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跟這兒胡說八道,給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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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遠這輩子頭一回沾酒,在家門口雜貨鋪買了兩瓶直沽高粱。他心里酒不是個好東西,上中學那會兒胡同里有戶人家,兩口子成天干架,男人平日里窩囊,偏就生了一副酒脾氣,一喝酒,媳婦兒孩子不能從他眼前過,一過他見著哪個拿哪個泄火。街坊們沒少幫著勸,不落好,男人酒醒了沒事人一樣,兩口子照樣是兩口子,日子久了,誰都懶得再摻和他家的事。賀遠那時就明白酒是沾不得的,沾了容易失心。 現(xiàn)在,他真想他沒長著心。 踉踉蹌蹌扎進里屋,他從抽屜里翻出那塊統(tǒng)共沒戴過幾次的手表,想著還給蘇傾奕吧,蘇傾奕把什么都還給他了,他再留著這禮物有什么意義?禮物就是心。他眼神都不聚焦了,還要把蘇傾奕的心往手上戴;最后一戴,手踉蹌了,磕絆幾次才系上帶。 秒針一圈圈轉(zhuǎn)著,賀遠仰到床上,眼皮朦朧一翻,他還從未這樣盯過鐘點,數(shù)數(shù)一樣。數(shù)著數(shù)著也亂了,續(xù)不上弦了。誰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這酒把他的腦子喝鈍了,把他心里的委屈和銳痛也喝鈍了。 一鈍,思緒就拐了岔,先頭還滿是蘇傾奕作別他的眼神,那淚流成串的可憐樣讓他也看到了自己——慘慘相對啊。是酒把這慘稀釋了,不聲不響,不知不覺。窗外下起雨,密密麻麻的雨滴砸到地面,賀遠感到自己的聽覺也悠遠起來,遠到一年多以前,也是個陰雨天,他被蘇傾奕一句借傘領(lǐng)進了宿舍。他想他酒量不錯啊,只心里翻騰,胃里不翻騰。 漸漸他睡著了。 這一睡死過去一般,轉(zhuǎn)天禮拜一竟無故曠工。周松民找到他家里時已近中午,就怕這孩子一個人過日子,生了病都沒人知道。 院門虛掩著,周松民推門叫了一聲:“遠子!”沒人應(yīng)。再進屋,沖鼻的酒氣撞得他腦仁一個趔趄?!斑h子?遠子!”他順著酒氣往里屋找。 里屋味道更重。周松民一眼就掃見字臺上的白酒瓶子,立著的一個沒開瓶,開瓶見底的那個滾在墻角里。再看賀遠,衣裳和鞋都沒脫,斜在旁邊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周松民上去推他,心說這是怎的了,學人家灌貓尿。 推半天賀遠也不睜眼,蹬兩下腿腳,嘴里不知叨咕什么。周松民聽不明白,拍拍他的臉說:“醒醒,怎么了這是?可真行,班都不上了?!辟R遠還是叨咕,周松民偶爾聽懂兩句,聽他叫蘇老師。 “叫人家干嗎,讓人家看你這副樣?那么不省心呢,沒事兒喝這老些酒!” 周松民到院里投了條涼毛巾回來,想給賀遠擦把臉。賀遠塊頭大,周松民剛費勁把他拉拽起來,他一仰脖又倒回去,周松民再拽,他再倒,再拽,再倒,周松民起急了。 “行了,別叫了,蘇老師不在這兒,我是你師父!” 賀遠就是叫,不僅叫,手也上來了,使勁把周松民往下?lián)?。一個不留神周松民就趴到他身上,這下他的夢語混不過去了。周松民先是一愣,繼而拱起一股火,他聽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懂得酒后吐真言。他從賀遠胳膊里掙出來,啪啪拍賀遠的臉,拍了左邊拍右邊,只差扇巴掌了。 “跟這兒胡說八道,給我起來!” 被拍疼了,賀遠終于動動眼皮,撐出兩條縫來,馬上又關(guān)起一條。天太亮了,昨晚他沒掛窗簾,太陽明晃晃灑進屋,他滿眼花。一時間他鬧不清自己在哪兒,只覺得頭痛欲裂。 等他認出師父,叫了一聲師父,周松民開口了:“還知道我是你師父?今兒禮拜幾我問你?” “禮拜幾,不知道?!辟R遠腦筋仍是鈍的,迷糊著又要合眼。 周松民揪起他的衣領(lǐng)就把他往床下扯:“禮拜一!記考勤的日子,你考勤記哪兒啦?!”又指著字臺:“這你喝的?你喝它干嘛?” “……不干嘛?!辟R遠醒盹兒了,一瞅師父的臉色,沒來由一陣心虛。他想他剛才干什么了,就聽師父手上咚地一聲,酒瓶被墩在桌面。 “不干嘛,不干嘛你喊人蘇老師干嘛?!” 賀遠心更撲騰騰了,不敢和師父對眼神,四下飄著說沒喊啊,又說做夢了吧……他眼皮耷下來,余光感到師父在盯著他看,看什么呢?越嘀咕他越冷汗直冒。 半晌,周松民恨鐵不成鋼地啐出一句:“為他你就這么作踐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