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給阿爸惹事了
安然站在賭場門口,旁邊則是大堂經(jīng)理點頭哈腰的恭送飛哥。 安然一巴掌拍在那大堂經(jīng)理后腦勺上:“人都走了,慢走你媽個頭??!” 大堂經(jīng)理被抽了一下也不生氣,更不因為安然是個小孩而刻意擺老資格為難他,依舊是哈著腰把安然往屋里引:“老大快請進(jìn)!我們這可算來個管事的了!老大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洗笠辄c還是喝點?” 安然重新踏進(jìn)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賭場,面上如寒冰,心跳卻快的他想要捂住胸口,這個聯(lián)盛幫大干部都看不上的鬼地方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一個他證明自己的機會!能賺錢,能做事,能證明自己! “快!阿花!把那些沒活兒的皮子都帶過來讓老大選!”大堂經(jīng)理招招手,呼和著角落里的妓女:“一個個都精神點!讓咱老大看上了立刻飛黃騰達(dá)?。 ?/br> 直到這些妓女搔首弄姿的站在自己眼前,安然才真正平靜下來,他看著這一個個噴著廉價香水在自己面前做出勾引動作的女人,不由一陣反胃,直接擺擺手往辦公室走去:“別讓她們靠近我?!?/br> “哎呦!你看我這腦子!老大您是上面直接派下來的人,怎么看得上這些歪瓜裂棗!上面一定早就有相好的了吧?您這么玉樹臨風(fēng),讓這些娘們兒伺候你,那簡直就是她們占你便宜!”這大堂經(jīng)理一邊說著一邊把門關(guān)上,從抽屜里摸出一本賬來:“這是上個月的賬:“您看看?” 安然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看賬本,他面上不露怯,硬著頭皮接過來賬本默默看了起來。 不夜天地下三層的一個圓廳里,圓柱形鐵籠聳立在中間,四周沒有觀眾,只有一只鬃毛茂密的雄獅略顯煩躁的圍著鐵籠繞圈行走。 林望南光著膀子坐在籠外,雙手張開,任由兩位美女按摩師幫他揉按僵硬的肌rou,他眼神淡漠的看著那只獅子,旁邊小峰正匯報著安然的情況:“老林把他送過去了,那場子一直在虧,要不再派個老手過去扶他一把吧…..” “你剛來聯(lián)盛幫的時候,有人扶你一把?”林望南瞥了他一眼,站起來朝籠子走去。 安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還得上課,可他還是被老林帶到了校門口。 “老林?!卑踩辉噲D掙扎一下:“我那個賭場……” “老大說了,還是學(xué)習(xí)重要?!崩狭置鏌o表情的把車門鎖打開。 安然打開車門就跳下了車,單肩拎著書包往自己班里走去。 安然坐最后一排,卻從前門走了進(jìn)去,這班雖然是放牛班,但前排總有幾個聽講的,他從講臺往后走,順手就把前排班長放在桌角的作業(yè)本順走了。 “哎我作業(yè)——”班長反應(yīng)慢半拍的轉(zhuǎn)頭叫,卻在看到安然回頭一個眼神就閉上了嘴,班里哄笑一片。 “怎么了?四眼告狀了?”猴子接過安然甩過來的書包問道。 “沒,抄作業(yè)?!卑踩淮蜷_班長的作業(yè)本翻了翻,皺眉問:“作業(yè)是哪一頁?” “我哪兒知道?你吃錯藥了?”猴子震驚的看著安然。 安然煩躁的扒拉扒拉書包,掏出自己的作業(yè)本,連班長的一起卷吧卷吧,朝著前排扔了過去。 “啪——”正好砸在班長的后腦勺上,班長捂著腦袋回過頭,敢怒不敢言的看著安然。 “看什么看?作業(yè)撿起來,給老子認(rèn)真抄?!卑踩惶Я颂掳?,眼神兇的像狼。 “你TM到底怎么了?”猴子拽拽安然,想不到他怎么突然對從來不寫的作業(yè)這么執(zhí)著。 安然正要說話,上課鈴聲響了起來,洛云杉捧著教案進(jìn)了教室:“安靜!都給我安靜!你們自己聽聽!整個樓都聽到你們?nèi)氯碌穆曇袅?!馬上就高三了!你們能不能有點緊迫感?” “SB。”猴子低聲樂起來,聲音卻正好能傳到洛云杉耳朵里,洛云杉頓時氣紅了臉,來到這個班,這種壞學(xué)生他見多了,可還是不能適應(yīng)。 “娘們兒唧唧的,嗓子都喊劈了?!卑踩秽托σ宦暎吭谝伪成洗蛩汩]目養(yǎng)神。 “安然!”洛云杉指著安然,手指頭都在抖。 安然在被點到名的時候直接站了起來,扭頭就要從后門往外走,每次他不想上課的時候,都會故意惹到老師,下場通常都是到外面去站著,到了外面,他基本就不會再回來了。 “你給我在最后一排站著!”洛云杉顯然是有了經(jīng)驗,知道讓他出去就是放虎歸山,直接一轉(zhuǎn)手指,指著最后面正中間的位置。 “TMD——”青蟲低罵一聲就想站起來,這種班里沒學(xué)生會怕老師,普通同學(xué)害怕的處分警告叫家長停課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學(xué)生和老師的關(guān)系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洛云杉要是呵住了安然,沒面子的是他們大部分同學(xué)。 “坐下?!卑踩坏吐暫攘艘痪?,然后站起來走到了最后一排正中站著,雖然站的又垮又歪,但終歸是有個罰站的樣子。 安然老老實實的罰站,其他同學(xué)再胡鬧就是不給安然面子,因此洛云杉上了這學(xué)期最消停的一節(jié)課。 安然看不懂賬本,也不太懂賭博的手段,但盈利多少還是看得出來,他坐在椅子上眼神淡漠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賭客,這是他的場子,幾天觀察客流量有多少他能算的過來,進(jìn)賬數(shù)額不對,他也能察覺出來。 開賭場是不會賠錢的生意,但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開起來,幾個籌碼在安然指節(jié)上轉(zhuǎn)動,這里所有人都對他很客氣很尊敬,像是在哄著孩子玩過家家的游戲。 牌桌上,年輕的荷官在胳膊位置提了提襯衣,露出自己的小臂:“請把你的籌碼放在框線內(nèi)?!?/br> 賭徒們紅著眼睛迫不及待的將自己手中的籌碼推了進(jìn)去,荷官開始發(fā)牌,房內(nèi)冷氣很足,他卻像是被牌桌上的氣氛渲染的有些緊張,發(fā)牌途中抬起胳膊用襯衣袖子蹭了蹭額頭上的汗水,接著繼續(xù)發(fā)牌,牌剛發(fā)出去,他的胳膊突然被攥住了。 “你袖子落下來了?!卑踩荒笾直墼谒呎f。 吵雜的桌上突然安靜下來,瘋狂的賭徒看向這個荷官和安然。 “怎么了?怎么了?”大堂經(jīng)理撥開眾人鉆了進(jìn)來,一看這情景立刻問道。 “不好意思老大,我剛出了點汗,這就把袖子拉上去?!焙晒倏戳搜鄞筇媒?jīng)理,低聲向安然道歉,荷官有荷官的規(guī)矩,胳膊不許有文身,工作時襯衣袖子上提,不許蓋上小臂,這是未免荷官作弊藏牌。 荷官一邊說一邊想把手臂收回來,安然卻捏的更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他已經(jīng)盯了這個荷官好幾天了,沒有把握他不會拿他開刀。 “老大,先到后面去歇歇吧,我晚上扣他小費?!贝筇媒?jīng)理低聲勸道。 “干什么?!別耽誤老子賺錢!” “哪兒來的臭小子!滾開!” “奶娃娃也上賭桌?!快滾!” 賭急了眼就靠這一把翻板的賭客們大聲呵罵起來,大堂經(jīng)理也在他耳邊加強了力度:“老大!” 安然手上用力,砰的一聲把這荷官的手臂按在桌上,另一只手從他袖口里抽出一張牌來。 不光荷官,大堂經(jīng)理也想不到安然真敢如此,瞬間的安靜后,整個賭場的賭徒都瘋了,最讓輸紅了眼的賭徒憤怒的事情就是作弊。 安然也沒想到事情會滑向如此失控的地步,他眼睜睜的看著一眾賭徒朝那名荷官沖來,原本還站著的荷官瞬間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有些慌亂的回頭,只見大堂經(jīng)理只剩下一個背影在后門中一閃而過,再看其他荷官,早已在眾人反應(yīng)過來前玩命往外逃去。 “冷靜!都冷靜點!”安然伸手想撥開瘋了一樣的賭徒,卻被擠得東倒西歪。 妓女的尖叫聲,賭徒的大罵聲,還有不知道誰的慘叫聲充斥在他耳邊,他的心瞬間被恐懼包裹,雙眼泛紅的不知如何是好。 “快走!”一個打手拽著他就往外跑。 “不!”安然下意識的想甩開手。 “快走啊——再不走就出不去了!”那個打手更加用力的去推他。 “他們反應(yīng)過來你是老大你就死定了!”另一個打手在另一邊頂著他,一起把他往外推。 就在他剛邁出賭場時,身后的賭徒們好像喪尸一般撲到了門口,金屬門框竟然被這些人三兩下就擠爛了,出了大門,安然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就跑。 安然覺得自己跑步速度挺快的,高一時候還差點破了校記錄,可現(xiàn)在看來,他和這些賭徒還差了檔次,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瘋,一想到被人群淹沒的那個荷官,他就不由自主的一個踉蹌,身后追他的那些賭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不敢想自己要是被抓到了會是什么下場。 “吱——”緊急剎車聲從路邊響起,一輛黑色摩托停在路中間,騎手帶著純黑色的頭盔,穿著黑色的夾克衫,修身的褲子到小腿被包裹在短靴中,手里的頭盔猛地朝安然砸過去。 安然不急細(xì)想,接過頭盔扣在頭上就飛身爬上了那輛摩托。 摩托箭似的飛了出去。 安然粗粗喘息著,這時候才察覺到后怕,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踏濕,雙手死死的攥著騎手的腰,騎手鼓起的夾克打在他的臉上,是熟悉的氣息,這個味道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聞到了,這是林望南身上的味道! 辨別出來人后,安然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了起來,好像收攏不住要從胸膛里蹦出來,短暫的激動喜悅后,他突然松開了手,他把一切都搞砸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搞砸了,但是他把阿爸給他的考驗搞砸了,他寧愿被阿爸憤怒對待也不想看到阿爸失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