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澤野剛想繼續(xù)咒罵，兀地脖子一緊，連著后腦勺整個脫離地面。鏈條的另一端被少女拽在手心，兩人之間距離瞬間拉近不少。

    窒息感再次沖上大腦。脖子被勒扯得說不出話，不安和崩潰再次浮上精致的臉龐。

    耳邊響起皮革項圈縮緊喉嚨的咯吱摩擦聲令人牙齒發(fā)酸，喉結(jié)壓進(jìn)皮膚，少女直起身，冰涼柔軟的身體壓過來，與他額頭貼緊，以一種俯視垂眸的姿態(tài)盯著他盛滿痛苦的眼眸。

    “我說過了吧，做條乖狗，相較于其他的狗，你更應(yīng)該容易明白如何討好我。”

    “咳”喉嚨深處翻涌腥甜，漸漸恢復(fù)知覺的身體終于忍不住顫抖，茂密烏黑的發(fā)絲被汗水打濕，凌亂地黏在額頭，無力對抗的屈辱感再次襲遍全身。

    死亡并不可怕，相反很多時候不如說一種解脫。然而當(dāng)面對實(shí)力過于強(qiáng)大的敵人時，不知何時死亡，不知何種死亡，無邊無際的絕望徹底摧毀一個人時才是真正的地獄。

    “...對...不...起”嘶啞的呻吟從喉嚨里發(fā)出，舌尖在空氣里打顫，一張嘴，淚水流入嘴內(nèi)又連同口水一起沿著嘴角淌下。

    “蠢狗，你是在對自己道歉嗎？”

    “主——咳——”更加禁錮的項圈快要扯斷他的脖子，“主人！”

    “對...不起——”

    脖子上的力道松開，后腦勺重重向地面摔去。

    放下顧慮，冬玲伸手將他早已濕漉漉的劉海撥開，用握著鎖鏈的手緩緩附上紅通通的雙眼，鎖鏈輕輕打在皮膚上，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從少年輪廓清晰的下顎升起，于澤野的表情讓她終于滿意了些：“對嘛，這樣才是一條好狗?！?/br>
    精疲力盡的于澤野任她將自己的臉摸了遍，就在他天真地以為或許下一秒對方就因為他的順從而釋放自己時，胸口的力量一輕，少女從他身上離開，鎖鏈垂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叮鈴聲。

    “好了走吧，接下來還有件事情沒解決呢?！?/br>
    ...走？走去哪里？除了這間屋子以外還得到外面去嗎？

    一股強(qiáng)烈的抗拒自于澤野心臟傳來。本能地，忍耐著身體酸疼脹痛感翻身趴在地面，他也不敢隨意站起，只是扶著那條毫無知覺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直起上半身。

    脖子間傳來的緊縛感讓他意識到此刻自己的身體完全掌握在她手中，經(jīng)歷兩次懲罰的他都快要對那條拉著鎖鏈靜靜垂在自己眼前的白色手臂產(chǎn)生心理陰影。

    語速急切又惶恐道：“現(xiàn)在嗎？就在這里不可以嗎？我！我沒有穿衣服，要是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該怎么辦？”

    “這里？不行。”冬玲一臉開什么玩笑搖頭，自上而下看著那張寫滿了委屈彷徨的臉，語氣不緊不慢道：“別緊張，只是日常散步而已?！?/br>
    “散步？為什么？”

    “蠢狗，一會你就知道了?！便蹲〉哪樣执烙执簦绕渑渖夏歉庇舶畎畹募ou體格，違和地像把京巴犬的臉和藏獒的身體組裝到一起。

    彎月高掛，兩側(cè)破舊的樓房在黑夜里只剩一排黑影。沒有路燈，偶爾經(jīng)過的亮著燈的窗戶都會讓于澤野恨不得把臉埋進(jìn)坑坑洼洼的泥土里。

    在到達(dá)一片稀疏的樹林后，冬玲停下腳步。用帶著毛手套的小手拍了拍跪在身邊兩手撐地的于澤野，“我們到了?！?/br>
    眼前有著一塊平坦的土地，于澤野聽到對方用一種帶著幾分催促的語氣說道，“好了，去上廁所吧。不要讓我等太久。”

    環(huán)顧四周，除了稀稀拉拉幾棵樹枝，平地，連一處能遮擋身體的隱蔽角落都找不到。于澤野臉色難看極了，對方的意思擺明讓自己當(dāng)著她的面進(jìn)行排泄。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jìn)，不要說大便，尿尿都有些困難。冷漠地撇開臉，“我暫時還不想——”

    “砰——”

    冬玲冷著臉一腳踹在于澤野腰間，連人帶鎖鏈直接飛出去兩米多。

    渾身散架，這次疼得連呼吸都帶著刺痛。少年因為腰間的痛楚蜷縮成一團(tuán)，一張臉?biāo)腊祝齑桨l(fā)顫，冷汗順著太陽xue像眼淚般流下來。

    下一秒一只腳毫不留情地踩在那張因為疼痛而顯得脆弱蒼白的臉上，像是踩到了什么臭蟲般無情碾壓著。

    “我說，不要讓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