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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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承,好久不見。”楚致君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趕緊站起來,帶上笑容,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找不到當(dāng)年笑著和對方說話的感覺,“你不去和他們聊聊嗎……都很久沒見浩子他們了吧?” “我早就到了,婚禮開始前就敘舊了很久?!笔┏凶呓?,談吐間能看出比六年前更穩(wěn)重成熟, “我一直在找你,后來聽浩子說你在后臺準備證婚詞,就沒去打擾。” “那……你什么時候回國的?之前沒聽說你要來參加婚禮?!?/br> “昨天到的。說來也巧,我也是回來才知道他們要結(jié)婚,就趕過來了?!?/br> “這樣啊……他們倆走到一起,你應(yīng)該也沒想到吧?” 施承看著楚致君,目光停留在男人右眼上的疤痕,道:“他們倆,是因為你認識的吧?” 那目光讓楚致君緊張起來,現(xiàn)在的施承比當(dāng)年氣場更甚,讓此時的他更無地自容:“對……我也算是個介紹人吧,所以今天才來證婚。他們倆很般配,雖然一開始吵吵鬧鬧,但后來能走在一起,可以說很幸福?!?/br> “是啊。剛才浩子還拉著我炫耀了他們倆的定情照,還讓我別把他以前的糗事告訴葉靈。” “是嗎?”楚致君笑起來,然后看見施承的目光那一刻溫柔起來,里面涌起了當(dāng)年他熟悉的某些東西,突如其來的勇氣讓他脫口而出:“小承,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那片溫柔消失了,施承的眼神重新恢復(fù)冷靜,反問道:”老師你呢?” “我……挺好的,現(xiàn)在工作的也挺好。我看輝盛這幾年市值越來越高,你的事業(yè)應(yīng)該很成功吧?” “對啊,他們滿意得很。”施承輕飄飄地回答,然后盯著他問:“所以你也覺得很滿意,是嗎?” “我……” 楚致君看著施承,那眼神讓他忐忑得胃都開始疼了起來:“我為你高興?!?/br> “是嗎,老師你為我高興啊……”施承低聲重復(fù)著他的話,突然笑了:“可你知道嗎,我沒有一天是真正高興的?!?/br> 楚致君呆在原地,動彈不得。 “收到信的那天我就明白,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我們可以走下去。后面我把那信撕了,和那些你送回來的東西一起燒了,那時我是真的很恨你,恨極了你……但后面我想明白了,這不怪你,換做我是你,也未必能做出更勇敢的決定,你不用說對不起,老師?!?/br> “那之后的每一天——和顧可欣結(jié)婚、有了孩子、處理輝盛每天的大小事……這些就像任務(wù)一樣,完成了,就結(jié)束了,沒有任何高興的感覺?,F(xiàn)在我看著自己的親生孩子,只覺得他們好可憐,因為他們的父母還沒有打算成為父母就讓他們來到了這個世界,只能用極度豐富的物質(zhì)來彌補。”施承平靜地說著這些事,仿佛一切都和自己無關(guān),“老師,我終于成了他們希望成為的那種人,以自己的快樂為代價。” 楚致君張張嘴,發(fā)現(xiàn)說不出話,視線也模糊了,原來淚水已經(jīng)流滿了臉頰。他發(fā)現(xiàn)無論說多少都無法匹配施承的痛苦,這一刻他覺得比起對方,他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老師,你不用為我難過,我早就習(xí)慣了,而且這種大多數(shù)人都羨慕的生活還是很有樂趣的。”施承輕輕笑起來,眼里的溫柔似乎又回來了,他掏出手帕遞給楚致君說:“我剛才也和浩子聊了,知道你離開學(xué)校后事業(yè)發(fā)展很順利,也很為你高興。以前我爸做的那些事太惡心了,對不起。” “謝謝……那些是我自作自受,你不用說對不起,”楚致君趕緊接過來擦拭臉上的失態(tài),“而且你爸做的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爺爺也給了我一筆錢。” “之前白鷺告訴我你已經(jīng)還回去了,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施承說出了他想說的話,“總之,看到老師過得不錯,我就安心了?!?/br> 楚致君望著面前的人,一時怔然,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他真的過得不錯嗎?在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在拼命地喊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沒有了施承的日子,他也沒有一天是真正快樂的。 “我這次是要回國定居的。輝盛海外的業(yè)務(wù)已經(jīng)很穩(wěn)定了,短時間內(nèi)干不出太新的東西,所以是時候回來找一些新的機會了?!?/br> “那很好啊……你一定比你父輩做得更好?!?/br> “借老師吉言。”施承問:“還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一瞬間楚致君有無數(shù)話要說,他想說他總是假裝著他們還在一起,他想說分開的每一天他都在想他,他想說他還是很愛他。 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xiàn)在的施承已經(jīng)不再是六年前的學(xué)生了,而是上市公司董事會成員,是丈夫也是父親。 “……我希望你好,小承,一切都好?!彼詈笳f。 施承點點頭,“我也希望老師你都好。” 他回過頭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順便敬一下二位新人?!?/br> “對……我們出去吧,不然新郎新娘得有意見了。”楚致君扯起嘴角回答。 回到喧鬧的大廳,楚致君剛找到座位就被許天亮抓住了手臂。 “致君,你剛才見到他了?” 許天亮是唯一知道當(dāng)年他和施承感情始末的人,這次在婚禮上看到施承出現(xiàn)想必也很吃驚。 “對,我們聊了幾句。”楚致君朝他笑了笑。 “……你沒事吧?”許天亮懷疑地看著他,“你們聊了什么?就只說了幾句話而已?” “沒事啊,都挺好的。你去敬新郎新娘了嗎?”楚致君轉(zhuǎn)移話題,然后拿起酒杯融入送祝福的隊伍中。 他趕到新人面前,向他們表達了祝福,然后一杯干了個盡。回到座位后,他又緊接著和幾個同事聊起天。他拼命讓自己有事情做,不讓腦子有時間去想和施承有關(guān)的事。 聊到口干舌燥,聊到話題窮盡,楚致君便和他們一起去跟新人告了別。他擁抱了幸福到流淚的浩子,又和葉靈囑咐了些話,就準備搭一個同事的便車離開了這里。 剛出宴會廳,他將手伸進口袋里一摸,突然停下腳步,“不好意思,等我一下?!?/br> 楚致君進去后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施承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他快步回到宴席,空空如也的座位讓他心里一驚,立即蹲下身查看——原來手帕落到了地上。 他松了口氣,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苦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手帕拿起疊好放回口袋,迅速離開。 當(dāng)年為了給母親治病,楚致君把砸鍋賣鐵買的房子賣了,租住在五環(huán)邊上的一個老小區(qū)。剛開始許天亮擔(dān)心他的狀況,多次建議他搬過去一起合租,但都被楚致君婉拒了,后來見他狀態(tài)逐漸好起來便沒再提議。 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尤其是像個神經(jīng)質(zhì)似的對著一枚戒指自言自語的時候。此時此刻他非常感激自己這個決定。 楚致君頭重腳輕地挪到沙發(fā)旁,臉朝下趴上去,將發(fā)熱的面頰緊貼著冰冷的地板。他摸索著解開襯衫扣子,摸出掛在胸前的戒指放到唇邊,喃喃道:“小承,今天終于見到你了,但你好像不開心,我好像也什么都做不了……是不是還不如不見比較好?” 說到這里他笑了,又拿出施承給的那塊手帕,一看就是質(zhì)量上乘的好貨,邊角的做工都非常精致。他將那手帕輕輕包住戒指,仿佛包住了那人給予自己的一切。 “你變了好多,比以前更成熟,更優(yōu)秀,也更有魅力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還有了孩子,好像不止一個吧……我呢,好像沒什么變化,只是……更老了而已?!?/br> guntang的液體從眼角滑落,楚致君握緊那枚屬于自己的臆想,斷續(xù)的哭聲從緊咬的牙關(guān)溢出來,伏在沙發(fā)上的身體顫抖著。 他為自己破鏡重圓的幻想感到悲哀。 此時此刻,屋子的玻璃窗上印著路燈的昏黃,窗外秋天的風(fēng)吹響看成片的黃葉,飄落到樓下停著的轎車頂。 過了一會兒,車里的人見五樓的燈亮了,便撥出了早已預(yù)設(shè)好的電話:“老板,確認他已經(jīng)安全到家了。您還在婚禮那兒嗎?” “知道了,” 電話那邊傳來施承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你把車開過來吧,我一直都在宴會廳?!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