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我好像做錯事了(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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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六一直跟哥哥陰秦安住在一起,因為陰六是尸生子,所以陰秦安一開始很不待見他,名字也沒給他好好起,正好那天是六號,就叫陰六。 即便一開始陰秦安很不待見陰六,但是十幾年過去了,陰秦安對陰六也從不待見變成了漠視。其實說是漠視,不過是心安理得的享受陰六的付出,享受陰六的討好而不作為罷了,陰秦安所付出的,只有金錢,畢竟他養(yǎng)大了陰六。對于陰六來說,陰秦安是他十幾年的人生中,唯一的親人……或者說是唯一認識的人。他從來沒有出過大門,因為陰秦安不許。陰秦安在這個全市最好的小區(qū)買下了一層樓,然后就一直跟陰六兩人住在這里,事實上,這個小區(qū)的住戶并不多,至少陰家上下都沒有人住。 “哥哥,我好像做錯事了……”陰秦安洗完澡擦拭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走出衛(wèi)生間,就在衛(wèi)生間門口碰到了耷拉著腦袋的陰六。聽到陰六這么說,陰秦安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又是這樣的招數(shù)嗎?希望引起自己的注意。不過,這個招數(shù)真的是很多年沒使了呢,陰秦安不介意陪他玩玩。 “做了什么?跪著說。”陰秦安沒有為陰六停留,走到椅子上坐下,放下了毛巾,工作了一整天,感覺很累。聽到陰秦安的話,陰六砰得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后根據(jù)陰秦安的走動,調(diào)整了方向。陰六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在陰秦安的身邊,他一直知道,陰秦安的話必須要聽。 “我今天早上聽到門外有聲音,就……開了門?!标幥匕猜牭介_了門,一個冷冽的眼神就掃了過去,陰六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zhàn),陰秦安不準(zhǔn)陰六開門,不準(zhǔn)陰六出去,不準(zhǔn)陰六見任何人。 “繼續(xù)說?!标幥匕驳穆曇舨粠б唤z感情?!笆恰T外是一直狗,我見他好像很餓的樣子,就……就把帶了進來,給他吃了東西……然后看時間您快回來了,就把他關(guān)到我的房間了……可是剛剛他可能是餓了,我在衛(wèi)生間洗衣服的時候,他偷偷跑出來了……”說到這里,陰六沒有再說下了,陰秦安有了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他剛才在洗澡,所以什么聲音都沒聽到。陰秦安走出房間一看,果然客廳餐廳廚房一片狼藉,好好地布藝沙發(fā)都被扯破了,窗簾也被扯了下來,臟兮兮的躺在地上像塊抹布…… “那只狗呢!”大概陰秦安語氣里的怒過太過明顯,陰六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陰六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只是一件4個平方的小雜物間而已,一張小小的床,沒有衣柜,沒有窗戶,沒有落腳的地兒。那只狗正吃飽喝足趴在陰六的床上,陰秦安看著那只狗,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還真是只……正宗的中華田園犬! “你很喜歡這只狗?”陰秦安語氣莫名,陰六不知道該說喜歡還是不喜歡,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后就看到陰秦安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鞍盐葑邮帐案蓛簦缓笕ソ]室等我。”陰秦安的頭發(fā)還沒有擦干,濕漉漉的。禁閉室倒是一間正常大小的房間,只是真正用作禁閉的,只是里面的一個榻榻米。陰秦安在禁閉室里面做了個榻榻米,跟一般的榻榻米不同的是,陰家禁閉室里的榻榻米是從側(cè)面打開,然后讓人趴在地上挪進去,然后觀上門,從外看完全不知道里面有個人。榻榻米的外表自然是木板做的,而內(nèi)部則是鐵片制作的,只有40厘米高,并且完全隔音。 “是?!标幜耘f跪在陰秦安的房間里,到此刻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了起來,去把屋子收拾干凈。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陰六到了禁閉室,在里面乖乖的等陰秦安,只是陰秦安進來的時候,還帶著那條正宗的中華田園犬?!凹热荒阆矚g這條狗,不妨讓他進去陪你吧。”陰秦安說著打開了榻榻米的門,示意陰六進去,然后把狗也放了進去?!叭臁!标幥匕埠喍痰恼f完,就關(guān)上了門,現(xiàn)在狗剛吃飽自然沒事,只是餓上個三天……一條不熟悉的、餓壞了的狗……呵呵。 陰六不是第一次被關(guān)禁閉,每當(dāng)陰秦安不想看到陰六的時候,總會把陰六關(guān)在這里,有時候是一天,有時候是兩天,甚至有一次,險些餓死陰六。這個關(guān)禁閉的榻榻米是有通氣口設(shè)計的,所以倒是不必擔(dān)心窒息。不過,跟狗關(guān)在一起,還真是第一次。單純的陰六,一點都沒明白自己的處境,還以為只是跟以往一樣,甚至還因為這次有個玩伴而感到高興。反觀那只狗,被關(guān)進了這樣幽閉黑暗狹小的地方,顯得有些躁動。 “乖~小黃,三天以后我們就能出去了?!标幜诤诎抵忻簏S狗的毛,小聲的安慰的躁動的狗。時間過得飛快,小黃很快就餓了,陰六也餓了,只不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饑餓,所以并沒有當(dāng)回事,只是他發(fā)現(xiàn)小黃越來越不對勁了。隨著挨餓時間的加長,大黃狗開始發(fā)出低低的嘶吼,黑暗中狗的眼睛居然有些偏綠色……雖然陰六不知道大黃狗這是怎么了,但是也敏銳的感覺到一絲不妙。陰六不由自主的微微拉開了和大黃狗的距離。 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動……大黃狗見陰六動了下,還以為是要對自己不利,立刻就嘶吼著撲向了陰六。當(dāng)然,在這個高度只有40厘米的禁閉室里,大黃狗的動作便不能算是撲,頂多只是身子往前竄了點,兩只利爪抓向陰六。陰六沒法躲閃,被狗爪子抓住,背上被狠狠地劃開……還好這一下大黃狗抓的不準(zhǔn),但是有了第一下的經(jīng)驗,第二下,陰六就再也逃不掉了。 陰六是尸生子,所謂尸生子,就是指母體已經(jīng)死亡,嬰孩卻自己從母腹中爬了出來的孩子,這樣的孩子,自然比較……強悍。 三天后,陰秦安打開禁閉室的門,陰六滿身血的從里面爬出來,自己出來之后,陰秦安看到陰六的右手還拽著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被咬斷脖子的大黃狗。陰六原本來因為在里面兇性大發(fā)而陰冷的眼神,觸及陰秦安的身影,立刻變成了軟軟糯糯的濕漉漉的乖巧樣,這不是他裝出來的,是對陰秦安的本能。他的人生中只有陰秦安,也只容得下陰秦安了。 陰秦安看到陰六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彎下腰把陰六抱了起來,等走了兩步了,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有些惱怒。陰秦安一把把陰六扔在地上,不再多看他一眼,而陰六,早就習(xí)慣陰秦安對自己的態(tài)度,其實他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 待陰六自己洗刷干凈,陰秦安找了家庭醫(yī)生來,給陰六打了狂犬疫苗,此事也就罷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