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楚既明從溫暖的感覺里醒來,他感覺到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肌膚相觸的溫暖柔軟,和那平穩(wěn)而深沉的呼吸,讓他一瞬有種安穩(wěn)之感,幾乎忘了自己的境地。 但他隨即也感覺到了自己被綁住的手腕和被蒙住的眼睛,他掙扎了一下,結(jié)打得十分死,顯然是防著他掙開。 他沉下心來,沉聲道:“是誰?” 敬帝睡得半昏半醒,他因為要護著楚既明,自己背著睡在朝洞口的方向,衣服都脫給了楚既明,縱使有兩個人的體溫,他的背還是受了一晚的風(fēng)雪,此時頭昏喉痛,被楚既明一聲驚醒,他睜開澀漲的眼睛。 楚既明分明聽到了對方的呼吸變化,卻沒聽到對方的回答,心中隱隱有種煩躁和不安,聲音更沉了兩分:“你是誰?” 到底都是皇家的人,一有活力就開始疑神疑鬼。敬帝看著對方緊繃的下巴,無端端有點想笑。 他還是沒說話,他將手臂從對方身下抽回來,微微有些麻了,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肘,撿起地上還能穿的衣物,先套上去,然后轉(zhuǎn)身朝洞外走。 楚既明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心下一緊,但他已經(jīng)問過兩遍,對方鳥都不鳥他,這下不肯再輕易開口,只閉緊嘴巴,耳朵密切關(guān)注對方的動靜。 敬帝在洞口支楞下來的冰棱里用石頭敲斷兩根。找不到生火的地方,敬帝不敢讓楚既明直接吞冰,便將冰凌都砸碎,用手捂化了,再用手接回來。 他一只手托起楚既明的脖子,將手伸到對方的嘴邊。 楚既明聽到對方又走回來,立刻提起警惕之心,被對方拉起來的時候渾身僵硬,接著干燥的嘴唇便碰到一點涼涼的濕意。 對方又湊近了一些,仍然一聲不吭,耐心地等他。楚既明遲疑著,終于嘗試著喝了一口對方手心里的水。 甘洌順著喉嚨下去,楚既明甚至有些被嗆到了,他迫不及待又喝了幾口,手心盛不了多少,很快就漏個干凈,楚既明不注意便用舌頭舔了舔。舌尖一觸到柔軟的掌心,對方猝不及防往回一縮。 楚既明知道自己唐突了,忙道:“抱歉,本……我并非有意?!?/br> 對方?jīng)]說什么,只又向洞外走去,楚既明正要喊住他,又聽到清脆的冰凌砸碎的聲音。 對方用手接著雪水又回來了,楚既明這次沒遲疑地就著對方的手,把水喝了干凈,這次小心地沒有伸出舌頭。 楚既明眼上蒙著布,只隱約分辨得到光和人影的位置,他轉(zhuǎn)向?qū)Ψ剿诘姆较颍溃骸翱墒情w下救了我?” 敬帝看著對方被蒙了眼的面容,因為看不見自己,對方的臉色少見的,沒有慣常的譏誚厭惡,以及后來得知自己把他的太子哥哥賜死后的絕望和憤恨,此時對方的臉上,甚至帶了點真誠的感激。 手指忍不住動了動,他捉起楚既明的手腕,輕輕地在對方手心里寫了一個嗯。 對方的力度太輕了,好像怕用力驚到他似的,輕柔得像一片鵝毛,輕輕掠過掌心,微微地癢。 楚既明握了握手心,忍不住微微地笑起來,又問:“你可是不能說話,所以一直不回答我?” 對方又輕輕地寫了一個嗯。 那輕柔的指尖,柔軟而帶著涼意,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嗎,冬日里獨自上山,想要采藥貼補些家用,卻和他一樣被困在雪山中。 楚既明腦中浮過一張模糊的臉龐,看不清眉眼,但眼波是溫柔的,清水一樣的。 白天的時候雪下下停停,敬帝出去找過食物,雪沒得有膝蓋深,別說動物,野果都找不到一個。 夜里兩人仍是相擁而眠,敬帝解了自己的衣衫,將對方圈進自己的懷中。 昨夜楚既明人事不知也就罷了,今夜兩人再這樣赤裸地,rou貼rou地挨著,自己的大腿甚至擦過對方的大腿根,他被那種柔嫩的觸感所刺激,身體微微地一顫,下體已經(jīng)隱隱有了反應(yīng)。 擔(dān)心被對方察覺,以為自己孟浪,他側(cè)過身背對對方,藏起自己起了反應(yīng)的部位。 敬帝的手臂落在楚既明的腰間,掌心貼住對方的胸膛,手心下是薄而緊實的一層肌rou,再下面是對方穩(wěn)穩(wěn)跳動著的心臟,他對這樣的律動有些著迷,手心按在上面,好像自己的心跳也隨著對方的頻率在跳動。他很久沒有這樣靠近過楚既明了,不,就算在楚既明很小的時候,他也沒有這么親密地,rou貼rou地親近過他。 一種奇怪的滿足,和更奇怪的,不知從何而起的欲望自心中升騰起來。 他知道這個人是恨著他,他與他最親密的時刻,只有在這洞中,楚既明看不見他的時候。 但他對楚既明,從來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感,他舍不得楚既明,自楚既明被帶走就牽掛著他,楚既明忘了他,厭惡著他,又讓他心中有一種扭曲的恨意和酸澀。 這種心情在他心中蟄伏了十幾年,他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它。 他的指尖慢慢向下滑,滑到對方結(jié)實的腰腹,再往下,碰到了一根發(fā)燙的,硬起來了的棒物。 現(xiàn)在他或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