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rou麻呀,都多少歲了還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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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邢家老大邢紀文的兒子結婚。邢紀文有一兒一女,兒子行大,與meimei那副從小只端書本不問世事的淡性子截然相反,他好事、貪玩,踏不下一點心讀書,讓他進書房活像要他的命。長子長孫啊,就這么不遂人心,邢老爺子曾關起門對大兒子深嘆:“你那個博硯,將來到街口賣大力丸去!” 賣大力丸倒不至于,他是個電車司機。也巧世道變了,再無繼承家業(yè)一說,否則真不知會是個怎樣的二世祖。這個邢家人里的另類。 另類的喜酒也要另類著辦。家里cao持他嫌不熱鬧,自己做主把事定在了單位食堂。他呼朋喚友,半個單位的人都與他稱兄道弟。 大紅請柬遞下來,做叔叔的豈好不露面,邢紀衡和安昀肅當然出席。借著熱鬧,哥仨也算又聚了一回。 把新人送進洞房,年輕人瘋鬧去了。老大和老二到陽臺抽煙,聊起這一階段的報上形勢,老二聲低下來:“現(xiàn)在內(nèi)對內(nèi)要整風,外對內(nèi)要建議、批評,說它是人民對政府的,我看也是階級對階級的。路線問題是原則問題,更是思想問題。”老二的手指在一側(cè)太陽xue上點了點,“可大可小,這其中的敏感老三未見得嗅得準,他那個就事論事的脾氣,別只顧著搞學術,真跟著大鳴大放去?!崩隙囊馑际亲尨蟾绯榭仗嵝岩幌隆?/br> 大哥說:“你自己和他說不是更好?” “算了,他現(xiàn)在還是不愿意和我說話,我也別招那個嫌?!?/br> 這時僅是兄弟間的一句有備無患,一個月后,連安昀肅都感到了一股真切的不太平。他這么個與世無爭的人,突然嘗見世道給他的壓力。不是過去那樣生存的壓力,是他該往哪條隊里站的壓力。曾經(jīng)他從沒想過這個。 他現(xiàn)在在街委會專搞宣傳,還是因為那一筆字;也因為在街道識字小組當老師的這兩年,他教的班在脫盲率上始終穩(wěn)居全區(qū)第一。從上個月,這一階段的掃盲班陸續(xù)結束最后一期,他和幾位義務代課的老師均被分配了正式工作。 偶爾就像今天,休息日被臨時叫去,然而不到半小時又回來了。進門他問邢紀衡能不能給他開張假條。 邢紀衡坐在桌前正看書,聽這話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恐他中暑。今天正是小暑。 “哪不舒服?” “沒有?!?/br> “沒有想起開假條,想偷懶?”邢紀衡逗一句。 安昀肅沒有逗的心思,眼神黯下來說:“你知道他們叫我去干什么?” “干什么?” “寫大字報?!?/br> 邢紀衡看著他,眼睛里問:你寫了? 他搖搖頭:“我說我實在頭暈,想上醫(yī)院瞧瞧,讓他們先找別人?!?/br> “知道了,明兒上班給你開。”邢紀衡替他揉著眉頭,“想歇幾天?” 安昀肅不語,默然好一陣。坐在桌前,他忽然靠上邢紀衡,伸手環(huán)住邢紀衡的腰,不嫌熱地貼在人家身上。他說他不懂小沈姑娘怎么就是右傾份子了,就看了幾本外國書,腦筋就拐彎了?開會學習文件,她對文件精神發(fā)了幾句言,人就說她的思想有右傾苗頭。 “那會我也開了,我怎么沒聽出來?” “你哪懂這個?!蹦銖男』畹沫h(huán)境是舊社會里的舊社會。 “紀衡,我不是因為她是她,換成誰,我也不愿寫那種東西?!?/br> “明白,多給你開幾天假?!?/br> 哪會不理解呢?醫(yī)院里這段日子也是人心惶惶,一位老專家讓人揪了把柄,科室都不準進了。邢紀衡當時在場,覺得那老專家是上了鉤,一輩子和學術打交道,不懂辨人心吶。提的工作意見不被采納,在會上和人爭,說人家外行領導內(nèi)行。人說,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咱外來的和尚念不了你本地的經(jīng)?念得了念不了你念一個。人不念,人說醫(yī)院是國家的,是全體的,不是你個人的廟,想當住持,不是那年月了。 “唉,管不長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卑碴烂C犯愁地嘆一聲。 邢紀衡說:“大不了別干了?!?/br> “那哪行,撂挑子那么好撂,沈姑娘還用被談話?”又一聲嘆,安昀肅說,“也別給我開成多重的病,靜幾天就行?!?/br> “我有數(shù)?!?/br> 兩個人都不住叮囑對方,在外萬勿多言,風要刮就讓它刮,自己捂緊了嘴,別平白灌了一口沙。 “醫(yī)院人多嘴雜,你更得注意?!卑碴烂C說。 “除了看病做手術,任何事我都不參與?!毙霞o衡坐下來,拉過安昀肅的手放到唇邊一吻,“不然我有事了,我們家寶貝兒怎么辦?” “rou麻呀,都多少歲了還這么叫。” “多少歲?你就是八十了也照樣是我的寶貝兒?!毙霞o衡越加不松手,把那手心按到自己唇上摩來擦去,“我眼里,你永遠是最初看到的那樣?!?/br> “最初……”安昀肅垂著眼笑,“三張的人了,哪敢和十幾歲時候比。” “噢,照你這說,我快不惑了,我老了?” 安昀肅更笑了:“你啊,英俊瀟灑,永遠的風流少爺?!?/br> “大半輩子在一個人身上風流,我真風流啊?!毙霞o衡嘆著,把人摟近一些,湊到耳邊說:“我不老,干你綽綽有余。” 七月艷陽高照,屋里蜜語,屋外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