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很快拉下帷幕，李瑾瑜一如既往地奪得頭籌。王博宇以兩分之差，與第一名失之交臂。

    最讓校方滿意的是，李瑾瑜不負(fù)眾望拿下了省冠軍，學(xué)校為了給她送錢，一連增加了好幾個獎學(xué)金。

    李瑾瑜對錢沒有概念，一概上交給家里。父母也不推辭，拿著錢飛歐洲旅游去了。李瑾瑜不想打擾他們二人世界，沒有一同前往。

    她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私心，整整一個寒假，她都想要和楚秉文一同度過。

    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怪冷清的，李瑾瑜不喜歡這種氣氛，便算是搬到楚秉文家里住著了。只有和父母約好了通話聊天和清潔工上門打掃的日子，她才在家待。

    這天兩個人剛剛睡醒。李瑾瑜睡相從來不好，斜著身子，一只腿在床邊晃著，另一只腿搭在楚秉文腰上。

    李瑾瑜迷迷糊糊地還想睡回籠覺，楚秉文自知自己昨天折騰得挺晚，也不去管她。他把她的腿挪開，輕吻她的額頭，接著徑直走到衛(wèi)生間洗漱。

    他快洗漱完，外面手機(jī)鈴聲搶先一步響了，他把唾沫吐了，走出去。

    李瑾瑜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頭發(fā)亂成一團(tuán)，她舉著他的手機(jī)，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罵些什么。

    楚秉文接過手機(jī)，她眼睛一閉倒回床上。楚秉文眼見整個場景不禁失笑，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接電話。

    “喂，楚秉文，老子回國了，好久沒見咱們聚一聚嗎？”電話那頭聲音聽上去輕快，背景吵吵嚷嚷，的確是剛下飛機(jī)的樣子。

    “好啊，在哪聚？”

    “我坐一夜飛機(jī)累死了，不想出門。來我家唄，記得帶上我弟妹，還沒打過照面呢?！?/br>
    “好，會帶上你嫂子的。”楚秉文好像很習(xí)慣和對方插科打諢。

    “還記得我家地址吧？”

    “當(dāng)然。”

    “哦，那行，進(jìn)小區(qū)記得跟保安報(bào)我名字和門牌號?！?/br>
    “行。”楚秉文這就要掛電話。

    “記得我弟妹！別給我金屋藏嬌??！”對方在最后一秒喊出來話。

    楚秉文沒回答，習(xí)以為常地掛斷電話。

    他回臥室，李瑾瑜已經(jīng)起了，剛剛上完廁所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

    “你要出門嗎？”李瑾瑜聽到了一些對話。

    “晚一點(diǎn)，帶上你一起去。”楚秉文打開衣柜，揀了兩件出來。

    “去哪？和誰？”李瑾瑜追問他。

    “我一個老朋友家里，叫顧天明，”楚秉文脫下睡衣，準(zhǔn)備換衣服，“他之前一直在國外，今天回國?！?/br>
    “我怎么沒聽你提過？”李瑾瑜賴在床上抱著枕頭打滾，整床被子被她卷在身上。

    “他在國外，人也忙，聯(lián)系不多。閑下來聊天，也是他在聽我提你?！背陌岩路砩咸?。

    李瑾瑜還想說些什么，考慮了一下，又閉上了嘴。她把自己整個人卷在被子里，滿足地嗅被子上的味道。

    她不知道楚秉文是否敏感到能夠發(fā)覺她這方面的情緒。

    她已經(jīng)不安很久了。她所生活著的身邊世界或多或少都有楚秉文存在的痕跡?？沙牡氖澜缒兀克龑Υ艘粺o所知。她只知道他是一個履歷豐富的高中老師，他沒有跟她說過他的過去，這讓她擔(dān)憂他們的未來。

    她不知道楚秉文是否知道這件事，顧天明的來電像是巧合?？蛇@的的確確打消了她的所有顧慮，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

    傍晚時分，二人出門。

    從云隙漏出的晚霞，散發(fā)著瑰麗的光。

    楚秉文一路上跟她說了很多顧天明的事，包括他和顧天明怎么結(jié)識，怎么成為朋友的，還說了很多大學(xué)里的趣事，逗得她直笑。

    楚秉文和顧天明是在學(xué)校論壇認(rèn)識的。一個中文系的學(xué)生和一個數(shù)學(xué)系的學(xué)生，居然因?yàn)榻?jīng)濟(jì)學(xué)問題吵起來了。

    兩個人誰也不服誰，蓋了三千多層的樓，到現(xiàn)在這個帖子還是學(xué)校的奇觀之一。

    吵到后面，顧天明和他約架，兩個人都赤手空拳地去了。見了面之后兩個人覺得互毆的成本太高，沒準(zhǔn)還要受處分，索性在街邊小店里吃了頓飯握手言和。

    楚秉文那時對人總是愛答不理又固執(zhí)，著實(shí)一副書呆子模樣；顧天明呢，則早早地就成了人精。從寢室走到教學(xué)樓，跟他打招呼的人比楚秉文進(jìn)學(xué)校以來認(rèn)識的人還要多。

    顧天明那時候經(jīng)常說他白費(fèi)了那張臉，說歸說，顧天明樂得帶著這花瓶出去交際。那時，楚秉文在哪，哪兒就聚集所有女人的目光。

    李瑾瑜總覺得楚秉文在故意吹噓自己，可她想聽他從前事，也沒有打斷他。

    他說著說著，車已經(jīng)開到了顧天明家的車庫門前。李瑾瑜解開安全帶跳下車，環(huán)顧四周。

    顧天明住的是獨(dú)棟，周圍裝修都很精致?；▓@看上去一直有人打理，草坪修得非常平整。

    楚秉文走到門口，還沒按門鈴，門就先開了。入口處擺放了兩雙拖鞋，鞋頭朝里。

    楚秉文司空見慣地踩上拖鞋，李瑾瑜愣了愣，跟在他身后。

    “他女朋友也在家？”李瑾瑜問道。

    “為什么這么問？”

    “聽你的描述，他不像是這么細(xì)致的人?！?/br>
    楚秉文賞識地看了看她，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顧天明就在客廳，聽到聲響，迎了過來。

    “你們怎么那么磨蹭，東西都要冷了。”

    顧天明的長相，出乎李瑾瑜的意料，她本以為顧天明該是窄臉，看上去就吊兒郎當(dāng)?shù)奈骞?。沒想到是很周正的長相。

    楚秉文長相是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的冷，而顧天明則是稍長幾歲的靠譜同輩。

    常人會愛慕前者而愛戀后者。

    幸虧是李瑾瑜，她喜歡攀登沒有人上過的高峰。

    顧天明招待楚秉文、李瑾瑜二人坐在客廳，三人閑聊了一會兒，一個女人從廚房里走出來，她走路姿勢極其別扭，李瑾瑜猜到了個大概，頓時羞紅了臉。

    楚秉文發(fā)覺她的異樣，不動聲色地抱她進(jìn)懷中，讓李瑾瑜半個身子倚著他。

    那女人長相美艷，一舉一動也頗具風(fēng)情。李瑾瑜不禁拿她和孫婉比了起來，雖說女人稍稍遜色孫婉，那也是人間尤物了。她跟顧天明耳語幾聲，顧天明點(diǎn)點(diǎn)頭，招待他們二人去餐桌上。那女人把菜上齊了，便打算離開。

    李瑾瑜叫住女人，問顧天明：“你女朋友不和我們一塊兒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