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大人逼我造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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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香甜中帶著淡淡苦澀的酒滑進胃里,夏凌望著已經(jīng)升中半空中的明月,站起身來,那人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得償所愿了? 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大錯事就是救下墨翟,但卻不曾后悔過。 人的一生猶如一盤賭局,十賭九輸,他也只是和眾多賭徒一樣,賭輸了而已。 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父皇在時,就時常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爭氣,可夏凌從不在意,他總是在父皇面前耷拉著腦袋,在皇兄面前笑嘻嘻,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子。 京都的百姓都說平親王爺是個紈绔子弟,上比不過太子,下比不上九皇子。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也曾以文采和獨特而又聰明的見解而名動京都,以酷似圣上的英偉面容而備受青睞,就連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也忘了在夏凌年幼時夸贊說道:“朕所有皇子中,唯有三子最像朕,殺伐果斷,善用兵法,以后定也是個人物??!” 曾經(jīng)天真的他也以這句夸獎引以為傲,群臣們幾乎隔三差五就要在大殿上夸獎他,一時之間他風(fēng)頭頗盛,似乎都要成太子內(nèi)定之人了,夏凌每日步伐猶如踩在云端之上,直到母妃的死才換來他的清醒。 總是端莊溫柔的女子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柔順黑亮的長發(fā)像是鬼差索命的繩索,緊緊勒進她纖細(xì)的脖子中,夏凌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自己印象中的母妃。他嚇得想轉(zhuǎn)身就跑,牢房中的女人卻叫住了他。 細(xì)弱蚊蠅的聲音在他耳朵里卻像是驚雷一般,夏凌推開牢房門,輕柔的把女人摟進懷里,溫柔的替女人梳通凌亂的長發(fā),這幅在外人看來溫情至極卻又詭異萬分的畫面,是夏凌最后對母妃的記憶。 女人像以前一樣唇角噙著笑容,一字一頓的囑托他:“活下去,不要搶,不要爭,不要報仇,活下去即可!” 夏凌點點頭,女人帶著滿意的表情閉上了眼,夏凌眨了眨眼,將淚水憋了回去。 他不相信他那個一向溫柔純良的母妃會用巫蠱之術(shù)害皇后,可他的母妃只是個妃,一個在宮中待久了,才被抬為妃的妾室而已,正妻要她死,她怎么會能活下去呢。他也不相信這些事他父皇不知道,可他的父皇只是沖他無奈的搖頭,然后輕易讓皇后奪去了他母妃的性命。 夏凌不是不想報仇,也不是不恨,可他斗不過,他向來比同齡人冷靜自持,如今更是冷靜到了極點。 誰也不知道,曾經(jīng)名譽京都的三皇子為什么突然變得不圖上進,變得頹廢好色,他從人人夸贊變成了人人唾棄只用了短短三個月不到,上至君王下至君臣都不在對他抱有希望,夏凌剛滿18歲,那個曾經(jīng)對他青睞有加的父皇就迫不及待的把他趕出了皇宮。 好在賞賜的府邸足夠豪華,也算是給他最后的補償了吧。 遵從母妃的遺愿,就這樣當(dāng)個閑散王爺安,不爭不搶,不暴露自己的能力,夏凌一度以為自己會這么度過一生,直到他遇到了那個少年郎。 春風(fēng)卷攜著微雨吹落枝頭盛開的桃花,京都的三月依然有著寒入骨髓的涼氣,加上連綿不絕的春雨,似乎無論穿多少衣衫都無法隔絕那股如骨附髓的寒氣,夏凌抖了抖身子,身旁剛上位的新帝斜眼看向他,夏凌趕緊直起脊背,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你也該有個正形了,父皇去世前還在掛念你,整日渾渾噩噩像什么樣子?!蹦贻p的新帝眉頭緊蹙,一副格外瞧不上夏凌的模樣。 夏凌折扇一開,遮住半邊硬朗的臉龐,微微上挑的眼尾耷拉下來,“哎喲,皇兄還真是折煞我了,父皇他那哪是掛念我啊,怕是在罵我吧?!?/br> “你知道就好,自從夏妃死后你就變成了這幅模樣,又給自己改了姓,你知道群臣怎么說你的嗎!”帝王一怒,身后的人立馬跪了下來。 夏凌乖乖的收起折扇,臉上露出苦哈哈的笑容來,健壯硬朗的漢子伏低做小的哄道:“別生氣了皇兄,生氣會老的?!?/br> “你??!”齊禹似乎被夏凌的模樣給逗樂了,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卻暗了下來,他用半是寵溺半是無奈的語氣說道:“朕知你喜愛桃花,正好桃花開了,而且宮里進來幾個公子哥,你幫朕陪陪他們,朕還有要事要處理?!?/br> 夏凌聞言立馬應(yīng)下,送走喜怒無常的帝王,夏凌神情輕松不少,臉上掛著笑意在桃花林里轉(zhuǎn)悠,沒有人注意到他幾乎僵在臉上的笑意從未達(dá)到過眼底。 常言道,龍生九子各有所好。 但是常言又道,九子奪嫡,無一幸免。 夏凌無法忘記其他幾個皇兄慘死的下場,他早早被封了王爺,等于失去了皇位的爭奪權(quán),可他這個皇兄從未對他放下過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死于非命。 或許其他人都忘了三皇子的才能,但夏凌相信,齊禹從未忘記過。 微微細(xì)雨打濕了外層的衣衫,頭頂?shù)膫闫鸩坏浇z毫遮擋作用,夏凌在桃花林里四處轉(zhuǎn)悠。 微風(fēng)驟起,卷起掉落在地上的花瓣,身穿玄青色衣衫的青年站在桃花樹下不知在看什么,分外專注,精致白皙的側(cè)臉籠罩在煙雨之中,夏凌清楚的感受到心跳在加速。 或許是他的目光過于火熱,青年微微側(cè)目看了他一眼,好看的眉頭皺起,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夏凌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跟著青年走到一座涼亭前,亭子里幾個公子哥東倒西歪的坐著,石桌上擺著上好的佳釀和菜肴。 看見他的到來,幾個原本還沒有正行的公子哥立馬端坐起來逐一上前行禮,夏凌無所謂的擺擺手,“各位不用在意本王,本王只是奉皇兄的命令來陪陪幾位?!?/br> 見他這么說,幾個公子哥都放松的坐下來,繼續(xù)在那里附庸風(fēng)雅,滿口的之乎者也以及對朝政淺薄的見解,夏凌在一旁聽得只想搖頭,若齊禹把國家希望放在這群人身上,這個國家怕是遲早玩完。 夏凌唇角掛著抹淺笑,似乎在認(rèn)真聽他們議論,似乎注意力又在別處,他眼神落在涼亭外的桃樹上,余光卻看著人群中間唯一沉默的人,青年的好相貌把身邊那群被酒色掏空殆盡的紈绔子弟比進了土里去。 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讓人無法忽視又自行慚愧,夏凌突然想起曾經(jīng)在某本書中看到過的一句話。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2 心亂了,也就無法再保持曾經(jīng)的那份清閑,夏凌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注意關(guān)于青年的事,比如青年的父親是位高權(quán)重的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常年游走于內(nèi)閣之中,把持著大半的朝政。 比如今天右相又把齊禹懟的啞口無言,比如..... 眾人都說墨翟才華出眾,能力不輸右相,是接替右相扶持新帝的不二人選,可夏凌卻隱隱擔(dān)憂起來,旁人不理解齊禹隱藏在明君外表下的狠辣,他可是十分清楚,齊禹完美的繼承了皇后所有優(yōu)點,心機深沉又頗擅長隱藏,這樣人若是想要算計于誰,那真真是十分可怕。 新帝生辰即將來臨,登基已滿三年守孝期滿的齊禹自是大辦一場,舉國同慶。宮中一時之間載歌載舞,夏凌拎著酒壺靠在桃樹上,三年前他就是在這里遇到了墨翟,將一顆心丟在了他的身上。 三年后,他在這里堵住了墨翟的去路,出落的越發(fā)俊美清麗的青年看見他又皺起了眉頭,和三年前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這三年來,他一直關(guān)注在墨翟的一舉一動,但是對方似乎對他沒有絲毫印象,夏凌略有不滿,他仔仔細(xì)細(xì)的描繪著墨翟的眉眼,終于在青年被他盯的耐心耗盡前,吐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他不知道青年有沒有聽懂他話里的警告,但是這已經(jīng)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皇宮之上烏云密布,和宮內(nèi)喜氣洋洋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頗有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或許,這天要變了。 夏凌坐在樹下,天空飄下細(xì)細(xì)的雨絲,冰涼的雨水澆滅酒氣帶來的燥熱,夏凌昏昏沉沉的睡去,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外面幾乎人人自危。 他在王府之內(nèi),甚至不需要出門打聽,就能探知到事情緣由,權(quán)傾朝野的右相被彈劾通敵叛國,彈劾之人呈上去的證據(jù)令帝王震怒,下令徹查。 現(xiàn)在滿門被收押,只待確定后再進行處置。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夏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還是提醒的晚了嗎....夏凌坐在床邊,頭腦昏脹的難受,卻還在思索如何能夠救墨翟。 只是他也是籠中之人,要如何去救? 短短三天,關(guān)于右相縱容手下之人貪污受賄,通敵叛國等等罪狀全數(shù)被呈上,齊禹應(yīng)是早就對右相起了殺心,否則也不會在剛把持住朝政就立馬對右相下手了,夏凌在府中急的團團轉(zhuǎn),最終也沒有辦法出手。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右相連同黨羽皆被問斬,夏凌本以為墨翟也終究難逃一劫,但不知是齊禹是心軟還是念在右相的面子上,放過了相府中的女眷和墨翟,只是發(fā)配到邊疆之地,至死也不得回京。 夏凌松了口氣,懸著的心暫時落了下來,但是隨著打探消息之人傳回來的情況,夏凌的心又懸了起來,受盡酷刑的墨翟已經(jīng)奄奄一息,若是這時在被發(fā)配到邊疆,這一路上少不了折騰,怕是根本沒有命去到發(fā)配之地。 他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齊禹還是他那個心狠手辣的皇兄,他所謂的仁慈永遠(yuǎn)也只是表象,只是做給旁人看的。 夏凌心逐漸涼了下來,他舍不得心中的青年就這樣死去。 母妃,對不起。 夏凌緊咬下唇,心中做出了決定。 京都人人都知道,平親王爺是個風(fēng)流多情之人,紅顏知己遍布京都青樓,這么多年始終不曾透漏出納妃的意向。 結(jié)果卻在右相出事后的一個月,宣布要納桃林閣新晉的花魁為妃,堂堂皇室王爺,卻要娶青樓女子,更讓驚詫的是,皇上竟然還同意了。 鋪天蓋地喜慶的紅色掩蓋住青石板上的暗紅,夏凌穿著喜服,騎在馬上,人高馬大的他端著那副硬朗面容,引得無數(shù)女子艷羨,也不知那個花魁是何容顏能讓如此偉岸風(fēng)流的平親王爺收心。 敲鑼打鼓的聲音響便街頭巷尾,纖細(xì)柔弱的新娘子被攙扶下了花轎,圍觀的百姓發(fā)現(xiàn),這個新娘子似乎過于高挑了些,身為女子有這等身高真是件稀罕事。 ------------------------------------- 夏凌下馬走上前從丫鬟手中新娘子,依偎在高大的平親王身側(cè),過分高挑的花魁也顯得有些小鳥依人。 “沒事的,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毕牧栉站o了那只柔軟白嫩的手,輕聲安撫。 紅蓋頭之下的人沒有給出絲毫反應(yīng),出乎意料的冷淡。 夏凌背起身側(cè)的人,在哄鬧的人群之中跨過火盆走進王府,正廳上位,年輕的帝王單手撐著下巴,絲毫沒有被周圍的喜慶給感染,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個越發(fā)不著調(diào)的弟弟背著女子走向他,眼里滿是溢出的愛意。 他眼中微微有點詫異,他從未見過夏凌在他面前如此明顯的表現(xiàn)出自己的喜好,這般不遮掩的愛,似乎在將命脈往他手上放,齊禹眼里的戒備漸漸抹去。 夏凌扶著高挑的女子走到齊禹面前跪下,一直沒有反應(yīng)的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被夏凌握住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身子也似乎跪不住往地上倒去,夏凌眼疾手快的把人摟緊懷里,面對齊禹探究的目光,夏凌不免緊張起來,臉上露出心虛的笑容來,“昨天本王過于孟浪和心急了,實在是.....” 眾人恍然大悟,看向夏凌的目光有打趣有不屑,就連齊禹眼里都有了打趣,“朕還真是第一次見皇弟如此迫不及待呢,身為男人要知道憐香惜玉?!?/br> “皇兄教訓(xùn)的是,是臣弟不知節(jié)制了,既然如此,就讓她先去歇息吧,臣弟等會好好陪陪皇兄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夏凌笑笑,見齊禹點頭同意,連忙招來旁邊的丫鬟,攙扶著新娘子下去。 天際微微泛白,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夏凌才搖晃著身子走到婚房里,屋里只有坐在床上穿著婚服的新娘子,頭上的紅蓋頭被扯下,就連滿頭昂貴的珠釵也被扯下丟在地上,女子臉色過分蒼白,抹了口脂的唇,鮮紅欲滴,卻更顯臉色蒼白。 “睡覺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毕牧桕P(guān)上門走到床邊直接倒了上去,沒有理會女子。 “我們成親是權(quán)宜之計,希望平親王別忘記了答應(yīng)我的事?!崩淅涞目戳讼牧枰谎?,女子略顯低啞的悅耳嗓音響起。 夏凌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行吧,我去側(cè)房,還請簡公子好好歇息。” 關(guān)上房門,夏凌苦笑了一下,他好像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了,明明費盡千辛萬苦救下青年..... 墨翟見夏凌離開,走到銅鏡前坐下,卸下臉上的脂粉,眼中恨意濃烈,今天見到曾經(jīng)心中之人,滔天的恨意差點讓他失去冷靜,若不是夏凌反應(yīng)及時,他或許會暴露馬腳。 自齊禹被立為太子起,他就成了齊禹的伴讀,他欣賞齊禹的聰明才智,欣賞齊禹含而不露的鋒芒,逐漸這份欣賞變了意味,從什么時候起,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逐漸走進他的心中。 他默默把這份愛意藏于心中,只想輔佐那人成就大業(yè),鞍前馬后,出謀劃策,甚至心甘情愿傾盡相府一切祝他登上帝位,沒有想到最終換來的卻是這般殘忍對待,相府有沒有二心,他有沒有二心,齊禹明明都清楚! 墨翟憤恨的將桌子上的東西盡數(shù)掃到地上,背上斑駁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時刻提醒著他齊禹所做的一切。 他勢必要將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拉下來,將他付諸于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部奉還! 3 平親王自從納妃之后就再也沒有過流連花叢的舉動,整日呆在王府陪那個身體不好的王妃,那個連面都很少在眾人面前露過的王妃成了京都所有女子嫉妒的存在。 夏凌挖出一塊乳白色的藥膏涂抹在墨翟鞭痕交縱的脊背上,望著青年蒼白的側(cè)臉,他手上的動作越發(fā)輕柔起來,終于將最后一個傷痕涂上藥膏之后,夏凌端起旁邊盛著苦澀藥汁的碗遞到墨翟面前。 青年看也不看,接過一飲而盡,夏凌咂咂舌,他從小就不喜歡吃藥,所以有點小病就全靠熬過去,好在他身體一向健康硬朗,所以也沒有生過什么病。 自從他把奄奄一息的墨翟接到王府以后,放在手心里倍加呵護,生怕一不小心讓人死了,他至今也無法忘記,墨翟當(dāng)時那如碎裂的瓷器般脆弱的模樣。 “王爺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蹦园咽掷锏耐脒f了過去,黝黑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什么在掙扎。 “沒事沒事,我也是見不得簡公子這樣風(fēng)華絕代的人就這樣沒了,才出手的,就是要委屈你以女子身份呆在王府里了。”夏凌連忙擺手,心里卻有點竊喜,也不知道墨翟會不會因為這個愛上自己啊。 如果可以的話,就好了。 女子的身份嗎?墨翟半響才抬起頭,盯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試探性的問道:“王爺不會心有不甘嗎?” “不甘?不會啊,我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倒是很好啊?!毕牧枘樕鲜庨_笑容來,他原本長得硬朗端正,不笑時有股上位者的威嚴(yán)之氣,一笑就顯得親和許多。 眼前的笑臉逐漸和記憶中的那張臉融合在一起,墨翟一陣恍惚,回到了過去的記憶中,曾經(jīng)齊禹也在他面前笑得這般不帶遮掩。 墨翟快速從回憶中抽回神來,他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想要嘲諷欲望,回道:“這樣啊,王爺還真是灑脫。” 夏凌沒有發(fā)覺墨翟話里的意味,收拾起桌上的繃帶藥膏,“你傷還沒有好全,還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先不打擾了?!?/br> 墨翟目光晦暗的盯著夏凌的背影,他想要報仇,唯一能用的人似乎只有這王爺,他本以為夏凌對皇位多少有點覬覦之心,但是他這幾日試探下來,對方似乎真的沒有絲毫覬覦之心。 夏凌直到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消失,挺拔的脊背才彎下來,他不是蠢貨,墨翟試探的話他并非不懂,只是他已經(jīng)違背母妃遺愿涉險救了青年,再讓他為了青年的仇恨涉險,他做不到。 若是墨翟能消除心中仇恨,老老實實的呆在王府里就好了。 過了約莫半個多月,墨翟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七七八八,夏凌怕他難過,院子里除了幾個心腹,嚴(yán)禁其他下人進出,只要不出院子,墨翟干什么他都不會阻止,甚至還默許了墨翟穿回男裝。 京中漸漸傳回右相之子死在流放路上的消息,一代青年才俊就這樣殞命,京中不少人都唏噓不已,但是沒有人敢當(dāng)著帝王的面議論。 夏凌燒掉手中飛鴿傳來的書信,壓在心口上的巨石總算被移開,他迫不及待的沖到墨翟的院落里,將這個消息告訴青年。 只是青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開心,極其冷淡的“嗯”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反應(yīng),夏凌裝作沒有看到墨翟臉上拒之于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自說自話的留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和對方聊著天。 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青年沉默的看著書,偶爾會在他說到興奮之時,看他一眼。 但就是這一眼,都能讓夏凌高興許久,他想總有一天,他可以感化墨翟,讓青年放下仇恨,和他安穩(wěn)過一生。 天氣漸漸炎熱起來,夏凌弄了些冰到墨翟的院子里,托他不厭其煩sao擾的行為,墨翟對他總算不似以前那樣冷淡,眼里也總算有了溫度,有時候會盯著他看許久,夏凌對這樣的情況也樂見其成,每當(dāng)墨翟看著他發(fā)呆時,他都會安靜下來,任由青年看他。 有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在墨翟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愛意。 “王爺,這是皇上賞下來的荔枝,昨日快馬加鞭剛送到京都的?!毕氯硕酥旁诒鶋K上暗紅色的果子跪下。 夏凌捏起一顆撥開塞進嘴里,香甜的汁水從白色果rou中溢出,微微冰涼的果rou帶走炎炎夏日的燥熱,夏凌享受的瞇起眼眸來,剛想再捏一顆嘗嘗,發(fā)現(xiàn)今年送來的荔枝屬實少的過分,看來是被后宮分去了。 他不舍得砸了砸舌吩咐道:“來人,把荔枝給王妃送去,本王不吃了?!?/br> “是,王爺?!?/br> “慢著!”夏凌叫住準(zhǔn)備離開的奴仆,從對方手里接過荔枝,“還是本王親自送去吧。” 夏凌走進院落里就聽到長劍刺破虛空的聲響,他走進后院,一身白衣的墨翟果然正在舞劍,一招一式凌厲中帶著殺意,令人膽寒。 他端著荔枝駐足觀看,俊美的青年如同畫中走下來的人,一舉一動都令人賞心悅目。 墨翟刺破被劍氣打下來的落葉,劍尖抵在夏凌喉間,高大的男人絲毫沒有被他嚇到,獻(xiàn)寶似的舉起手中端著的東西,“看!這可是從南方送來的荔枝,快來嘗嘗?!?/br> “嗯?!蹦渣c點頭,收起長劍,眼中閃過復(fù)雜的光,在夏凌萬分期待的目光中將荔枝撥開塞進嘴里,冰涼的果rou帶著香甜氣息溢滿口腔。 “怎么樣,好吃吧?!毕牧枵泻裟栽谧?,把盤子推到青年面前。 “好吃,只是,我向來不喜歡甜食,勞王爺費心了。”墨翟垂眸,無視夏凌眼里的受傷,將盤子推了回去。 “這樣啊,我記住了。”夏凌很快收起情緒來,似乎剛剛受傷的模樣只是旁人錯覺。 僵持的氣氛從倆人之間彌漫開來,夏凌正想活躍下氣氛,像往常一樣講點有趣的事說給墨翟聽,卻見對方突然站起身來,緊緊盯著他。 “王爺,我之前問過你,是否想要坐上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次,若是你想,墨翟愿意赴湯蹈火將你扶持上去?!?/br> 夏凌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一字一頓的回道:“我不愿意,忘記仇恨和....度過一生不好嗎?” “不好,這五個月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中度過,王爺救我一命,我本不應(yīng)該這樣恩將仇報,可我心中恨意難消,我希望王爺能助我一力,我只王爺對我的感情,若王爺愿意幫我.....”墨翟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事成之后,我愿意像現(xiàn)在這樣,掩藏身份,成為深宮女子,與王爺度過一生。” 夏凌僵硬的勾勾嘴角,想要像往常一樣笑著打哈哈,可卻怎么也笑不出來,“墨翟,你真的想要殺了齊禹嗎?” “是!我恨不得生啖其rou!”墨翟低下頭避開了夏凌探究的目光。 青年那副言不由衷的樣子,讓夏凌陡然生出股不好的想法,他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顫抖著手摸向自己和齊禹有幾分相似的臉,往日墨翟怪異的舉動似乎都得到了答案。 難怪他總是盯著自己這張臉發(fā)呆,卻又好像不是在看他,原來如此嗎?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 “如果不謀反,齊禹知道你私藏罪臣之子你覺得你還能活下去嗎?你沒有活路的?!蹦越財嘞牧璧脑?,快速說道。 夏凌喉中哽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青年,他只是想要好好活著,和心愛之人一起,卻如此艱難,眼前這個人眼里從未有過他,往日點點都成了鏡花水月,觸碰不得。 想到自己花了如此大的代價,不顧母妃臨終遺愿把這人換出來,卻成了青年鉗制住他的把柄,他喉中嘗到了淡淡的腥甜。 “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不是嗎?”夏凌轉(zhuǎn)過身背對墨翟,聲音沙啞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