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梁上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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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天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眼看著剛停,可一會又開始滴答滴答,太陽不過剛露了個小臉,轉(zhuǎn)瞬又隱了回去。 易醉窩在床上,翻了個身,又滾了個過,厚實的棉被將他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可他還是牙齒打顫,渾身瑟縮著,之前特意放在腳頭的暖爐只溫暖了表皮,卻滲不進骨頭。 咬牙切齒地低低咒罵,魔教左使蜷成一團,在心底暗暗估摸了時間,隨即又強自忍著,可還是止不住一次次看向門外,豎起耳朵,靜聽外面的動靜。 他聽得到宿衛(wèi)們沉穩(wěn)綿長的呼吸聲,聽得到雨水敲打院中植物葉片的聲音,可偏偏聽不來任何腳步聲。 冷,還是冷……就像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永恒的地獄,觸覺知覺都被凍結(jié)了,更別提什么風度,什么禮義廉恥。 守在房內(nèi)的影衛(wèi)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因為是昨天才換來的,原來那個被本來此刻最合適且最做的最熟的人帶走了。那么就只剩下門外的幾個。 咬著嘴唇,易醉朝外喚了一聲:“任秋!” 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有人疾步走了進來,在他床前半跪:“左使。” “脫衣上床!” 鼓起的床包里有人艱難萬分地吐字,跪在床頭的人錯愕萬分,卻隨即很快地反應過來,答了一聲是后,麻利地丟下佩刀、脫衣脫鞋,眼看著他的手就要脫下里衣里褲時,被子里的人倏地坐起身來,不耐煩地探出一只手來,抓著他就將人摔到了床上。 雪色的被子裹了兩人進去,只有散下的黑發(fā)在枕頭上糾成一團,高高鼓起的大包不停地鼓動搖晃,伴隨著時不時響起的低啞慌亂男聲,和一兩聲輕淺舒適的嘆息,不能不讓門外剩余的和門內(nèi)隱藏的另一人想到一些相關(guān)的畫面。 手中的刀柄越握越緊,房梁上的黑影默然地注視著下方發(fā)生的一切,身體一動不動,然而,慢慢粗重起來的呼吸卻顯露了他的行蹤,破壞了影衛(wèi)值守時最基本的規(guī)矩。 終于,在一刻鐘后,被子里的動靜小了下來,易醉率先從里面鉆出來,光裸圓滑的白皙肩頭也露出被面,他側(cè)過身去,伸手摟住另一人的脖子,將頭埋在對方結(jié)實飽滿的胸膛上,淺笑著低聲調(diào)笑:“最近偷懶了罷?腰上長了這么多rou,摸起來手感大不如前了啊?!?/br> 叫做任秋的宿衛(wèi)低著頭,紅著耳朵,羞澀局促地沉默著,任另一人沿著他脖頸一路啃咬至上,直至最終停在對方唇前:“不逗你了,多睡會吧?!?/br> 青年的聲音溫柔低沉,滿是饜足和笑意,他捏了捏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便又伏回對方胸前,閉眼睡覺。 睡了沒多久,易醉就又開始往被窩里鉆,被子被他拉得蓋住了頭,任秋睜著眼紅著臉,用胳膊圈緊了懷里的人。 突變來的十分突然,待低低的咳嗽聲開始轉(zhuǎn)為撕心裂肺的痛楚時,梁上的黑影才剛剛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他差點躍下去,可緊隨其后的腳步聲給他已然松動的理智上緊了螺絲。 門外進來的是剛剛處理完事物的魔教教主,他腳步匆忙、神情痛惜焦急,來不及脫下繁重奢華的外袍,便一撩下擺,坐到下屬床頭,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卻強硬十足的將某人拖了出來。 “上頓的藥你到底喝了沒?!” 沈天弧咬牙切齒,從身上掏出手帕給易醉擦嘴上的血跡,又接過溫水,將人扶到自己懷里一點點的喂。同床的宿衛(wèi)早就在教主進來那刻翻身下了床,此刻只披了一件外衣,跪在角落等候發(fā)落。 “咳咳……咳咳……你兇起來的樣子挺可愛的天弧……” 青年躺在教主懷里,口齒不清地嘀咕著,眼睛笑得彎起,俊秀蒼白的容顏染了點點血跡,如落入冬雪之中的點點紅梅,艷麗異常,觸之心驚。 威懾力十足的男人擰著眉,拿起藥碗,耐性十足地將每一勺都吹至不涼不熱溫度剛好,才一點點送入易醉口中。 而躺在對方懷里的人卻并不那么合作,喝下一勺后要好久才不情不愿地張開,他皺著眉頭,眼神清澈純粹,含著哀求,望向沈天弧,討價還價:“這個味道太難喝了,跟老鼠尿一樣sao……我實在喝不下去,好惡心又反胃……咱們打個商量,只喝半碗好不好?” “……多說無用,快喝!” 一教之主臉上一黑,冷冷呵斥,手上的動作卻溫柔到極致,像是溺愛孩子的家長,板著臉裝腔作勢,卻根本狠不下心。 “天弧……” 易醉淚眼朦朧,揪著他的衣襟,左蹭蹭右摸摸。 沈天弧任他上下其手,手中的勺子又穩(wěn)又準,瞅準一個空隙,一口就塞進易醉嘴里,半強迫式地將湯藥灌了下去。 喝完湯藥,沈天弧又伺候著易醉吃了午飯。 菜色精致,滿滿放了一桌子,可床上的人只撿了點蒸的松軟的白米飯入了口,就著點青菜,草草結(jié)束。 他吃的實在是太少,就連已經(jīng)換好衣服的任秋也忍不住勸誡:“您多吃點吧?!?/br> 易醉放下筷子,懶懶地笑了笑:“藥灌都灌飽了,我餓的時候再說吧?!?/br> 另一人沉著臉,盯著幾乎動也沒動的飯菜許久,一言不發(fā)地又走了。 任秋也回到了門外,繼續(xù)值守。 易醉披著裘衣下床,來到書房,不知是不是剛吃過藥的緣故,臉色好了很多。他在旁邊的小桌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靠在椅上,跟吃飯后甜點一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 熟悉的氣味散在空氣中,隱在暗處的黑影吸了吸鼻子,非常不合時宜的,肚子里的饞蟲被勾了起來。 而那個一杯又一杯,速度不很快,卻十分穩(wěn)定的人喝空了酒壺,喚進另一個宿衛(wèi),遣派他去拿酒。 叫做任夏的宿衛(wèi)十分為難,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待也不是,而一向?qū)κ虖膶捄竦闹髯咏駛€就像跟他杠上了一般,就是不開口,只是頻頻拿目光催促。 “左使……” 簡方抱著一壇酒走了進來,易醉眼睛一亮,立即滿面笑容地湊了上去。 “先說好,這是這個月最后一壇?!焙喎桨丫茐卦谏砗?,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給你的鄭重模樣。 果然一聽這話,易醉立刻萎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垂下眼簾,苦澀地勾起弧度,低聲哀怨道:“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什么時候,這愁腸不愁了,我也就不需要它了?!?/br> 黑影僵了一下,不知是為那低頭黯然傷情的青年,還是為那話中的蕭瑟寂寥,又或者兩者皆是。 簡方做好了對方潑皮耍無賴的準備,卻沒料到易醉突然來這一手,默默無聲半晌,也沒再要求對方允諾,就將酒打開,滿了桌上空空的杯盞。 “左使您少喝點,否則讓教主知道,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焙喎诫x開前,面無表情地囑咐,抬出一教之主,來做以防那人飲酒過量的最后一道防線。 易醉沒有回頭,只是抬了抬手中酒杯,示意他聽到了。 房內(nèi)只剩了兩人。 易醉坐在椅上,將新配的扇子在桌上展開,抿著酒,想著要提的字,苦苦思索良久,卻毫無所得。 酒味彌漫了每一處空間,就連細小的角落和暗處也不放過,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只余雨聲的世界里,易醉縮在裘衣里面,一杯一杯,像喝茶水一般灌下去。 冥梟希望有人能夠去阻止,可整個下午,沒有一人前來,整個空間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只余他們二人。 易醉剛開始喝還好,喝了過半時,又開始咳嗽,越來越痛苦的咳嗽聲讓人的心都完全揪了起來,可他卻依然不停手。 終于,酒壇空了,魔教左使一邊低咳著,一邊握上毛筆,筆墨揮灑間,一行龍飛鳳舞的字出現(xiàn)在那把素面的絹扇上。 寫得正是他先前拿來賭簡方嘴的那幾句詞。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咳嗽聲斷斷續(xù)續(xù),裹在厚重皮毛中的青年睫毛長長,形狀完美的薄唇顏色極淡極淡,他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寫好字的扇面,久久未有動作。 冥梟隱在上方,那些字自然全部掃入目中。他從早上被沈天弧安排到易醉身邊,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黯然神傷的模樣。之前,那人雖然臉色不好,身體虛弱,可嬉笑調(diào)侃、裝可憐奪同情一點都不比潘家樓之前收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個中原因,冥梟猜測,大概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對著熟知的下屬朋友,往日里隱藏的一些側(cè)面,便一點點地展露出來了。 有種陌生的荒謬感在心中慢慢升起。他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果然不太了解這個人??梢粯拥氖聦?,經(jīng)由親眼驗證過后,帶起的波瀾,在心中經(jīng)久不息。 思念…… 愛意…… 他曾經(jīng)愛過,知道其中的悲苦澀然,但他從未想到,那個嘴角總是掛著淡笑、胸有成竹的翩翩貴公子,也會有認真的一日。 而且對象還是他。一個年近三十的男人,一個無權(quán)無勢,五大三粗的男人。 心中有些觸動,隨著之前的波瀾,一點點擴散至四肢,他伏在陰影中,密切地關(guān)注著底下的狀況。 夜幕降臨,沈天弧又來了一趟,監(jiān)督完易醉用餐吃藥,兩人商議了一會教中事物,便起身告辭離去。 那之后,易醉又窩在軟榻上看了會書,小半個時辰后,便喚進門外值守的宿衛(wèi),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 仆從送進浴桶,門扇被關(guān)了起來,易醉脫去鞋襪,赤腳踩在白色柔軟的厚絨地毯上,吸了口氣,緩緩解開腰帶。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披掛在衣架上,在這個人人不過兩三件的春日里,魔教左使竟然里里外外穿了五層,將最后一件貼身的里衣扒下,光滑白皙的上身便袒露了出來。 冥梟呼吸一滯,漆黑幽深的眼眸里逐漸亮起一抹光亮,他不知不覺間便屏住氣息,目光焦灼在下方的身影上,掙脫不開。 易醉的臉蛋,長得是極其漂亮的,有時芳芳姑娘站在他的身邊,也會被他從氣勢上比下去。而顯然,魔教左使不僅有張討人喜歡的精致面孔,身材也是相應的完美無瑕。他身量頗高,皮膚白皙,整個人仿佛白玉雕就而成,讓人有種也許會一碰就碎的錯覺,雙肩、臂膀、小腹的肌rou不顯山不露水,可稍稍伸展一下,就能看到蘊含力量的起伏線條,尤其是他長發(fā)披下垂曳至不盈一握的窄腰,更是誘人。他微微低頭,纖細的手腕慢條斯理地一點點解開腰帶,再緩緩褪至腳裸,包裹在其中的兩條長腿最終一絲不掛地赤裸現(xiàn)身。 易醉一撩長發(fā),背對著屏風跨入浴桶,另一人看不見的角落,嘴角的弧度愉悅地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