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帶3【血】
一片桃花自枝頭翩落,好似戀花的蝶兒,徐徐地落在那熟睡中人的鼻尖。 一只手,輕輕地停到那玉雕似的鼻梁上,并著指,將落英拈起。 春困叫人沉醉,尤其是枕在心愛之人的膝頭,一睡便忘記了時辰。只是那一點若有若無的輕觸,將深眠中的顏鴻玉喚醒。 孤鴻展翅,碧空尋偶,鴻玉才是他的本名。 手背不自覺遮到眼上,細細地展開四道窄縫。午后的晴好暖陽,伴著男人朗笑的俊顏,一同溫柔地漏下目簾來。 鴻玉不置信地輕喚一聲:“蔚卿?” 男人柔著語調(diào)答應(yīng)道:“欸,我在呢。” 鴻玉渾渾噩噩,仿佛還沉在夢境的幽暗深邃里,一時辨不清,此時此刻自己身處何地,而今夕又是何夕。 他問了一句傻氣十足的廢話:“今年是哪一年?咱們幾歲?” 要換了旁人,早就揪著這迷糊小美人的鼻尖,以貪戀的唇舌堵住他的氣息,用難舍難分的深吻,狠狠地蹂躪那張、明知故問的嘴唇了。 可魏蔚卿不是旁人。他是將顏鴻玉當(dāng)做明珠、捧在手中珍愛之人,他是愿為顏鴻玉上天攬月的癡愛之人。 他耐著性子道:“丙辰年五月十八。你十七,我二十一。今年是你我相識的第十五個年頭。是你偷偷發(fā)誓,將來要嫁我為‘妻’的第三年。我可不準你忘記。” 十七歲……我才十七歲?所以夢中的那個人、他不可能是我! 鴻玉一急,連忙坐起身,雙手緊緊地捉住蔚卿的手臂,像要穿透那泛著漣漪的虛幻夢境,抓住轉(zhuǎn)瞬即逝的真形實體。 “蔚卿,蔚卿你一直在這里么?方才你哪兒也未曾去過么?” 他投進蔚卿懷里,將側(cè)耳貼到男人的胸膛上,透過薄薄的玄色春衫,傾聽那回蕩在膛中的心跳。 只有那心跳聲能讓他安心。“咚,咚,咚,咚……”像是沉實有力、親吻在耳畔上的鼓點,震碎夢境中那些、“蹦嚓蹦嚓”嘈雜而惱人的迷亂噪音。 男人按掌,一下下?lián)崦∶廊说拈L發(fā),像是安慰一只心驚的小雀:“傻瓜,我能跑到哪里去?你的腦袋一直擱在我的膝上,像給我這雙腿腳啊,上了鎖……” 聽聞這話,鴻玉總算是放心了。看來夢境中所見之一切,皆是荒唐的無稽之談,根本不必在意。 這會兒他有了撒嬌的心境,撅起紅桃似的唇兒,嗔道:“哼,什么‘上鎖’?這么說,你留在我身邊,全是因為我鎖著你了?那好,我這就放了你,準你策馬揚鞭、呼嘯而去。隨你去天涯海角,從此不必再管我的死活,哼!” 鴻玉側(cè)轉(zhuǎn)過顏,裝作氣極,再也不愿瞅蔚卿一眼。 可他纖細的五根手指,分明還扒在蔚卿的臂上,抓得牢牢的,像是斷藕尚連著絲,透著絲絲縷縷不言自明的情。 蔚卿默不作聲地追過龐去,直盯著鴻玉的氣惱模樣瞧。 “哼!”鴻玉鼓了鼓腮幫子,繼而又將臉別過一些??蛇@一回的“冷哼”里,分明又多了一點欲拒還迎的嬌羞。 蔚卿早已摸透了鴻玉的脾氣。無論是喜上眉梢,還是怒染云鬢,鴻玉在他眼里,都如一朵花開出了千嬌百媚的姿態(tài),哪一種皆是風(fēng)情。 他不像那些巧言令色的男人,就只會嘴皮子上打滾討好。他愛鴻玉,是掏了心肝的真情,而真情從來無需煞費口舌,多做無用的解釋。 他慢慢地伸出手,拈起鴻玉的一束柔長青絲,卷在指尖把玩幾下,將之拗成了乖順的一小撮兒。 隨后,他又從自個兒的肩頭拾起另一撮發(fā)來,粗粗地旋了幾圈,便將兩撮發(fā)絲并在一處,一股纏繞著另外一股,一寸一寸,編成了一條不分你我的發(fā)辮…… 長生藤,長生藤,結(jié)藤久久伴長生。藤生蔓繞兩相偎,生生世世不離分。 鴻玉品味著個中情意,心中本就不存在的“怒氣”,頓時全盡消弭。 他斜過鳳眼,任蔚卿將他的發(fā)辮當(dāng)做珍寶似的握在手上,雙頰飛上兩朵紅云,好看得像是海棠叫初雨浸透,化作兩團胭脂。 蔚卿望著望著,就要吻下來。他將二人的結(jié)發(fā)辮夾在食中二指間,壓上偉岸的身軀,極緩極緩地將鴻玉推倒。 鴻玉知曉接下來要發(fā)生何事,他不抵抗,只因這是他最愛的蔚卿。 他羞赧地吊著男人的脖頸,纖薄的后背,叫蔚卿的大掌托著,一點一點地仰首后傾。 要將身子全數(shù)交托給男人的羞怯,催促他此時、必須要說些什么不著邊際的話,來解一解眼前的窘意。 他想起兩人結(jié)在一處的青絲,便說:“方才我做了一個夢。夢里不知怎的,我的長發(fā)被人割掉了,倒是生出了一頭耀目的短紅發(fā),紅得刺眼,像是野火在燒。你說,那會不會不吉利?”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斷發(fā)如斷肢,豈容兒戲?也不怪鴻玉心慌得很。 蔚卿見鴻玉不安地皺著眉,安撫的唇,立時照著那糾結(jié)的眉心吻了上去。溫唇過處,像是舒服的水波,將鴻玉心湖中拱起的沙堆抹平。 蔚卿邊吻還邊要說笑,不老實的手,開始朝著春衫底下鉆去,解開繡錦的衣帶,揉一把細柳一樣的小腰,像揩過沐浴乳汁的豆腐皮,沿著光滑細膩的腰間肌膚,摸到了鴻玉的后腰。 他使壞一般,刻意勾著鴻玉的褲腰帶,在褪下與不褪下之間、上下徘徊,逗引著嬌人,欣賞鴻玉又恨又急的神情。 蔚卿問:“那夢里還有誰?有沒有夢見我?有沒有夢見……” 一股熱茶般的蒸汽呵到耳邊,鴻玉的耳道被噴得好癢。 “有沒有夢見,我接下來要對你做的事情?”蔚卿幾乎是半叼著美人的耳垂,邊發(fā)的問。 一根勃壯的熱棍,抵到鴻玉的腿間,貼合著他雙腿內(nèi)側(cè)柔軟的凹陷,蠢蠢欲動地頂上來。 隔著長衫下擺和褻褲的阻礙,那物雖不可破“門”而入,卻叫人又怕又期待。每一次接受那熱燙的拱動,鴻玉皆心癢難耐。 “沒有沒有……”鴻玉趕緊矢口否認,在心里頭責(zé)怨蔚卿的壞。 這壞男人,要破他的身子便痛痛快快破了去,反正他又不是姑娘家,丟不了什么“貞潔”。 做什么要插在他腿間,如此的“軟磨硬泡”?!磨得他的小塵柄,也逐漸硬起來,就快要藏不住了…… “那你夢見了誰?嗯?”蔚卿輕輕地下齒,磕了一下鴻玉的耳垂小rou,嚇得鴻玉一聲驚叫,還以為蔚卿真要吃他的耳朵。 他賭氣般吐露了實情:“我啊,夢見了好些男人呢!他們圍成了一圈,像拜見皇帝那樣,跪在地上拜我。他們好像有點兒怕我,但骨子里又像是看不起我,要欺負我……誒,夢里分明逼真得很,可醒了,就記不真切了?!?/br> 鴻玉敲了敲腦殼兒。夢中花花綠綠的情形,確如飛花揚絮一般淡去。 至于那些男人為什么要拜他,他真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那里頭,沒一個有他的蔚卿生得俊郎,眉眼顴頜,如此的百看不膩。 蔚卿卻緊張地捂住鴻玉的唇:“噓——下回可不敢亂說。陛下的名號,豈容我等隨便提起?哪怕咱們的爹爹,眼下在朝中再有權(quán)勢,也只是一時的威風(fēng),不知能榮光到幾時。倘若一著出言不慎,觸怒了天威,掉腦袋亦是頃刻的事!” 鴻玉年紀尚小,還不識帝王的殘酷,哪怕僅僅一字的冒犯,都可能招致殺身殞命的橫禍。 鴻玉從未入宮見過皇帝,才不信那只、坐在金鑾寶座上的“吊睛虎”,真有蔚卿說得那么可怕。 但這些日子,他確實聽聞了一些風(fēng)聲,不知不覺、已把皇帝當(dāng)成了奪走他心上人的“仇敵”。 “他是不是要召你入軍打仗?”鴻玉像要保衛(wèi)他的所有物一樣,環(huán)緊了抱住蔚卿的臂,“我都聽說了。嗚嗚嗚,那個混賬皇帝要拆散我們。等你入了軍,三天兩頭地要奔邊關(guān),我就見不到你了嗚嗚……” 還好沒有旁人在,否則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便能要了兩人的性命。 為了阻攔鴻玉的口不擇言,也因為他的唇實在誘人,蔚卿適時地堵嘴上去。 舌尖喂到鴻玉口里,叫他撒氣般地任性啃咬,從卡住了貝齒、懲罰一樣不肯松口,到知道再用力也無濟于事,又心疼地松了牙齒、拿舌尖抵住蔚卿的舌尖舔舐…… 鴻玉一想起,興許很快要端著酒觴,立在高頭大馬下為蔚卿送行,便吻得心顫,淚都快要掉下來。 “嗯、嗯……” 溫唇軟玉,終究溶化了男人的定力。蔚卿一刻不停地吻著鴻玉,指尖用力一勾,褻褲被褪到膝彎里。 蔚卿的一根指頭,率先探入了那瑟縮的幽境,引得鴻玉發(fā)出誘人的媚音。 “鴻玉……玉兒……”蔚卿喊著美人的小名,二人相擁著在草地上翻滾。 不僅發(fā)絲交纏在了一處,蔚卿的手指,也在緊小的內(nèi)壁中出出入入,被媚rou夾裹著,與鴻玉體內(nèi)的溫暖,深深連接在了一起。 “啊、啊哈……蔚、蔚卿……啊哈!”鴻玉的花莖徹底地立起來,難受地頂在蔚卿的下腹。吮吸著指節(jié)的rou壁,叫曲起的指頭,擴成一個越來越寬敞的小洞。 他激縮著媚rou,想把外來的指頭給擠出去,卻拗不過蔚卿的堅定,擴張的小洞合也合不攏。 “蔚卿、蔚卿不要進來……嗚嗚、我怕……”事前英雄,臨事狗熊,鴻玉犯了慫。 如此緊小的甬道,真要容下一根巨物,插進來作威作福,鴻玉是當(dāng)真怕了。 xue內(nèi)承受著蔚卿的戳弄,腸水浸潤了男人的指尖,使得接連不斷的指拓,變得越來越順暢…… 眼見著蔚卿的大家伙就要蠻頂進來,鴻玉后悔自個兒還未做好準備,胡亂捶打著男人的胸膛,卻不慎拍落了一塊木雕。 木頭“啪”地一聲,掉在鴻玉敞開的白皙胸口上,裝點了胸前的兩點粉梅。 蔚卿停下指來。既然被鴻玉發(fā)現(xiàn)了,不如干脆就捏起禮物,早早地送與他。 “這是什么?”鴻玉望著栩栩如生的木刻小人兒。 只見一雙小小的璧人,彎著兩條手臂,相互扣成了一個解不開的二連環(huán)。 瞧那左側(cè)小人兒的豐神俊朗,右側(cè)小人兒的眉目含羞,不肖說也知道,這二位雕的是誰。 蔚卿把連環(huán)小偶人放到鴻玉掌心,頗為無奈地道:“蠻人屢犯我北疆。我入軍打仗,不是為天子征戰(zhàn),而是為守護蒼生黎民,更是為了守護你,玉兒……我是大將軍的兒子,責(zé)無旁貸,勢在必行。玉兒,我的好玉兒,我知道你能諒解我。你在這里好好地等著我回來。想我的時候,就拿出這對小人兒看看。你瞧,他倆手牽著手,心連著心,永遠不會分開……” 蔚卿搖搖“鴻玉”小人偶,一旁的“蔚卿”小人偶,也跟著抖三抖,把鴻玉給逗笑了。 也是,好男兒保家衛(wèi)國,鴻玉想:自己不該心胸狹隘、哭哭啼啼,又不是這輩子不見面了。等蔚卿得勝歸來,蠻人永不敢再犯境,兩人便能白頭偕老了。 于是鴻玉展顏道:“喲,看不出來,你的手還挺巧嘛。那你還會雕什么?除了木頭,你還會不會雕玉?” 鴻玉也不懂,自己為何這樣問。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牽著他發(fā)問的唇。 蔚卿眼珠子一溜,還未頹下去的roubang,氣勢十足地朝鴻玉的小洞口“進軍”。 “怎么突然這樣問?哦……我知道了,玉兒是怕我走了以后,你腿間寂寞,想要我親手雕一根玉勢,取我的roubang而代之……” 玉勢?原本只是無意提及,經(jīng)蔚卿一說,夢中那東西,又在腦中鮮活聚形。 鴻玉想起那流動在玉勢中的“熱血”,心有余悸,卻不知如何向蔚卿說明,便只好若有所思地問:“誒,你說,什么情形下……玉雕的那物里,能滲出血來?” 蔚卿哈哈大笑,對鴻玉的信口開河,不肯答個正經(jīng):“玉雕的?那不可能??扇羰悄腥说年栁?,倒是有可能……” “怎么個可能法?”鴻玉很好奇。 誰知下一瞬,蔚卿突地將大guitou,強行頂入他rou口一寸,撐開他的xiaoxue口,霸道地不準他把拓松的rou壁,再收緊回去。 男人俯視著鴻玉的眼神,認真無比:“譬如我對你,便有可能。倘若你我交合,我的陽液全射空了,而你還說‘想要’,那我便射血給你。哪怕射得我周身滴血不剩,慘白如紙,只要你歡心,我便無怨無悔?!?/br>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