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潛意識
祁衡秋表情無異地走出浴室,他在里面呆的時間很久,浴室里傳來的水聲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陸長青坐在祁衡秋方才躺過的沙發(fā)上等待,低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從祁衡秋的角度,恰好能發(fā)現(xiàn)對方兩腿間的浴袍已經(jīng)稍微鼓起。 他還看見了對方脖子上,那個自己在酒吧里刻下的吻痕,現(xiàn)在仍未消去,扎著他的眼睛,讓他臉上掠過一絲笑意。 發(fā)覺祁衡秋走來,他忙迎上前,被祁衡秋一把抓過浴袍的腰帶。 “到床上來……”他嘆著,一邊后退,仰倒在大床中央,堪堪扯開身披的浴巾,在暖白的吊燈下舒展開自己的身體。 陸長青跟著爬上床,跪坐在男人旁邊。他勁瘦的身軀被燈光拉長,在床單上投下一片陰影。 陸長青撕開保險套的包裝袋,右手擼動下身,然后戴上。他又等待片刻,見祁衡秋沒有理他,便試探地叫了一聲: “祁先生?” 看他忍不住了,祁衡秋才笑了一下,抬起身,伸手扣著陸長青的后腦勺,把人按低了頭。 他的右手揪住了陸長青的頭發(fā),有點疼,但青年沒吭聲。 男人的唇覆了上來,柔軟的舌不容拒絕地侵入了青年的口腔。他吻得用力,從青年那里汲取走空氣和溫度。他咬著青年的嘴唇,那架勢仿佛在啃食,像野獸撕扯自己的獵物。 唇舌間仿佛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陸長青被弄得狼狽,卻沒想著要掌握主動權。 他猜祁衡秋這么做的意思,是對他的最后一次“示威”。 沒一會,祁衡秋放開了他,靠在枕頭上,喘著氣對他說:“行了……來吧?!?/br> 陸長青扶住祁衡秋的臉,抬眼看著對方。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仿佛蕩出灼灼春水,讓人一看便陷沒溫柔鄉(xiāng)中。 縱使祁衡秋見過太多俊男美女,也難找見這么一雙深情的眼睛。 陸長青將祁衡秋抱著吻,一邊拿過枕頭墊在祁衡秋的腰下。他的嘴唇滑下,落在祁衡秋胸前,舌尖碾過祁衡秋的rutou,技巧嫻熟地舔弄,換來對方手指扣進自己發(fā)間,發(fā)出壓抑的呻吟。 “嗯……” 陸長青的眼睛是濕潤的,祁衡秋覺得自己恐怕也是如此。他的視線泛起了霧氣,皮膚也燒起來了。 他感覺陸長青略guntang的手貼上自己的大腿內(nèi)側(cè)。陸長青的指上抹了潤滑劑,冰冷濕黏,探入后xue里。陸長青擴張的動作是溫柔的,溫柔得仿佛在安撫初生兒,那一圈肌rou環(huán)也放松了,恬靜地睡下去。伴著兩指抽插的動作,快感漸漸從尾椎點起來,像一簇火花順著脊柱燃遍全身。他抓著青年的后頸,嘶啞著嗓音: “別磨磨蹭蹭的……快一點……靠!” 陸長青進入的動作失了些耐心,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貫穿了祁衡秋的身體,因為有足夠的擴張,祁衡秋并不感覺很痛,但也被青年突如其來的回應嚇了一跳,手指摳進對方胳膊里。 然而他話音的尾調(diào)兀地一揚,因為陸長青已開始了索取。 男人的腸道溫暖緊致,絞得他幾乎要立刻繳械投降。 作為報復,陸長青惡劣地往前頂撞,摩擦過前列腺,勾得對方腳趾舒服地蜷著,像只貓一樣哼叫起來。 太刺激了,陸長青想。這一幕的視覺效果實在是太過刺激。斑白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有錢的“老”男人,在他身下像只流鶯一樣放浪呻吟。 他此前從來都是和年輕的做,不曾想過祁衡秋這樣大他十幾歲的男人在身下喘息時的表情是那么灼人,讓他兩眼充血。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rou體碰撞的聲音和低沉的呻吟。祁衡秋的呻吟聲時而壓抑,時而放縱,他閉著眼,感覺自己的眼睛濕了,只有快感是真實的??旄小⑻鹁坪婉R蒂斯的油畫。他的大腦迷迷糊糊,眼前是一片紛飛的rou體明艷的色彩和令人昏昏欲睡的地獄。 祁衡秋就著被插入的姿勢,達到了高潮。 他閉上眼睛,輕喘著。感受著快感如同海浪般襲來,裹挾他的全身,讓他的發(fā)絲和指尖都在融化中戰(zhàn)栗。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jīng)好久沒和人zuoai,身體也變得異常敏感,居然在沒有被碰前端的情況下就達到了高潮。 祁衡秋的腸壁收縮,絞得陸長青差點射出來。陸長青的表情近乎扭曲,他的眼睛徹底紅了,生理淚水在燈下閃閃發(fā)光。他主動吻上祁衡秋稍微分開的嘴唇,在狂風驟雨般的窒息中抓住對方的手指,繼續(xù)著抽插的動作。 祁衡秋正處于射精后的低潮期,但他躺在欲望的風口浪尖,于是沒有阻止青年的侵入,只閉上眼睛,連喘氣也變得吃力。 第一次結(jié)束后,陸長青把套子甩進垃圾桶,側(cè)臥在祁衡秋身邊,胳膊摟上對方的肩膀。 祁衡秋感受著對方濕黏而溫熱的皮膚觸感,也轉(zhuǎn)過臉看他。陸長青的面龐浮著一層艷色,低低地喘息,眼角沾著淚,就好像方才被插入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祁衡秋手指沾上對方因汗?jié)褡饕豢|貼在額邊的頭發(fā),他笑一笑:“技術還不錯?!睋Q來陸長青的注視,又接著調(diào)戲道: “小小年紀,約過幾個人了?” 陸長青的手落在祁衡秋腰側(cè),反擊道:“……反正沒你的多?!?/br> “……那可不一定。”祁衡秋覺得很有趣似的,他抓著陸長青摸他腰的那只手,捏在手里,像把玩著一件瓷器,“其實我平時不喜歡約炮,臟得很。” 他注意到陸長青抿住了嘴唇,那只手要縮回去,但祁衡秋和他犟上般地,使上手勁不肯放,一邊安撫對方: “……你看,我都喜歡得你到破了例。”他搖了搖那只手。 陸長青抬起頭,臉上卻是笑著的神色:“我當然知道祁先生不是這個意思……能和祁先生約一炮,確實很榮幸?!?/br> 他的話落在祁衡秋耳朵里只剩下了假,那笑也顯得虛偽。但祁衡秋不以為意,他親了親陸長青的手指,又摸著他的臉:“你真漂亮。” “謝謝?!?/br> 祁衡秋的另一只手下滑,落到對方雙腿間,抓住了陸長青的yinjing。他的手冰涼而光滑,那是只沒有受過累的手,指腹細膩得沒有覆上繭子,拂過青年的鈴口,指甲輕輕刮擦著。 “唔……” 陸長青壓抑地吐出一聲嗚咽,發(fā)著抖,卻突然抓著祁衡秋肩膀,啃上對方嘴唇,幾乎要咬出血,然后將他再一次壓在身下。陸長青把祁衡秋翻過去,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從床頭柜撈過一只新的套子。 祁衡秋不喜歡后入,剛想轉(zhuǎn)過來,陸長青卻已經(jīng)戴好套子,按著他進入。xue口經(jīng)先前的擴張,尚是濕潤的,祁衡秋跪趴著,把頭轉(zhuǎn)過來看陸長青。陸長青咬著他的肩膀:“不喜歡這個體位?”一邊撞他的臀rou,拍出一聲令人面紅耳赤的清響。 他的動作很有些惡意,祁衡秋的頭垂下去,手指抓著床單,這時陸長青小幅度地抽插起來,每一次都碾著前列腺,陸長青已找準了它的位置,只往這個地方撞。他一只手抓著祁衡秋的腰,祁衡秋的腰沒有贅rou,甚至整個人是消瘦的,那腰也顯得不堪一握。他左手擼著祁衡秋的yinjing,先是兩指搓著柱身,又握住它,大拇指順著yinjing下部中央的那道淺淺的溝縫劃過。祁衡秋在前后同時傳來的快感中把頭埋進床上,床單被他的淚水暈濕,一邊承受青年的cao干一邊達到了高潮。 他們后來又做了一次,結(jié)束后陸長青倚在祁衡秋身邊閉上眼睛。祁衡秋覺得身上黏糊,又處于低潮期,也懶得裝體貼,輕聲吐出一串命令:“把我清理干凈。” 全無歡愛時的熱情。 陸長青強撐開眼皮,他看到祁衡秋的眼睛又合上了。 “好的,祁先生?!标戦L青假意溫和地回應,一手將旁邊的薄被扯過來為他蓋上,同時也遮住了床上的一片狼藉。 他去浴室打了一盆溫水,又找了會毛巾。祁衡秋的毛巾應該是唯一搭在架子上的,淺灰色的一條。 為祁衡秋擦拭身體時,對方已經(jīng)半夢半醒。 陸長青的手拂過對方保養(yǎng)尚好的皮膚上,那些痕跡是他或吻或掐時留下的,有一塊吻痕最為明顯,這是他射精時留下的,為此還挨了祁衡秋一巴掌。 祁衡秋下手真是狠,沒力氣也是真的——不然恐怕自己的臉現(xiàn)在不只是泛紅這么簡單。陸長青冷笑,那又怎么樣,在快感面前不還是浪成個婊子。 將殘局收拾完畢,順便也沖洗了一下自己,陸長青累得要虛脫,抬頭一看掛鐘,已經(jīng)凌晨三點多鐘。 落地窗外的城市一直醒著,但他已經(jīng)困了。身上裹著那件浴袍,陸長青關了燈,借著暗淡月光歪歪斜斜地往祁衡秋身邊靠。 身體陷入軟墊的一刻,疼痛和疲憊齊刷刷地消逝,比黑暗更濃稠的睡意抓著他下墜,陸長青立即沉浸于無夢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