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圍獵救駕卻迷途
圍獵那日,已是凜冬已至。林不見鹿,云深不知處。胡婥派人往側君匡云屋里運了些碳,叫他別得了風寒。又節(jié)衣縮食,畢竟她的俸祿只有九十石,不能像九旭大公主以前那般揮霍無度。 待騎著馬到了,胡婥身著玄色長襖,肩披狐裘,手持長弓,騎坐于馬上。 胡神火紫衣虎襖,神色不悅,身邊跟著君后胡石,胡婥還是第一次見君后,他眉清目秀,身披黃衣,不停地在說些什么。見胡婥來了,胡神火轉臉變得面無表情,胡石也閉上嘴不說話。 察覺到氣氛不對,胡婥沒有亂說話,在人群中找到蜀青衣,便直直朝他走去,看上去是在履行諾言。 蜀青衣沒法子,只能任她站在自己周邊。 圍獵開始。 森林里銀裝素裹,白雪飛舞。百官呈條狀跟在女帝身后行動,胡婥沒有跟在最前,只和蜀青衣待在一起。偶爾見林中有鹿,卻不敢射,怕掃了女帝興致。 關注著胡婥的胡神火卻道:“九旭,你平日不是最愛射么?今日改了性子?” 胡婥一驚,意識到自己和九旭大公主的行為有較大偏差,于是騎馬上前,拉弓瞄準,順手一箭便射中了一頭雪狼。這下她不敢不射,只要是除人以外的活物經過,她皆拉弓,手下不留情。箭羽瞬發(fā),破空之聲嗖得中了四箭,兔子,野狼,候鳥,麋鹿都脖頸中箭,慘死手下。有些動物的頭骨堅硬,射頭顱恐怕不能一擊必殺,只能轉而射脖頸達到最高效益。 “做的不錯,可惜今年沒有百彩琉璃鹿?!焙窕鹕裆?。 胡春筱沉默站在一旁看著,她箭術不精,也極少射箭,不過拿得出手的卻有劍法,她倒是劍法高手,佩劍無極劍。 胡婥還未說話,忽聞見一股燒焦的氣味,心下瞬間聯(lián)想到刺客,霎時間警鈴大作,只聽隊伍前方忽然傳出“有刺客?。∽o駕,快護駕!!”但見森林中燃起大火,這白雪皚皚的冬季竟也能燃起火來。同時有數(shù)十黑衣人伏擊,一瞬間皆暴起現(xiàn)身,殺得眾官措手不及。 胡婥第一時間拉弓射殺了幾個離自己最近的黑衣人,而后就見胡春筱揮舞著無極劍飛速地斬殺接近女帝的人,但是太多太多的黑衣人涌入,沖亂了隊伍,殺得文武百官鮮血直流,飛濺出的鮮血灑滿雪地,流血無數(shù),尸橫遍野。刺客基本上是煉體五階,也有幾個煉體六階的,致使胡婥和胡春筱都陷入苦戰(zhàn)。 “快逃!”胡婥扛起文弱帝師就往黑衣人殺來的反方向扔去。 “那你呢!”蜀青衣見她用箭生生射殺出一條路,詫異地喝道。 “皇族焉有不戰(zhàn)卻退之理???”箭很快用完了,胡婥跳下馬,舍棄長弓轉為rou搏。只靠蠻力便可將敵人打得血rou模糊,拳拳到rou的感覺令她徹底興奮起來。 “說得好!百官數(shù)年前皆為朕出生入死,安惜命乎?隨朕殺!!”胡神火大贊一聲,拔出佩劍騎著馬親自斬殺黑衣人,這時胡婥才看出胡神火已經到了煉體九階,也就是說她斬殺這些黑衣人宛如砍瓜切菜,直接拿下。 “大公主,接著!”忽而一聲呼喚,一柄長劍飛來。胡婥一拳打碎一名黑衣人的腦袋,側身躲過長劍,眼隨劍動,長手一出奪過劍柄,拿到了劍,順著劍勢空中翻了個身,她才看向送劍之人。 原來是首輔歸傅?!爸x過閣老!”胡婥喝道。生死關頭,顧不得以前的恩恩怨怨。 不過黑衣人人數(shù)太多,即使有超強戰(zhàn)力也無法阻止有些弱小的官員被殺的情況。胡婥已經盡力救下十幾個陷入危難的官員,而其他的就在她能力之外了。 看著黑衣人如黑色潮水不斷涌入,胡婥逐漸與胡神火、胡春筱分離戰(zhàn)線。戰(zhàn)事堪稱慘烈,沒有自保能力的官員盡數(shù)被殺,有些戰(zhàn)斗力的官員還在負隅頑抗,胡婥身上盡是大大小小的傷痕。首輔大人竟也有戰(zhàn)斗力,正奮勇殺敵。隨著她們的廝殺,胡婥在見不到胡神火后,長出一口氣,快速殺死幾個阻擋她的黑衣人,便立即向蜀青衣逃離的方向跑去。 黑衣人果然是以女帝胡神火為目標,沒有跟上胡婥。 胡婥在這大雪紛飛的銀白天地中奔跑,順著腳印來到森林深處。因雪下得太大,再往前走便沒有腳印了,胡婥遲疑地望著瀑布,只是在這周圍沒找到蜀青衣,只好穿過瀑布,冰冷的水將她全身打濕,害她在這十二月受盡了寒冷。 瀑布后是一個山洞,遺憾的是,里面一個人也沒有。 他去哪了? 這時她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胡婥心里一驚,快速往回跑去,順著血腥味來到東南方向的森林里,這里不同圍獵的森林明顯要更大。胡婥找了半天,身體都凍僵了。 這樣下去不妙啊,我會先凍死的。胡婥心想。 不知走了多久,在她完全凍僵之前,她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喊她,那人大聲地道:“殿下!” 是蜀青衣的聲音。 她暈了過去。 另一邊,胡神火和胡春筱斬殺了數(shù)百黑衣人,身上都掛了彩。戰(zhàn)斗已經結束,刺客到底沒有太多,胡神火很快便解決了她們。 胡神火的眸子陰晴不定,只是對胡春筱說道:“察看所有余下的官員,之后速速回京!”現(xiàn)在她最想知道官員的傷亡情況,除此之外就是快點回洛陽,以防刺客再度殺回來,雖然她知道這幫刺客大概率只有這一波。 等胡婥醒來,發(fā)覺自己身處一個洞xue之中。待視線看得再清楚一些,她看見蜀青衣就坐在火堆旁邊,火堆上掛著破爛的玄色衣襖,火光照著他血跡斑斑顯得他有些驚悚。于是她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沒受傷吧?!?/br> “沒受傷,不過就是被你扔出去時落地有點疼?!笔袂嘁滦Σ[瞇地說,金屬折扇還在他手上晃悠著。 “那你的臉?” “為你脫衣時沾到了一些。”他漫不經心地說。 胡婥長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愜意地靠著石壁,問道:“此地是何處?”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己身上疼的厲害,仿佛被千刀萬剮了一般。 “別說話了。”蜀青衣正色道,制止她做動作,“你受了重傷,需好好靜養(yǎng)?!?/br> 胡婥低頭看自己,哈哈大笑:“不過是些皮rou傷,先生不必擔心。” 蜀青衣瀲滟的狐貍眼發(fā)狠似的瞪了她一眼,口氣不忿地嘀咕道:“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們還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