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回家的時候，并未有熱情的招呼。瑞雯在屋子里走來走去，連正眼都沒瞧她。

    “瑞雯，我的小貝斯特，你的主人在哪兒呢？”艾達熱情的抱起瑞雯用鼻尖貼了它的鼻尖。瑞雯沒有抗拒，只是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昂冒?，好吧，瑞雯，看來你的主人把你和我都丟在家里出去玩兒了?！彼畔仑堖涮统鍪謾C給瑪?shù)铝沾螂娫挕?/br>
    “瑪?shù)铝眨俏?，艾達，你現(xiàn)在在開車嗎？”艾達禮貌的詢問。

    瑪?shù)铝沼鋹偟恼f：“當然沒有。我馬上就回家?！闭f著就掛斷了電話，艾達聳聳肩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對方?jīng)]頭沒尾的掛斷電話了，她早就習(xí)慣了。

    瑞雯舔著鼻子繞著艾達用尾巴掃著她的腿，就像是對瑪?shù)铝漳菢?，艾達蹲下身子撓了撓它的下巴說：“好姑娘?！彼[著眼睛享受著艾達的按摩服務(wù)，甚至發(fā)出了咕嚕聲，后腿軟弱的想要蹬開艾達撓著自己肚皮的手，rou墊貼在艾達的手上，欲迎還拒。

    過了五分鐘，瑞雯聽見門鎖被擰開的聲音，一骨碌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狠狠給了艾達一巴掌立刻跑遠了。

    “瑞雯打了我一巴掌，它現(xiàn)在可真使勁兒?！卑_揉著被打紅的手背對剛進門的瑪?shù)铝毡г埂?/br>
    瑪?shù)铝招τ姆畔聳|西說：“或許它是討厭你離開太久才打你?！薄澳悄隳兀磕阌憛拞?？”艾達站起身走了幾步用手臂纏住瑪?shù)铝盏牟弊訂枴，數(shù)铝辙D(zhuǎn)著眼珠不肯看艾達的眼睛，說：“或許?！薄盎蛟S？”艾達挑挑眉毛?！盎蛟S，艾達?！爆?shù)铝諏⑺氖直蹚淖约荷砩夏孟氯?，然后進了屋子。

    艾達將行李箱也拖進了屋子，然后將里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換洗的衣服，還有那件脆弱的禮服?！拔矣卸Y物給你，親愛的。”艾達說?，?shù)铝蘸闷娴目粗龁枺骸斑@瓶香水嗎？”行李箱里有一瓶沙龍香水，還有一個當?shù)氐牟世L杯子和一枚彩繪手鐲?！安徊徊?，這是給女兒的?！卑_將香水放到了梳妝臺上?！氨樱俊爆?shù)铝辗瓉砀踩サ目粗@個彩繪盤子。“這是給法比安的。”艾達將杯子也放到一邊?！昂冒?，這個手鐲還不錯。”瑪?shù)铝湛粗o小孩玩兒的彩繪玻璃珠手鐲試著往手上套了套?！皠e鬧了，這是給孫女的?！卑_將手鐲拿過來也丟在梳妝臺上?，?shù)铝諊@口氣倚著床頭問：“那禮物是？”

    艾達將行李箱合上，把要送去洗衣店的禮服包好，臟衣服丟進臟衣籃。這才轉(zhuǎn)身面對著瑪?shù)铝諏L(fēng)衣解開掛到衣鉤上。她里面只穿著薄紗內(nèi)衣，腿上的半截絲襪系著紅色蝴蝶結(jié)的襪帶。黑色的內(nèi)衣，白色的皮膚，就像是極簡主義的畫。艾達把烤藍的發(fā)簪抽下來，金色的頭發(fā)是秋天的銀杏葉鋪散在畫上。

    “你穿成這樣坐飛機？”瑪?shù)铝沾魷艘粫簡?。她笑了一下說：“瑪?shù)铝眨疫€沒那么勇敢。我是在機場洗手間換的?！薄叭缓缶瓦@么開車回來了？”瑪?shù)铝盏芍劬粗@副極簡畫逐漸朝自己靠近?！爱斎弧！彼c點頭，給了瑪?shù)铝找粋€溫柔的吻。

    “雖然我幻想過很多次，但是?！爆?shù)铝赵诮游堑拈g隙喃喃自語?！暗鞘裁?？”艾達用手指繞著她的頭發(fā)笑著?！皼]什么，親愛的?！爆?shù)铝斩Z，癢癢的吹著艾達的耳朵，艾達縮了縮肩膀，瑪?shù)铝沼醚例X輕輕的咬住她的耳垂，就像是貓叼著幼崽似的?！澳阏娴暮芟矚g這套衣服不是嗎？”艾達問?！拔冶ＷC我會輕輕的，不會把它撕破的。”瑪?shù)铝照f。

    今天來接佐伊的是赫斯特和她的新男朋友。佐伊好奇的瞧著眼前的男人，禮貌的打了招呼，mama說的沒錯，這人確實很帥氣。

    “你好，艾倫?！弊粢琳f。艾倫對她笑了一下說：“你好，佐伊?！?/br>
    回程的路上，艾倫繞了一點遠路去了冰淇淋攤給三個人買了冰淇淋球?！罢婵上В鉳ama應(yīng)該邀請我去你家多和你聊聊，佐伊。”艾倫說。赫斯特微笑著說：“艾倫，她會丟一堆問題讓你回答的?！薄拔蚁矚g孩子提問。不過我可不能保證每個問題都能回答上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找答案好嗎，佐伊？我保證我會嫻熟使用wiki的?！卑瑐愂且粋€風(fēng)趣的人，對與佐伊的突然見面沒有感到任何不快，也在努力的和佐伊溝通，不想因為自己和赫斯特兩個人的空間太過緊密導(dǎo)致佐伊被冷落。

    佐伊分開的時候，艾倫蹲在地上親了她手背一下說：“再見，小公主。”

    “再見，艾倫?！?/br>
    “你覺得他怎么樣？佐伊?！焙账固氐劝瑐愰_車走了問。

    佐伊皺著眉說：“他比法比安懂得尊重別人，mama。如果你決定和他結(jié)婚，我很高興?！?/br>
    “哦，佐伊，結(jié)婚，我們才相處沒幾天，這種事太早了?！焙账固匚嬷樥f，有一些害羞。

    艾達和瑪?shù)铝兆谏嘲l(fā)上吃著一桶覆盆子酸奶冰淇淋，電視里放著。

    “艾達，你回來了?！弊粢溜w奔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將臉貼在艾達的臉頰上蹭了一下?！拔液芟肽悖_?！?/br>
    “我也想你，小寶貝?！卑_親了她一下。

    “mama，你回來了?！焙账固匾策^去抱了艾達一下，她想念有艾達的日子。

    艾達變魔術(shù)一樣從沙發(fā)縫掏出一瓶香水遞給赫斯特說：“你的禮物，親愛的?！焙账固夭痖_盒子，將香水噴在手腕上，幾秒種后聞了一下說：“mama，你總是知道我最喜歡什么?！薄澳愕男《Y物，佐伊。”艾達拿出手鐲遞給佐伊，佐伊看到玻璃珠手鐲眼睛都亮了，她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就像是園丁鳥。

    “還有你的，小花環(huán)。”艾達遞了一個盒子給正在看電視的瑪?shù)铝铡，數(shù)铝湛吹胶凶诱f：“雙份禮物？”“因為你是特別的，瑪?shù)铝?，你是最特別的?！卑_拆開盒子，里面是一對彩繪海螺狀耳環(huán)，她取下來耳環(huán)夾在瑪?shù)铝盏亩渖稀，數(shù)铝仗统鍪謾C拍了幾張照看了看說：“你挑的禮物永遠是最棒的，艾達。”

    吻是覆盆子冰淇淋味兒的。

    晚飯的時候，瑪?shù)铝仗崞鹆四莻€天才計劃，問艾達怎么想。艾達看了看佐伊，看了看瑪?shù)铝照f：“佐伊，你想去做這個測試嗎？”佐伊撇了一下嘴說：“我還沒考慮呢，只是覺得很有趣?！?/br>
    “赫斯特呢，你認為佐伊應(yīng)該去參加這個測試嗎？”艾達問。赫斯特點點頭說：“我不想讓佐伊失去這個機會，如果她能加入這個計劃，那她的未來會非常輕松。如果佐伊沒去參加這個測試，我害怕她以后會后悔。有選擇的拒絕遠比沒有選擇的唯一要好?！?/br>
    “那你呢？瑪?shù)铝眨俊卑_吃了一口紅酒燴牛rou。

    瑪?shù)铝瞻欀碱^不想發(fā)言，艾達堅持問她的想法?！澳阒赖模划敵商觳庞袝r候并沒有那么好。你總是和別人格格不入，你總是背負太多期待。就算我們對佐伊依然是無所謂，可是別人呢？這個計劃是想要天才，想要成績的，只有結(jié)果足夠好，后續(xù)的資金才會源源不斷的去培養(yǎng)下一個，下下一個。佐伊真的在這種急功近利下能有選擇嗎？我不相信他們會給這些孩子選擇。世界上有很多路都可以培養(yǎng)天才，但是納入這種機構(gòu)我并不贊同。況且只是憑借簡單的測試就判斷一個孩子是不是天才，這太草率了。法比安是為了佐伊好，但是他真的明白這對佐伊來講意味什么嗎？沒有周末的天才，從小就背負希望的天才，未來或許要拯救人類的天才，這對一個六歲孩子來講太不公平了。他們不需要被灌輸進這種想法，他們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br>
    “我想這確實很草率，法比安只是跑來我們家和佐伊談了一會兒，然后就讓弗萊尼給佐伊做測試，完全沒有通知我們。如果正式結(jié)果佐伊是高智商天才，那的確很好，可是如果不是呢？沒人能接受這種落差。再說，我和法比安并不是那種太聰明的人，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也不是那百分之一的人，生出一個天才兒童？可能性太小了。當然，我并不是說完全不可能，只是?！焙账固貒@了口氣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艾達思索了一會兒問：“如果佐伊做了測試，但我們不加入天才計劃，那我們支付得起佐伊去這些學(xué)校的學(xué)費嗎？”

    “我們有積蓄，股票，基金，這個房子，赫斯特的公寓，還有一點比特幣。如果賣掉那些比特幣，然后把股票變現(xiàn)，把公寓做抵押，我想足夠用了。”瑪?shù)铝沾致缘乃懔艘幌?。艾達認識的人可以寫很多推薦信，瑪?shù)铝者@邊也可以聯(lián)系一些活動給佐伊加分。赫斯特穩(wěn)定的收入和正在升職的工作，法比安體面的工作都可以讓佐伊進入這些不錯的學(xué)校。

    艾達看向佐伊說：“那我們?yōu)槭裁床辉囋嚹?？你不用去做測試，而是直接進入這些學(xué)校去學(xué)習(xí)。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隨時退出，如果你認為還不錯就繼續(xù)念下去。沒有人期待你去拯救未來，你隨時可以在未來選擇拯救或者毀滅。你可以傷害別人，也可以保護別人。這都是你未來可以自己選擇的。天才不需要測試也是天才，愛因斯坦還有牛頓，不需要測試自己的智力，他們也同樣做出了自己的貢獻。我認為你也可以，佐伊。這也同樣有趣不是嗎？一切都是未知的，需要你自己去探索?！?/br>
    “艾達，別給孩子灌輸毀滅世界的想法，我們這不是軸心國座談會，也不是九頭蛇動員咨詢?！爆?shù)铝詹粷M的抗議。艾達舉起手說：“好吧，好吧，佐伊，忘記我說的毀滅世界，你的外婆很喜歡這個世界，看來你還得用聰明才智多維護一會兒?！?/br>
    佐伊咯咯笑起來。

    赫斯特猶豫了一下覺得這樣也不錯，佐伊既不用擔心錯過天才計劃的培養(yǎng)，也可以不被天才計劃cao控?！拔視头ū劝舱?wù)劦??！焙账固卣f。

    “對了，艾達，布朗夫人說我們需要主持這次的圣誕會，你知道嗎？”瑪?shù)铝照f。艾達點點頭。“艾格尼斯沒能說服他們，所以我們必須要主持。赫斯特讓我舉辦的好一點，一年就一次。我想我們得從現(xiàn)在開始計劃，圣誕節(jié)眨眼就會到了?！?/br>
    艾達笑起來說：“艾格尼斯盡力了。好吧好吧，我們給他們來一個希臘式酒神節(jié)的圣誕大會怎么樣？到處都是蛋酒，葡萄酒，酒心巧克力，水果，下雪的時候大家甚至可以裸體在外面堆雪人。我能讓我jiejie們送點新鮮水果。你知道的，她們最近對水果園情有獨鐘。”

    “mama！別鬧了，我來負責(zé)這次圣誕會，你們的主意會讓艾格尼斯發(fā)瘋的。我可不想在圣誕節(jié)看到發(fā)瘋的艾格尼斯和牧師，那我也會瘋掉的?！焙账固卣f。她的母親們根本就沒把節(jié)日的重要性看在眼里，這么多年艾格尼斯一直拉著她說母親們根本和這個社區(qū)毫無關(guān)系，她是時候讓艾格尼斯知道自己家雖然只有一個教徒，但為社區(qū)出力絕不比別人差。

    艾達和瑪?shù)铝栈タ匆谎勐柭柤绨蛘f：“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赫斯特?！?/br>
    “對啊，mama，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可以邀請艾倫和法比安過來一起過酒神節(jié)圣誕?！弊粢裂a充。

    “艾倫？我不在的時候錯過了什么？”艾達眨眨眼睛好奇的問。

    瑪?shù)铝蘸妥粢灵_始七嘴八舌的說起赫斯特的新男友，赫斯特想要兩個人閉上嘴別講了，只是認識沒幾天的男人講的卻像自己馬上就要和他結(jié)婚了。不過佐伊和瑪?shù)铝詹]有被成功制止，依然是添油加醋的講著艾倫的故事。赫斯特絕望的看著廚房的百葉窗，隔著地坪燈能看到隔壁的鄰居正在教孩子用除草機，那個八歲的男孩很快就會用除草機滿社區(qū)轉(zhuǎn)悠來賺取零用錢了，餐廳陽臺上，瑞雯悄無聲息的跳上去，隔著窗看著松鼠爬上喂鳥器，從涂了油的桿子上滑下來，不死心的再爬上去……

    晚上佐伊聽艾達講故事，艾達想了想，講起了第一次遇見瑪?shù)铝盏臅r候。

    她第一次遇見瑪?shù)铝諘r候，瑪?shù)铝照谄咸压麍@的秋千上喝葡萄汁。她離瑪?shù)铝罩桓糁粚悠咸鸭?，對方?jīng)]有看到她，翹著腳坐在秋千上仰頭看著天空。她看瑪?shù)铝湛刺炜漳敲闯錾?，也抬頭看著天空，但是天空什么也沒有，沒有云，沒有耀眼的太陽，只是藍的和愛琴海一樣的天空。

    她想要去問瑪?shù)铝盏降卓吹搅耸裁催@樣出神，藍色的天空什么都沒有，是和別人一樣把希臘的天空和大海當成自己的畫布嗎？可是瑪?shù)铝詹⒉幌褚粋€藝術(shù)家，她的秀發(fā)用一個繡著金魚的發(fā)夾夾住，發(fā)尾在頭頂支起來一個散散的逗號。她沒有藝術(shù)家的纖細而敏銳的目光，也沒有藝術(shù)家的憂郁和痛苦的神色，她坐在那里看著天空，既不是游客，也不是藝術(shù)家。假的葡萄葉藤纏著秋千的繩索，瑪?shù)铝兆谀抢铮黄咸讶~裹著，就像是一個山澤仙子。

    瑪?shù)铝盏暮诎l(fā)在陽光下閃著銀色的光澤，太陽給她帶了一個銀色的發(fā)冠，她細長的眉毛并不服帖的敷在臉上，就像是渴望自由的小鳥展開雙翼，臉頰因為太熱曬得發(fā)紅，嘴唇喝過葡萄汁，紫紅葡萄的顏色就涂在了嘴唇上。她的眼睛終于從天空上收回了，堅毅的射出劍一樣銳利的目光，整個人從秋千上站起來了，柔軟的，一定帶著葡萄芳香的嘴唇對著葡萄園的工作人員說請再來一壺冰鎮(zhèn)葡萄汁。工作人員說馬上就中午了，葡萄園會舉行酒神聚餐來熱情歡迎他們這些游客，現(xiàn)在回去葡萄園的民宿時間剛剛好。瑪?shù)铝章冻鲅例X，笑的時候她的臉頰兩邊會有一對小小的笑靨，比葡萄還要甜的笑容。

    等她從砰砰跳的心跳中回神的時候，她想一定是厄洛斯的金箭射中了自己的心，不然為何會對那個陌生的女人動搖心神？就算是厄剌托的情詩在那個女人面前都相形失色。她的心，她多遺憾剛才沒能勇敢的走出去問問對方的名字，那個年輕的姑娘是那么甜蜜，就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花，她寧肯被扎傷手指也要去問玫瑰的芳名。

    等她忙完手頭的事情去往大廳的時候，酒神活動還沒結(jié)束，她的目光急切的在人群中梭巡，希冀找到那個姑娘。在遠遠的角落，那頭黑發(fā)，那快要溢出來的甜笑，那個姑娘正在和一個男人聊天，似乎非常高興。她只好失望的遠遠地站著，想，艾達，你真不幸，你愛上了一個姑娘，可那個姑娘不愛女人。

    那是她和瑪?shù)铝盏谝淮我娒?，最初的見面，但是瑪?shù)铝詹⒉恢馈?/br>
    “我當時就想，瑪?shù)铝照娴暮苓m合我，她是那么完美，就像是陽光的化身，阿波羅的光輝在她身上充滿歡樂溫暖，如果我能勇敢的去認識她就好了?！卑_陷入回憶，惋惜的說?！安贿^后來我再遇見她的時候，我對她說了我的名字，開始了我們的旅程?！?/br>
    佐伊喜歡甜蜜的故事。她說：“艾達，你們的相遇就像是童話那樣好。真希望mama也能遇到這樣的童話?！?/br>
    “我想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童話故事的相遇，佐伊?！彼橇宋亲粢恋念~頭，“但是童話故事永遠是最好的，晚安，親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