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折翼(喪心病狂的黑玫瑰玩囚禁play)
布洛薩只覺得自己墜入了無邊的黑暗,魔氣像潮水一般侵襲著他的神智。他像一位手無寸鐵的盲人,忍受著徹骨的寒意,在這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中踽踽獨行。 他想要走出黑暗,但心中所期待的光卻遲遲沒有到來。 “啊——” 布洛薩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渙散著還未從方才的噩夢中清醒。 一頂炙熱的光源懸于頭頂,刺得他雙目溢出了生理性的淚花。 他努力地眨眨眼,想要抬手拭去淚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聽不了使喚。 布洛薩心內(nèi)一沉,連忙抬頭四顧,這才發(fā)覺自己處于一間狹小黑暗的密室之內(nèi),墻壁上釘著的鐵皮正閃著無機質(zhì)的光,映照著他難堪脆弱的模樣。他驚愕地看到自己平躺在一張實驗用的解剖臺上,雙手雙腳俱被烏金質(zhì)地的鐐銬牢牢禁錮于臺面,不能移動絲毫。 他整個人呈大字型攤開,將最脆弱的胸腹部暴露在外,這是一種十分危險的姿態(tài)。 本質(zhì)是野獸的布洛薩十分抗拒這種將弱點露出的姿勢,不由得在喉間發(fā)出了“嗬嗬”的獸類低吼。 他運轉(zhuǎn)了一下體內(nèi)的魔力,好在勉強恢復(fù)了二分之一,可以嘗試著掙脫束縛。 正當他要付諸于行動時,不遠處的暗門突然緩緩升起,然后走進來了一個他此時絕對不想看到的人。 黑發(fā)的青年如今真是大不一樣了,興許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的緣故,他終于可以卸下對外界的偽裝,徹徹底底地做回自己。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zhì),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般,身上怯懦靦腆的特質(zhì)已然蕩然無存。 在學(xué)院里鎮(zhèn)日穿著的廉價灰袍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絲綢質(zhì)地的白色襯衫,領(lǐng)口的紐扣被隨意地解開,露出其內(nèi)精致的鎖骨,布料的光澤如同珍珠般瑩潤,一下子就將那張小臉點亮了幾分。下半身是一條立體剪裁的黑色長褲,妥帖地包裹住了青年一雙纖細的長腿,與往日邋遢的寬大褲管大相徑庭。 最妙的是,青年外搭了一件暗紫色的披風(fēng),天鵝絨面料上繡著暗金色的紋樣,并配以同色系的流蘇以裝飾,襯托得他整個人貴氣非凡。披風(fēng)正前方的金色紐扣被雕成鏤空的形狀,看起來似乎是哪位名家的手筆,在黑暗中亮晶晶的,令布洛薩移不開目光。 若不是那副欠揍的笑容還是布洛薩所熟悉的,他幾乎要以為面前這人是蘭斯的孿生兄弟了。 “你終于醒了。”蘭斯含笑大步邁近,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若是再不醒來,我可就要傷腦筋了?!?/br> 布洛薩看到這張臉就牙癢癢,扭過頭去冷哼:“少廢話,這是哪里?你要對我做什么?我警告你趕緊放了我!” 蘭斯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負手繞著解剖臺走著,笑瞇瞇解釋道:“這里當然是我的家呀。布洛薩,別那么緊張,我很中意你,只想與你一同生活而已。你覺得我費盡心思把你擄回來,會很痛快地放你走嗎?” 他來到cao作臺旁,按下按鈕,便聽得“隆隆”數(shù)聲,正中的解剖臺緩緩地升起,自水平變作垂直于地面。 布洛薩無端地心里發(fā)怵,強自鎮(zhèn)定下來,邊若無其事地與蘭斯對話,邊暗中凝聚魔力掙開鐐銬。 “蘭斯,如果你不想讓事態(tài)無法挽回的話,就放我走,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彼M力平靜地對蘭斯道,實則背心里已經(jīng)沁出了冷汗。 蘭斯站定于布洛薩身前,歪了歪頭,似乎覺得這個提議非??尚Γ骸爱斪魇裁炊紱]有發(fā)生?我可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有如此懦夫的一面?!?/br> 他猛地抬手揪住布洛薩的頭發(fā),將其頭顱狠狠地按向臺面,發(fā)出了巨大的碰撞聲響。 “啊!”布洛薩痛叫一聲,撞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魔力因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而潰散。 暗紅色的發(fā)絲溢出了蘭斯的指縫,蘭斯湊近布洛薩的腦袋,喑啞地笑著:“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小動作嗎?真是學(xué)不乖呢?!?/br> 他輕佻地拍拍布洛薩的臉頰:“布洛薩,實話告訴你吧,那魚湯里不僅有‘坎貝爾魔女’,還有我千辛萬苦才煉制出的一顆‘散魔丹’,即使是法神吞了也得給我乖乖變作一天普通人,更何況是你?” “不過,”蘭斯傷腦筋地揉了揉額角,“看看時間,效用馬上就要過了。若是等你恢復(fù)九階的實力,我肯定不會是你的對手。布洛薩,你說我該怎么辦?” 布洛薩冷眼看著黑發(fā)青年在面前惺惺作態(tài),將唇抿得死緊,不打算接話。 果然,根本不需要布洛薩的回答,蘭斯自顧自接了下去:“布洛薩真是冷淡啊。不過我已經(jīng)有了一個一勞永逸的好主意?!彼b作豁然開朗地點點頭,“只要把你的魔力抹消一部分就好了?!?/br> 聞言,布洛薩瞳孔緊縮,終于難以置信地大吼:“混賬,你說什么?!你敢——” “我當然敢?!碧m斯無所謂地打斷他,湊到他臉頰烙下一個輕快的吻,并吐出甜蜜又殘忍的話語:“寶貝兒,你是如此迷人且危險,為保證萬無一失,我只能忍痛削弱你的力量了。請相信我,這都是為了我們?nèi)蘸蟮男腋W鞔蛩??!?/br> 他的手肆無忌憚地在布洛薩光裸的胴體上游走,充滿暗示意味地掐揉著手底下的皮rou:“一開始我本想直接將你制作成標本,但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畢竟還是會動會笑的你更加美麗迷人?!?/br> 布洛薩被摸得雞皮疙瘩直起,呲著牙齒,恨不得咬死面前這個瘋子:“卑劣的混蛋!你不能這么做,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他拼了命地掙扎,肌rou上的青筋暴起,不停聳動著手腳的鐐銬,整個解剖臺都被搖晃得發(fā)出巨大的刺耳聲響。 他怒罵:“以多拉貢之名起誓,你蘭斯必定會付出代價的!” 而蘭斯絲毫不懼,面對布洛薩的掙扎就像在看啃咬鐵鏈的小狗。他冷笑幾聲,回頭拍拍手,高呼一聲:“進來!” 很快就從暗門外走進一個推著小推車的傀儡仆從。 那仆從是一個瘦小的男孩,膚色青灰,目光呆滯,走到房間中央便停止了腳步。 “謝謝,我親愛的科里?!碧m斯嘉許地揉揉男孩的頭,故意對布洛薩道:“瞧見了嗎?他是我上一次實驗的產(chǎn)物。你若是乖乖的,我還能保留你的自主意識。你若是執(zhí)意反抗,結(jié)果就是變得跟他一樣。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會好好寵愛你的?!?/br> 布洛薩大駭,眼睜睜看著那個男孩對蘭斯鞠了一躬,然后機械地邁步離開。 怒氣克制不住地溢出身周,他見識到了蘭斯的手段,他不想變成這幅可怕的鬼樣子! 但是該死的,為什么那個“散魔丹”的效用還沒有過? 掙脫不出桎梏,他幾乎要急得仰天長嘯了。 蘭斯扯下小推車上蓋著的絨布,伸手抱出躺在其上的一具玩偶。 不,那不是玩偶。 布洛薩瞇了瞇眼,等看清后不由得心下一驚。 那是一個半人半機械的生物。 它外表呈六七歲的小女孩模樣,穿著精致的蕾絲洋裝,一頭軟軟的紅發(fā)看起來俏皮極了,稚嫩的小臉上長著孩童特有的小雀斑,平添了許多可愛。 它雙眼微闔,睫毛長而卷翹,但美中不足的是看不到它微闔眼皮下泄出的亮光。 ——這說明,即使它長得再靈動再可愛,也終究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 “這孩子是我從墳?zāi)估锿诔鰜淼??!碧m斯細細為小女孩整理著發(fā)絲,用最淡然的語氣說著最恐怖的話,“她生前約莫是病死的,被父母草草下葬在森林邊緣。我正好經(jīng)過,見她紅發(fā)實在像你,便順手帶了回來?!?/br> “我為她的復(fù)生頗費了一番工夫。為她摘除病死腐敗的內(nèi)臟,為她安裝機械的肢體與翅膀,但是仍然無法使她的心臟恢復(fù)跳動。” “直到昨天,翻開師父傳承給我的黑魔法禁術(shù)古書,才找到了令她復(fù)生的關(guān)鍵。布洛薩,” 蘭斯扭頭轉(zhuǎn)向面前被束縛的高大男人,神情無辜又自然,“你猜猜是什么?” 布洛薩咽了一口口水,冷聲道:“我不想知道。” “無趣?!碧m斯撇撇嘴,自顧自地說:“想要她復(fù)生,就需要強大而精純的炎系魔力來驅(qū)動她內(nèi)在的機械零件,點燃她的生命之火。我想來想去,只有你才能做到了。哦——這可真是天大的緣分呀,布洛薩,你說她是不是注定要成為我們的女兒?一定是上天見我兩無法孕育子嗣,所以才讓我遇到她的!” 說著說著,蘭斯言語愈發(fā)激昂,臉頰甚至染上了興奮的粉紅。那癡迷的神態(tài)看得布洛薩皺緊了眉頭:“瘋子,真是瘋子!簡直不可理喻!” “我是不是瘋子,就讓實驗的結(jié)果來證明吧?!碧m斯眼中閃著瘋狂的光,抱著那女孩兒,在布洛薩眼睜睜之下一步一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