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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翟醫(yī)生就在故意避免跟他有親密動作,每日例行的三次查房,簡單問了身體狀況后,就帶他去圖書室,也不會再坐下來跟他一起看書了。下午則把他叫去辦公室做心理治療,無非是寫一些問卷,回答一些問題,翟醫(yī)生讓他坐在沙發(fā)上,也不跟他交流,寫完了就讓他離開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很多天,石元林再次從翟醫(yī)生的辦公室出來時,他忽然感覺很疲憊,不是身體的疲憊,是心理的累,他感覺很迷茫,悵然若失。 可是這樣他仍然安慰自己說,這才是正常的醫(yī)患關系,不要再奢望更多了。 石元林坐回在窗臺上,再次拿起那林的課本,這三本高等數(shù)學他翻了幾百遍,都可以背下上面的文字和公式了,可他還是翻開來一頁一頁地看,可惜的是,現(xiàn)在這三本書完全不能給他安慰,只會讓他越來越煩躁。石元林把書放在腿上,靠在窗臺上打瞌睡。 現(xiàn)實里不讓他好過,在夢里也如此。石元林睡著了,夢見那林抓著他的手腕,帶他穿過一條條小路,最后到達燈的門口,那是一道狹窄的木門,沉穩(wěn)的紅木和上面精巧的雕刻足以昭示門后面的奢靡,里面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尖銳的鞭打聲和yin穢的喘息是那里的音樂,爬滿繩結的吊桿和閃著金屬光澤的刑床是那里的舞臺,石元林被很多雙手推搡著送上了聚光燈,除了腳下的圓圈,周圍盡是一片黑暗,觀眾的眼睛發(fā)著紅光,貪戀地要把石元林的身體撕碎。他跪在紅色的絨布地毯上,抬頭是西裝革履的那林,那林的表情很高興,他笑出了牙齒,但石元林只感覺到他的尖牙咬破自己皮膚的疼痛,那林手里拿著一條紅棕色的帶子,厚厚的牛皮與沉重的銅狗牌,他的聲音啞了,什么都說不出來,那林把項圈拷在他脖子上,他聽見耳邊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直到自己的呼吸戛然而止—— 石元林驚醒了,劇烈地喘著氣,他看著灑在自己身上的夕陽,十根手指還能動,課本已經(jīng)掉在地上,一切好像只是一個夢而已。 他感覺有人在看著他,他看了看掛鐘,又看了看門口的玻璃,什么人都沒有。 石元林下了窗臺去找水喝,順便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剛好聽見敲門聲,他打開門一看,是翟醫(yī)生。 翟醫(yī)生看見他的臉濕了,頭發(fā)上還掛著水珠,便問:“你在洗澡嗎?” 石元林拿毛巾擦了一把臉,說:“不是。洗臉了?!?/br> 翟醫(yī)生哦了一聲,然后說:“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家里有點事,這段時間我把你安排給王醫(yī)生了,他等會會來找你?!?/br> 石元林聽見他走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說:“啊,好,我知道了?!?/br> 翟醫(yī)生把白大褂脫下來給他,說:“王醫(yī)生會看你的監(jiān)控,你要是不想他看,就把衣服掛在掛鐘上?!?/br> 石元林傻傻地接過白大褂,又傻傻地說了一聲謝謝。 翟陽煦等了他一會兒,見他沒能說出告別的話,于是就準備離開了,但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后在問:“你還會回來嗎?” 翟陽煦知道自己贏了。石元林不是問【你什么時候回來】,而是問【你還會回來嗎】,說明他比起離別的日期,更在乎自己會不會回來。 翟陽煦說:“會,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翟醫(yī)生走了,石元林還站在門后面發(fā)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手里還拿著翟醫(yī)生的白大褂,剛剛脫下來,體溫還在,暖呼呼的。 石元林聽話地把白大褂掛在掛鐘上,然后又坐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去吹頭發(fā)。 翟醫(yī)生真的走了,穿著運動短袖,拉著行李箱,在療養(yǎng)院門口跟陳醫(yī)生說了幾句話后就離開了,行李箱在水泥地上咕嚕咕嚕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了。 石元林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他感覺心里被箭射中了,但現(xiàn)在箭矢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破洞。 他又開始收拾房間打掃衛(wèi)生,想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來填補這個空缺,但房間已經(jīng)很干凈了,他就把床頭的書壘在一起,最后塞進了衣柜里。 石元林已經(jīng)學會自己吃飯了,只是都是等到所有人都吃完,只剩下殘羹剩飯的時候去,那時候飯?zhí)美餂]有人,只有他自己嚼著冷掉的飯菜,rou已經(jīng)硬了,菜也很冰,但吃進肚子里都會暖和起來的,他把飯碗里的米飯都吃干凈了,才把碗端到餐具回收桌上。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王醫(yī)生來查房了,是一個胖胖的中年醫(yī)生,看著很和藹,他穿著白大褂,敲開了石元林的門,照常問了些問題,最后說:“你要是有什么話不好意思跟翟醫(yī)生說,可以來找我,跟我說,我會幫你的?!笔贮c點頭,把他送走了。 這一天過得很漫長,他好不容易熬到了睡覺的時間,熄了燈躺在床上,指針咔噠咔噠的聲音透過白大褂傳出來,在房間里回響,又撞進石元林的心里,他借著月光看墻上的白大褂,開始想象這是一只幽靈。但想多了也不好,石元林開始覺得那兒真的有只幽靈,嚇得他趕緊躲進了被子里。 但被子里很悶,他又掀開了被子,他仔細看了看幽靈,又覺得不那么像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石元林下了床,爬上窗臺,他撐在鐵欄桿上把身體探出去,外面是一片草叢,靜悄悄的,他又抬頭往天上看,不巧的是今晚的夜色一片朦朧,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就是一團黑,只能依稀見到陰云的輪廓。 看來明天的天氣不會很好,應該是陰雨天,他想起翟醫(yī)生很久之前說過的話【從此以后,我就是你的陽光?!浚挥X得好笑,這句話好像真的靈驗了,翟醫(yī)生走了之后,幾乎每一天都是陰雨天。 降溫了。 天氣沒有那么炎熱了,還有一絲寒冷,翟陽煦把手探出窗外,手心里接到細細點點的水花,雨勢不大,幾乎不用打傘,他幫爸媽把行李箱一個個拿到門外面去,弟弟翟睿好也回來了,他很聽話地沒有把那林帶回來,也省得翟陽煦動手了。 今天是爸媽移民去A國的日子,他們在A國有親戚,幾年前已經(jīng)幫他們準備好了當?shù)氐姆孔雍蛙囎樱掷m(xù)也辦好了,這一去可能要過年了才回來。 翟陽煦開車送他們?nèi)C場,翟睿好坐在副駕駛位上,爸媽就在后排興奮地說著去到A國要先去哪里玩。 去機場的路上一如既往地堵車了,幸好他們提前了四個小時出發(fā),時間才沒有那么緊張,等到了機場,爸媽又開始兩眼淚汪汪地抱著兩個兒子不舍得走,翟陽煦看見翟睿好憋著一鼻涕泡就是不肯哭,滑稽得他自己也要流出眼淚來,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翟院長及時把夫人拉開,說:“過年我們就回來了,哭什么呢!也就幾個月的功夫!”然后,翟院長就把孩子們趕回車里去了。 看著爸媽推著行李箱消失在自動門后面,翟陽煦才敢拿紙巾出來擦眼淚,翟睿好早就眼淚嘩啦嘩啦掉了,翟陽煦說:“叫你不早點回來,爸媽走了你才哭!” 翟睿好抽噎著說:“我這,這不是,擔心爸媽不舍得我嘛,你也真是的,你,你還逗我笑!我差點鼻涕都噴出來了!” 翟陽煦又笑他,23歲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愛哭呢。 回去的路上異常順暢,翟陽煦先把翟睿好送回那林家,一路上翟陽煦就跟他聊著有的沒的,想試探一下那林裝成什么樣了,可得到的回復無一例外都是正面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問翟睿好是永遠得不到一句那林的壞話的。 翟陽煦才知道他們又搬家了,這次是一個高檔小區(qū),外來車輛進不去,只能停在外面,翟睿好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問道:“你等會是不是要回大醫(yī)院上班?。俊?/br> 翟陽煦說:“不用,我請了假,明天再回去?!?/br> 翟睿好說:“真好呀,做心理醫(yī)生肯定很輕松吧?” 翟陽煦說:“哪是呢,各種無厘頭的病人,煩死了?!?/br> 翟睿好拿好自己的東西說:“爸爸mama都走了,也沒人會阻礙我跟那林了,真好,我要回去給那林做飯了,拜拜啦?!钡灶:谜f完就下了車,跟哥哥告別后走進業(yè)主通道一溜煙就不見了。 翟陽煦想起石元林曾經(jīng)說他在那林家里無所事事,只能給他做晚飯。 翟陽煦捏緊了方向盤,死死盯著前方,想著要是那林敢把自己心愛的弟弟折磨成下一個石元林的話,他一定要把那林的皮活剝了做成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