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要愛上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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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連綿數(shù)日,重山水霧彌漫,別墅終日靜謐無聲,連一個傭人都看不見,阮昭問過喬姨才知道他們只是飯點才來送飯,其他時間不在別墅。 別墅里只剩下他和晏長雪。 那天泥石流滑坡堵了路,送飯的傭人過不來,喬姨打電話過來拜托阮昭給晏長雪做一頓飯。 阮昭掛掉電話,晏長雪已經(jīng)被吵醒了,撐起上半身迷迷糊糊地問:“怎么了?” “沒事,喬姨今天來不了了?!边@些天兩個人都是一起睡,阮昭不太喜歡與人合睡,偏偏和晏長雪睡不覺得別扭。他伸手扶起晏長雪,“你先洗澡,我去做飯。” “嗯?”晏長雪睜開眼睛,“你會做飯?” 阮昭挑挑眉:“看起來不像?” “不像?!标涕L雪靠在枕頭上瞇著眼睛笑。 阮昭下床去浴室放水,調(diào)好水溫后回來抱起晏長雪,走到一半才想起來:“你的輪椅呢?” 還沒幾天都抱出習慣了,晏長雪最近穿的都是睡裙,想要的時候阮昭撩開裙擺就能直接cao,沙發(fā)地毯桌子椅子甚至樓梯……隨時隨地都能干一場,兩個人嫌輪椅礙事,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來回都是阮昭抱著。 阮昭把晏長雪的衣服脫了放在水里,回去找了一件粉藍色的棉質(zhì)睡裙,睡裙的領(lǐng)口和裙擺還有白色的蕾絲。晏長雪挑眉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還喜歡這樣的?” “晏先生穿著肯定好看?!比钫岩残Γ娴氖请S手拿的,要給晏長雪穿的時候才看見這詞的裙子過于少女了,他正要回去換一件,晏長雪已經(jīng)伸手示意阮昭幫他穿。 金主過于配合,阮昭甚至都懷疑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晏長雪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下,“我自己穿,你把輪椅推過來,我陪你做飯。” “晏先生會做飯?” 晏長雪學他的樣子挑起眉:“不像?”他低頭穿睡裙,一邊說:“以前有個小朋友挑食,他不挑飯,挑做飯的人,我從廚房里端出來他都不信,非要看著我做?!?/br> “小孩子調(diào)皮打一頓就好了?!?/br> 晏長雪笑:“是應(yīng)該打一頓?!?/br> 他最近心情很好,不zuoai的時候晏長雪在書房處理工作,阮昭坐在窗下背他的臺詞,晏長雪話少,偶爾阮昭無聊了,小孩子一樣去摸他的東西故意發(fā)出聲響,晏長雪便合上電腦,陪他聊一些不著邊際的人和事。提到最多的就是這么一個人,像是他的晚輩又像他的心上人。 這個小畜生有什么好的。 阮昭彎腰去推輪椅,突然看見輪椅下面有一張紙片,他撿起來才發(fā)現(xiàn)是那天書堆里找到的字條,他隨手裝進口袋里,可能是不小心掉出來了的。阮昭翻到字條背面,這張紙的邊緣是撕出來的痕跡,背面是一段琴譜,應(yīng)該是從一本書里撕下來的。 他折好字條塞進口袋,推著輪椅去接晏長雪下樓。 廚房冰箱里還有不少新鮮食物,喬姨憂心忡忡,大概很不信任兩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阮昭淘米煮粥,看見晏長雪居然真的在處理蔬菜,雖然不熟練,但明顯有章法,這才相信他真的會做飯。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阮昭圍著圍裙洗菜,看見晏長雪手里拿著一把芹菜,回頭說:“只要芹菜葉子?!?/br> 廚房的臺子對他有點高,晏少爺只能給阮昭打下手,只是“只要芹菜葉子”聽起來就是不太靠譜的指令,晏長雪皺眉:“只炒葉子?” “對啊?!?/br> “用什么炒?” “雞蛋?”阮昭一本正經(jīng)地往鍋里倒油。 晏長雪遲疑片刻,還是把芹菜葉子挑出來,一邊留意鍋里的油,“可以放進去了?!?/br> 阮昭正在切菜,不用放蔥姜蒜爆炒,他手忙腳亂地把土豆條丟進去,已經(jīng)guntang的油爆出來,晏長雪冷靜道:“往后退?!?/br> “嘶——” 聽見阮昭好像被燙到了,晏長雪忙推著輪椅關(guān)火,他拉著阮昭的手臂看了一眼,見沒什么大礙,無奈道:“阮少爺,您不是會做飯嗎?” “我只會煮泡面和煮面條?!?/br> 阮少爺一朝落魄,從錦衣玉食直接掉到泡面不加蛋,實在沒有給他緩沖的余地。后來有點名氣之后多半是吃劇組的盒飯,他都沒資格開小灶。他的人生里根本沒有菜譜的存在。 “喬姨下午就能過來,我們煮面就行了。”臺子太高了,晏長雪根本夠不著,只能他說阮昭做。 “添水?!?/br> 晏長雪聲音冷清,說話有條不紊,阮昭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也像模像樣,連切菜都無師自通,切條有條切片有片。 “你那個小朋友后來怎么樣了?”阮昭問了一句。 晏長雪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靠著椅背看阮昭切菜的手,聞言沉默片刻,平靜地說:“他很好?!?/br> “嗯?”阮昭聽出別的意思:“你沒有再見過他嗎?” “沒有?!?/br> 阮昭回頭看了他一眼,“嘶——” 他手里的刀掉下來,晏長雪臉色一變,上前去拉他的手臂,“切到手了?我看看?!?/br> “沒事……”阮昭有些恍惚,伸出手讓晏長雪看,他的左手食指有一道正在冒血的傷口,晏長雪低頭仔細辨認,刀口不深,他松了一口氣,“別動,我去找創(chuàng)可貼。” 晏長雪轉(zhuǎn)著輪椅出去,打了一個電話才找到醫(yī)藥箱,翻出碘伏給阮昭的創(chuàng)口消毒。 雨停后出了太陽,暖光透過玻璃正好落在晏長雪的側(cè)臉,阮昭低著頭看他眼睫上細碎的陽光。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鳳眼,專注看著什么的時候總是帶著沉靜的憂傷,好像一生愛恨都已經(jīng)交付給過往,余生只剩下等待。 阮昭數(shù)著自己的心跳。 阮昭,這個人古怪又不可愛,你要愛上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