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眨眼就來到了平安夜，艾達(dá)已經(jīng)提前給社區(qū)居民每個人都發(fā)送了請柬。赫斯特穿著帶小鈴鐺的精靈衣服領(lǐng)著一群裝扮成小精靈的孩子去臺子那里拿糖果和甜點(diǎn)。佐伊跟在一群小朋友里也跑去搶最后一塊奶油蛋糕。

    法比安是負(fù)責(zé)拍照的圣誕老人，他穿著肥大的圣誕老人服裝坐在凳子上每次抱一個小朋友就要吼吼吼的笑三聲，家長會把捐款放到他身邊的口袋里作為一年一度的教會募捐集資。他的胡子被調(diào)皮搗蛋的小朋友揪的差點(diǎn)從臉上掉下去，他一邊扶著胡子一邊試圖把對方吃過奶油蛋糕黏糊糊的小手從衣服拉鏈上拿下去，他可不想因?yàn)檫@些小搗蛋鬼就破壞節(jié)日氣氛。

    艾倫穿著馴鹿的毛衣帶著鹿角在給別人發(fā)蛋酒，他的父母在和布朗夫人聊天。

    “嗨，佐伊，小家伙?！彼吹皆谌巳褐携偱艿淖粢?，一把從后邊抱起來放到肩頭。佐伊通紅著臉蛋，頭發(fā)都被汗水黏在了額頭上，早上梳整齊的辮子已經(jīng)松散了，草莓發(fā)繩也丟了一個，不知道是被小朋友玩兒的時候給抓下來了還是鬧著玩兒的時候給甩飛了?！澳愫?，艾倫，你的毛衣真好看?！弊粢两裉斓谝淮我姷桨瑐?，她親了親這個未來或許是自己爸爸的人的臉頰。艾倫給了她一個塑料球，讓她把自己的名字和愿望寫在紙條上放進(jìn)去，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樣，扛著自己的孩子讓他們把這些塑料球掛在圣誕樹上，離星星越近，圣誕老人就會越早知道他們的愿望。

    佐伊將自己的塑料球掛在了圣誕樹上，又有點(diǎn)擔(dān)心它掉下來，調(diào)整了一下。

    “你mama和我說你不信圣誕老人，嚇了我一跳?！卑瑐愋χf，他知道佐伊不信基督的時候嚇了一跳，不過當(dāng)佐伊說希望自己能有判斷力再決定信仰，他很快接受了這個解釋?！安幌嘈攀フQ老人太遺憾了，你會錯過很多禮物?！?/br>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圣誕老人，艾倫，但是我mama會給我買小恐龍睡衣，她和艾達(dá)還有瑪?shù)铝站褪俏业氖フQ老人。我的圣誕是別人的三倍快樂。”佐伊從艾倫肩頭上爬下來，艾倫嫉妒的說：“天哪，你真是個小惡魔。”

    圣誕聚會在中午結(jié)束，各家父母送孩子回家之后，社區(qū)委員會已經(jīng)將塑料球打開了，每個人都可以去那里找自己孩子的愿望，然后趁著下午商店還沒關(guān)門趕緊買個他們想要的禮物回去假裝是圣誕老人送的。

    法比安在圣誕老人的套裝里解脫了，他穿的條紋襯衫已經(jīng)濕透了，露出來的臉上也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孩子們吃完糖沒有洗手。

    瑪?shù)铝战o他遞了一條濕毛巾擦擦臉，然后去幫委員會去收拾垃圾。

    艾倫陪著赫斯特在那邊聊天，法比安去找佐伊，佐伊正坐在凳子上和委員會的成員一起找那些孩子們的愿望遞給父母?！白粢?，你怎么沒和圣誕老人拍照？”法比安走過來找個塑料凳子坐下，一邊幫忙一邊試圖在里面找到佐伊的愿望。“法比安，我不會和圣誕老人拍照的。那太蠢了。我知道里面是你，為什么不直接和你拍照呢？”佐伊忙著將紙條上的名字按照ABCD這樣的排列進(jìn)行擺放，這樣家長只要說出名字，就可以在自己孩子名字的首字母那欄翻找到。

    “佐伊，你只有六歲，你還是需要相信圣誕老人的年紀(jì)。”法比安已經(jīng)逐漸接受佐伊某些方面的敏銳，但是卻依然不能接受她不接受洗禮，也沒有信仰。他總覺得禮拜日應(yīng)該帶著赫斯特還有佐伊一起去教堂，在上帝面前跟著唱圣歌聽布道。因?yàn)檫@件事他還找過艾倫，希望對方能和自己一起說服赫斯特讓佐伊接受洗禮，不過艾倫認(rèn)為他太心急了，佐伊?xí)堰@種事情安排好的，不需要任何擔(dān)憂。

    佐伊拍拍他的肩膀說：“法比安，如果上帝讓我相信他，那他會告訴我的。如果你真的很喜歡教堂，那周末我也可以陪你去?！?/br>
    法比安感覺自己總是不如艾倫了解佐伊，想到艾倫心里會有一種淡淡的嫉妒，他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卻能很快的接受佐伊，并且被佐伊接納。而自己作為佐伊的親生父親，佐伊卻把自己當(dāng)成了某種聊天的朋友。盡管赫斯特說他不需要擔(dān)心艾倫，艾倫是一個好人，就算他們結(jié)婚，也會讓法比安經(jīng)常過來看女兒的，但他還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希望艾倫和赫斯特分開。

    委員會發(fā)出了一陣驚呼，艾倫和赫斯特走到了槲寄生下，兩個人接吻了。佐伊坐在凳子上看著，露出了天使一般的笑容，她似乎察覺到了法比安的情緒，對他說：“法比安，就算mama和艾倫結(jié)婚了，你也會經(jīng)常看到我的。你可以和mama說一三五接我放學(xué)，周末艾倫和mama，我和你一起去教堂?！狈ū劝簿o緊攥住女兒的手，他真想告訴佐伊自己想要的不只是這個，他某個時刻，比如看到艾倫和赫斯特相視而笑的時候，他會想如果當(dāng)初他們沒有分開，那現(xiàn)在就是自己和赫斯特還有佐伊了。不過法比安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赫斯特愛上了艾倫，他變成了一個親密朋友。

    等下午的時候，艾倫在一家人的見證下對赫斯特再次告白了，他請求赫斯特的同意，自己想要成為她的男友。艾倫的父母緊緊擁抱著對方看著兒子的告白，艾達(dá)和瑪?shù)铝談t波瀾不驚的各自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赫斯特激動的說了YES！然后接過了艾倫送的那支玫瑰。法比安真誠的送上了祝福，祝他們兩個人永遠(yuǎn)甜蜜。佐伊則親吻了艾倫祝福他和mama能一直理解對方。

    “mama，你們不高興嗎？”赫斯特發(fā)現(xiàn)艾達(dá)和瑪?shù)铝諞]有什么表示，小聲詢問。

    艾達(dá)說：“我們很高興。你mama決定在你們圣誕節(jié)交往之后，我們會飛去梵蒂岡度假?！薄澳銈冃枰稽c(diǎn)私人空間，我建議你可以讓法比安帶佐伊幾天，這個家都是你和艾倫的了。我們在你的床頭柜那里留了一整箱避孕套，你知道為什么，這次不要再沖動了。”瑪?shù)铝彰鏌o表情的說。

    赫斯特害羞的臉都紅透了。她真希望艾倫看到那一整箱型號齊全的避孕套的時候別笑出聲。

    “好好學(xué)會利用資源，我和你mama過了圣誕節(jié)就會出發(fā)。艾倫的父母希望和我們聊聊天?！卑_(dá)說。

    平安夜的晚飯非常豐盛，艾倫的父母幫了不少忙，他們坐在桌前進(jìn)行飯前禱告，艾達(dá)拿著吉他彈了一段非常短的?，?shù)铝漳贸鎏薰堑敦?fù)責(zé)把火雞拆開，她煩躁的皺著眉頭生氣的對付著一只巨大號的火雞。艾達(dá)端過來蛋酒和姜餅屋放在桌上，她昨天花了一整天做這個姜餅屋，糖片被融化成了液體，滴上了食物色素，等干透了就會變成彩色的玻璃，她非常有耐心的做了一個哥特式教堂，還用干巴巴的翻糖做了幾個漂亮的圣誕花環(huán)裝飾和花朵。

    “這真漂亮，艾達(dá)。”艾倫的父母拿出手機(jī)對著這個姜餅屋不停的拍照。

    艾達(dá)和瑪?shù)铝找蝗四弥粔K火雞拍合照，說這是非常美好的一次圣誕節(jié)。她們選了小兔子動態(tài)貼紙，瑪?shù)铝找驗(yàn)闉V鏡將自己美化的像是二十歲，笑的比兔子貼紙還可愛。艾達(dá)隔空親吻了她一下。瑪?shù)铝談e過臉羞澀的咬著嘴唇。

    每個人除了佐伊都要喝蛋酒，瑪?shù)铝毡緛硐胱尠_(dá)幫忙，可是艾達(dá)起哄的比佐伊還歡，她只好氣鼓鼓的將杯子里的蛋酒喝掉。佐伊收到了比往年還要豐盛的禮物，法比安送了她一本恐龍百科全書。mama說她明年就七歲了，可以參加睡衣派對，所以送了一件小恐龍睡衣。艾倫送了她一大本世界地圖，第一張地圖是黑色的世界地圖，然后是每個國家的地圖，艾倫說這個黑色的世界地圖可以用硬幣將上面的黑膜擦掉，等她以后開始旅游，去到哪個地方就可以擦掉哪里，最后得到彩色的世界地圖。艾倫的父母送了佐伊一條人造水晶項(xiàng)鏈，她熱情的抱著兩位老人跳來跳去，然后將項(xiàng)鏈掛到脖子上?，?shù)铝账徒o佐伊一個橘色漁夫帽，這樣她就可以和那些童子軍小朋友有點(diǎn)區(qū)別了。艾達(dá)則給了佐伊一把鑲嵌著古希臘語的里拉琴。

    艾達(dá)最先發(fā)現(xiàn)瑪?shù)铝蘸茸砹?，她沉靜的將黏住自己脖子的瑪?shù)铝毡е瓦M(jìn)了臥室?，?shù)铝昭劬α辆ЬУ某總€人揮手，就像是在舞臺上走秀似的，還嘀嘀咕咕大家都聽不懂的話。瑞雯帶著圣誕帽也跟著瑪?shù)铝者M(jìn)了臥室。

    “很抱歉，瑪?shù)铝蘸纫稽c(diǎn)點(diǎn)酒就會醉。”過了一會兒，艾達(dá)出來和各位道歉。她有禮貌的讓赫斯特送走艾倫的父母還有艾倫，她自己拉著佐伊的手送法比安離開。法比安覺得今晚自己可以在沙發(fā)上睡一覺，他想和佐伊一起度過平安夜。但是艾達(dá)說瑪?shù)铝蘸茸砹藭苋涡裕运裢聿荒芰粼谶@里過夜。

    法比安嘀咕著說自己已經(jīng)看過瑪?shù)铝杖涡粤恕５前_(dá)還是在自己的面前將他推上越野車，嘭的關(guān)上車門。

    佐伊朝法比安揮揮手說：“再見，法比安，路上注意安全，我們明天見?！比缓笥殖瑐悡]手說：“再見，艾倫，再見，懷特先生，再見，懷特夫人，很高興今晚見到你們?！?/br>
    兩輛車從房門口依次開走了。

    赫斯特和佐伊還有艾達(dá)一人拎著一個塑料袋將杯盤狼藉的廚房和客廳都收拾干凈，她們可不想第二天聽到瑪?shù)铝諏κフQ節(jié)的抱怨。她們希望瑪?shù)铝沼涀嘏氖フQ節(jié)是快樂的。

    “mama，你們?nèi)ヂ眯写蛩闶裁磿r候回來？”赫斯特在廚房擦桌子的時候問。艾達(dá)歪著頭想了想說：“這要問瑪?shù)铝?，她想要來一次丹布朗之旅，雖然我說不可以，但是我懷疑她還是會偷偷帶上那本丹布朗的書。你可以讓法比安接佐伊去家里住一段，如果佐伊和法比安吵起來了，還有懷特夫人，我想他們會很樂意暫時照顧一段時間。艾倫和你也可以照顧佐伊。我們或許會在一兩個月之后回來?！?/br>
    “我會很想你們的，艾達(dá)?！弊粢帘ё“_(dá)說。她真想和艾達(dá)一起走，可是艾達(dá)說她年紀(jì)小，要等她再長大一點(diǎn)才能跟自己出去旅行。為什么自己不能一夜之間就快點(diǎn)長大呢！她想要和瑪?shù)铝找黄鹛剿鬟@個世界，早點(diǎn)擁有那幅彩色世界地圖。

    艾達(dá)抱起來佐伊說：“你該睡了寶貝，要換上小恐龍睡衣嗎？”赫斯特將垃圾丟去門外的垃圾桶。佐伊上樓看著自己穿了很久的小兔子睡衣，有點(diǎn)依依不舍，但是當(dāng)她看到艾達(dá)手里的小恐龍睡衣，這點(diǎn)依依不舍就變成了渴望許久的熱切，她迅速的換上了小恐龍睡衣跑去洗手間刷牙洗臉，赫斯特走上樓將佐伊穿起來有點(diǎn)小了的小兔子睡衣丟進(jìn)臟衣簍?！昂⒆涌偸窍残聟捙f，赫斯特。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卑_(dá)笑著說?！癿ama，早點(diǎn)回來，不然我和法比安早晚會拿著槍對對方心臟上來一下?！焙账固卣f，她自從生了佐伊，艾達(dá)和瑪?shù)铝站秃苌俪鋈ラL時間的旅游了，六年間她已經(jīng)習(xí)慣早上起來就看到自己mama們。

    “艾倫會攔住你們的?！卑_(dá)抱了自己女兒一下說：“要不要試試今晚給佐伊講故事？”

    “講什么呢？”赫斯特茫然的問，她沒有艾達(dá)那樣優(yōu)美的口才，也沒有瑪?shù)铝漳菢右巳雱俚臄⑹?。佐伊認(rèn)為赫斯特講故事就像是一個絕望的人抓著水草在喊救命。

    艾達(dá)親吻了女兒的臉頰一下說：“什么都行，赫斯特，什么都行。”

    等佐伊從洗手間里回來，艾達(dá)去照顧瑪?shù)铝?，只有赫斯特在自己屋子里拿著書絞盡腦汁的嘟著嘴，似乎在和故事較勁兒。

    “mama，你今晚會給我講故事嗎？”佐伊躺在床上，赫斯特給她蓋好了被子說：“或許會吧。”

    赫斯特講起了瑪?shù)铝蘸桶_(dá)的故事。

    她在四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瑪?shù)铝蘸桶_(dá)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了，因?yàn)榘_(dá)從她懂事的時候就告訴了她一切，并且對她說等她長大，十八歲的時候可以去找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她們還保留著那個修女的電話號。她幻想著自己親生父母的模樣，艾達(dá)只給她看過一個模糊的側(cè)影，是瑪?shù)铝赵诋a(chǎn)房外偷拍的。那個看不清臉的女人有著深栗色的頭發(fā)，她蒼白的臉上只能看清那雙黑洞一樣的眼睛和一閃而過的淡粉色的嘴唇。

    她在被瑪?shù)铝盏谝淮魏浅獾臅r候，她想如果是自己親生父母，他們一定不會這樣對待自己。他們會非常非常愛自己，比巫婆一樣的瑪?shù)铝崭鼝圩约骸，數(shù)铝詹蛔屗B(yǎng)動物，也不讓她在墻上亂涂亂畫，討厭她跌進(jìn)水坑弄臟衣服，或者吃飯的時候總是磨磨蹭蹭不想下樓。她把一切都寫進(jìn)了日記里，她說她討厭瑪?shù)铝眨人藲q的時候就會賺錢去找自己的父母，他們一定會比瑪?shù)铝者€要愛自己，比艾達(dá)還要愛自己一百倍，因?yàn)樗撬麄兊暮⒆?，他們一定只是有什么苦衷才迫不得已放棄了自己，他們或許現(xiàn)在還在世界的某一邊苦苦尋找著一個名字叫赫斯特，流淌著他們血液的孩子。

    等她上小學(xué)的時候，她已經(jīng)記不清那張一閃而過的照片了。小學(xué)的生活并不好過，除了難吃的飯菜還有欺負(fù)自己的同學(xué)，他們叫她討厭鬼，說她一臉雀斑是被詛咒了，說她的父母都是怪物，只有怪物才會兩個女人在一起相愛。她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會坐在后花園的臺階上哭，她更討厭瑪?shù)铝蘸桶_(dá)了，她們剝奪了自己正常的權(quán)利，所以她才會被欺負(fù)的。她把娃娃當(dāng)成瑪?shù)铝蘸桶_(dá)來泄憤，艾達(dá)總會摸著她扯碎的布娃娃好奇地問她哪兒來的力氣，然后又去商店買一個新的回來。

    后來她去參加了好朋友的睡衣派對，她只有一件睡衣，她不想穿著這件睡衣去參加，因?yàn)槟鞘且粭l非常公主風(fēng)格的睡裙，她想要酷一點(diǎn)的睡衣，比如蜘蛛俠或者鋼鐵俠的。她不得不和正在同一條魚賭氣的瑪?shù)铝照f她需要一件新睡衣參加好朋友的睡衣派對?，?shù)铝阵@訝的問她什么時候，得知就是今晚，兩個小時之后，她立刻開車帶自己去超市買了一件鋼鐵俠睡衣，然后還買了一個小禮物讓她送給舉辦派對的好朋友。

    等她晚上帶著睡衣去好朋友家參加人生第一次睡衣派對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睡衣都和自己一樣，是粉色的帶著蕾絲邊的公主睡裙。她們嫉妒的看著她鋼鐵俠睡衣，說自己想要艾莎睡衣可是mama不肯給買，說她太小了，沒必要因?yàn)橐粋€派對就去買新睡衣。好朋友說瑪?shù)铝蘸桶_(dá)總是給她買最新的最漂亮的東西，她真希望瑪?shù)铝蘸桶_(dá)是自己的mama。

    “我就是從那個晚上才開始認(rèn)識瑪?shù)铝蘸桶_(dá)的，并且很高興我有所有人都嫉妒的父母。賽琳娜對我說，那些人就是因?yàn)榧刀饰宜圆耪f我的父母是怪物，因?yàn)樗麄兊母改覆唤o他們買最新的游戲機(jī)。也不會給他們排隊(duì)去便利店兌換限量版的玩具?！焙账固噩F(xiàn)在想起當(dāng)時幼稚的自己依然覺得十分羞愧，如果沒有那次睡衣派對，可能她會一直恨瑪?shù)铝蘸桶_(dá)，而看不到她們有多愛自己。

    然后第二天，赫斯特就揍了那個說自己父母是怪物的小子。她對老師說自己的mama們是最好的mama，她們才不是怪物。兩個人都被叫了家長，艾達(dá)和瑪?shù)铝蘸闷娴穆犞蠋煍⑹鼋?jīng)過，瑪?shù)铝毡е龍?jiān)定的對老師說她什么都沒做錯，如果老師能一開始就讓那個說別人父母的小子閉嘴，那就不會被揍?，?shù)铝者€送赫斯特去學(xué)了跆拳道，以便她能更好的去揍那個沒禮貌的小東西。

    后來她已經(jīng)完全忘記自己親生父母了，等她十八歲的時候，艾達(dá)給了她一張車票和錢，告訴她怎么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安贿^，我建議你先等兩天，不要直接透露身份，因?yàn)槟愕牡絹聿灰欢〞軞g迎?！卑_(dá)說。她拒絕了這個建議，沒有要這張車票，因?yàn)榘_(dá)和瑪?shù)铝赵诋?dāng)時接受了自己，成為了自己的父母，那她們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花了許多年想通了這件事，如果自己的親生父母愛自己，那就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自己送走。

    “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們的樣子?！焙账固卣f，“但是我知道瑪?shù)铝蘸桶_(dá)是我的父母，我所有的文件上都有她們的名字。我想這些對我來講就足夠了。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刨根問底追根溯源的?！?/br>
    如果生來就是一片從枝頭飄落的葉子，那它就不曾屬于樹木。

    “mama，你認(rèn)為我上的小學(xué)會有人開睡衣派對嗎？”佐伊問。

    赫斯特想不出來一群像佐伊的孩子會開睡衣派對，不過她說：“如果沒有人開，那你可以邀請別人來參加你的睡衣派對。不過你得自己收拾派對之后的垃圾?！?/br>
    “謝謝，mama。我愛你?！弊粢帘е账固兀犞男奶?，那是她從胚胎開始就在聽的心跳，一聲一聲，穩(wěn)定的跳動著，這聲音就像是催眠曲，讓她眼皮漸漸合攏。

    “晚安，我的寶貝?！焙账固仃P(guān)了床頭燈，擁抱著佐伊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