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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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是完全依依不舍的狀態(tài),但在過了夜之后,兩個人也必須分開,一個要去上學(xué),一個要去上班。久違的性愛都讓兩個人有些不知饜足,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現(xiàn)在蘭璟的脖子上還布滿了吻痕,一個一個的,因?yàn)樗募∧w很白皙的關(guān)系,所以顯得極為惹眼。 蘭璟站在鏡子面前有一點(diǎn)煩惱的看著自己的脖子,他穿著襯衫,襯衫完全遮掩不住那些吻痕,要是這樣自然的放著,又感覺好像太過大膽了一些。 青羽也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蹭了過來,高大的男人從后面抱住他,語氣中帶著濃郁的笑意,“在看什么?” 蘭璟瞪了他一眼,“在看你干的好事?!?/br> 青羽笑了起來,又忍不住湊過來親他。蘭璟聞到他的氣息,明明自己的嘴唇也被吸的有些腫了,卻還是忍耐不住回應(yīng)了起來。兩個人的唇舌交纏了好一會兒才分開,青羽看著面前氣喘吁吁的美人,又愛憐的把他嘴角流出來的津液舔掉,低聲道:“害怕誰發(fā)現(xiàn)呢?你丈夫嗎?” 蘭璟看他眼睛里還帶著笑意,一點(diǎn)也沒有緊張的表情,心臟狠狠的跳動了一下,他突然道:“我跟他提出了離婚?!边@句話沖口而出,顯得突兀極了,蘭璟說完后就有些緊張的看著對方,他想知道青羽知道這件事后會擺出怎樣的反應(yīng)來。 會退卻嗎?還是會做出其他的反應(yīng)? 蘭璟心里緊張極了,一顆心都像是被誰捏住一般。面前英俊的男人眼睛里只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恢復(fù)成平常的樣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他往蘭璟的嘴唇上親了親,“我很開心?!?/br> 一顆提緊的心落了地,蘭璟的臉色有些紅,別別扭扭的別過頭去,“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并不是、并不是為了你……” 青羽笑了起來,他抱著蘭璟,往他的臉頰上蹭了蹭,“我知道你的心意,親愛的,我好愛你?!?/br> 他綿綿的情話讓蘭璟心動,臉色瞬間變得緋紅,一雙眼眸里也含了一些霧氣。面前這個男人像是有強(qiáng)大的能力一般,能把冰山融化成雪水,再將他捂熱捂暖。他抱著蘭璟,胯下又開始起了反應(yīng),但又知道時間已經(jīng)不足,他低聲道:“真不想離開你。” 蘭璟也是一樣的心思,他的心臟在激烈的跳動著,靠著男人的胸膛也能感覺到對方激烈的心跳,像是要融為一體了一般。蘭璟從未品嘗過這般炙熱的戀愛,這種味道跟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有時候甚至覺得連自我都要失去了,腦子里只有對方,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同他肌膚觸碰就能發(fā)情,剛分離就想去見他,想跟他在一起,想被他抱著…… 蘭璟坐上公共交通工具去店里,一路上都還在回味著昨天夜里兩個人纏綿的細(xì)節(jié),一張臉努力繃著才能忍住不露出太惹眼的表情來,只是他脖子上的吻痕很明顯,即使到了下班的時候都還沒有消失。 蘭璟比平常要回家回的早一些,因?yàn)樗麑?shí)在很想再跟丈夫說一下離婚的事,盡管之前好幾次都被秦勻用理由給推掉了,可是他卻越來越難以忍耐。蘭璟坐了計(jì)程車回到別墅里,計(jì)程車只能在別墅門口停下來,不被允許開到車庫去,蘭璟下了車,剛要按下門鈴,就發(fā)現(xiàn)大門緩緩的被打開,一輛陌生的車子正從別墅里駛出來。 蘭璟有些意外,黑色的車身跟平日進(jìn)出這里的醫(yī)護(hù)人員開的車子不一樣,而且這輛車的價格實(shí)在太高了一些,一點(diǎn)也不亞于秦勻給他買的那些豪車。他忍不住有些好奇到底是誰會來造訪,目光落在車子的車窗上,卻因?yàn)椴A嫌匈N膜的關(guān)系,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只能隱約看到有一個人影。 會是誰呢? 蘭璟抬起腳步往里面走,一邊走一邊好奇,但等進(jìn)入玄關(guān)看到正在客廳里的丈夫的時候,那股探索的心思就完全淡了。家用小機(jī)器人拿了拖鞋和毛巾伺候著他,蘭璟換了鞋子往里面走,走到秦勻面前的時候,叫的并不是“老公”,而是“秦先生”。 他這么叫已經(jīng)有幾次了,秦勻似乎適應(yīng)的很好,聲音依然溫和,“小璟,你回來了?!彼难凵裢噶诵┢v,臉色又白又青,顯得有些駭人。但不知道為什么,蘭璟從那股怨氣散掉之后,看著他的臉反而沒有覺得那么怕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好奇的問了一句,“剛剛有客人來嗎?”他不免有些意外,因?yàn)楦煞蚪Y(jié)婚了八年的時間,這棟別墅里很少有別人來,即使是秦勻的其他親人也不例外。 秦勻沒有回答,一雙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蘭璟隔了幾秒鐘才意識到他是在看自己的吻痕,頓時有些羞澀的用手掩了下脖子,欲蓋彌彰的模樣十足。家用小機(jī)器人識趣的回到了它們該待的地方,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緩了好一會兒后,秦勻才道:“推我進(jìn)房間里吧?!?/br> 要是以往,秦勻從來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蘭璟也不會答應(yīng),他原來一點(diǎn)也不愛離丈夫太近,更遑論去觸碰他的身體,而現(xiàn)在蘭璟卻真的走了過去,推動他的輪椅,將他往臥室里面推去。兩個人到了商議談離婚的地步,關(guān)系反而還像緩和了一些,蘭璟低頭看到男人的發(fā)頂,青灰顏色的頭發(fā)看起來一點(diǎn)生機(jī)都沒有,要不是努力用一些方子保養(yǎng)的話,這些頭發(fā)大約會連枯草都不如。 這個男人的生命,像是隨時就會走到盡頭的樣子。 他身上帶著一股藥水的味道,并不難聞,但如果每天聞著的話肯定會受不了,他的頭是歪著的,顯然即使是正常的坐著也讓他的體力難以支撐。蘭璟的動作很慢,將他推到臥室的中間就停了下來,秦勻卻道:“到窗戶旁邊吧,我想看看夕陽?!?/br> 秦勻連太陽都不能多曬,這么大的別墅,什么娛樂設(shè)施都有,他卻完全不能使用,就連享受一點(diǎn)陽光都是很奢侈的事。蘭璟心里倒有些為他難過,慢慢的將他推到窗戶旁邊,又覺得陽光還稍微有一點(diǎn)大,便將薄薄的窗簾拉了一層遮擋在他的面前,“這樣好一點(diǎn)?!?/br> 秦勻深深的看著他,蘭璟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努力繃著臉上的表情,隔了好一會兒才道:“秦先生,我還是想跟你商議離婚的事……” 秦勻打斷他的話,“你以前是藝術(shù)生是嗎?”他嘴角噙著一點(diǎn)笑容,像是很有興致的樣子,“學(xué)畫畫的?!?/br> 蘭璟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到這件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br> “那你會畫頭像嗎?”秦勻又問他。 這是繪畫專業(yè)的基本功,蘭璟自然會,雖然他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握過畫筆了,但他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會的?!?/br> 秦勻看著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才溫聲道:“小璟,你幫我畫一幅頭像吧,之后我再答復(fù)你,行嗎?” 蘭璟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那張恐怖的臉讓他不敢多看,目光便跟對方的視線撞在一處。秦勻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很溫柔的樣子,無論是神色還是說話的語氣,行事作風(fēng)讓人捉摸不透。蘭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提出這個要求,以他對丈夫的了解,秦勻應(yīng)該是不喜歡暴露自己的臉才對。就像這間臥室里沒有任何的鏡子,他也不接受任何的采訪,一切事物都是用通訊器遙控指揮,或者是讓助理轉(zhuǎn)達(dá),以至于他雖然富可敵國,但卻無人知道他真正的長相。 而現(xiàn)在這個男人要求他為他畫一幅頭像。 蘭璟回過神來,輕輕點(diǎn)頭,“可以,不過我得先花點(diǎn)時間練習(xí)一下,過幾天吧?!?/br> 秦勻嘴角略微上揚(yáng),“嗯,沒問題?!?/br> 秦勻提出這個要求不過兩個小時,就有人將畫具和各種各樣的畫筆送到他隔壁的房間里,又將那里布置成一個畫室。蘭璟看著那些工具都有些恍惚,那些油彩還有畫布都是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觸摸過的東西,甚至他有一段時間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碰了。 而現(xiàn)在,他又有了新的目標(biāo)。他打算在離婚后找一份跟繪畫有關(guān)聯(lián)的工作,就跟他曾經(jīng)規(guī)劃的人生一樣,只是身邊換了一個人。想到這里,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青羽的臉龐來,心底頓時涌現(xiàn)出一股甜蜜。 他在做什么呢? 蘭璟有些走神,走神的時候也幾乎想到的都是比自己年輕的戀人,他其實(shí)對青羽還不了解,比如他的家庭,但青羽不說,蘭璟也就沒有問,他甚至不愿意去問,因?yàn)榭偱掠幸恍〇|西會阻擋在兩個人的面前。 蘭璟挑了支畫筆,隨意用油彩在畫布上涂抹著,漆黑的夜空中點(diǎn)綴著數(shù)不清的星子,那些光輝正在閃耀著,而在那山峰上,有戀人正在仰起頭來觀看……許多年沒有畫畫,他的技術(shù)自然降了不少,蘭璟似乎想要彌補(bǔ)一般,這個晚上在畫室里待了四個小時才出來。出來后他才覺得餓,下樓吃飯的時候看到那間屋子里又變得熱鬧起來,那些醫(yī)護(hù)人員有條不紊的正在對這棟房子的主人實(shí)施搶救。 蘭璟心里一緊,忍不住挪動腳步往臥室的門口走去,站在那里后便看到了又躺在急救床上的那個男人。他的咳嗽聲壓都壓不住,每咳一下就有鮮紅的血液正在流出,看的蘭璟整個人都僵硬住了。明明以前毫不動容的事情,現(xiàn)在蘭璟卻覺得憂心,他聽到儀器正在響動的聲音,那似乎在代表著床上那個人的生命一般,滴滴滴滴,不停的在流逝,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停止響動。 蘭璟在原地站了大半個小時,屋子里的急救才結(jié)束,秦勻的各項(xiàng)指標(biāo)都正常了下來,蘭璟看到后,不知不覺松了口氣。他移動腳步時才覺得腿有些軟,身體上也流出了冷汗,他慢慢的回到餐桌邊,馬上有家用機(jī)器人將熱氣騰騰的食物端了上來,每一樣都是他愛吃的菜色。 以往蘭璟并不會覺得這桌飯菜有什么奇怪的,現(xiàn)在看到才有些食物才覺得怪異。 為什么偏偏都是自己愛吃的呢? 蘭璟并沒有跟誰說過自己愛吃什么,曾經(jīng)還在家里的時候,這并不是他能挑剔的東西,都是做什么吃什么,喜歡的多吃兩口,不喜歡的少吃兩口,從來沒有人顧及到他的口味。而在這里,桌子上擺放的食物向來很多,蘭璟以前不喜歡跟秦勻一起吃飯,所以再喜歡的食物也有些沒胃口,現(xiàn)在才察覺出細(xì)節(jié)來。 難道是秦勻特意吩咐的嗎? 想到這里,蘭璟又覺得有些怪異,他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呢?他對自己到底抱持的是什么感情? 蘭璟從不覺得秦勻會愛自己,他只會覺得秦勻陰陽怪氣甚至變態(tài),經(jīng)常用那種事情來折磨他,讓他常常難受的要命,所以他心里恨對方,因?yàn)檫@樣的事并沒有在協(xié)議上寫上。而且對方又給自己畫了個大餅,說會給他留下巨額財(cái)產(chǎn),讓他只得生生的忍了下來。蘭璟恨程家的人,其實(shí)憑秦勻的能耐,大概連手指都不用動,就能讓那群極品親戚生不如死,可是他就是沒有動,甚至連蘭璟想要的投資也不給他。 程顥總嘲笑蘭璟是個假的豪門太太,嫁了個病弱的丈夫,卻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得到。他們覺得他穿的高級衣服是租的,豪車不過是借給他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表面風(fēng)光而已,又嘲諷他根本就不算進(jìn)了秦家的門,因?yàn)檫B秦老爺子的面都沒有見過,住在秦家主宅的人,永遠(yuǎn)是那位老太爺和那位小少爺,并沒有他的份。蘭璟八年來不斷面對他們的嘲諷,因?yàn)閷Ψ秸f的有一大部分是事實(shí),所以蘭璟根本無從反駁,也就將受到的氣全部怪罪到丈夫身上。 他覺得秦勻是故意要綁著他,而現(xiàn)在看來,對方似乎也確實(shí)是故意要綁著他的不是嗎? 蘭璟面對滿桌的美味佳肴都沒有了胃口,腦海之中不停的閃現(xiàn)出秦勻嘔血的畫面,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有些想急于逃離這里,所以好幾天都沒有外出,幾乎每天都窩在那個畫室里,找回以前畫畫的手感。跟青羽的聯(lián)系也只用通訊器保持,蜜戀中的人原本最難熬的就是分離,蘭璟自己都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淳壒首柚沽怂胪馀艿哪_步。 終于在他有了幾分把握之后,他才拿起畫板和筆往樓下走,秦勻似乎在等著他的樣子,看到他后,嘴角牽扯出一抹笑容來,“小璟,今天可以了?” 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一些,兩個眼窩深陷,眼睛深深的凸了出來,若是夜晚猛然看到,大約會以為自己碰到了鬼。蘭璟的目光落在他蒼白的嘴唇上,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了?!?/br> 畫畫在臥室里進(jìn)行著,今天天氣是陰天,沒有陽光,所以能將窗簾完全拉開,光線也顯得明亮。秦勻身上難得的穿了西裝,只可惜他的身材太過消瘦,根本撐不起那身高價的衣服,只有紅色的領(lǐng)結(jié)還算端正的系在脖子上。他沒有蓋毛毯,但看起來有些畏寒的樣子,蘭璟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拿毛毯將他身體蓋住了,只留下肩膀以上的部位出來,“這樣就可以了?!?/br> 兩個人很少挨得這樣近過,盡管已經(jīng)做了八年的夫夫,秦勻看著他,顯然心情還不錯,嘴角一直在上揚(yáng)著。蘭璟被他這樣看著,身體稍稍有些僵硬,等退開了一些才算好一些。秦勻突然道:“小璟,你能幫我畫一幅我沒有生病的頭像嗎?” 蘭璟愣了一下,秦勻看著他,“可以憑你的想象畫我的樣子。” 這樣的要求顯得有些太過為難,蘭璟猶豫了幾秒鐘,卻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他沒有看過秦勻沒有生病的樣子,秦勻幾乎沒有在任何社交網(wǎng)站上或者報紙上留過照片,算是非常神秘的一個人,連兩個人結(jié)婚的時候都沒有婚禮,這件事也遭到了程家人的嘲笑,雖然當(dāng)時的報紙用大量的篇幅報道了蘭璟加入秦家的消息,但登上去的照片也只有蘭璟一個人而已,還是一張側(cè)臉。 蘭璟的目光往男人的臉上看去,瘦成骷髏一樣的形狀的五官,讓人很難想象如若他是個完好的人,該會是什么樣子。蘭璟猶豫了一下,決定先畫他的眼睛。 秦勻的眼睛長得并不差,只是眼窩太深了,以至于兩個眼珠子都凸得非常的明顯,蘭璟畫得很慢,一邊畫一邊觀察,又觀察著他的臉型,以及他五官上還殘留的一些細(xì)節(jié)。他慢慢的沉浸在作畫里,屋子里安靜的厲害,除掉筆尖在畫布上沙沙作響之外,幾乎什么聲音也沒有。 兩個人除掉那件事的時候,鮮少這樣同時待在一個空間里那么久。秦勻的目光一直帶著一種溫潤的溫柔,只是眼眸有些黯淡,看起來不像四十多歲,倒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 過了快三個小時,蘭璟才將細(xì)節(jié)畫完,他停了筆,因?yàn)楫嫷锰肷?,自己都沒有看清楚整體的效果,此刻腳步往后退了兩步,這才看清楚自己的成果。這一看之下,他整個人頓時呆愣住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蘭璟第一反應(yīng)是覺得窘迫,在看到自己的畫布上明顯跟青羽很相似的五官之后,接著又有些疑惑,慢慢的那股疑惑變成了震驚,整個人像是僵硬住了一般,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秦勻看他不動,關(guān)切的詢問道:“小璟,怎么了?” 蘭璟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對方的五官確實(shí)透著一點(diǎn)關(guān)切的樣子,但似乎對他的吃驚并不覺得驚訝和好奇,整個人都是平平靜靜的。蘭璟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看著他的鼻子,又落在他的嘴唇上,接著是他臉部的整個輪廓……藝術(shù)生原本就有著比常人要豐富的創(chuàng)造力和想象力,蘭璟在上學(xué)的時候就專門學(xué)過抽象派和寫實(shí)派,甚至還有衍生派,他通過觀察秦勻的五官,豐富了他原本沒有的血rou,追蹤著他應(yīng)有的長相,而結(jié)果就是,畫出來的人居然跟他的新戀人那么相似。 蘭璟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也亂糟糟的,他并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他以前從未認(rèn)真的看過秦勻的臉,看過他任何的一切,因?yàn)樗兄鴳忠庖约皡拹?,所以眼神只落在他淺淺的一個輪廓上就會移開,而新的戀情給他打開的心結(jié)讓他重新審視了丈夫的五官,也就看出了兩個人共通的地方。 蘭璟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戀人的臉,好一會兒后他整個人才松懈下來,雙腿卻難以支撐自己的身軀,慢慢的垂軟下來,最后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隔了許久,他才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跟青羽……是什么關(guān)系?”他抖著手將畫架移了一個方向,讓秦勻看到畫布上的肖像。 秦勻的目光落在那張肖像畫上,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勾起一個笑容,“畫得很好。” 蘭璟盯著他,眼神有些空洞,“你跟青羽……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心跳也激烈到了極點(diǎn),心里一個聲音不停的在期待著,期待著秦勻說出“沒有關(guān)系”這四個字來。但等秦勻的目光跟他對視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期待要落空了。 太相似了,蘭璟有理由相信,如果給面前這個男人賦予上血rou的話,他大約能跟青羽長得有八九分相似。 秦勻伸出枯柴一般的手出來,雙手輕輕的握在一處,他的手指纖長,只是皮包骨的露著,所以顯得難看,簡直像是骷髏一般。秦勻道:“他應(yīng)該姓秦,叫秦羽?!彼粗m璟,神色有些微妙,“他是我兒子。”他緩了一下,又道:“小璟,你跟我結(jié)婚了,所以他應(yīng)該也是你的繼子?!?/br> 蘭璟睜大了眼睛,男人的話像是石子一般投入他的心湖里,開始只是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接而像是引起狂風(fēng)海嘯一般,讓他整個人都震顫了起來,許久,他的嘴角才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出來,“怎么可能……” “我也很驚訝?!鼻貏蚩粗?,臉色沒有什么波動,聲音也跟往常一樣,“前兩天你不是問我上門的人是誰嗎?” 蘭璟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他是因?yàn)槭裁磥淼摹?/br> 秦勻深深的看著他,“他求我放你走?!?/br> 蘭璟聽到這句話,瞬間像是崩潰了一般,突然無比難受的捂住了臉,淚水忍耐不住的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落滿了他的手心,“怎么會這樣……”他不知道上天到底給他開了個什么樣的玩笑,他的某一次的約炮對象是他的繼子,而且他還愛上了對方,想要放棄一切跟對方走……這明明算是luanlun的關(guān)系,而在他不知不覺中持續(xù)了那么久,他甚至還喜悅的期待著未來的生活……而現(xiàn)在要讓他怎么面對這混亂的關(guān)系呢? 秦勻聽到他的哭聲,閉了閉眼,緩緩道:“這個兒子是用特殊的方式生下來的,用的是超前的單性繁殖技術(shù)。” 蘭璟聽到他的話,淚水都停止住了,抬起頭有些呆呆的看著秦勻。 秦勻像是倦了的樣子,歪著頭靠著輪椅,聲音里也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他可以算是我的復(fù)制品,不帶任何疾病的?!彼p輕嘆了口氣,“所以他會愛上你,我也就不意外了?!?/br> 蘭璟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話,呆呆的跪在原地,還想再詢問什么,秦勻的身體狀況又差了起來,醫(yī)護(hù)人員繼續(xù)有條不紊的給他輸液,為他急救,蘭璟看著他被抱在急救床上,明明很高的人,卻瘦弱成那么小的一團(tuán),脆弱的看起來經(jīng)不起任何的風(fēng)吹雨打。 不像另外一個男人,年輕,有活力,笑容燦爛,身體素質(zhì)絕頂?shù)暮?,他能爬山,能在隔離的避障外面生活,可以將他抱起來,同他接吻,性器也是一等一的粗長,能將他隨時送上高潮…… 蘭璟回到房間里,抖著手去開自己的通訊器,他的通訊器上有好幾條未讀的信息,全部都是青羽發(fā)送過來的,他的成績單,拍照的時候故意沒有拍到填寫姓名的地方,他的午餐,還有語音。蘭璟點(diǎn)開語音,就聽到男人那特有的溫柔的嗓音——今天的上課好無聊哦,不過總算將全部課程都結(jié)束了,親愛的,有時間可以見一面嗎?我好想你。 大約是沒有得到蘭璟的回復(fù),他又在下面發(fā)了很多的花體文字,全部都是“我想你”“我愛你”之類的話語。蘭璟瀏覽著,看完后一顆心都好像不在原本的地方了,他最終還是撥打了對方的通訊器。 信號只是連接了兩秒鐘不到的時間就被接通了,青羽的聲音傳了過來,“親愛的,現(xiàn)在終于有空了嗎?” 蘭璟在那一瞬間甚至有些分辨不清楚正在跟他說話的到底是誰,是秦勻還是青羽,他有幾秒鐘的錯愕,之后才回了神,“是的,青羽。”他突然苦笑了一聲,“也許該叫你秦羽比較合適?” 兩個字的諧音很像,不經(jīng)意也許就會弄錯,就跟在山上一樣,他的同學(xué)明明是叫他“秦”,而蘭璟卻想當(dāng)然的會理解成是“青”,并且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奇怪,只有到現(xiàn)在才意識過來。 對面的聲音靜了靜,青羽——秦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帶一點(diǎn)小心翼翼的,“親愛的,你知道了嗎?” 蘭璟抿著嘴唇?jīng)]有開口,秦羽也沒有急著解釋,只是道:“你現(xiàn)在能出來嗎?我在外面等你,在那個屏障外面?!?/br> 蘭璟不知道他為什么不過來,但是這棟別墅確實(shí)并不是適合解釋或者說明一切的地方,蘭璟輕輕“嗯”了一聲,掛斷通訊器后,卻是連衣服都沒換就往外跑。他也不知道他想要聽秦羽說什么解釋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