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4)
【地心】 作者:浮沉大仙 29/7/4 字數(shù):9304 【四】 清晨,炎熱的陽光灑滿大地,正值夏日,窗外的知了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 街道上車流不息,行人擾攘,攪人清夢。 鬧鐘上的時間走到了七點準時響起,張譽謙從夢來,睡眼惺忪。他拖著沉重 的身體來到洗漱臺,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蓬亂,臉色暗沉,昨晚在床上輾轉反側, 凌晨才堪堪入睡。 洗漱完畢,張譽謙來到廚房下了一碗面,煎了一個荷包蛋,然后獨自一人坐 在大大的客廳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電視里放著晨間新聞。 張譽謙的家十分的大,分上下兩層,光光這個客廳就足有七八十平方米,屋 內的裝修也是十分精致。不過這么一個算得上華麗的家,卻只有張譽謙一個人居 住,因為他自小沒有父母,據(jù)爺爺奶奶說,父母都是國家科研人員,在生下他不 久后就被委派了任務,結果一去便杳無音訊,直到張譽謙五歲那年才收到了他們 因公殉職的通知和一筆撫恤金。 張譽謙的家庭條件本就不錯,撫恤金的金額也很樂觀,而且家中每月都會收 到裝有數(shù)千元現(xiàn)金的匿名信封,所以張譽謙除了自小無父無母,生活上倒比大部 分人優(yōu)渥得多。 「本臺消息:印度阿蜜羅古墓中發(fā)現(xiàn)的金屬工具經(jīng)專家檢測,已確定至少有 八千年的歷史,這比阿蜜羅古墓的歷史還要多出一萬多年,印度學者認為這是印 證印度遠古時期曾存在發(fā)達文明的又一力證。目前印度政府已經(jīng)建立了專門的科 考部門,對遠古文明進行正式的研究,本臺也將持續(xù)關注報道?!?/br> 這則新聞吸引了張譽謙的注意,印度阿蜜羅古墓最近成了全世界最引人注目 的地方,因為那里出現(xiàn)了大量的古代金屬工具,這些工具的鍛造水平顯然不是當 時的人類能達到的,再加上近些年越來越火熱的遠古文明一說,阿蜜羅古墓一下 子就成了學術乃至世界的焦點。 張譽謙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名考古學家,從他遺留下的一些日記里能了解到 ,父親是一名堅定的遠古文明說的支持者,而自己選擇江南大學的考古系,就是 想繼承父親的遺志。 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侯冬冬,張譽謙接通了手機:「猴 子,起這么早???」 「小白臉!有個賺錢的機會!」電話那頭的侯冬冬顯得十分興奮。 「賺錢?你會缺錢?」張譽謙忍不住吐槽,這兔崽子一個月的生活開支都夠 普通人家賺一年了,還費心賺錢做什么? 侯冬冬嘿嘿一笑:「那不一樣,花自己掙的錢才有成就感。我剛剛接到下面 的消息,古子城新來了一批貨,里面有幾個真的,一起去看看吧?」 古子城是婺州乃至整個江浙省出了名的古玩市場,這里時不時就能淘到一些 老玩意,所以吸引了一大批的淘客光顧。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也不好拂了朋友的興致,張譽謙答應下來,出門攔了輛 出租車趕到古子城。 下了車,一眼便看到侯冬冬的那輛大奔停在古子城的大門口。張譽謙走過去 ,扣扣車窗,「侯大爺,下車吧?」 侯冬冬推門下車,他一身花襯衫花褲衩,腳上踏著一雙涼拖鞋,完全不像逛 古玩市場的人,倒像是去海邊度假的。 「我說猴子,你這么大搖大擺,是怕別人不知道你錢多?」張譽謙指了指大 奔。 「不怕!我下面的小弟早就打聽好了,今天就是讓你幫我看看,你覺得靠譜 我就付錢。」侯冬冬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張譽謙十分無奈,古玩的水有多深自己也是略有耳聞,哪是自己這個半吊子 能應付的?不過再想想,既然侯冬冬熱情這么高,家里資金又充裕,就算虧點錢 也無所謂,就當買個教訓。 這會兒是早晨七點半,古子城還沒到開張營業(yè)的時候,大多的商家都關著門 ,偶有幾家在進貨,不過看店員粗重的手法,應該是進了一批騙錢的贗品。 兩人在古子城中左彎右拐,走進了一條擁擠破財?shù)男÷?,最終來到了一家藏 在街巷深處的小店,這家店有十分破舊,像十幾年沒有修繕,連招牌都看不清了。 小店里站著兩個個人,張譽謙和侯冬冬一走進店內,其中一個黃頭小伙彎腰 迎了上來,「侯少,您來啦,店里沒有空調,您多擔待?!?/br> 「廢話不多說,東西呢?」侯冬冬直截了當。 黃發(fā)小伙指著柜臺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不著急。侯少,我給您介紹一下 ,這是我遠房親戚,云貴來的,就是這行生意做了十六七年了,他的貨您絕對可 以放心?!?/br> 「少廢話,古子城里哪個老板沒有做十六七年?趕緊拿東西!」侯冬冬不給 面子,正眼都沒有瞧老板一眼。 老板也不介意,對著里屋喊了一聲:「阿亮,把貨拿出來!」 不一會兒,里屋走出一個黝黑精瘦的小伙子,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只壺 ,七八十公分高,大概二十公分寬。 老板接過壺,放在侯冬冬身前,說道:「這位小老板,這是漢代的壺,不瞞 你說,這是剛收的黑貨,一口價二十萬?!?/br> 侯冬冬看向張譽謙,意思是讓張譽謙拿個主意,老板看在眼里,他主動和張 譽謙搭起了話:「這位小老板,我們小店藏不起這么個寶貝,著急出手,你們路 子多,一轉手就是上百萬?!?/br> 這件所謂的漢代壺做工看起來確實很老,簡單的設計,樸素的色彩,還真像 那么回事,可是張譽謙早就看出了端倪,「不對吧老板?漢代的壺,壺嘴怎么是 彎的呢?」 老板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位小老板說笑,壺嘴不都是彎的么?壺嘴 不彎,倒水的時候怎么穩(wěn)得住???你要是不想買直說!」 張譽謙內心暗笑,他指著壺嘴說道:「彎壺嘴可是在兩晉時期才出現(xiàn)的。而 且,這種壺一開始可不是用來盛水的,而是一種禮器?!?/br> 「媽的!你小子想騙老子錢?」侯冬冬火冒三丈,舉起拳頭就要往黃發(fā)小伙 臉上揍。 「誤會!誤會!」黃發(fā)小伙趕緊連連擺手,「老板!你不是和我保證是真貨 嗎?你不能坑我??!」 老板哈哈一笑,朝張譽謙一抱拳,「這位小公子有眼力,我這件確實是假的 ,佩服佩服?!?/br> 「不過我這里確實有真貨,就是不知道兩位老板敢不敢買。」 侯冬冬指著老板的鼻子罵道:「還想騙老子錢?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沉到婺 江里?你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是誰?」 老板卻是滿不在乎,輕淡淡的說道:「這位小老板,古玩店就是這么回事, 我賣出去假貨是我的本事,你買到真貨是你的本事,都是靠本事吃飯,何必這么 大動肝火?」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沷怖2ū2ū2ū、 張譽謙了解侯冬冬的爆脾氣,沉到婺江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但是腦子一熱也 指不定能做出別的出格事,也趕緊勸了幾句,侯冬冬這才消了氣。 侯冬冬惡狠狠的目光轉向黃發(fā)小伙,說道:「黃毛,今天小爺要是拿不到真 東西,你就別在這個地方混了。」 這番話給黃毛嚇得不輕,自己聽說這家小店進了真貨,這才主動找到店老板 假扮遠房親戚取得侯冬冬信任,賺一筆大的,誰曾想這店老板居然藏了一手,現(xiàn) 在矛頭直指自己。 黃毛慌忙地拉住店主的胳膊,「老板,你可不能這么賣我啊,說好有真貨的?!?/br> 老板甩開黃毛的手,不耐煩地說道:「我剛剛不是說了有真貨么?可是這位 小老板不信吶?!?/br> 黃毛又將迫切的眼神投向侯冬冬,低聲下氣的說道:「侯爺,侯爺,您大人 有大量,消消氣,再信一次,再信一次吧?!?/br> 「好了好了。老板,把東西拿出來吧?!箯堊u謙打了個圓場。 「哈哈,還是這位小公子明事理啊?!估习逑蚰莻€小伙計比了個眼神,小伙 計心領神會走進了里屋,這回他端出了一個木盒子。 老板小心翼翼地接過木盒子,眼神突然變得嚴肅,他對著伙計和黃毛說:「 你們倆都出去!」等兩人都走出店門口后,老板才沉聲說道:「二位,我這個東 西可是從土里出來的,如果二位確實買得起藏得了我再打開,如果二位沒本事收 藏,我也不想惹豁上身?!?/br> 兩人這才明白,這哪是什么古玩老板,分明是個文物販子,早就聽聞古子城 背地里干的是走私文物的勾當,明想到讓自己碰上了。 「你們還真敢販賣文物?」張譽謙問道。 「賣又怎么了?賺錢而已,這東西放在博物館和放在富人家有什么本質區(qū)別 嗎?」老板冷笑道。 「你不怕被抓?」張譽謙反問。 「怕什么?你知不知道全中國有多少人干這一行?而且我一年就賣一次,賣 一次就換個地方,警察找不到我的?!估习逡荒樀牡靡庋笱蟆?/br> 張譽謙和侯冬冬面面相覷,不敢定奪。 「兩位先看看貨吧,包你們滿意!」老板看出了兩人的猶豫,想打開盒子讓 兩人看看里面的文物。 突然門外沖進了幾個黑子男子,領頭那人高喝一聲:「不許動!警察!」店 老板一看情況不對,立馬轉身想跑,可那個領頭的警察腳一蹬就翻過柜子,一把 將老板按倒在地,而其他的警察也控制住了張譽謙和侯冬冬。 「你們抓我們干嘛?我們又沒犯法!」兩人一邊掙扎一邊叫喊著,但是警察 們絲毫不理會,而是不知從何處拿出綁扎帶反手扎住了兩人的手腕。 領頭的警察押著老板走了出來,店老板的腦袋耷拉著,顯然已經(jīng)放棄抵抗。 「趕緊走!」領頭的催促著手下,三人就被押出了古玩店,而門口的黃毛和 那個叫阿亮的伙計也被警察控制住。 黑衣警察們絲毫不拖拉,連推帶拽地將五人押向出口,偶有幾個商家好奇地 探出腦袋,卻被警察一聲「看什么看?執(zhí)行公務」的暴喝嚇得縮回身子。 奇怪的是,警察們并沒有選擇正門,而是將五人押向了一個非常狹窄的偏門 ,那里是清理垃圾的通道,一般沒有人往這里走。 此時的偏門門口正停著三輛輛面包車,五人便被一股腦地推進了其中一輛面 包車中。不過這幾輛面包車只是普通的民用車,根本沒有警用標識,店老板發(fā)覺 了不對,正準備沖出去,兩把砍刀卻已經(jīng)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們是什么人?」店老板問道。 領頭的「警察」并沒有搭理,只是吩咐下屬趕緊離開,這三輛來歷不明的面 包車很快就沿著小路離開了古子城。 司機顯然是早有準備,三輛面包車全部都是走沒有監(jiān)控的小路,在市區(qū)兜兜 轉轉了三十分鐘,最終駛到了婺州東郊。 面包車一刻不停,開進了一條偏遠的山路,那里正有另外三輛車在等著。車 隊匯合后,領頭的男人打開車門,一個女子一腳跨進車門。 這女人黑直的長發(fā)束成了一個馬尾,三七分的劉海之下是她那張美麗卻冰冷 的面龐,她的上身是一件白色襯衣,下身是一條黑色西褲,像是一個干練的辦公 室女郎,與這群假警抓人的男人顯得格格不入。 這女人一眼就瞅向了店老板,「就是他了,看好了,別讓他跑了?!古?/br> 吩咐道。 「哎!jiejie,我們和他不是一伙的你們抓錯了,把我們放了吧?」侯冬冬急 忙懇求道。 女人的目光依次將另外四人打量了一遍,「一起帶走?!拐f完扭頭就走。 「哎!你們憑什么亂抓人!你們趕緊放了我們!」侯冬冬的反應惹煩了假警 察,領頭的男人,從腰間拔出一把槍頂在了侯冬冬的腦門上,「你最好安靜點, 不然斃了你!」黑洞洞的傷口和男人惡狠狠的樣子嚇壞了侯冬冬,他立馬縮回了 角落里。 這回車里是徹底安靜了,車隊也繼續(xù)上路,只是莫名其妙被抓的五人不知道 目的地是何方。 開出市區(qū)后,車隊依然選擇鄉(xiāng)村小路,顛簸一天,終于在夜晚駛入了江浙省 會華亭市治下的一個小村莊。 這個小村莊似乎沒有什么居民,大部分的屋子都沒有開燈,待五人被粗辱地 退下車后,張譽謙才發(fā)現(xiàn)這哪是小村莊,這分明是個賊窩!大部分的房屋都已經(jīng) 破舊不敢,不知道遺棄了多久,而涼著燈的幾個屋子無不有人把守。 五人被押進了一間屋子里,此時的屋子里十幾個黑衣男子分列兩側,車隊的 女領頭坐在首座,而她的左手邊還坐著另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一頭栗色波浪齊肩發(fā),臉不算多漂亮,卻有些一雙狐媚眼,水汪汪 的眸子像是有勾人心魄的魔法。她的衣著十分暴露,上著吊帶露臍小背心,下穿 蕾絲齊臀超短裙,翹個腿便能露出無限風光。 兩個女人一個像冰,一個似火,各有千秋,也都引人矚目。 「你們是誰?」店老板問道。 衣著暴露的女人起身扭著腰走到店老板身前,右手撫上他滿是胡渣的臉,面 帶春光,「你不認識我嗎?那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叫王春九。」她又指了指另外 那個女人說道:「她叫柳煙如。」 「我不認識你們!」店老板把頭一橫。 「哎呀,不要這么生份嘛。」王春九的聲音就像她的臉一樣嫵媚,撓得人心 里癢癢的,「你把你的名字告訴我,這不就認識了么?嗯?」 店老板沒有絲毫反應。 王春九不生氣,呵呵一笑,又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叫什么。十八年前 你離開順安,兩年后開始販賣走私文物至今,是吧桑嘎?」 「那又怎樣?」店老板扭回頭,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王春九笑道:「你大方承認就好。桑嘎,滿中國找你的可不止我們一家,也 不知道你是怎么躲的,十多年了才讓我們抓住?!?/br> 「抓我做什么?」桑嘎問道。 王春九擺擺手做了一個「我不知道」的手勢,然后將目光投向了后面四人, 「這四個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徒弟嗎?」 「好像是買家,我們?yōu)榱瞬蛔呗╋L聲,一起抓來了。」一個手下回道。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沷怖2ū2ū2ū、 王春九點了點頭,對四個人依次打量著,最后目光停在了張譽謙的臉上,她 像是看到了什么鐘意的東西,蹲在張譽謙的身前一臉驚喜地說道:「這還抓來了 一條小奶狗呢?最近可流行你這種白白凈凈的小鮮rou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因為自己被按下腰,王春九蹲在身前的時候洶涌的波濤正好對著自己的臉, 張譽謙低下頭,又驚訝地發(fā)現(xiàn)王春九的短裙因為下蹲而下滑,自己一低頭又正好 能看清她的私處,她的短裙下沒有安全褲,只能看見一條性感的丁字褲蓋在萋萋 的芳草之上,嚇得張譽謙連忙又將頭扭向一邊。 看見男生在自己的逗弄下連連出糗,王春九忍不住咯咯咯地嬌笑,「來,不 要害羞,告訴jiejie你的名字?」 「好了春九,不要逗他了?!挂恢睕]有說話的柳煙如終于開口。 王春九回過頭調笑道:「怎么了?我勾搭小奶狗關你什么事?還是說你也春 心萌動了?」 「周教授那邊都還沒搞定,你還有閑心勾引人家?」柳煙如眉頭微蹙,語氣 也冰冷冷的,顯然對王春九的行為不滿意。 一提到「周教授」這三個字,王春九一臉嬌媚的臉也變得陰郁,她站起身兩 手叉腰,罵道:「那個周襄,就是一根老木頭!老娘渾身上下哪里入不了他的法 眼?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要不是女王吩咐要客氣點,我早就皮鞭伺候了!」 「人家都快七十歲了,哪能沒點定力?」柳煙如說道。 王春九坐回位置,臉探到柳煙如身前,問道:「你說女王是怎么想的?咱們 生意這么多,怎么會想到去盜墓?」 柳煙如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又吩咐手下將五人關進地牢,然后起身獨 自走進里屋。 地牢就在屋子下方,從屋外的一個側門進入。走下樓梯的張譽謙眼就被 這個地牢所驚訝,地上鋪著地毯,兩側潔白的墻壁上涂著「保持安靜」字樣的紅 漆,鐵欄所圍成的牢房里家具幾乎一應俱全。這里完全不像是地牢,倒像是個地 下賓館。 最里頭的房間里,有一個老頭正盤腿坐在那,看樣子他就是柳煙如和王春九 口中的周襄教授了。 牢房都是一人一間,那些黑衣男將五人關進牢房后就匆匆離開了,五個人你 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地被關在這里,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新來的,你們也是做考古的?」周襄最先打破了沉默。 「哈哈!我和你是對頭,我是倒賣文物的。」桑嘎搭在鐵門上,昂了昂頭, 「哎!我叫桑嘎,大家都做個自我介紹吧,認識認識,大家還不知道要同居多久 呢?!?/br> 一聽到桑嘎自稱是倒賣文物的,周襄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于是看向了一卷 子書生氣的張譽謙,「老頭子叫周襄,小伙子你呢?」 「周教授您好,我叫張譽謙,剛被江南大學考古系錄取?!勾我姷娇脊?/br> 專業(yè)的前輩,張譽謙很是興奮,眼睛里都能看到亮光。 周襄笑著點點頭,又看向侯冬冬問道:「那你呢?」 侯冬冬笑著回答:「我叫侯冬冬,也被江南大學錄取了。不過我不是考古系 的,我是金融系的?!?/br> 「兩位都是高材生啊,不錯不錯?!怪芟鍧M臉欣喜,完全忘了自己身陷囹圄。 「哎哎!我叫黃忠勝,我是跟著侯少混的。」黃毛招招手,極力想招來大家 的目光,又指著邊上的那個店伙計說道:「他叫東甘丹,別看他這么瘦,打架可 是很猛的!能一個打好幾個!」 「打架猛?那我們怎么還被關在這里?」侯冬冬忍不住吐槽。 黃毛低下頭撓撓頭發(fā),干笑幾聲,「這不是他們人太多了嘛?!?/br> 「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古董沒買到,還被關在這個破地方,手機也 被收走?!购疃鷼獾妹驮诣F門,哐哐作響。 「現(xiàn)在我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等他們發(fā)落嘍?!股8碌故窍氲瞄_,往 床上一躺就開始睡覺。 周襄看起來一個人被關在地牢許多天,早就悶得慌了,現(xiàn)在來了新人,又有 學考古的晚輩,一下就打開了話匣子,胡天侃地。 因為周襄講的都是考古學上的話題,除了張譽謙外其他四人都提不起興趣, 聽著聽著就都躺到床上休息起來,整個地牢就只剩張譽謙和周襄的交談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看守送來了晚餐,張譽謙一行人 被押了一天,就吃了一頓午飯,早已經(jīng)是饑腸轆轆,一聞到香味都來了精神。 這里的飯菜但是出奇的不錯,一葷兩素一湯,色香味俱全,確實不像是給階 下囚準備的,大伙也顧不上禮貌,一頓風卷殘云。 見張譽謙吃完了飯,正想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看守卻走過來打開鐵門,「 你,跟我來?!?/br> 張譽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不敢忤逆,只能跟了上去。 看守領著張譽謙上了地面,迎頭遇上正準備回屋的柳煙如,她看到看守身后 跟著的張譽謙,開口問道:「是王春九吩咐你的?」 看守點了點頭。 「她玩死的男人還不夠多嗎?」柳煙如臉色不悅,她太了解這位搭檔的作風 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釣凱子,她的欲望又特別地高,如果滿足不了就會逼著男 人吃藥,這些年被她榨干的男人也不下兩只手的數(shù)了。 這番話讓張譽謙嚇了一大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如果自己真的被帶到王春 九那去,豈不是兇多吉少? 柳煙如仔細地打量了張譽謙一番,只見他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雖然張譽謙 年齡上已經(jīng)成年,但是他的臉上依然是不諳世事的稚嫩,完全一副鄰家弟弟的模 樣,也難怪王春九看了一眼就春心泛濫。 如果是在平時,柳煙如完全不會去插手王春九的事,可是不知怎地,瞧了這 男生幾眼,柳煙如突然不想放他去王春九那了。 「你去轉告春九,這人我留下了?!沽鵁熑缃o了張譽謙一個眼神,然后走進 了屋內。 「你這小伙子,還真是搶手啊,快跟上去吧?!箍词匾步o了張譽謙一個眼神 ,不過和柳煙如那個冰冷冷的眼神不同,看守的眼中滿是羨慕。 看守的眼神看的張譽謙渾身不自在,他趕緊快步跟上了柳煙如,這個外表冷 酷的大jiejie看起來倒是更讓自己覺得安全。 「把門關上?!?/br> 走進里屋,柳煙如背對著張譽謙坐在書桌前。她的書桌很簡樸,不對,應該 說整個臥室都很簡樸,除了書桌就剩一張床,一只床頭柜,一個衣柜,還有一臺 空調。這倒是和她干練的外表很相符,看來她是個生活上很簡單的女人。 「這里就一張椅子,你就坐我的床上吧?!沽鵁熑缒坎晦D睛地桌上的書 ,沒有再多看張譽謙兩眼。 黑社會團伙頭目也愛看書么?在張譽謙眼里他們應當是不學無術,吃喝玩樂 ,縱情恣意,要是真有這份心,又怎么會干這行呢? 張譽謙看著柳煙如的背影,看得久了,竟忘了她黑社會成員的身份,只覺得 她想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女人,夜晚坐在書桌前,捧著一本書,消磨著時光的普 通女人。 「那個……請問,什么時候才會放了我們?」張譽謙小心翼翼地問 道。 「不知道?!沽鵁熑珙^也不回,也不多說一個字。 「那我們的人身安全」張譽謙繼續(xù)試探。 「除了桑嘎,你們是局外人,本來就與你們無關,只要你們不做啥事,我們 也不會動你們?!惯@回柳煙如倒是說得很清楚,劃清了底線,也足夠讓張譽謙放 心了。 對于這個回答,張譽謙還算是很滿意,就當做是一次旅行吧,他在心里這么 安慰自己。 張譽謙老老實實地坐在床角,柳煙如也是自顧自地看著書,兩人不再說話, 房間里只聽得到翻動紙張的聲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張譽謙還是覺得有些尷尬,想找一些話題,可是話一剛 到嘴邊,又不敢再開口了,柳煙如的長相算是自己見過的女人里最漂亮的,只可 惜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柳煙如放下書伸了個懶腰。 「居然快十點了?!沽鵁熑缈戳丝词滞笊系谋恚止镜?,「不早了,你回去 吧。」 柳煙如看起來是要睡覺了,收到逐客令的張譽謙也起身走出房間,正巧那個 看守正站在大門口,他看到張譽謙出來,臉上露出了yin笑。 他迎上來,低聲說道:「小老弟,你可在里面待了一個半小時了,體力不錯 啊?!?/br> 張譽謙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連連否認。 「嘿嘿,害什么羞啊,都是男人?!箍词匾桓薄肝叶沟谋砬椋麚蠌堊u 謙的肩膀,「想不到號稱」冰美人「的柳煙如也有這一面,平時一副清高樣子, 其實和王姐沒區(qū)別嘛,她還不如王姐,至少王姐還會和我們開開葷段子,有時候 心情好還給我們點福利,嘿嘿?!?/br> 他口中的王姐應該就是那個放浪風sao的王春九了,這王春九和柳煙如還真有 意思,一個像火一樣熱情,一個像冰的高冷。 「唉,小兄弟,柳姐的滋味怎么樣?她身材不比王姐差,床上功夫應該也不 落吧?能把這種高傲的女人收到胯下,很有征服感吧?」看守又把話題拉到了柳 煙如身上。 不知道為何,聽到看守對柳煙如污言穢語,張譽謙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捏緊, 就好像小時候自己喜愛的玩具被別人家的小孩摔破的感覺。 張譽謙低下頭,一言不發(fā)。 「唉,算了,你們這些小伙子臉皮薄,我就不問了。好了好了,回地牢蹲著 吧。」見張譽謙不肯開口,看守也沒了興致,只好把張譽謙押回地牢。 「小白臉,你可回來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張譽謙一會地牢,侯冬冬就 圍了過來,畢竟這一去就是一個半小時,作為發(fā)小,侯冬冬怎么會不擔心? 張譽謙搖搖頭,「沒事,他們說不會對我們動粗的?!?/br> 「是嗎?那就好?!购疃瑧抑男囊卜畔铝?。 「我先睡了。」道過晚安后,張譽謙躺上了自己的床。 他面朝墻壁,滿腦子都是柳煙如和方才看守說的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魂不知不 覺就被勾走了,他知道他不該把心思放在一個完全不相匹配的女人身上,可是一 個情竇初開的男生又怎么能控制得了這些呢? 迷迷糊糊之中,張譽謙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