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不知道自己的臉為什么濕了，明明沒下雨。

    他和小野一起來這個看起來很荒的神廟，中途小野去洗手間了，讓他在外面晃著等他出來。于是他在神壇邊遇到一只灰貓，他還給它喂了魷魚絲。這些事好像都和自己臉濕了無關(guān)啊，那么他是怎樣打濕臉的呢？而且，貓去哪兒了？

    來不及多想，小野朝他走來，嘴里說著:“卡米亞桑我們再游會兒就回去吧？”

    “好?！彼f，決定不去追究自己臉濕了的事。

    ……End……

    …………浩子和大子的故事（友情向）…………

    大子記得第一次見浩子，那時候她還只是初中生，初三，忙著備考，勵志要上離哥哥大輔的學(xué)校遠的學(xué)校。

    某天下午，哥哥回家?guī)е暮糜押剖泛秃糜训膍eimei浩子。哥哥的好友她見過，不過不知道他還有個meimei。

    第一印象里邊浩子是很文靜的，不怎么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偶爾會笑，笑起來簡直超可愛。

    后來哥哥送走他們以后，大子才知道原來浩子和她一樣大，只是不同校而已。再后來因為考試失誤，大子進了哥哥的學(xué)校，開學(xué)第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和浩子居然在一班。

    最后兩人理所當(dāng)然的成了好朋友。順便改變了大子對浩子的印象，比如其實浩子對熟人會比較隨便，說話語速快，笑的厲害會拍桌子，有時候還會蹦出幾個黃段子……

    現(xiàn)在想起來，果然是自己天真了。某天回顧對浩子的第一印象的時候大子默默的想。

    （2）

    浩子家養(yǎng)的有貓，大子第一次去浩子家就被她家的貓微妙的欺負了。比如她想伸手摸摸它，還沒碰到它就溜了，比如囂張的爬上她肩膀，又比如撓她頭發(fā)……

    對此大子表示很委屈，“明明第一次見，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雖然有點可愛……”

    “啊，可能它把你當(dāng)做你哥哥了吧？你哥來我家，它就是這樣對他的……”浩子說。

    “哈？”大子表示內(nèi)心深處真不想知道自己哥哥是有多不招貓待見……

    （3）

    某天，兩人約好一起去了精品店，要一起買頭花，作為好友的象征。

    “買我們都共同喜歡的東西吧，這樣比較決定?！焙谱诱f。

    “好啊好啊，這樣子就不會挑剔了呢！”大子表示贊同。

    “對啊，我先說吧，”浩子想了想，又開口說:“我的話，比較喜歡星星，感覺很簡單但是又有點讓人欲罷不能。大子呢？喜歡什么？”

    “??？我？”她也歪著頭想了想，最后小聲開口說:“佛像可以嗎？”

    “嗯？”

    “我覺得星星很好！”最后她說。

    （4）

    最近兩人覺得自己貌似胖了，于是陽光明媚的周末，兩人約好一起去騎車減肥。

    剛開始一個小時，兩人遇到一家甜品店。于是:

    “吶，大子，這家新推出的蛋糕很好吃喔?！?/br>
    “誒？”

    “那款有草莓醬的。”

    “那去試試？”

    “好啊好??！”

    兩人停車進店……

    一小時后，兩人滿足的出來了。

    “總感覺有點口渴呢，附近好像有家奶茶店的奶昔不錯?！?/br>
    “是說XXX家嗎？他們家紅茶也好喝?！?/br>
    “對對對，去喝奶昔吧！”

    “走??！”

    于是又一個半小時后，兩人從奶茶店出來了。

    “對了，大子，我想看看XXX的洗面奶，以前買的那支用完了?！?/br>
    “好啊，我想看看這個牌子的唇膏。”

    ……

    …………

    ………………

    下午六點了，兩人拎著一堆東西出了電影院。

    “話說我們把車停哪兒了？”

    “好像是蛋糕店那里?！?/br>
    “誒？好遠??！走不動了……”

    “打車去取吧？”

    “好麻煩??！”

    兩人對視了一下，一起說:“那……”

    “喂？哥？麻煩你幫我去XXX蛋糕店取下車……啥？報酬？給你帶團子怎么樣？”

    ……

    晚上記日記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寫下:今天真的意外的開心呢！

    （5）

    浩子初識大子就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就是為什么大子不肯和自己的讀同一所學(xué)校。

    于是懷著疑問的她某一天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大子了。“大子啊，為什么你不肯和大輔哥在同一個學(xué)校？”

    “不為什么。”

    “嗯？”

    之后回家問了哥哥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大子以前和她哥同一所學(xué)校那會兒，經(jīng)常有人將兩人搞混了，莫名的有人在大子身后拍她腦袋，仔細看結(jié)果拍錯人這樣的事發(fā)生。

    …………正經(jīng)的段子…………

    兩天前小野說要遠門工作的時候，神谷正吃著小野做的早餐。一天前，小野出遠門了，造就了今早6點兩人相距500公里的距離。

    到了中午12點，兩人的距離縮短為350公里，神谷收到了小野的電話，他要他好好吃飯，并說自己在車上了。神谷默默的聽著，偶爾說幾句，然后掛斷了電話。

    下午5點，倆人距離再次縮短，為25公里，神谷給小野發(fā)了郵件，要他在車站等著，他去接他，得到一個大笑臉的回復(fù)。

    下午六點，兩人距離為10米，神谷走向坐在公共椅子上擺弄手機的小野。

    晚上九點，兩人距離五厘米，神谷看著電視，小野看著書，空氣安靜但莫名的溫馨。

    晚上十點半，兩人距離負16CM，神谷眼角掛著生理鹽水，幾乎喘不過氣，在他上方的小野溫柔的吻著他的臉，腰部以下卻不溫柔的運動著。

    最終快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兩人距離為零，這時候神谷睡著了，小野輕吻著他的發(fā)頂也準(zhǔn)備入眠了……（其實這個段子里負16CM才是我最想寫的……捂臉跑……）

    ………溫泉…………

    霧氣彌漫，四周一片模糊，神谷泡在水里，感覺全身都在冒汗，明明是溫泉卻意外的有那么濃厚的霧。

    一個小時前，神谷和小野為了放松來這家店泡溫泉，不過不知道怎地，小野不知蹤影了，只剩下神谷一人，悠哉悠哉的泡溫泉。

    太熱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神谷完全不能大幅度抬手或者抬腳，嘴里也不太能喊出聲。也許是泡暈了。神谷自己在心里想。

    等小野君來了就走了。他對自己說。

    于是小野就出現(xiàn)了，“我的公主在哪？”他這樣說著，向神谷走來。

    “……”我和這人不熟……

    “找到你了，親愛的！”

    “……”呃，這話怎么感覺意外的惡心！

    然后神谷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了，因為他被小野公主抱抱起來了……不過，僅一秒鐘后兩人一起摔倒了……

    神谷是被摔醒的，醒來后一睜眼就是小野放大的臉……

    小野是被神谷揍醒的，原因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半夜抱著神谷睡得太熟，然后又抱著神谷滾到床下來了……

    …………情人節(jié)的雙份禮物…………

    二月十四了，也就是情人節(jié)了，神谷自身是沒這個自覺的。每年都是提前收到小野的巧克力或者小禮物什么的才意識到情人節(jié)來了，也虧得小野耐性好，年年都送，不嫌他老夫老夫的。

    今年不一樣，他想給小野一個驚喜，當(dāng)做往年收到的各種禮物的回報。于是他跑了幾家巧克力專賣店，挑了一盒不太甜的帶回了家。

    家里的燈亮著，燈管的自然光透過玻璃在夜里招搖，無奈被四周的夜景搶了風(fēng)頭。

    真好，你在家。神谷心里想著，拿著巧克力上了樓。

    進了門，小野把自己做的巧克力給他，“今年的情人節(jié)禮物是這個，我做的。”小野閃著眼睛期待的看他接過去。

    他自然的嫌棄一番，嘴里說著:“這個不會吃壞肚子吧？”卻笑著掰了一塊丟進嘴里，心里面想著這人什么時候回來的？用了多久才做出來？明明很忙，不是嗎？

    最終在小野去廚房的時候，他悄悄溜回臥室，將巧克力放到了小野的枕頭下，又急匆匆的抓著小野的筆，在yingying的包裝盒上模模糊糊的寫下一句:情人節(jié)快樂，大輔（好）?！綿asuke（ki）】

    …雪霽……

    年關(guān)了，下了場雪。不太大，恰恰夠鋪白小野家院子。

    神谷不喜歡這種天氣，一來太冷，二來容易暴露自家身份，不太好做活路。他的活路簡單粗暴，舔著刀口討生活養(yǎng)活自己。攤白點說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的勾當(dāng)。

    小野大輔家的房梁挺高，足夠神谷安靜的站在上面撞不到屋頂。他潛伏在小野的臥房房梁上，等著小野進屋歇息，盤算著小野一睡著他就翻身下去宰了他。

    天黑了，屋外有人走過去，又有人走過來，就是不見人推門走進來。神谷無聊的在上面胡思亂想，想起自己的前輩成親的事，想起自己初次獨自做活路的事，想起訓(xùn)練的事，再想起被師父撿回家的事……想得多了就不無聊了，于是他又聚精會神的待在那里，等小野進屋，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跟在新房等著自己夫君的新娘子有何區(qū)別。

    等了一夜夫君沒進新房，新娘子淡定的翻下房梁，趁著天還沒亮，推門翻上房檐，自房頂離去了。

    神谷是真不明白明明計劃好的事，怎么就沒成功呢？但有句老話怎么說的來的？那什么計劃趕不上變化，您說是不？

    他原先的計劃是潛入小野的臥房里，等小野睡著了就宰了他，然后又趁著大家都睡著，自己悄悄咪咪的按自己早就準(zhǔn)備好的路線溜走。根據(jù)他手上的情報按理說小野應(yīng)該是個容易下手的主兒。誰知道那晚小野沒回臥房睡覺，被小野的友人臨時拖出去喝酒去了，喝了一晚，第二天連北都找不著。

    計劃失敗，神谷郁悶啊！為了這個計劃他可是花了七天在小野家周圍踩點找撤退路線呢。更郁悶的是下了一場雪的天又陰下來了，明顯預(yù)謀著下一場雪，而且時間也不太夠了，還有五天就除夕了，得快點除掉小野才成。

    十天前神谷收到要為某富商除掉小野的消息，神谷的師父兼養(yǎng)父遞給神谷一些寫著關(guān)于小野的事的破布。上面寫了一堆小野十惡不赦的罪狀，和小野的基礎(chǔ)情報。

    神谷的同行很多，他們中的大部分的人都各人有各人做事的底線。比如隔壁的那誰不殺女人，大街上有間客棧里的那誰不殺老幼，神谷家屋后舊宅的那誰不殺天殘（天生殘疾）……也有少部分無底線誰都照宰的，不過神谷不屬于無底線的，他的底線是絕不殺善人。所以呢每次接活兒他都要委托人列一份“活兒”的罪狀，看過罪狀后再決定接不接活兒。

    這次神谷決定要接活兒的，就憑著高額的報酬和罪狀上列著的那條:殺人越貨。強盜土匪都該死的！神谷在聽完小野人頭值多少錢那會兒心里憤憤的想。

    ……

    這一次的動作他打算放到臘月二十七，現(xiàn)在二十五，也就是后天。昨晚一宿沒閉眼，這會兒他困極了，盤算著先睡上一覺，明天再去踩踩點，確認(rèn)先前的路線安全，后天晚上就把小野宰了換錢，二十八就沐浴休息，二十九出門買年貨，三十就去師父家過年，順便去把名兒給除了金盆洗手找個媳婦兒做點小本買賣……

    這是神谷干這一行的最后一次買賣，他干了十多年了，這樣的買賣每年都要做上十幾次，一開始會不適應(yīng)，顫抖著把匕首送到對方心口，被對方的血噴得一臉一身，惡心得兩天吃不下飯，后來就習(xí)慣了，安安靜靜的宰掉目標(biāo)，回家沐浴換衣服睡覺。然后到了今年的最后一個月，那天他買了條魚回家，剛做好飯，師父提著酒來了。吃飯那會兒他師父呷了口酒，半瞇著眼說:“你說這屠夫什么時候不與這rou打交道？”

    “不殺的時候?！鄙窆韧炖锾袅丝隰~rou，含糊的說。

    “這可不就斷了他活口？”

    “轉(zhuǎn)行啊?！?/br>
    “你看得很清楚嘛?！?/br>
    “上一次買賣是最后一次了？”

    “可以是。”

    “那……再做一次吧，反正要到年關(guān)了沒錢過年，要沒買賣也成，安心過年?！?/br>
    “成，反正你一直缺錢?！?/br>
    “對了，那啥，你下次勸退人家的時候別用這個例子了，舉個狼不吃rou的例子都比殺豬的不殺豬強……”

    “……”

    然后就到了這眼下。

    睡了一覺，神谷感覺神清氣爽了，心里的郁悶消了大半。去家門口巷子外的那家面攤上吃了碗面，又在面攤隔壁的團子店要了兩串團子，他開始為活路做準(zhǔn)備。

    前天下的雪被這死不肯暖和起來的氣候強行留著，還沒化，昨天晚上又下了點。小野家院墻外面的巷子里還留著些干凈的雪，神谷走進去，確認(rèn)這路線，嘴里叼著串團子用的竹簽。聽到了貓叫，尖銳，細小，感覺像是開始化開的雪碴子濕漉漉，奶聲奶氣，讓人無法不理會。

    是只奶貓。神谷心里想著，走出巷子盡頭，轉(zhuǎn)角，遇到了那只灰色的奶貓，奶貓死去的貓媽，以及抱著奶貓的男人——小野大輔。

    神谷吐掉嘴里叼著的竹簽，皺眉與小野對視，小野回他個笑得比三月桃花還要燦爛幾番的笑臉。

    這人笑傻了？這邊兒可嚴(yán)肅著呢！

    “我們見過?！毙∫伴_口了。

    “啥？什么時候？”神谷納悶兒了，他可從來不會對自己的目標(biāo)打招呼，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二十四吧？我見你進我房里了?！毙∫翱此?。

    “……”我去，不對啊，你不是不在嗎？我潛進去那會兒，你應(yīng)該你家書房看書啊，而且我可是全副武裝了，連頭發(fā)都收拾了，怎么可能看到。

    “去我房里干嘛？”

    “你說啥呢？什么二十四？什么進你房？我們不認(rèn)識吧？”嘖。麻煩！

    “你是來要我命的吧。畢竟我見你進去了，等我回去了里邊什么都沒丟?！毙∫拜p輕的安撫著懷里的貓，絲毫不介意貓爪上臟兮兮的雪水弄臟自己的衣服。

    “我覺得你認(rèn)錯人了。我都不認(rèn)識你，怎么可能去你家?！蔽?，你衣服被貓弄臟了。

    “那你是承認(rèn)你要要我命了？”

    “腦子被門夾了吧？”嘖，真難纏。于是神谷繞開小野大步回家了。

    “回見?！鄙窆嚷牭叫∫霸谒澈筝p聲說。

    剛走出小野視線神谷就一巴掌糊到自己臉上，完了完了，居然讓小野看到自己了，不行，得趕緊宰了他，免得夜長夢多。

    二十七，神谷又全副武裝，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到小野房里了，這次他敢肯定小野不知道。因為小野家是這錦城一代的最大家具商賈，過年的前幾天不可能有時間待在家，得忙著四處收賬，發(fā)月錢，下人們忙著備年貨收拾家什準(zhǔn)備過年，沒人會在意他。何況這次他很小心，連小野撿回去的貓都沒發(fā)現(xiàn)他。

    等了一天，小野回房了，他攤開賬本在桌前對賬。

    神谷估摸著下人們都睡了，小野也該沉浸在賬本里了，他才輕手輕腳的跳下來。

    “喲，又見面了。”看賬本的人說。

    “……”他蹲下，要拿著匕首急急朝小野彈跳過去。

    “為什么要殺我?！毖矍暗娜瞬⒉换艁y，合上賬本，抬眼看他。

    “你殺人越貨?！鄙窆然赝谎圩策M他清澈的眼里。

    “噗，沒有喔?！彼窆刃ζ饋?。

    “證據(jù)呢？有人說你截了他上好的紅木幾千棵……”神谷盯著他，改為慢慢靠近，心里預(yù)算著小野要有什么動作，他就把手里的匕首擲過去，扎透他的胸口。

    “不可能，我們家的紅木只在熟人那里進貨，別家的質(zhì)地太差，不敢用作充數(shù)。”

    “我憑什么信你？”

    “有賬本的，來對賬吧?！边@樣說著小野翻開幾頁賬本，又把它遞給神谷?！拔覄偤每赐晁麄冞f交過來的進貨賬本，今兒個也剛好還了人家的紅木帳?！?/br>
    “你……”神谷用一只手接過來，另一只手將匕首抵在小野胸口，迅速的瞟了一眼，果真是紅木的進貨單和記賬。

    “你被騙了?！毙∫叭匀坏坏娜嗡麆幼?，感覺到他抵在胸口的力道松了點之后，他開口“現(xiàn)在還要殺我？”

    “要?！鄙窆瘸谅暣鸬?，又把匕首抵回去。

    “為啥？”

    “沒錢過年，殺了你能換錢?！?/br>
    “……”小野僵住臉，然后問他“我值多少錢？”

    “五兩銀子?！?/br>
    “我給你十兩。而且不報官，也不問你替誰做事?！彼悬c恨鐵不成鋼的說。

    “我憑什么信你？”

    “銀子在桌上的木匣子里，是用來發(fā)月錢剩下的，里邊有十五兩全給你，至于不報官和不追究的事我可以發(fā)誓，我放你回去，你可以給你心腹說，要是事發(fā)了你可以叫他殺了我?！毙∫斑@樣說著，果真從桌上的木匣子里掏出來十五兩的碎銀子。

    “銀子我不能收，這樣就壞了規(guī)矩了。”

    “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撿到的?！毙∫坝譀_他笑。

    ……

    最后神谷沒拿走那十五兩銀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了。

    回去之后他又郁悶了，那人的眼睛太清澈了，根本不像是從商的。不，與其說清澈不如說干凈，像是一汪淺潭水，輕易就能見到底，干凈純澈，毫無一絲雜質(zhì)，讓人忍不住想一頭扎進去。而且這家伙皮膚又白，別的幾官也好看，一笑起來簡直比全錦城的桃花還要好看。然后他就扎到這汪淺潭里了，順帶也沉醉在比全錦城的桃花還要好看的笑臉里。

    怎么辦，活路沒做成，還差點被人家收買了！要是傳出去這還怎么讓他神谷浩史以后在道上混下去？嘛，雖然他已經(jīng)要退出了……但這種敗壞名聲的事，就算退出也有影響吶！如果真有傳說中的那什撈子后悔藥，神谷真想吃上一鍋，再去宰了小野。

    然而并沒有，他只能郁悶的睡覺，預(yù)測事情的糟糕程度，想法子過安穩(wěn)日子。

    二十八，神谷起的極晚。生火，煨水，磨磨蹭蹭的洗漱，翻出一點不新鮮的饅頭，做點雞蛋湯，馬馬虎虎的對付過去，他閑下來了。

    外面似乎又要下雪了，鉛灰色的天，涼嗖嗖的風(fēng)，帶得屋里也涼了幾分。

    他給碳盆里添了碳，瞎坐了一會，不情不愿的洗了碗，收拾好做飯弄亂的桌子，他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翻出個九連環(huán)，開始低頭解九連環(huán)。

    天黑的時候院里來了只奶貓，叫了幾聲，走了。那時候神谷早就解開九連環(huán)盤腿啃著幾個時辰前沒啃完的饅頭。

    二十九，神谷一早起來就洗澡換衣服，然后是買年貨，準(zhǔn)備去師父家。

    神谷的師父家很大，里面住了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過多是少的，他們大多不到雙十（二十歲），都和神谷一樣沒了親人，被師父帶回家，給吃給穿，傳授手藝，出師了就各自謀生。

    師父家不僅僅只有神谷討活路的那種手藝，各種各樣的手藝都有，比如醫(yī)術(shù)，女工，木匠，書畫，機巧……這些技藝都有專門的師者，這些師者各自自由，各自收徒，不聽命于誰，而聚在一起不過是年輕時一起愉快的玩耍過而已。

    神谷的師父就屬于這些個師者之一。

    神谷不知道這樣的意義何在，不過也沒必要去在意，反正自己要退出了。

    回去了比想象中要熱鬧，自家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還有別家的，聚在一起做年飯，賭，游戲，胡鬧。

    “你這次……”神谷剛坐下放下手里的東西，師父就開了口。

    “沒殺他?！彼ǖ闹v。

    “喔。”

    “你給的情報錯了，人家沒干那些勾當(dāng)。”他又說。

    “我知道?！?/br>
    “那你還給我？濫殺不是好習(xí)慣！你說的?！鄙窆纫荒橌@訝，吼似的大聲說話。

    “我說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時間長了，忘了有些事情……”

    “現(xiàn)在明白了？”神谷白他一眼。

    “嗯。”他停頓一下“以后好好過日子，名兒我上個月就除了。以后能不來就別來了，影響不好……”

    “委托人那邊呢？”

    “被我宰了。一個月前就有人要他命了。所以你失職了也沒關(guān)系?！?/br>
    “……”

    “放不下也回不來了?！背聊艘粫麕煾赣终f，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確定神谷能聽懂。

    “放得下，不過成不了佛。再說了，我又不是殺上癮了。平凡人的日子還是能過的?！鄙窆刃πΓ蛳睦锏囊蓱]。

    “去謀份保鏢啊之類的活路好好過?！?/br>
    “嗯?！?/br>
    “需要的話，有人說要你做他護衛(wèi)。”

    “誰？”

    “小野大輔。”

    “……”哪個混蛋說好不深究，察我老底的？都摸到我老巢里了，還不深究？這樣想著，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那淺潭似的眸子和盛過桃花的笑臉。

    三十，神谷吃了飯就回去了，他師傅親自下的廚做的年夜飯，神谷打的下手。

    很多年前也這樣，那時候他師傅剛撿到他，兩人一起過年，他打下手，師父做主廚。吃了飯師父給他壓歲錢，帶他出門游百?。ㄏ箍破?端午晚上逛街的說法，說出門逛街能走掉身上的疾病，所以叫游百病。不過不僅僅只用于端午，平日里出門瞎逛都能稱游百病。），給他買新衣，買糖吃。

    后來師父和其他師者們一起住了，撿了些師弟師妹回來，在他之前的師兄師姐也回來了，大家一起過年，壓歲錢倒是沒少得，只是沒再償?shù)綆煾傅氖炙嚵恕?/br>
    吃完飯就下起雪來，不同于前幾天的小雪，這一次下的很大，紛紛揚揚的，像極了春天梨樹下的梨花雨。

    師父撐著傘送他出門，“好好過。沒事別回來。”他師父說。

    “知道。你今天好啰嗦！”

    “臭小子，還敢嫌棄我?！?/br>
    “嗯?！彼f。

    “別回頭，走吧。”他師父把傘塞給他，又給他塞了個紅紙包，轉(zhuǎn)身走了。

    “嗯?！彼p聲應(yīng)，撐傘離開。

    ……

    初一，昨夜下了一宿的雪，很難得的，今天出了太陽。

    神谷昨晚回去得晚，睡得也晚，等他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門外有人在敲門，神谷裹在被窩里不想動，想假裝不在家?？上чT外的人極有耐心，不停手的敲。敲到神谷煩了，自己下床開門為止。

    “喲！打擾了。”門外的人說。

    “你……”

    “我失信了，沒忍住還是來了?！蹦侨擞终f。

    “……”

    “我知道要殺我的人是你?！边@人是小野。

    “所以呢？”神谷不耐的問。

    “我不是來報復(fù)的，要殺我隨便，不過我記得今天是你們這一行的那啥來的……反正就是今天不殺人對不？”眼前的人一臉得意。

    “我可以破戒?！鄙窆瘸谅暤?。

    “我知道的，你不干這一行了，破戒沒意義，而且你不殺善人?！毖矍暗娜烁靡?。

    “……”

    “所以我來是想帶你回去?！?/br>
    “去干嘛？做你家倒插門？”神谷輕佻的打量著他。

    “不是，你要是愿意也成，我是來招護衛(wèi)的?！毙∫靶Α?/br>
    “不愿意！慢走不送?！鄙窆饶樇t欲關(guān)門。

    “別！我給你開高薪！”小野急了，僵住笑臉。

    “喔？”他用狡黠掩蓋住心思。

    “一個月一兩銀子?！?/br>
    “成交?！痹S是今兒個雪后初霽，他沒多想，一口答應(yīng)道。只是許久以后得知是自家?guī)煾附榻B小野來的以后，神谷又開始想吃一鍋后悔藥了。

    …………end…………

    孤獨之旅

    大約在五百多年前，神谷第一次想:要是能有人來陪陪我說話就好了。

    現(xiàn)在，也就是距神谷第一次有上面那種想法過了五百多年，他想的事成了現(xiàn)實。

    先是從他頭頂?shù)纳戏降袅瞬簧倩覊m下來，之后是一個大聲嚎著的男人，從男人的叫聲看來，他應(yīng)該是在神谷頭頂?shù)恼戏降臉O高處掉下來的。

    神谷想躲開，但是瞥一眼那幾條縛著他的鏈子，無奈的晃晃那些鏈子，只得呆在原地，等著那男人和自己粉身碎骨。

    …………

    最終，他和男人都好好的。因為男人冒著手臂斷掉的危險，伸手抓住了那條束縛著神谷脖子的鐵鏈，在距離神谷頭頂大約三米處的地方停下了，只是悲催的他磨壞了自己的手掌。神谷聽到他咝的一聲喊疼，然后感覺脖子上一松，那棵鎖著他脖子的鏈子消失了，上面的人摔下來，險些砸壞神谷的頸椎，于是他也咝的一聲叫疼。

    …………

    長期沒說話的嗓子極沙啞，他一出聲就驚到了掉下來的人。對此他滿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說出了幾百年來的第一句話:“呃……你好……”

    對面也回了句:“呃……你好……”

    …………

    摔下來的人叫小野大輔，是要過山的旅人，十幾分鐘前，他路過龍的領(lǐng)地，被熟睡的龍一尾巴掃飛到這邊，掉了下來。

    …………

    了解以上情況的神谷，嘆口氣，想著這人的運氣背得也是沒誰了。嘴里開口:“真不走運，掉到這里來是出不去的。”

    “啊？”

    “這里是個被完全封閉的囚塔，進來了就出不去了?！?/br>
    “誒？囚塔？囚禁你的？”小野說著，忍著痛拉著捆著神谷身上的鐵鏈站起來。

    “對?！?/br>
    “你是？”

    “巫師。”

    “??？我是說怎么稱呼……”

    “神谷浩史。”

    “呃……卡米亞桑犯了什么事嗎？”被囚禁在這里……

    “誰知道呢？”

    小野又一次跌倒了，因為他拉著的那根鐵鏈也消失了。

    “你……”

    “叫我名字，剛剛告訴你的那個?！?/br>
    “好吧，小野君。能碰碰銬著我腳的鐵鏈嗎？”

    “啊？”為什么要叫我小野君？這樣想著小野把手放上去了。

    “用你受傷的手?！?/br>
    又一次，鐵鏈消失了。囚塔開始晃動起來，有明顯的坍塌跡象。

    …………

    …………

    “果然是這樣?！鄙窆冗呎f邊迅速的結(jié)了個魔法球，沒了束縛的他拉著小野進了魔法球。驅(qū)動著巫力，讓球一路上升。

    小野驚訝的合不上嘴，一路盯著神谷看?？吹蒙窆炔缓靡馑?，開口解釋:“這是抗攻擊的魔法球，用巫力驅(qū)動的?！?/br>
    幾分鐘之后，兩人上來了。神谷閉著眼睛，長期的黑暗環(huán)境讓他無法適應(yīng)塔外面自然光強度，會刺傷他的眼睛。小野收回臉上驚訝的表情，打量著神谷。

    眼前的人穿著臟兮兮的巫師袍子伸展著身體，茶色偏黑的短發(fā)，眉骨上有顆小痣，臉上也臟兮兮的，長時間無光照的皮膚蒼白得嚇人。

    鬼使神差的小野脫下外面的大衣給他套上，開口問他:“你，在這兒被囚禁久了？”

    神谷一征，任由他動作，像是認(rèn)真回憶了一下，開口說:“五百多年吧？”

    “只有你一個？”小野的話語里帶著不可置信的口氣。

    “對。只有我一個?！鄙窆鹊幕卮鹚?/br>
    “不寂寞嗎？”這一次他的話語里帶上了同情。

    聽到他這樣問，神谷笑起來。

    …………

    這世間是沒有人能體會那種孤獨的。他想。

    四處無光，聽不到一點聲響，無法動彈，無法入睡。好像這個星球上只有自己一人，全世界只剩無聲無息的黑暗，而他卻無法逃離這片充滿了他整個世界的黑暗和這孤獨到極致的星球，無法入睡靠夢境麻痹自己，清醒著絕望。

    一開始被囚禁在里面的時候，神谷嘗試著逃離。無奈鎖鏈上施了巫術(shù)，只要一用巫術(shù)鎖鏈就越纏越緊。他想盡辦法入眠，可惜他被下了詛咒，只要他還被鎖鏈纏著，就永遠無法入眠，且僅僅只有一點睡意都會被詛咒的印記刺痛，而后他開始嘗試咬舌自盡，想盡辦法的要把自己毀掉，可是被施下的詛咒讓他如活死人般無法自毀。你可能無法想象，一個人這樣的情況下獨自煎熬了五百多年，到了后來，連詛咒的刺痛感都成為了他孤獨星球上最有趣最有意義的一種現(xiàn)象。

    …………

    神谷將破爛不堪的袖子扯下來，撕成布條罩上自己的眼睛，在腦后打了個結(jié)，無奈長久不動的手并不靈活，原本想打活結(jié)的，最終打成了死結(jié)。

    “你走吧，跟著我很危險?！鄙窆日f。

    他猜想，幾百年前囚禁他的巫師后代們不會放過他的。那些個混蛋會找到他，再一次對自己施咒。不過就算他們不來找自己，自己也會去找他們的。

    “我找不到路?！?/br>
    “……”

    …………

    找出路的過程是漫長的。

    小野跟在神谷身后，神谷手里握著根施了巫術(shù)的木棍，全憑這根木棍帶他們?nèi)ビ腥藷煹牡胤健?/br>
    囚禁塔位于這片大陸上最大的森林中間，現(xiàn)在是春天剛剛開始的時候，容易倒春寒下雪，森林被雪蓋住了，四處白茫茫的，他們沒有食物，也沒有保暖的衣物。森林里又有野獸，若是困在這森林里，必是兇多吉少的。

    擦黑那會兒，他們停止了趕路，天氣陰沉沉的，小野找了個山洞帶著神谷躲進去。山洞不深，里面有些半干的木材，還有些被燒過的木炭。想來是路過的人們留下的。

    在外面撿了些被雪打濕的木材之后天完全黑了，他回到山洞里生起了火。

    “我出去一會?！鄙窆日f。

    “??？”小野轉(zhuǎn)頭看他，看到他眼睛上罩著的布條，有點不放心。

    “我去找吃的?！?/br>
    “我去吧。外面很冷又很危險……”

    “沒關(guān)系的，我能應(yīng)付，好歹我也是巫師啊?！鄙窆然瘟嘶问掷锏哪竟?，讓小野安心。

    “那路上小心，找不到就趕緊回來?！彼吹缴窆仁掷锏墓髯樱c點頭，同意了。

    “嗯?！?/br>
    …………

    ……

    神谷走了一會兒就開始下雪了，小野很擔(dān)心他，于是剛開始下沒多久他就走出去找他了，沒由來的心情，想關(guān)心他。

    外面的雪變大了，小野在山洞周圍找了一圈，看到血跡斑斑的腳印，方向是朝著他們藏身的洞xue去的。他急急忙忙的跑回去，看到了摘下眼睛上的布條的神谷和倒在火邊的熊的尸體。

    “太好了！你沒事?！?/br>
    “畢竟我是巫師嘛。”神谷回他一個笑臉。

    “這是你打的？”

    “不是，撿到的?！?/br>
    “真厲害！”

    “……”

    …………

    晚餐是熊rou，神谷親自烤的，有些焦，好在兩人都不嫌棄，吃掉了。熊皮被小野剝下來了，用雪洗干凈了上面的血和碎rou晾到火邊，慢慢的烘干上面多余的水分。

    收拾好熊皮換了一面繼續(xù)烘烤，兩人坐在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雖說是聊天，卻是小野在說，神谷偶爾回應(yīng)。

    小野給他說家鄉(xiāng)的事，家里的事，還有路上看到的事。

    他說他的家鄉(xiāng)是在盛產(chǎn)梨酒的南邊，那里的人們都愛喝酒，而且也很會喝酒，你能在很多地方看到那里釀的梨酒。

    他說他家有一個很厲害的哥哥，他開了一家獸醫(yī)院，為受傷的動物們療傷，每個月他都會寫封信回家，告訴家里人自己的情況。

    他也說路途中經(jīng)過C大陸，C大陸上森林里的天空在夏季的時候很漂亮，有機會還會再去看一次。

    …………

    神谷默默的聽著，想起自己還沒被囚禁之前的事。

    那時候他有個弟弟，但并不是巫師。弟弟是馬車店的學(xué)徒，他自己是一個優(yōu)秀的老巫師的學(xué)生。每天晚上兄弟兩聚在一起說著各自身邊發(fā)生的趣事。偶爾也偷閑兩人一起出門購物，或是拌嘴吵架什么的。

    日子過得安穩(wěn)，似護城河里緩緩流動的水。

    后來，神谷家兩兄弟都長大了，神谷甚至于成為了比自己老師更優(yōu)秀的巫師。某一天，受老師委托獨自一人去雪山上找藥材的神谷救了一頭小龍，放小龍回去之后他就下山了，殊不知這給他以后的平靜生活帶來了災(zāi)難。

    之后他居住的城市來了兩頭龍，原本兩頭龍是來報恩的，可是城市里的上位者們卻認(rèn)為這是龍對人類發(fā)起的挑釁，他們組織了屠龍的隊伍，將其中一頭龍殺掉了，這激起了另一頭龍的憤怒。

    于是護城河的干涸了。

    結(jié)果是兩敗俱傷，龍回自己的領(lǐng)地養(yǎng)傷，而人類開始為戰(zhàn)爭找借口，為平息眾怒找犧牲品。

    毫無疑問，曾經(jīng)與龍有過接觸的神谷成了犧牲品。他被那個城里的巫師們聯(lián)合以自己的弟弟做要挾囚禁起來施了詛咒，將這場災(zāi)難的發(fā)生的那一年的時間在神谷身上無限延長，讓他長生不死，無法入眠，永遠對著一片無法逃離的黑暗與孤獨。

    …………

    小野睡著了，神谷也睡著了。

    這是他被囚禁以來第一次睡著，他做了一個夢，夢里是當(dāng)初他在雪山上救了小龍的事。

    那是一只黑色的小龍，從懸崖邊掉下來，神谷用巫術(shù)接住它，它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神谷。

    神谷把它放下來，讓它離開，小龍看了一眼他，又看看它掉下來的懸崖，坐在原地不動。

    算了，神谷嘆口氣，將小龍放到自己肩上，開始爬上那懸崖。

    費了好大的力爬上去，結(jié)果小龍卻變成了自己老師的模樣，神谷驚訝的叫出句:“老師?！比缓笏托褋砹恕?/br>
    小野還在一邊打著呼，天還沒亮，火堆沒了火苗，剩一堆紅紅的碳支撐著。神谷站起來，給火堆添了新的木材，盯著跳動的火苗發(fā)呆。

    …………

    小野睡醒了，神谷正在火邊烤rou。已經(jīng)烤好了幾塊了，昨晚烘烤的熊皮還有點濕，但裹在身上卻不會冷。

    神谷給小野打了招呼丟給他一塊rou，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

    “你手上的傷好點了沒？”

    “??？”

    “昨天在囚塔里弄傷的手，好點沒？”

    “啊，那個啊，好了?！毙∫罢f著，獻寶一樣的把手舉起來給神谷看，那手掌上干干凈凈的并沒有什么傷口。

    “誒？好快?！?/br>
    “可能是因為上面的詛咒解除的原因吧？”

    “……”

    神谷看他一眼，并沒有回答他。

    中午，兩人一起趕路離開了山洞，小野將熊皮給神谷披上，被神谷拒絕了，小野摸摸鼻子，自己把熊皮收起來。

    也許是看神谷可憐，小野一路上都很照顧神谷。他把除了熊皮以外的東西都自己背上，只讓神谷拿熊皮，而且一邊走一邊給神谷講笑話，逗他笑。好在神谷也配合，笑點也低，一個冷笑話能讓他笑一天。

    “兩個番茄坐在樓頂，其中一個掉下去了，摔碎了，沒掉下去的番茄指著摔下去的說:，哈哈哈，番茄醬！”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冷，不過好好笑……”

    “說起來，卡米亞桑還沒告訴我你出了這里之后想做什么呢？”

    “唔……”神谷想了一下，開口說“回家啊?！?/br>
    “那，回哪兒呢？”

    “什么回哪兒？回家就是回家啊?！?/br>
    “我是說你家在哪呢？”

    “……”神谷看他一眼“你要和我一起去？問這個干嘛？”

    “我覺得自己和你相性蠻好的，如果你回去要是覺得無聊啊之類的，可以和我一起旅行喔?！?/br>
    “??？到時候再說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