知道，那將是這個世界不可修復(fù)的bug，擁有了感情的代碼，應(yīng)該永遠(yuǎn)消失……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驟然倒塌又驟然拔起的高樓，急速流散的云如同潮汐，短短幾秒鐘，零仿佛經(jīng)歷了幾度滄海桑田。晃神間，他已出現(xiàn)在一片林立的培養(yǎng)皿中。后現(xiàn)代的科技感告訴他，bug生效了，該是……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

    “呃……”依依懷中，零猛然繃緊身體，似乎痛極，冷汗順著后脊流下。依依一只手按在零的小腹上，不禁微微皺眉，她手掌心覆蓋的皮膚下發(fā)出幾乎灼人的熱度，并且似乎正在慢慢變硬。

    ……

    “你真的要忘記曾經(jīng)的一切，獻(xiàn)祭rou身化為養(yǎng)料，孕育維持世界的原子嗎？”

    聽著這樣的詰問，零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幾乎僵直，如果他選擇同意，這將是他最后一次意識清醒的選擇，之后他會陷入昏迷，用全部的能量供養(yǎng)原子，他會化作新世界的根基，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都融入新的世界里去，他會成為新世界的風(fēng)、新世界的樹、新世界的星星……那樣的話，也算陪在依依身邊吧。

    “我同意?！绷懵犚娮约荷ぷ余硢?。下一秒，火熱的光柱直直貫穿了零的身體，他猝然睜大眼睛，感到內(nèi)臟被焚燒一樣的痛苦，他知道，新世界的原子已經(jīng)植入到自己的腹腔里，就像搬動了齒輪的按鈕，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如果說還有遺憾……如果，還有遺憾……

    零的意志不容掙扎地昏沉下去，他的衣服在火光中剝落，全身上下宛若新生，他的頭發(fā)無限生長，整個人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提起，最粗壯的培養(yǎng)皿已經(jīng)打開，零懸于當(dāng)中，周邊漸漸被透明的營養(yǎng)液填滿……

    ……

    “嗯……好，好疼……”昏迷中的零嘴唇蒼白，微動著低吟了幾句。依依的心立馬如同被揪住一般，她知道，若不是零此時還未蘇醒，意志薄弱，恐怕會咬緊嘴唇，把痛呼都咽下去。

    依依胡亂抹了一把眼淚，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著酸脹的眼睛，極力幫助零產(chǎn)出在腹中作亂的東西。

    那玩意兒似乎是圓圓的一個小球，拳頭大，不過，似乎還在慢慢變大，依依不知道它有沒有極限，會不會撐破零的肚子。她只有掰開零緊閉的雙腿，用力將那個東西往下按。

    那東西還在發(fā)熱，依依每用力按壓一次，零的眉頭就深皺一分，按得狠了，他還會瀉出一兩聲呻吟。零被依依卡主的腿根發(fā)顫，無法合攏，無法言說的憋漲感和墜痛燒灼感折磨著他，他蒼白的臉上竟顯出兩團(tuán)紅暈。依依朝他望了一眼，手上動作竟停了一停。

    她不是沒見過零動情的樣子，只是此時，零渾身赤裸，露出勻稱流暢的肌rou線條，平日里嚴(yán)肅的臉被冷汗浸濕，又染上紅暈，仿佛落入凡俗的高嶺之花，被水打濕，含羞又無力，只能……只能任人褻玩……

    依依猛地咽了一口唾沫，眼見零眉頭又皺起，手上不敢懈怠，再次用力一按?！鞍。　绷闼坪踱Р患胺?，竟仰頭短促地叫了一聲。依依定睛看去，卻覺得那東西更大了一圈。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币酪滥钸吨?，手指捏緊又松開，最后朝零的下身探去。只能……把那東西拖出來。

    指尖碰觸到零隱秘的產(chǎn)道時，依依心里還驚了一下，心道這是為了生下那個怪東西修改的代碼嗎？以前怎么沒有這個部位？她來不及多想，便朝那個看起來十分柔軟的地方探進(jìn)兩根手指。

    “唔……”零的雙腿用力一夾，卻夾緊了依依的腰，沒能合攏。他微微扭著腰阻止依依深入，可依依管不了那么多，他腹中的東西還在慢慢變大，眼見著就把他那薄薄一層肚皮撐得鼓掌起來，再拖下去可不得了。

    不知是不是零此時身體為水屬性的原因，他的那處密道竟?jié)褴浄浅?，似是情不自禁地包裹緊了依依的手指。依依身下也像著了火，手指不禁彎曲微動。零的身體猛然緊繃，觸電似的抽動幾下，哼聲里竟帶上了哭腔。嗡地一下，依依好似給點著了，那兩根手指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她從沒想過進(jìn)入零這樣隱秘的部位，也沒想過他會發(fā)出這樣搔人心癢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下半身異物的酸脹，零睫毛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神情還有一些迷茫，可只是一瞬的晃神便又恢復(fù)了冷靜，他的眼神如刀一般緊緊盯住依依，警惕問道：“你是誰？你在做什么？”依依心下一沉，這是又重啟了？可現(xiàn)在沒有時間給她傷懷，她嘴唇微抿沒有說話。

    零不禁皺起眉頭，正想起身，體內(nèi)深埋的手指卻在此時動了起來，他一時沒有防備，忍不住呻吟出聲。這一聲太過甜膩，他的眼角頓時被燒得通紅，滿臉的無措和震驚。

    “你…你的手……唔嗯?！斌w內(nèi)某處被重重刮蹭了一下，零腰身打顫，渾身無力地癱在地上。伴著自己粗重的喘息，零此時才好好體會到自己的處境。他腰間酸脹異常，小腹墜漲著，疼痛感一陣一陣襲來，幾乎讓他無法呼吸。而自己面前的女人正一只手按著他的大腿，另一只手在他體內(nèi)鼓搗著什么，她每動一下，零便感覺自己身體更軟上一分，指尖似乎都在微微發(fā)顫。

    為什么會這樣，零的記憶一次次刷新，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但又冥冥中覺得自己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只是……每次瞥到那女人認(rèn)真的神情，他就控制不住地眼眶發(fā)熱。

    “唔！”小腹內(nèi)突然傳來劇痛，五臟六腑似乎被擠壓得移了位，零狠狠皺眉，咬破了嘴唇，一絲血線順著嘴角流下。是他體內(nèi)的東西又變大了，依依因此終于觸摸到了那個小球似的物體，她懷疑，這東西正是吸收零的記憶而長大。

    “放松，別夾我那么緊，我?guī)湍惆堰@玩意兒拿出來?！币酪乐讣夤醋∧腔涣羰值膱A球，卻感覺稍微用力便會把它更推進(jìn)零的身體。零的嗓子里發(fā)出無法抑制的悶哼，他雙手用力掐著自己，胳膊繃起一條一條的青筋，太疼了，他的下半身仿佛失去了知覺，只剩撕扯的劇痛。

    依依將一只手在他腹部按壓，零的喘息也隨著她的動作而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他聽見那個女人焦急地在對自己說：“用力??！”可他渾身脫力，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一切，死也好，怎么樣也好，他不想再這樣掙扎下去了。

    可是，如果說道死亡的話，零的心中有些憋悶，又好像漏了一個洞，無休無止的風(fēng)刮進(jìn)來，總有那么點遺憾的感覺纏繞著他。似乎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似乎有什么感情沒來得及宣泄……

    如果代碼也有生命的話，他的一生是為什么而活呢？

    混亂的思想在零腦海中閃爍來去，他剛想抓住一點影子，便又迅速忘記。他的肚子還在緩緩變大，此時已經(jīng)鼓脹如皮球，腹頂堅硬，沉沉地墜下來。

    零的意識再次恍惚起來，他發(fā)現(xiàn)一直在自己身上忙來忙去的女人突然xiele氣一般，她頭上掛著薄汗，垂頭趴在自己高高挺起的肚子上，呼吸的熱氣撲在腹頂，癢癢的。女人流眼淚了，一滴一滴砸在他身上，零不知為何，自己的心口也酸酸的，很難過。

    我要死了嗎？零昏昏沉沉地想，他能感覺到，腹中那東西長大的速度變快了，而他也像耗盡了力氣一般，越來越虛弱，仿佛從內(nèi)臟開始被蠶食，被掠取力量。

    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突然支起身子，在零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突然湊近他的臉，落下一個吻。零微微睜大眼睛，他渾身無力，無法推開她，他也不那么想推開她。

    她泄憤一般咬住他的嘴唇，卻又只是動作輕柔地吮了吮，她舔舐他的傷口，卻發(fā)出無助又悲傷的嗚咽。

    她在為我難過嗎？零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心頭卻不知為何感到一絲熨帖，仿佛溫水漫過胸膛，他愿意溺死在這片溫柔中。但是，如果就這么死了，卻好像還有什么沒有完成……

    “我叫依依?！迸送蝗怀雎暣驍嗔肆愕某了?，他依舊目光茫然地看著她，對這個名字不為所動。依依眉頭微皺，眼圈發(fā)紅，她極不甘心地壓上零的身體，雙手撐在他的臉側(cè)，直直注視著他。

    就算這是最后一次，就算你跟我說過不止一次不可以，就算從未得到你的回應(yīng)，就算你忘記了關(guān)于我的一切……可還是想讓你知道，你不記得沒關(guān)系，我可以一遍一遍地對你說……依依閉了閉眼睛，將滿腔的洶涌澎湃化為了直白的四個字——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