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村口的理發(fā)店每周只休一天,店主是個金發(fā)的帥小伙,頭上有著小巧的馬耳朵,身后的尾巴從褲子的洞里放了出來。 店主有一個學(xué)徒,平日都是學(xué)徒給村民們簡單修修頭發(fā),可見了唐若瀟這樣要把一頭長發(fā)全剪掉的,店主也坐不住了。 “你這頭發(fā)多好,剪了太可惜了。”店主惋惜地捧著唐若瀟的一縷黑發(fā),被李沐梳洗地柔順的頭發(fā)垂著好看的弧度。 “太長了,耽誤做事。” 店主一下笑了出來。唐若瀟坐在木板凳上,披著還算干凈的雨披,面前的鏡子映出店主的模樣。 “誰都說村子西南那頭來了個長發(fā)的帥哥,天天地里頭都見得扎著不同的發(fā)型。稍微再修一下就行,不耽誤干事的?!?/br> 店主比起村子里的人,更像是從城里來的。和李沐不一樣的是,他的中長金發(fā)顏色更淡一些,就像哪里的貴族一樣。衣著打扮也挺講究,村口的這家小小的理發(fā)店都收拾地亮堂簡約。 “又不賣頭發(fā),你這一頭黑發(fā)長出來也用了不少時間吧,剪了多難受。我?guī)湍阕鰝€城里流行的發(fā)型,以后再扎再散都方便,剪了以后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多難過呢?!钡曛饔謩竦?。 想了一會兒,唐若瀟終于被他說動了。 “那行,就按照你說的剪吧?!?/br> 見著唐老漢的長發(fā)還留著一半,李沐又驚又喜。 “你不是說全剪了嗎?” “嗯,中途又改變主意了?!蹦腥藫狭藫蟿偧艉妙^發(fā)。 “你這樣也挺好,”李沐有些害羞地低頭?!澳阋钦婕敉炅宋疫€有點不習(xí)慣呢……其實等你走了之后我就有點后悔了,怎么一下子嘴快跟你說剪頭發(fā)的事了?!?/br> 男人笑了笑,胡亂地揉著少年的金發(fā)說道:“走,開點酒慶祝慶祝去?!?/br> “好??!”少年歡呼著都快跳到房梁上去了。 “噯?” 少年豎起了毛茸茸的耳朵。 “怎么了?”男人放下手里的酒盅。 “有人在向我們這邊跑過來……不會是我們的酒有問題來找了吧??”少年有些緊張了起來。 “有幾個人?” “就一個……噯?”還沒等少年說完,酒莊的大門就被人用力地拍打著。 “……走,去開門。”男人起身向門口走去,少年愣了一下,感覺有什么要發(fā)生了,趕緊小跑著追上男人。 “能不能幫幫我……救命……后面有人在追我,可不可以幫我一下…” “你先進來。”男人扶住了那人,把大門一把鎖上。 那是個長的很壯碩的男人,頭上有一雙下垂的牛耳朵和一對小巧的角。他的黑發(fā)很短,外套下的襯衫都要藏不住他的胸,扣子緊繃在身上。男人表情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憔悴和無助。 “誰在追你?”唐若瀟打量著眼前的奶牛,挑了挑眉。 “他好高啊……!”李沐震驚。 “我不是壞人!我叫諾君…原來在一個工廠干活,但是那里的老板說我工作不達標,逼我做男娼…我實在受不了了,就逃到這里了……” “……是叫秦圖的那條流水線嗎?” 長著牛耳牛角的男人捂住嘴,面容痛苦地顫抖著,眼見地臉色突然就煞白了起來。諾君蹲下了身子,劇烈地咳嗽著,大口地呼吸才能忍住讓自己不吐出來。 “唐若瀟!你別這么輕易相信他,只有壞人才會開口就說自己不是壞人!”李沐一把將長發(fā)的男人護在自己身后,對著蹲在地上的奶牛呲著牙。 “他們,他們快來了……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來麻煩你們,可是…可是如果可以話,請幫幫我……求求你們了…”聽到金發(fā)少年的話,諾君只能無助地跪在地上。他雙手撐地,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屁股翹地褲子都被撐出了圓潤的弧度。 “李沐,你把他帶到地窖里……注意安全?!碧迫魹t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讓少年趕緊動起來。 “你瘋了嗎!如果追他的人找到我們這,我們可就完了!”金發(fā)的少年不明白唐若瀟,他踮起腳一把揪住長發(fā)男人的領(lǐng)子。 “李沐,現(xiàn)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能幫人的時候就幫別人一把,……你不也是我這樣救了的嗎,李沐…你就當我心虛,正在為過去的事情贖罪吧。” “到底是誰在任性……”第一次被唐若瀟吼了的少年感覺委屈極了。“哼,那隨便你好了,如果有什么危險,我可要第一個逃跑!”說完,金發(fā)的少年一把拽著跪在地上男人的短發(fā),愣是一下沒拽動。 少年氣急敗壞,拽著諾君的短發(fā)生疼,諾君跟著少年一下子站了起來。金發(fā)的少年看著高得嚇人的奶牛,對著那頭蠢母牛面露兇相。 諾君對著這個小小的少年的一瞬間真的害怕了。 “呦,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老朋友啊。” 唐若瀟叼著一根煙,站在酒莊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帶著西裝帽的卷發(fā)男人。 見唐若瀟沒說話,卷發(fā)男人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不打算招待一下我嗎,唐若瀟?!蹦腥瞬[了瞇眼。 “鄉(xiāng)下沒地方招待你這種大老板的地方,您還是別屈尊降貴了?!?/br> “哼…”卷發(fā)男人摘下了帽子,對著唐若瀟笑了笑?!澳氵€是這么傲,但是吧,你那條狗怎么辦?”話音剛落,卷發(fā)男人身后的保鏢把被綁著的李沐扔了出來。 “你想干什么?!碧迫魹t從酒館里走了出來。他從臺階下一步一步走了下來,掐掉了煙,用腳狠狠踩滅在地上。 “你們見過那個母牛婊子嗎?!?/br> “沒有!”李沐被綁著躺在地上,對著西裝革履的卷發(fā)男人吼著。 “哈哈哈…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就條,蠢狗?!本戆l(fā)的男人提起金發(fā)少年的頭發(fā),少年疼得齜牙咧嘴。 “唐若瀟,你看,你的狗都自己招了,你們把那頭牛藏哪里去了?!?/br> “你他媽耳朵聾了嗎!我都說了沒有!”李沐還在嘴硬,咬著牙憤憤地看著正在提著他頭發(fā)的卷發(fā)男人。 “李沐,別說了?!碧迫魹t適時出聲?!澳阆敫墒裁?,孔令岳,別有事沒有為難局外人。” “呵呵,怎么會呢……唐若瀟,你如果能配合,對咱倆誰都有好處?!?/br> “我算是想明白了……原來,一開始就是你設(shè)下的局!”唐若瀟一改原來泰然自若的表情,對著孔令岳憤憤道。 “我不過就是來討要丟跑的員工而已,如果你一開始就把人交出來的話,我們也不會成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是說……看到那頭母牛,你會愧疚?”卷發(fā)男人從懷里掏出一支煙,旁邊的保鏢手疾眼快給他點火。 見到唐若瀟目眥欲裂的模樣,孔令岳愉悅地笑出了聲。 “給我打,狠狠地打那條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