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撿到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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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第一次見到和尚的時候,他正下樓丟垃圾,就聽見聲悶棍的巨響,然后是一串混亂腳步聲轟鳴而去。圓腦袋的年輕人倒在他家后門,阿松扔了垃圾,走過去輕輕朝他肚皮上踹了兩腳,人跟死魚翻過肚皮一樣朝著他半死不活地喘氣,阿松估摸了一下自己一個人多半是沒法把他搞進(jìn)家門,打120也是要不得的,世間暢行的普通人倫在這條弄堂里行不通。 底樓刺青店的老板被喊出來幫忙,和學(xué)徒兩個人總算是把和尚抬進(jìn)了阿松家里。把人翻過來的時候老板才看見和尚背上有一道挺深的傷口,巴掌長,一直流血,阿松瞧了一眼撇撇嘴,輕描淡寫說了句,沒事,看著不深,不用去縫了,一會我給他洗洗包扎一下就行。刺青店老板不太放心,反復(fù)囑托了兩句,這人看著不像善類,要是有事直接敲暖氣管,他們下面聽見了就上來。阿松擺擺手,人都倒家門口了,真放任不管死那了多難辦。 老板指了指他的臉,阿松看了眼床頭擺著的穿衣鏡,才發(fā)現(xiàn)這小年輕流了不少血,沾到了他的顴骨上,低頭一看,身上也沾了不少。阿松嘀咕了一句臟話,又要搞衛(wèi)生。 和尚醒過來的時候半身被纏得跟馬上要送入土一樣,動哪哪就疼,他躺在一張行軍床上,看見的第一個物體是天花板上墜著的星星月亮燈,像嬰兒房里的裝飾品,發(fā)光的作用不強(qiáng),卻散發(fā)出一種詭異的幼稚曖昧氛圍,一個瘦得皮包骨的中年人正趴在地上擦地板,和尚從喉嚨里發(fā)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噪音,提醒這個屋子里另外一個活人,然而當(dāng)中年人跪趴著抬起頭,和尚卻不敢置信。 他滾下床,整條腿砸在地板上,抓住中年人的手,那塊沾著血的濕淋淋的抹布停在半空里,跪趴著的人愣了愣,有些局促地說了些廢話,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感覺怎么樣? 經(jīng)常買六合彩的人會篤信于某種命運(yùn),只要嘗試的次數(shù)越多,中獎的概率就越大。但是這是一個輕而易舉就能看穿的騙局,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最想得到的東西唯一的職能就是被失去。 和尚在清竹國立高中讀書的時候,曾經(jīng)迷戀過班上的語文老師。對方長得不屬于迷人的那款,甚至沒有超脫于世的氣質(zhì),也算不上典型的文青,只是順眼的長相,白凈,戴一副黑框眼鏡,留黑色長直發(fā),穿白襯衫,有時會穿超過膝蓋的長裙,但大多數(shù)時間仍然規(guī)規(guī)矩矩穿著制服褲,他把自己包在一種脆弱的性絕緣體里,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和尚看著他的嘴念離sao,腦子里想的是他在升旗儀式喊他到辦公室,要給自己koujiao。那樣鮮紅猶如毒汁的嘴唇。 美容院的兒子說和尚這是思春期饑不擇食,被迎面揍了一拳,兩條鼻血掛了半天。這位老師還甚為關(guān)切,搞得和尚更加火大。坐在班級倒數(shù)三排的學(xué)生屬于所有老師平時上課都會忽視的的對象,但是這位老師卻在某一天放學(xué)前,攔住了和尚,所有人都在走廊里看熱鬧,他的死黨,他高傲的同學(xué),視他如草芥的另一階級者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偽善的笑臉,老師抬抬眼鏡,拉住了他的手臂,天佑同學(xué),你的作文寫得非常好,你在漢語方面是很有天賦的……和尚注視著他,三秒,人生里最漫長的三秒,他死死盯著老師的瞳仁,眼球里比純粹的黑更為深邃的地帶,然后他看見老師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恐懼了,退縮了,和尚洋洋得意地甩開老師的手,那又怎樣?差生也不是無藥可救?你是不是以為你是救世主啊老師。 哄笑聲像一圈曖昧的光圈包裹他吞噬他,自他最輕蔑的對象而來。然后他餮足地享受著這種滿足,和尚已經(jīng)發(fā)育完全,度過漫長的變聲期,睡夢里的生長痛在他的腿上留下了幾道現(xiàn)實(shí)世界的裂痕,他就此懂得了一些無師自通的社會法則,恃強(qiáng)凌弱只會發(fā)生在不順從規(guī)則的人身上,只有不順從規(guī)則的天真的那一類傻逼,會變成弱者。老師比他矮一截,仰著頭看他,眨了眨眼睛,嘴唇動了動,是嗎,但我知道你確實(shí)不是無藥可救的。和尚煩了推了老師一把,中年人往后踉蹌了一步,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吹了聲不懷好意的口哨,蚊子過來拉他,眼神曖昧。和尚在一種令他摸不著頭腦的心照不宣里憤然離開。 然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老師,下一次聽見老師的名字,是教官在一個月后的升旗儀式上朗讀一份通報(bào)批評,那個人的名字和“敗壞良好校風(fēng)”“罔顧人倫”捆綁在一起,和尚想起秋天的時候母親買大閘蟹,拿繩子五花大綁,那些沒有聲音腺體的動物,就在沉默里變得血紅。蚊子偷偷轉(zhuǎn)頭和他說,聽說是跟學(xué)生援交,敗露了,所以上次和你說了不要和他搭上關(guān)系。和尚挺直腰板,目不斜視,放你娘的屁。 在不值得一提的學(xué)生時代,和尚與這位沒有師德的老師所有的交集就此宣告終結(jié)。 那些無意中摧毀了他人一部分人生的人,也是不折不扣的惡人,和尚始終堅(jiān)信著。不應(yīng)該得到赦免。和尚的眼眶仍然因?yàn)槭а^多有些眩暈,阿松扶著他,讓他去自己的床上,又躺下了。阿松用一對繡著鴛鴦的絹布枕頭,和尚的頭陷進(jìn)棉花里,還能聞見一股香味,發(fā)廊店里最便宜的人工香精味,蚊子身上有的時候也有這種味道,被他們嘲笑過,在小河潭邊上,蚊子把上衣脫了丟進(jìn)水溝里,再也沒拿出來過。和尚抓著阿松的手,把他的骨頭埋在掌心里,老師,你應(yīng)該不記得我了。 老師,王老師。在你講述山川壯麗,物產(chǎn)豐隆,炎黃世胄,東亞稱雄,這些時刻我隔著褲子擼管,學(xué)會的第一種偽裝是在書桌底下攤開一本黃色雜志,然后看著你的眼睛,疲憊的下垂的漆黑的雙眼,射精。我把講臺想象成你的內(nèi)褲,狹窄的rou色天堂。 阿松迅速地把手抽出來,沒有反應(yīng),像一灘已經(jīng)死去的雨后積水,他問和尚,有沒有覺得冷,要不要蓋被子,和尚搖了搖頭,阿松拿起床頭的水杯,問他要不要喝水,和尚又搖了搖頭,阿松仰頭咕嘟咕嘟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干凈了,和尚望著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被子的沿口留下一道粉紅的唇印。阿松躺到他的身邊,與他同床共枕,撐著腦袋笑了一聲,怪不得看你眼熟,你是幾幾屆的? 和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轉(zhuǎn)過身去注視著他,他們實(shí)在是離得太近了,和尚輕輕笑了一聲,在我畢業(yè)以后我們也是見過的,在忠哥那里。中年人把手支下巴上撐起身體俯視他,你怎么認(rèn)識阿忠的?阿松瞇起眼睛的時候,鼻梁皺在一起,像一只幽深的垂著胡須的老貓。和尚大大方方承認(rèn)了,我在給忠哥辦事。 每每志忠來找阿松的時候,身邊只跟著兩個手下,一個叫馬猴,人精瘦,皮膚顏色很深,從緬甸偷渡過來的黑戶,不怎么會說中文,一個叫路虎,本地人,特點(diǎn)是臉上打孔,脖子上的紋身蔓延到后腦勺,是志忠的一個遠(yuǎn)房親戚,除了他倆阿松認(rèn)識,其他人他都沒什么印象。和尚剃個圓寸,身形高大,一對濃眉細(xì)眼算得上英挺,在阿忠手下那一群歪瓜裂棗里應(yīng)該十分扎眼,但是阿松就是沒有印象。 你騙我。我根本沒見過你。阿松笑了笑,他在嘴唇上抹了些透亮的唇蜜,身上的絲綢裙子隨著呼吸。褶皺之處一起一伏,懶散地趴在枕頭上,整個人散發(fā)著光明的熱氣,和尚偏過頭又問了一句,你現(xiàn)在是不是雞?阿松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趴在他身邊,最近不接客。和尚固執(zhí)地抓著他的手,把阿松弄得有點(diǎn)吃痛地嘶了一聲,和尚又問了一遍,之前是怎么算錢的?阿松的身體已經(jīng)軟綿綿地垮下來,他離和尚更近了,腦袋貼在和尚的肩膀上,一次五百,包夜一千五,和尚甩開他的手,慢吞吞下床穿好鞋。阿松躺在床上看著他走到門口,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 他也沒有想到一個月后和尚還會回來。這一個月阿松吃了不少苦頭。五月入了霉,梅雨撞上臺風(fēng),等同于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上來勾魂索命,阿松身上沒勁,下雨天也懶得出門,三月份的時候他和樓下老板一塊買了點(diǎn)小股票,不干活卡里的錢也每天漲,夜里都不怎么到街上去了,每天就是在家呆著,去隔壁一條街的影像店租了一摞碟,一架投影儀,投在墻壁上看。 和尚來的那天,是一個雷雨夜,阿松在看斯科塞斯的出租車司機(jī),莫西干頭拿著槍沖上樓道要去殺人的時候,他的門鈴響了,阿松整個人裹在毯子里抖了兩抖,被嚇在了原地,然后他聽見門外和尚喊了一聲,老師,是我。一道春雷從天而降。 阿松赤著腳去開門,樓道里沒有燈,門打開就像給黑暗打開一道通往天堂的,光明的路。和尚站在門口把他摟在懷里親吻,外面雨很大,年輕男人從頭到腳都濕透了,皮膚上的水通過胡亂粗魯?shù)膿崦魅镜桨⑺缮砩?,真絲睡裙像被膠水黏在他的身上,包裹著那具干癟枯瘦的身體。和尚的手順著他的腰往上摸,逗留在他圓圓扁扁的rufang上,失去了年輕時候豐盈的汁水,只是翹起來的兩片軟rou貼在肋骨上方,阿松的嘴里時不時泄漏出兩句關(guān)不住的呻吟,他下意識地順應(yīng)著和尚的痛吻與愛撫,咬了咬男人的耳垂,別在這做,要做去床上。 然后他就被一把扛在肩膀上,往房間里走,和尚的肩膀頂在阿松胃上面,他又想吐了,今天早上他吐了三次,什么都沒吃,中午馬猴過來送蔬菜碎rou粥,他被盯著勉強(qiáng)喝了一碗,那些稀薄的營養(yǎng)物在胃袋里不斷翻騰。然后他被甩進(jìn)床墊里,和尚脫衣服的間隙里,他往床沿爬,抓著床墊的邊緣,一陣陣泛嘔,然后被抓著腳踝扯回床墊的中心。 年輕人匍匐在他的身體上,饑餓地吮吸他的脖頸和前胸,他用盡了笨拙的慈愛,摸了摸和尚毛茸茸的圓腦袋。從嘴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句子,他問和尚錢,帶錢了嗎。和尚扒了自己的褲子,急忙去扯阿松身上的睡裙,阿松握住他的jiba,掂了掂下面囊袋的分量,嗤笑了一聲,還不小,和尚打開了他的手,面色沉沉,經(jīng)年前握過粉筆的手,涂上了血紅的指甲油,還是潔白如昔,握上他的jiba,性事就此昭顯出險惡猙獰的本質(zhì)。怪異的情緒堵在和尚的心頭發(fā)泄不出來,事情不應(yīng)該以這樣的方式回報(bào)他。阿松乖巧地支起身體,張開了腿,伸手在床頭的小抽屜里摳摳索索,摸出一個套子丟和尚身上,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不要我碰,那你自己戴。 和尚又伏到他的身上和他接吻,那涼津津的唇蜜蹭到他的嘴唇上,唇齒之間彌散出一股廉價的甜味,阿松絞緊了腿,哀哀地望著和尚,眼神卻已經(jīng)失焦,和尚埋在他的yindao里,不知死活地胡捅,泥濘的蚌rou吮吸迎合,濕熱的液體一股股從他們交合的地方淌出來,和尚在阿松的大腿掐出了青紫的巴掌印,阿松渾身都出了汗,關(guān)節(jié)的部位泛起動情的粉,寡廉鮮恥。和尚拔出來射在套里,阿松的腿已經(jīng)合不攏,手抓著床單缺氧似的大口喘氣,下體還在痙攣,不知道是尿還是潮吹的液體流了一灘,把他身體底下的床單洇濕一塊。 下了一日的雨,仗勢突然變大,天整個暗下來,屋內(nèi)沒有開燈,漆黑一團(tuán),和尚聽見阿松的喘息聲,急促激烈,很快被窗外雨打屋檐的聲響蓋過,時有車燈滑行晃過,舔舐他赤裸蜷縮的身體,蒼白又長有皺紋的皮膚包在骨骼構(gòu)架的山巒外,沒有流暢的線條,只有干癟的凹陷和骨感嶙峋的凸起,只有肚皮遵循所有的雌性哺乳動物的規(guī)律,柔軟溫暖,隆起一層弧度,生殖用的器官被母性的脂肪裝飾包裹。 里面有寶寶。和尚把自己的手覆蓋在阿松的肚皮上,聽見他這么說,又像被燙到一樣手彈開。阿松自己滿不在乎地摸了摸,把胳膊上的針眼給和尚看,一直在打針。和尚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嫌惡,母親為什么可以是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符號?然后阿松攤開手掌,快給錢,你今天要住的話就給我一千五。房間里盛滿了jingye和阿松身上馥郁的梔子花香味,和尚掏出一疊錢甩阿松的床頭,按住了他慢慢撿起睡裙想要穿上的手,一口咬在阿松的肩膀上,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