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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紅塵 第二卷(12)

    【罪紅塵】第二卷·暗潮潛駭(第12章·螳螂捕蟬)

    作者:二狼神

    29/7/27

    字?jǐn)?shù):10817

    第2章·螳螂捕蟬

    白雅已是身臨絕境,退無可退,戰(zhàn)不能戰(zhàn)。心中恐懼不亞于當(dāng)日被馮百川迷

    jian時(shí)又遭武順喝破。此時(shí)yin藥威力大減,清明神志也強(qiáng)了許多。

    對她真情真意中了yin毒也不肯迫她半分的金赤陽就要慘遭毒手,自家這清白

    之軀要也即將失去的時(shí)候,突然有人問起與祁俊祖父是和關(guān)系。

    白雅不由得一愣。

    那幾個(gè)惡人也回過神來,正看到那守店老者面色沉重,滿臉褶皺都在抖動(dòng),

    口唇微顫,一雙渾濁老目射出精光,顯出無比期盼的眼神。

    「老棺材瓤子,你活膩了不成。」宋岳一臉不耐,惡言相向。

    李俊和卻一言不發(fā),悄然將劍柄握得更緊。

    片刻之間,白雅心思已經(jīng)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此處離金烏殿不遠(yuǎn)……這老人年紀(jì)已

    經(jīng)不輕……」她突然凄聲尖叫:「我夫君便是姓祁(齊),使得追魂奪命槍,前

    八式暗合枯骨劍法!」

    話音一落,老者佝僂身形立得筆直,凝視白雅片刻,突然仰面長笑。那笑聲

    之中透著凄涼、悲愴和歡喜,可卻聲震屋頂,整個(gè)小店都在他笑聲中震顫。

    李俊和面色鐵青,他從這長笑聲中聽出的,是雄渾無匹的強(qiáng)悍內(nèi)力。

    每一步都測算周全,李俊和卻怎料及這破敗小店中竟然藏著個(gè)絕世高手,那

    高手竟然還與白雅有瓜葛。

    此時(shí)別無選擇,只有將眼前勁敵誅殺才有一線生機(jī)。眼角一抽,倏然出手。

    長劍精芒暴長,迅猛凌厲一劍用盡李俊和畢生所學(xué),直刺老者咽喉。

    他要趁著老者心情激動(dòng)仰天長笑之機(jī)先發(fā)之人,取了老者性命。

    劍勢疾猛,那老者似乎還全無反應(yīng),直到快到了老者喉間,卻見老者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勢,驟然出指,精準(zhǔn)無比捏住劍身。

    李俊和功力也算不淺,可長劍就被老者二指捏住,竟然紋絲不動(dòng),送不出去

    也抽不回來。他登時(shí)色變,想要棄劍,已是不及。

    一陣狂猛勁力向他胸口襲來,老者一掌已然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轟在了他的胸口。

    李俊和身形不搖不晃,霎時(shí)間面色變得慘白,隨之來,一口鮮血噴出,身子

    軟倒在地。

    長劍被老者接過,三五斤重的長劍握于手中不算什么??墒抢险邇H憑二指,

    也將一柄長劍玩弄得渾似無物。輕易一轉(zhuǎn),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他已是握住了劍

    柄。

    持劍在手,老者似是換了個(gè)人,渾身都散發(fā)出一股凜冽殺氣。老者透著殺機(jī)

    的雙目緊盯著在場另一名男子宋岳,口中卻道:「少夫人請了,屬下稍后向少夫

    人見禮?!?/br>
    驟然生變,覃妙琳已是驚呆,等著李俊和倒下,她才驚叫一聲撲向夫君。

    老者并未把一個(gè)女子放在眼里,他下一個(gè)目標(biāo)是宋岳。

    宋岳駭然,眼見著老者一劍襲來,他沒有分毫退避機(jī)會(huì)。電光火石之間,宋

    岳突然一把拽過身邊方媛,叫她擋在身前。

    老者劍勢兇猛,一劍就將方媛當(dāng)胸刺個(gè)對穿。

    「啊……」一聲痛苦呻吟,方媛并不看老者一眼,她轉(zhuǎn)過了頭,不敢相信地

    看著讓她付出了全部的宋岳,目中只有哀怨。

    宋岳哪還理會(huì)方媛,猛然一推方媛嬌軀,撤身便逃。

    老者怎會(huì)放過了他,將長劍拔出,正要追趕。冷不防覃妙琳如瘋?cè)缈裾虅ο?/br>
    他撲來,口中凄厲叫道:「我殺了你!還我夫君命來!」

    覃妙琳武功并不及李俊和,此舉無疑于飛蛾撲火。

    可老者并未持劍將覃妙琳斬殺,身形暴起,飛起一腳將覃妙琳踢翻,身子在

    半空旋轉(zhuǎn),回身彈出一劍。

    「當(dāng)」地一聲脆響,他身在半空,掌中長劍與人兵刃相交。原來是他身后又

    有人來襲。

    兩條身影落定,兩柄長劍舞成兩輪銀光,竟然再無一次金鐵相碰脆音。利劍

    破空之聲時(shí)而隆隆,時(shí)而沉寂。劍術(shù)到了如此境界,必是絕頂高手。兩個(gè)絕頂高

    手過招,從無一式將招數(shù)使老,憑空虛擊就能看明對手劍意,是以雖無一招相接,

    實(shí)已是生死之搏。

    終于,兩柄長劍再度硬格,龍吟一般劍鳴悠悠長長。兩條人影快如閃電,乍

    和又分。立穩(wěn)身形,持劍遙對。

    老者對面,又是一名老者。

    守店老者道:「劍神傅長生?」

    「正是傅某,你是何人,為何傷我弟子?」來人正是劍神傅長生,他一直暗

    中隨在覃妙琳身后,夜間聽了有高手長笑,只怕愛徒有難,這才急急趕來。正看

    到一個(gè)高手就要將他心愛的女子斬殺。

    老者陰惻惻一笑道:「無名小卒而已,卻也看到所謂正道中人的下三濫嘴臉,

    我衛(wèi)橫川算是領(lǐng)教了?!?/br>
    聽聞此言,傅長生面色微微一紅,即刻便深沉道:「原來是七修公子,聽聞

    你當(dāng)年已死在亂軍之中,想不到你竟然在此隱居?!?/br>
    此人正是昔年被亂軍湮沒的七修公子。白雅也是隱隱猜測,這老者年紀(jì)正和

    張伯亨等人相近,莫名其妙地一個(gè)山村老朽如何要關(guān)注齊天盛,七修劍法又是從

    金烏殿傳出。難不成當(dāng)年天極門破敗,七修公子就在此隱遁么?

    生死關(guān)頭,白雅不賭也得賭了。老者隱居在此多年,玉湖莊又行事隱秘,白

    雅直言乃是齊天盛孫媳只怕被人誤會(huì)冒認(rèn)。報(bào)出祁俊名號(hào)并無用處,齊天盛舊部

    大都也更名改姓。但一說出七修公子改良祁家槍法隱秘往事,果然叫老者動(dòng)容。

    那時(shí),白雅更確認(rèn)此人身份。

    七修公子已非當(dāng)年公子,幾十年過去,翩翩公子已成風(fēng)燭殘年老朽。但他雄

    心還在,劍法也并未放下。幾十年避世苦修,又讓他劍法精進(jìn)。如今已是絕世高

    人。

    但他面前是名震天下的劍神。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盛名之下豈無虛士,傅長生一口長劍飄灑俊逸,白發(fā)飛舞,袍袖飄蕩彷如天

    神。

    衛(wèi)橫川劍法當(dāng)然不弱,可他與傅長生走得是完全不同路數(shù),一路奇詭劍法施

    展,刁鉆狠辣,無所不用其極。

    只不過,論起實(shí)力,他終究差了傅長生幾分。能和劍神分庭抗禮許久,卻是

    占了地利優(yōu)勢。

    凡高手過招,瞬息之間千變?nèi)f化,一蠅一蟲攪擾,足可令人造成致命失誤。

    就在小店之中,傅長生新來乍到,半分也不熟悉。衛(wèi)橫川苦守幾十年,蒙上

    眼睛也能辨別方位。

    如此這般,劍神自持劍法精妙,攻防有度,潑水不漏。衛(wèi)橫川雖然屢屢遇險(xiǎn),

    身法騰挪,落足分毫不差,總也叫傅長生不能得手。

    但衛(wèi)橫川自知,他的壓力越來越大,再走不過百招,他必然落敗。

    心中一橫,暗自咬牙道:「當(dāng)年主公不嫌我乃一收錢買命殺手,同食同住叫

    我為近身侍衛(wèi),又給我兵權(quán)以我為將,大恩如何能報(bào)。今日拼了一死,也要救護(hù)

    少夫人脫險(xiǎn)?!?/br>
    想到此處,忠心不二老者竟起同歸于盡之心,他招數(shù)本就很辣陰毒,突然換

    了不要命的打法,真逼得劍神一陣忙亂。

    也正這時(shí),挨了衛(wèi)橫川一腳,受了內(nèi)傷的覃妙琳突然發(fā)出一陣悲慟哭聲,叫

    一聲:「俊和,你怎先我一步走了?!乖瓉砝羁『蜕芰诵l(wèi)橫川一掌,五臟六

    腑都被震得粉碎,方才一時(shí)并未氣絕,扛到此時(shí)終于斃命。

    覃妙琳中了衛(wèi)橫川一腳業(yè)已受傷,挪到李俊和尸身前,痛哭流淚。

    只這一悲聲傳出,卻叫劍神為之一痛,他并非因弟子喪命而痛,而是覃妙琳

    真情流露哭號(hào),可叫他難以接受。明明妙琳早說只心怡他一個(gè),要棄了李俊和不

    顧,可這時(shí)為何又如此悲痛。她到底是愛他還是愛我。

    劍神成就神劍,因他傾心于劍。劍神動(dòng)情,神劍勢弱。

    瞬息變化,真叫衛(wèi)橫川抓住,劍勢陡變,手腕疾翻,甩手二十四劍攻出,將

    傅長生胸腹要害全部籠蓋。

    傅長生亦非等閑,心到眼到劍到,「叮叮?!惯B環(huán)輕響,瞬間將二十四

    劍化解。但是此時(shí)攻守之勢已然對調(diào),衛(wèi)橫川脫了困境,一氣呵成連連進(jìn)招,將

    傅長生逼退幾步。

    傅長生何嘗不知心亂劍亂的道理,可他躲不開覃妙琳那一聲聲哭號(hào),心中郁

    憤,又被眼前敵手苦苦相逼,終于怒由心起,犯了大忌,亡命反攻。

    衛(wèi)橫川殺手出身,所用劍法自有壯士斷腕險(xiǎn)招,發(fā)起狠來只有更狠??筛甸L

    生劍法最講中正平和,一旦亂了,威力大減。

    幾招錯(cuò)亂,傅長生竟被逼退墻角,見那衛(wèi)橫川一劍向他頂門削來,不得不縮

    首閃避,劍鋒貼著頭皮掠過,打散劍神一頭銀發(fā)。利刃寒氣,激得傅長生周身一

    寒。

    他覺得,他今日就將命喪于此。

    心中一動(dòng),卻反思這幾年來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助紂為虐。一世英名,死了

    也要遭萬人唾罵。

    也罷,命該如此!再不要那貪戀那美色,再不要癡迷于弟子之妻。

    拋卻雜念,劍神只覺世間再無一人可讓他牽掛,哪怕是曾給他無限溫柔的愛

    徒也是如此。

    除非……是眼前敵手。

    幾十年來,這是唯一能與他淋漓暢快一戰(zhàn)的敵人。

    劍神又尋回了他心中之劍。

    此一刻,他仍舊是為劍而生。

    此一刻,他已進(jìn)入人劍合一之境。

    任意揮灑,隨心所欲。不過十招,傅長生就已將局勢扳回。他的劍法更加精

    妙了,只因他此時(shí)完全無欲無求,心中已只有劍。&25163;&26426;&30475;&29255;&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47;&65359;&65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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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橫川不懼,劍神愈強(qiáng),他愈無懼生死,一招一式亦是拼盡全力。

    兩人已非初交手時(shí),虛實(shí)并用。

    雙劍格擋交接越來越多。每每兩劍交擊,發(fā)出的再不是金鐵之音,轟隆巨響

    可比雷鳴。

    這是一場巔峰劍術(shù)的較量,也是一次罕世內(nèi)力的比拼。

    劍神無愧劍神之名,他將神劍之威已發(fā)揮到了極致。

    與衛(wèi)橫川一戰(zhàn),無關(guān)傅長生一世清名,也無關(guān)弟子性命。傅長生只為掌中神

    劍而戰(zhàn)。

    劍神終究是劍神,衛(wèi)橫川只錯(cuò)了一次,唯一的一次錯(cuò)誤就已被劍神捕捉。他

    并無殺心,但面對罕見對手,他已無法控劍,全憑劍意揮灑。

    飛濺的鮮血噴灑到傅長生臉上時(shí),他才清醒,而此時(shí)大錯(cuò)已經(jīng)鑄成。

    死于劍神劍下,世間能有幾人。衛(wèi)橫川卻不甘,他沒能救護(hù)少主夫人,他死

    也不能瞑目。

    看著穿過對手胸膛的滴血長劍,傅長生依舊平靜:「衛(wèi)兄,能與你一戰(zhàn),是

    傅某畢生榮耀?!?/br>
    那話不曾說完,衛(wèi)橫川一口帶血唾沫就啐到了傅長生臉上:「狗屁的名門正

    派,盡是jian徒?!?/br>
    傅長生無喜無怒,也無一字反駁。

    此時(shí)白雅已然觀戰(zhàn)許久,見衛(wèi)橫川還是命喪傅長生劍下,心中亦是悲憤萬分。

    但她卻不怕了,橫豎不過一死而已。眼看著老人緩緩倒下,哪怕傅長生就在

    近前,她也昂首傲然走到衛(wèi)橫川了身前。

    白雅跪下身去,拉住老人的手,眼中淚水如斷線珍珠,滾落香腮。

    「咳咳……」衛(wèi)橫川咳出幾口鮮血,開口已是艱難:「大哥……還在世嗎?」

    白雅當(dāng)知衛(wèi)橫川所言何人,哀哀道:「不在了,爺爺走得很安詳。」

    「嗬嗬咳咳……」一股血沫伴隨不明是笑是咳的聲音從老人口中涌出,衛(wèi)橫

    川眼中盡是欣慰:「原來是孫夫人,大哥有后,大哥有后了……告訴……小主子,

    我衛(wèi)橫川一生也未變節(jié)。」

    老人彌留之際,仍念念不忘祁家,真叫人不忍。白雅泣不成聲,連連點(diǎn)頭:

    「我會(huì),我會(huì)?!?/br>
    衛(wèi)橫川聲音本來已然漸弱,可他得到白雅允諾后,突然雙眼怒睜,惡視傅長

    生,用最后一口氣力吼道:「傅長生,你敢傷我主子,我化作厲鬼也不饒你?!?/br>
    凄厲嘶嚎之后,七修公子撒手人寰。一對虎目圓睜,盡是不甘。

    衛(wèi)橫川既去,他如何將枯骨劍法更名七修劍傳入金烏殿,又如何再次隱居已

    是謎團(tuán),但此人忠心卻是蒼天可見。

    白雅垂哀片刻,緩緩站起,看著劍神傅長生,眼中只有鄙夷。

    傅長生面無表情,淡淡道:「你走吧,我不會(huì)為難你們?!?/br>
    說來也怪,他話音剛落,衛(wèi)橫川圓睜雙目竟然合上了。

    也是這句話,叫覃妙琳一陣嘶吼:「你不能放過他們,不能放過他們,殺了

    他們,你要替俊和報(bào)仇啊?!柜盍瞻牙羁『椭廊肿镌诎籽拧⒔鸪嚓栴^上。

    傅長生垂首不動(dòng),淡淡道:「你們快走,不要等我改變主意?!?/br>
    白雅雖不忍心拋下衛(wèi)橫川尸身,可也不敢在此就留了。只好和金赤陽急急離

    去。

    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蒼老的師尊傅長生和嬌媚的弟子覃妙琳。

    那時(shí)覃妙琳淚眼婆娑,卻作了一副嫵媚面容,嗲嗲道:「長生,你不愛我了

    嗎?你去殺了他們,你替我殺了他們好不好,你趕得及的?!?/br>
    傅長生默默走到了徒兒面前,拉開了她的衣襟,兩顆曾被他把玩數(shù)度的雪白

    美乳露了出來。但此時(shí),傅長生一點(diǎn)欲望都不曾有。他在覃妙琳胸乳間摸索一陣,

    輕聲道:「并無大礙,調(diào)息些時(shí)日也就好了?!拐f著,手掌按在兩乳之間,一股

    雄渾內(nèi)力渡了過去。

    覃妙琳根本不關(guān)心她身上傷勢,只有一股執(zhí)念要讓傅長生為李俊和報(bào)仇。若

    不是那二人,若不是白雅,怎會(huì)招來什么七修公子害她夫君性命。

    然而從來都乖乖聽話的師傅竟然不聽她的話了。她的哀求變成了誘惑,誘惑

    不成再度懇求,懇求也不得,終于怒罵出口,盡是惡毒話語。

    傅長生一臉平靜,為愛徒做好了一切,退到了一旁,淡淡一句:「妙琳,以

    后好自為之吧。」

    說罷,傅長生橫劍自刎。

    劍神最后一劍竟是朝向自己。

    看著師尊頸間噴灑出的熱血染上他的白須,覃妙琳呆住了。

    直到傅長生身子倒下,她也一直傻愣愣的。淚水又從覃妙琳眼眶中涌出,為

    了她肯把自己隨意送人的夫君而流,為了曾被她欺騙感情許久的師尊而流,也為

    了自己而流。

    拖著病體,覃妙琳就在小店后院挖了幾個(gè)坑,將幾具尸體一一安葬。劍神與

    七修公子比鄰,夫君和方媛隔得甚遠(yuǎn)。

    她在安葬方媛之時(shí),心中頭回有了歉疚。若不是她,這花季少女又怎會(huì)斃命。

    最可憐便是方媛,無論如何推合,一雙怨怒雙眼,怎么也閉不上。

    宋岳呢?他又那里去了?那廝見勢不妙早就逃了。

    覃妙琳已經(jīng)不想這些了,她不會(huì)再過問這江湖中任何事情,從此江湖中再也

    不會(huì)有金童玉女。

    離開小店,門外六人騎來的馬匹全不見了。

    不但覃妙琳沒有尋到馬匹,便是白雅、金赤陽也是步行離開的。

    宋岳搶了一步離開客棧,就怕有人追趕,自己尋了最健一匹做腳力,又將其

    余驅(qū)散,這才倉皇逃離。

    他離了客棧,可也不敢再回金烏殿,狂奔十?dāng)?shù)里才勒住馬匹。

    「李俊和只怕是活不成了,突然出現(xiàn)那人又是否能克得住那怪老頭兒。那老

    兒武功太強(qiáng),只怕不好對付?!乖瓉硭卧乐活櫶由故俏纯辞鍋砣四耸莿ι窀?/br>
    長生。

    宋岳這一步也算走對,無論誰人勝出,他的下場都不會(huì)好。

    此時(shí)脫了險(xiǎn)境,他必要謀劃出路來。白雅有人相助,事情定然要暴露了。宋

    岳想想嚴(yán)密組織的森森刑罰,不禁不寒而栗,此一次是他和金童玉女劍夫婦貿(mào)然

    行事,并未得到命令,若是壞了大事誰也擔(dān)待不起。

    為今之計(jì),只有把罪責(zé)推倒金童玉女劍頭上了。他知道還有一處可以聯(lián)絡(luò),

    算算路程,只怕爆出之前還有時(shí)機(jī)。

    有人的地方總會(huì)有間寺廟,金烏殿附近也有。但這寺廟不同,是上面安插的

    人手,只為應(yīng)急置備。藏在金烏殿附近,目的不言而喻。宋岳此行就是要奔那山

    間寺廟。

    小山不高,半山腰上建了一座廟宇,此時(shí)已是夜深,山門緊閉。宋岳也不叩

    門,就在門前高叫:「開門了,我有登天香要燒?!?/br>
    話音一落,里面就有人應(yīng)答:「光天化日你燒哪門子香?」

    宋岳道:「日燒夜燒,香火不斷?!?/br>
    幾句暗語對完,山門開了道小縫,一個(gè)光禿禿腦袋露了出來,道:「誰讓你

    來的?」

    宋岳急急道:「我有要事稟報(bào),快帶我去見主持?!?/br>
    開門的和尚并不客氣道:「什么事在這里說。」

    宋岳道:「耽誤大事,你擔(dān)得起么?」

    和尚遲疑片刻,放宋岳進(jìn)門,一路指引到了后院。

    此時(shí)雖已是夜間,這寺廟之中仍然亮著燈燭,離著后院禪房近了,不但有酒

    rou飄香,更聽見內(nèi)中有女子呻吟嬌喘。

    帶路和尚上前叩門,恭敬道:「主持,有燒香的來了,帶的是登天香?!?/br>
    「呵……」只聽一聲男子粗喘,不耐煩道:「什么人,叫他進(jìn)來?!?/br>
    宋岳推門而入,只見房中三四個(gè)妙齡女子簇?fù)碇粋€(gè)胖大和尚。幾人都是赤

    身裸體,見生人進(jìn)來,也不羞臊,尤其那胖和尚下體還和他身下一個(gè)豐腴女子緊

    緊相連,搗送幾下,才偏過頭來,問道:「你燒幾炷香的?是什么人?誰叫你來

    的?」

    一連三問,都滿是不屑,宋岳不卑不亢道:「我燒兩注高香,乃是金烏殿弟

    子,沒人叫我來,我是有急事,迫不得已才到此的。」

    胖和尚三角一撇肥唇道:「兩炷香也敢到這里來,你上面是誰?」

    宋岳不耐煩道:「我上面出了大事了,否則我也不會(huì)來這里。我可告訴你,

    玉湖莊白雅這就要知曉我們正在圖謀她家中寶物,若不攔下,必然是大亂?!?25163;&26426;&30475;&29255;&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47;&65359;&65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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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似乎并不知曉詳情,可也鄭重起來。拋開身下浪女不管,抽出一條黑燦

    燦猙獰roubang,隨手拉過一條被單掩住,瞇著一雙三角眼道:「到底何事,我聽不

    明白?!?/br>
    其實(shí)宋岳也不甚了解,他只把從李俊和處得來的消息一一告知,但強(qiáng)調(diào)兩點(diǎn):

    一是上面處心積慮謀劃許久要奪玉湖莊寶物;二則他也是迫于無奈才聽命于李俊

    和。

    和尚聽出厲害,沉思片刻,沉聲道:「傳我的令,集結(jié)人馬,截殺白雅、金

    赤陽?!购蜕新闵硐碌?,站起身形才顯出他巨大身形,只見這兇神惡煞一樣的和

    尚身高足有一丈開外,一身黑rou,好似鐵塔一般。

    這小廟不大,全部集合起來約莫三五十僧眾,那兇和尚帶了一半前往。等要

    宋岳隨行的時(shí)候,宋岳可不敢再去了,說明了地點(diǎn)之后搖頭晃腦只推說受了傷了,

    實(shí)在行動(dòng)不便,就在寺廟中等待佳音。

    宋岳暗忖那高手武功太強(qiáng),他來此處只是把罪責(zé)推出,至于攔不攔得住白雅

    就是你圓性和尚的事了,與他無關(guān)。此時(shí)宋岳已知,兇僧法號(hào)圓性。

    罵一句廢物,圓性帶著一眾打扮成俗家人模樣的弟子離了寺院,快馬飛奔趕

    往宋岳所言荒村客棧。

    這一番折騰,天已經(jīng)亮了。

    白雅和金赤陽行在路上,只見遠(yuǎn)方塵土飛揚(yáng)似有馬隊(duì)疾馳。白雅心細(xì),對金

    赤陽道:「那些是什么人,趕得這么急?」

    金赤陽并不隨他父親一般心機(jī)深重,揣測道:「附近只有我金烏殿,難不成

    有人接應(yīng)?」

    白雅道:「不可能,誰能想到我們遇險(xiǎn)。莫不是要接應(yīng)李俊和的人馬,避一

    避?!?/br>
    白雅此舉真對了,可卻遲了。

    一條官道無遮無攔,想要隱藏并不容易,東首邊倒有一片密林連接山脈,正

    是藏身之所。

    兩人不敢怠慢,祭起身法向密林掠去。圓性一行奔得也急,兩人還未入林中,

    就已被圓性眼毒發(fā)現(xiàn)。他稍一帶韁繩,吩咐左右:「智光帶幾個(gè)人去看看?!拐f

    著,馬鞭指向白雅、金赤陽遁去方向。

    「駕!」叫智光的和尚帶了五名僧眾,撥馬頭去捻白雅二人。

    白雅飛奔之際并不忘余光觀測,眼見有人追上,道:「快進(jìn)林子,追來了?!?/br>
    遁入密林之中,白雅和金赤陽并不深入,各隱在一顆大樹濃密樹冠上。就見

    六個(gè)持刀兇徒,在林外馬打盤旋,猶豫一陣,其中一人道:「智光師兄,進(jìn)林子

    不進(jìn)?!?/br>
    智光遲疑片刻道:「師父有令,叫我等查看,進(jìn)去吧?!拐f罷,縱馬進(jìn)了林

    中,正是追著白雅和金赤陽入林之處。

    遮天蔽日一片密林,古木參天,幽幽暗暗,間或只聞鳥語蟲鳴,真有幾分陰

    森可怖。智光也是精細(xì)人,并不叫身邊人分散,聚在一處只在近處觀察。他道:

    「林中并不見大群飛鳥驚起,那二人就在近處,給我仔細(xì)地搜?!?/br>
    左顧右盼,又或向遠(yuǎn)觀眺,智光始終不叫人再進(jìn)一步,就在白雅金赤陽藏身

    樹下不遠(yuǎn)處徘徊。

    又有人道:「師兄,不是說要抓個(gè)叫白雅的女子么?不要耽誤太久吧?!?/br>
    白雅和金赤陽都聽見了,俱是暗驚,原來真是敵人。

    那智光并不答話,低頭看向了地面,縱馬轉(zhuǎn)了幾圈,片刻之后,突然抬頭,

    大聲道:「上面的朋友,何不現(xiàn)身一敘,若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大家各自行路,

    免了許多麻煩?!?/br>
    白雅一顆心沉了下來,看來免不了一番惡斗了。金赤陽比白雅更沉不住氣,

    倏然躍下,面向智光道:「我就在此,你看我可是你要找的人?」

    智光微微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金公子既然在此,白雅白姑娘何不也現(xiàn)了身

    呢?」

    智光竟然認(rèn)得金赤陽。

    金赤陽本來還想隱瞞身份,看來是多余了。他不等智光出手,率先發(fā)難,隨

    身利劍脫鞘,縱身一躍,利劍化作五道寒光分別向智光的面門、咽喉、左右肩并

    胸口疾刺。

    智光反應(yīng)也不慢,雙足在馬鐙上一踩,一躍而起??伤麆傭v到半空,就覺頭

    頂有勁風(fēng)襲來,原來是白雅凌空一劍,刺他百會(huì)要xue。

    這和尚武功不弱,若單打獨(dú)斗或也不差于金赤陽、白雅二人。但兩人合擊,

    白雅又算好他去處,故此一上手就落了下風(fēng)。

    智光權(quán)衡厲害,急忙使個(gè)千斤墜,身形疾落,雖免不了受了金赤陽穿腿一劍,

    可也比頭頂中招要強(qiáng)。

    「啊呀呀!」一聲慘呼,金赤陽果然在智光大腿上刺了個(gè)透明窟窿。

    智光跌落馬上,卻也不敢怠慢,豁出筋rou斷裂,用力一攪,讓那利劍從腿上

    脫出,摔落在地。

    他身后幾人也飛身下馬,搶了過來。白雅正不欲放過一人,棄了重傷智光不

    管,凝寶劍迎上群敵。

    智光雖痛,絲毫不亂,高喝一聲:「快叫師父。」

    「一個(gè)也不能放走。」白雅嬌叱,手中寶劍化作道道長虹,已然和五個(gè)敵手

    戰(zhàn)在一團(tuán)。

    金赤陽當(dāng)然也明了白雅心意,趕上一步,一劍劃過智光咽喉,了了他的性命,

    和白雅一并持劍應(yīng)敵。

    一擊格殺頭目,剩下幾個(gè)便要簡單許多。若還有人指揮,但叫一個(gè)搬兵,剩

    下地合力抵抗,或有一人可以脫身。但群龍無首,先自亂了陣腳,每個(gè)人都想撤

    出,每個(gè)人也都撤不出去了。

    白雅劍法綿綿密密,將五人退路全部鎖死。金赤陽劍勢很辣刁鉆,戰(zhàn)不幾合

    就能傷了一人。不消片刻功夫,那幾個(gè)持刀兇徒就已經(jīng)全部倒地痛苦呻吟。

    兩人絕不容情,一劍一個(gè)斬盡殺絕。

    就這時(shí),林外傳來了隆隆馬蹄聲響。

    圓性久等弟子不歸,心中已然打鼓,留了半數(shù)弟子封鎖住唯一前往金烏殿的

    路口,以防白雅等人通過,他親自帶了幾人來看。越到近前看得越清,已然發(fā)現(xiàn)

    了倒斃的弟子尸體。一眾人不由得快馬加鞭。

    「走!」白雅并不戀戰(zhàn),叫著金赤陽各奪一匹馬,直闖入密林深處。

    林愈深,樹愈密,道路愈加難行。

    兩人行進(jìn)越來越艱苦,可身后追兵馬術(shù)極強(qiáng),已經(jīng)能聽聞為首之人高叫:

    「哈哈哈哈,金赤陽,果然是你,你跑不出佛爺?shù)氖中睦?,快快束手就擒,佛?/br>
    給你個(gè)痛快?!?/br>
    白雅和金赤陽都知身后追兵乃是僧人,可也想不透是何門何派。方才誅殺幾

    個(gè)持刀敵人,可知其用得都是一路刀法,但兩人誰也不曾見識(shí)過。

    金赤陽心中暗叫不好,突然帶住韁繩,喊道:「白姑娘你先走,我來抵擋一

    陣?!?/br>
    白雅眼見著那金赤陽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迎向眾僧,心中宛如刀割,這癡情男兒不但

    在即將侵犯她時(shí)懸崖勒馬,又在此時(shí)舍身相救。她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了,自始至

    終她都知道金赤陽與其父并非一路人,是個(gè)有情有義的好男兒。

    金赤陽有意抵擋,惡僧圓性可不中計(jì),呼喚手下道:「留下十人做了他。剩

    下的跟我追?!?/br>
    圓性將大部人馬留下,親自只帶幾人追擊白雅,兵分兩路只為了將白雅生擒。

    他也從宋岳口中得知,活著的白雅比死人更有用處。至于金赤陽,合力圍殺

    叫他變作死人就行。

    十人將金赤陽圍定,圓性放下心來,心想此子一人絕非十人對手,何況那當(dāng)

    中也有心腹高手。

    他可料錯(cuò)了,金赤陽本是抱著必死之心抵擋惡徒,但他也不會(huì)蠻干,無論如

    何也要換幾條命回來。

    他并不擅長馬戰(zhàn),即可離了馬匹迎上眾僧,交手時(shí)使得盡是虛招。不幾回合

    就借著森林茂密,閃出戰(zhàn)團(tuán)。

    金赤陽不見了,消失在密林之中。

    「給我搜!」此番帶隊(duì)僧人法號(hào)智玄,他一聲令下,叫部署散開,尋找金赤

    陽。

    這也許是他此生做得最錯(cuò)誤的決定。

    金烏殿是馴養(yǎng)殺手所在,劍招很辣不在話下,潛行躡蹤技法更是奇詭。一個(gè)

    殺手,要懂得一擊必殺,也要懂得該在何時(shí)出手。

    如鬼魅,似幽靈。金赤陽憑借密林中一切有利地勢與這十人周旋,他的劍絕

    不肯輕易發(fā)出,每刺出劍必有一人無聲倒下。

    一個(gè)時(shí)辰過后,智玄能叫道身邊的只剩下四人。智玄不敢再叫人分散了,他

    將余下人手聚在一處,小心警戒。

    忽然間,就聽遠(yuǎn)處有人慘嚎,抬眼望去,一個(gè)穿著己方服飾之人舉起手中鋼

    刀,指向前方,痛苦叫道:「他往那里去了?!闺S后,那人扶著一顆大樹,搖搖

    欲墜。

    智玄即刻帶人跟上,才到那人身旁,正欲詢問,就見那張?zhí)鸬拿婵卓刹皇?/br>
    自己人,正是他要找的金赤陽。

    金赤陽已然出手,果斷一刀朔入智玄口中,刀鋒從后腦穿出。身旁四人還在

    驚詫之時(shí),金赤陽已然提起藏在樹旁長劍,反手抹開了又一人喉嚨。

    剩下三人就要提刀格殺,金赤陽又抽身推開了。

    密林陷入了死寂,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一個(gè)人頭上。終于有人堅(jiān)持不住了,

    扔了鋼刀,發(fā)足狂奔。他撞上的是一口滴著鮮血的長劍。只有兩人,金赤陽不怕

    了。

    等著料理完最后兩個(gè)敵人之后,金赤陽望著白雅遁去的方向,一陣迷茫。

    她逃出去了么?

    和金赤陽分開之后,白雅粉腿狠夾馬肋,將長劍做鞭,連擊馬臀,只叫馬兒

    快跑。只是密林之中地勢太復(fù)雜,又有橫生枝丫當(dāng)?shù)?,幾次都差點(diǎn)撞上,終于,

    飛奔馬匹被一根樹藤絆倒,白雅被巨大慣性甩了出去。

    身在半空白雅兀自不亂,蓮足踢踏身旁巨木,身如一只輕巧飛燕急沖向前。

    幾個(gè)起落之后,已然飄出二三十丈。

    這時(shí)回頭觀望,身后那惡僧左右也只有幾人,但看來都是彪悍之輩,各個(gè)馬

    術(shù)又佳竟然就快追上白雅了。

    白雅不敢怠慢,連施展輕身術(shù),在密林之中穿梭盤旋。

    誤打誤撞之下,馬術(shù)不如那幾人,可是仗著身輕體巧,白雅竟然閃到了幾人

    身后。

    馬匹調(diào)頭必要功夫,在林中更不靈便。等著圓性回首,白雅也不見了。

    圓性當(dāng)然不肯放棄,猙獰一笑道:「她跑不遠(yuǎn),都給我下馬,我看她能躲到

    哪兒去?!?/br>
    白雅當(dāng)然逃不太遠(yuǎn),她還沒有時(shí)機(jī)脫身,只是隱在一顆巨木之后,她亦想著

    借著敵明我暗,趁機(jī)殺死幾人,逐個(gè)擊破。

    正在圓性搜尋她時(shí),白雅果斷出擊,那惡僧出手更快,立時(shí)舉刀格擋。寶劍

    和鋼刀才一觸碰,白雅覺得一股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她虎口發(fā)麻,長劍幾乎脫

    手。

    她不是這惡僧?dāng)呈?,功力差得太遠(yuǎn)。

    不能克敵,只有逃遁。

    廣寒輕功非比尋常,借著刀上巨力,順勢飄出,再定下身形又是數(shù)丈之外。

    圓性身法也不慢,但終究比不得白雅。

    圓性又失去了白雅蹤跡。他依舊獰笑,長嘯道:「白雅,你即便輕功精妙,

    也難逃出我掌控范圍,等你精力耗盡時(shí)候,我看你還能逃?!?/br>
    圓性說得不錯(cuò),整整一天,白雅都在和敵人周旋。就在密林之中,白雅想盡

    一切辦法隱遁身形,但只要現(xiàn)身,總被圓性或其部下發(fā)現(xiàn)。

    眼見日已偏西,她只要等到晚間就能借著黑暗隱去,她能嗎?只憑一股毅力

    支撐,一整天水米未盡,白雅已經(jīng)快脫力了。

    她已經(jīng)兩天一夜不曾合眼,她昨夜被yin毒入體,消耗了太多體力。再經(jīng)過這

    整整一日的狂奔。

    白雅的命運(yùn),兇多吉少。

    她的雙腿好似灌鉛,舉步維艱,更不要說再運(yùn)輕功了。她的喉嚨干得已經(jīng)快

    要冒火,昨夜的體液,自傷身體流下的鮮血,還有今日的汗水,她體中的水分快

    要耗盡了。

    「小姑娘,出來吧。我不信你還有精力?!箞A性的聲音已經(jīng)在白雅藏身的樹

    后。

    白雅咬著牙,艱難邁開腳步,虛弱的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她再行動(dòng)了。足下一軟,

    白雅摔倒在地。

    無需再躲了,她的身形完全暴露了。

    勉強(qiáng)轉(zhuǎn)過身子,就見一個(gè)鐵塔一樣面目猙獰的男人帶著幾個(gè)精壯漢子慢慢向

    她圍攏。

    胖大男子在甩下了他頭上的帽冠,露出燙著六個(gè)結(jié)疤禿頭。果然是個(gè)和尚。

    這惡僧不但嘴臉兇頑,更是目露yin光,臉帶邪笑,他在白雅身前站定,嘿嘿

    笑道:「早聽宋岳說你是個(gè)美女,當(dāng)真不錯(cuò),今夜正好伺候佛爺。哈哈哈哈哈哈

    ……」張狂笑聲真叫白雅不寒而栗。

    圓性笑聲忽然止住,小眼一瞪,喝到:「把她綁了,帶回寺廟。我要……」

    厲色變作輕佻笑臉,令人惡心叫人作嘔:「嚴(yán)加審問……」

    白雅亦不是束手就擒之人,她曾有以身飼虎復(fù)仇之志,又豈是任人宰割的。

    眼見著惡僧身旁三人中的一個(gè)抖開一副繩索向她走來,白雅已然做好了準(zhǔn)備。

    那人將白雅長劍踢在一旁,就要抹攏白雅香肩,將她捆綁。卻冷不防白雅手

    中寒光乍現(xiàn),反刺一刀,碩入他小腹之中。劇痛之中,又覺匕首在小腹中翻攪,

    等著白雅將利刃拔出,已是命在旦夕。

    圓性真沉得住氣,見了白雅刺殺他屬下眼也不眨,冷冷道:「死一個(gè)廢物換

    一個(gè)玉湖莊主夫人,倒也值了。白雅,我看你還有什么本事,盡管使出來?!?/br>
    白雅本就是要一命換上一命,能殺傷一人,算她夠本。她已然力竭,連匕首

    都提不起了。

    可憐一個(gè)絕代佳人,被毫無憐香惜玉的緊緊捆綁,叫一個(gè)粗魯和尚扛在肩頭,

    幾欲昏迷。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密林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三個(gè)惡僧將枯枝捆成一束,做個(gè)火把,在密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行進(jìn),轉(zhuǎn)了

    許久,卻也尋不到出路。

    圓性道:「今夜不要走了,就在林中露宿?!顾D了一頓,又不無憂心接著

    道:「不知智玄他們得手了沒有。」

    一名僧人道:「智玄武功尚在智光之上,他人又多,必然早就得手了。只怕

    是咱們?nèi)肓痔?,他尋不見咱們。?/br>
    「但愿如此吧……去尋些柴來?!箞A性將白雅留在了身邊,命令兩名手下去

    撿柴生火。他靠一棵大樹上盤膝而坐,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二人奉命去了。

    一點(diǎn)火把在這幽深密林之中實(shí)在太弱,走得稍遠(yuǎn)就叫人看不清晰。

    「??!」、「??!」兩聲慘呼接連傳來,圓性豁然起身,擎刀在手。

    等不片刻就見另一名手下滿身鮮血踉蹌歸來,一到他面前就摔倒在地,面色

    恐慌叫道:「有,有……有妖怪了!」

    圓性一腳踢在屬下臉上,怒道:「胡說,出什么事了?!?/br>
    那屬下已經(jīng)嚇傻,顛三倒四道:「廣林死了,廣林死了,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好大的一團(tuán)……它還要吃我,我被咬了,被他咬了!」

    圓性望向?qū)傧旅俺鲢殂轷r血的肩頭,眼角抽了抽,又是一陣獰笑,他將利刃

    放到了白雅修長玉頸之上,大聲喝道:「金赤陽,我數(shù)到三,你若不現(xiàn)身,白雅

    就要死了?!?/br>
    「一!」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