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 當(dāng)被綁在男人身上的大型鎖鏈被言朝按照他的指示用各種奇奇怪怪的工具取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癱在言朝的懷里,原本只剩下的半條命,現(xiàn)在是真的是有氣進沒氣出了。 言朝屏氣凝神聽到門外的聲音逐漸遠(yuǎn)去才稍稍松了口氣,幸好墻上的火把早已熄滅,唯一的光亮只有自己帶來的小蠟燭頭,在這逼仄的黑暗中并不顯眼。唐言朝低頭撥開他滿是汗水和血痂的頭發(fā),不顧他臉上的臟污輕撫著他的臉頰。 “他們沒進來,你還好嗎?”唐言朝緊貼他的額頭,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他。 這個男人的情況實在太糟糕,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無法短時間解開的小鎖鏈和刑具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言朝甚至都找不出來他哪里完好無損,到處都是他的血。這要多大的仇和怨才能把一個好好的七尺男兒折磨成這副模樣。 言朝在心里唾棄之前猶疑的自己,要是早一點注意到這些,說不定情況會好很多。她怕他這樣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趕忙一邊盡量避開傷口輕輕拍著他的背讓他保持清醒,一邊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小聲說著話。 “你先別睡,和我說會兒話,這里太靜了,我有些心慌...…”她看著不遠(yuǎn)處的燭火明明滅滅,不由得把懷里的男人抱得更緊了些。 “我叫唐言朝,‘我言秋日勝春朝’的言朝。我媽,哦,我娘說,我雖然生在秋天,但應(yīng)有春天的勃勃生機......” 他覺得自己在深海里浮沉著,灰暗的天空上又下起了雪,飄飄灑灑,無依無萍。就像那天的天空,沉悶壓抑令人絕望。一個浪打來,他沉了下去,又浮了上來。又有浪向他打來,他被苦澀的海水封住了眼耳鼻,便瞬間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沉入海底。他感覺到有東西在撕扯著他的軀干,混著血rou,帶著靈魂。 是魚嗎?還是人呢?他恍惚間看到了無數(shù)個人影遠(yuǎn)遠(yuǎn)地現(xiàn)在海邊望著他,質(zhì)問他 “我們死了,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來!” “你害了我們,你活該!” “像你這種人為什么還不下地獄!” 他有千言萬語想解釋,一張嘴卻又被陰冷的海水灌了進去,他被嗆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瘸鰜砗冒?,出來了就什么都沒了,也什么都不要了。 他絕望又平靜的閉上了雙眼,惡鬼們抓住了他的四肢,獰笑著把他向下拉,拉入深淵,拉入黑暗。有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只覺得吵鬧,像是有什么鳥雀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叫。他透過閉著的眼皮看到了紅色,那是血rou的顏色,也是光的影子。有一束光艱難地穿過云層,穿過海面,直直照向他的臉,他cao破的身軀,他混沌的靈魂。 啊,有人在我旁邊,小姑娘家的可不能留在這種地方。 抱歉諸位,這條賤命現(xiàn)在不能還給你們。 我是有罪的人,就讓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吧。 他睜開雙眼,不顧身后惡鬼們的怒吼和拖拽,義無反顧地想上游去,向著光游去。靈魂追尋著光,身體游動時便也找到了方向。只聽那鳥雀聲越發(fā)清晰,是有人在他耳邊絮叨不停,那束光越發(fā)溫暖可親,是她在溫暖他的身軀。 “……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里,我有點想回家。”唐言朝的說著說著聲音有些低落。突如其來的穿書讓她身心俱疲,要是一場夢就好了。她感受到他幾近停滯的脈搏,情緒格外消沉。 “唐…言朝是嗎?”他的聲音在黑暗的石室里嘶啞而清晰。 “怎么了?我在這里?!毖猿瘻厝岬孛嗣哪槪J(rèn)真注視著他尚未聚焦的雙眼。 “叫我唐遇吧…我?guī)汶x開。”他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可是眼前仍舊模糊不清。 “好啊,唐遇?!毖猿读艘幌?,雖然什么都看不見,她依然沖著唐遇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唐遇有些遲鈍地偏開了頭。 我是一個在黑暗中大雪紛飛的人哪,你再不來,我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