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套子揣在兜里，再次來到我爸的書房。挺好，今天沒有煙味。

    他終于開完了他的會議，泡了杯咖啡在看東西。

    “回來了?！彼次乙谎?。

    我走到桌子面前，說：“我來要獎勵?！?/br>
    我把三盒套子扔到他面前。

    “快點?！?/br>
    我爸看了一眼，說：“不行。”

    “為什么不行，”我雙手撐在書桌上，在更高的位置盯著他的眼睛，“你反悔了？我說你最近怎么這么奇怪呢，原來是在唬我?！?/br>
    一般情況下我爸的臉上沒有表情，他此時也是這副模樣問我：“很奇怪嗎？”

    看得我心底下壓著的各種情緒都冒上來，發(fā)動機(jī)自己把油加滿，催著我快點疾馳。

    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部分情緒，雖然也沒去控制，但他們飛奔著出來，我問我爸：“不奇怪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之前答應(yīng)我干嘛，親我干嘛？你覺得我很好玩兒？從你沒救的兒子身上發(fā)現(xiàn)了新的樂趣？”

    我的尖銳提問讓我爸沉默下來。接著他終于離開他高高在上的座位，走到我面前，俯視這個不入他法眼的兒子。

    “我沒有逗你，也沒有覺得你不好?！彼麚岬粑已劬ο旅娴乃?。

    “我這就是被你氣的。”我甩開他的手。

    “氣我什么，你告訴我?！?/br>
    場面發(fā)生了一點詭異的差錯，十分像生氣的女朋友和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男性對象?？晌矣植皇桥模膊皇俏夷信笥?，他是我不怎么關(guān)心我的爸爸。

    “你干嘛戒煙？”

    “因為你覺得難聞。”

    “那以前怎么不戒？”

    我爸俯身親我的嘴唇。親了，但是沒有用，這個問題他沒答，我記著。

    “你去學(xué)校干嘛？”

    “見你老師?！?/br>
    “就因為我找李皓押了題?！?/br>
    我爸又親我一下。好像我嘴巴上有一個遺忘按鈕，嘴皮子一碰我就變成金魚。

    煩透了。歸根結(jié)底，問題就在于“以前”和“現(xiàn)在”上，我爸不肯說以前，他的突然轉(zhuǎn)變又讓我反胃。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竟然想跟自己上床，終于打算無關(guān)緊要地亡羊補(bǔ)牢一下？

    “別親了?！?/br>
    別裝了。氣得我眼淚一直往下掉。

    “我沒有裝，”我爸拿他的舌頭撞我的牙齒，“你真的想要這樣？”

    我爸拉開我外套的拉鏈，我捏住他的手腕：“別脫我外套?！?/br>
    我爸遂放棄我的堅固如鋼鐵的上半邊衣服，轉(zhuǎn)而前去攻克我的褲子。

    他看著我的腿，摩挲著，跟我來一句：“挺光的?！?/br>
    就像拿起一塊豬五花說：“三肥七瘦，不錯。”

    既然如此就哪里都別脫，我把褲子向上拉到大腿下面一點的位置。

    他冷漠無情地把我的褲子扯下去扔一邊，撫摸我大腿內(nèi)側(cè)的癢癢rou來報復(fù)。需要這樣嗎？我想一定不需要。

    他看到我另一只眼睛里滴下來另一滴水。他問我：“現(xiàn)在為什么哭?！?/br>
    “癢。”我能忍住不哈哈大笑就可以算作面部表情控制大師，至于眼睛里的液體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脫也不行，摸也不行，我爸終于直面這份獎勵的難度。他嚴(yán)肅地離開書房，在我光著腿疑惑時，他終于拿著一堆東西回到我面前。

    “你買的太小了。”

    一個男人吹牛的時候，他總會讓人心生厭惡。由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我先保留一會兒我的厭惡。

    “洗過后面嗎？”

    我搖頭。這話說的，難道還要我自己洗？

    我爸把我抱進(jìn)浴室。

    接著我為我的懶惰付出了代價。

    我放佛是過年時待宰的豬，旁邊是開水大鍋，我被駕著，有個人拿鏟刀給我搓澡，接著他強(qiáng)硬地扒拉開我的屁股說我給你洗洗，接著就要把高壓水管子給懟進(jìn)來。

    我的生命力都要耗盡，氣息奄奄，我癱著身子歪著腦袋，說：“爸，你能輕點嗎？”

    我爸點頭，他終于學(xué)會輕拿輕放，將我放置在床上，蓋上被子，接著給手臂上的牙印和一個絕望之人的手指甲劃出的長痕噴上酒精。

    我抬頭一看表，這洗完都要八點了，明天可以不去上學(xué)嗎。唉，這就是高中生的煩惱。

    “爸，為什么你的套子開過啊？”我撐起腦袋問。

    我爸倒十分冷靜，他裝模作樣地把避孕套盒子翻過來看保質(zhì)期，說：“沒事，沒過期?！?/br>
    整個牛頭不對馬嘴。我說的不僅是這個對話，整個事件都牛頭不對馬嘴！草，洗得我屁股疼。

    我說：“肯定過期了，你換一盒?！?/br>
    我爸換了一盒。

    “你為什么有這么多?！?/br>
    我爸取出來一個把它套上，說：“別問了?！?/br>
    我懂的，一個單身爸爸的過去，要是讓他一樁樁一件件都講出來，那是多么令人傷心而憂郁啊。

    我爸爬到我身上，思考五秒鐘從那里開始。

    還真的挺大。

    啊，這肌rou，屁股疼也算值回票價。

    我爸擒住我在他下腹部摸來摸去的手：“別摸?！?/br>
    “還不能摸？”

    這可真是父子一脈相承，我這里不能脫，他那里不能摸。那還上個勞什子床！我程非絕不能容忍這種事發(fā)生！

    我爸用兩根手指往我的屁股里涂了東西，涼涼的，不過沒有清涼油那么刺激。

    這又是哪里來的潤滑油，我記得我爸不喜歡男人啊，怎么東西這么齊全。

    “別走神。”

    不能摸又讓我別走神，有病吧。我露出牙齒，兇狠在他脖子上咬，話說要是把喉結(jié)咬爛，我爸會不會變成女人。

    他又強(qiáng)硬地加進(jìn)來兩根手指，別人是這么粗暴的嗎？但我想要是沒有讓他輕點兒，他或許已經(jīng)整個進(jìn)來了，我明天也不用去上學(xué)，因為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