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狂亂】（五章）萬字更新，重劇情，都市校園強暴虐待

    29-04-13

    [第五章]

    ３月９日，星期五，９：

    黑漆漆的路虎順著高速插進環(huán)城公路。剛過下班的高峰期，街面上的車流微

    微見少，但還是是軟軟的提不起速，只能用三十邁的速度就這么悠著。

    許浩龍坐在右座，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大衣，直直的盯著窗外。他神情陰郁，

    就像是一大瓶墨汁當(dāng)頭砸在臉上似的。

    他現(xiàn)在連動都不敢動，只能帶著一點可憐兮兮的樣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生怕

    碰到什么導(dǎo)電的玩意兒。

    按理說，被靜電打這么一下，能有多疼？可是誰也賃不住反反復(fù)復(fù)被這么電

    來電去。

    到了這種時候，人和動物沒什么兩樣。人能訓(xùn)狗，也就一樣能被別的東西訓(xùn)。

    大象被電棍戳的次數(shù)多了，見到棍子狀的東西就嚇得往后縮，一個道理。

    許浩龍先是暴怒。他砸了房間里所有能砸的東西，但是在抓住門把手的時候

    還是無可奈何的被結(jié)結(jié)實實電了。

    后來他打算冷靜一下，讓韓興替他擰開水龍，洗洗臉。結(jié)果呢，水到他手上

    的時候又冒了電火花。

    最后，他決定憑借自己的意志力就這么強忍。他按倒黃少菁，想要狠狠的折

    騰她一番，可是兩個人肌膚相觸的地方，每隔上三五秒就啪嘰啪嘰電個不停，許

    浩龍連硬都硬不起來。

    他幾乎崩潰，狠狠地一拳砸在墻上，指關(guān)節(jié)全破了。

    就這么折騰了兩個小時，許浩龍終于接受了這個不得不接受的事實。韓興找

    了件厚實衣服，把金屬扣子和拉鏈兒都拆了個干凈，給許浩龍裹上，準(zhǔn)備帶他回

    家。

    許浩龍還挺不服，在酒店大廳里對著韓興沒頭沒腦發(fā)了一頓火。

    就這茬恰好被帶著虞曉寒的譚先生撞見了。許浩龍看見譚先生對自己皺了皺

    眉頭，一下子xiele氣，這才跟著韓興走了。

    他自從上了車，一句話都沒說過。黃少菁自己坐在后排的左角，低著頭，大

    氣不敢出。

    女孩覺得害怕極了。

    以前不管許浩龍怎么使壞，她都知道，自己至少在他眼里有價值。所以女孩

    心里頭的恨比害怕多得多。

    可是就剛才那一會兒，被激怒的許浩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枷鎖，肆無忌憚的

    釋放著自己的怒火，毫無分寸可言，就好像在他眼中完全沒有「后果」這兩個字。

    這讓黃少菁渾身發(fā)冷，生怕他會把某件玻璃瓷器砸在自己頭上。

    所以現(xiàn)在黃少菁頭都不敢抬，她怕后座另一頭的許浩龍會把自己當(dāng)成撒氣的

    閥子。

    許浩龍當(dāng)然不會這么做。因為這件事情里頭最讓他難堪的并不是時不時像針

    扎一樣的刺痛，而是自己在黃少菁面前跌了份。

    他在關(guān)鍵的時候軟了，在自己看重的女孩面前軟了，所以他才會憤怒，才會

    失態(tài)。接下來，他又為自己的失態(tài)而失望，他在無法思索的憤怒中，選擇用狂怒

    和暴力掩飾自己對自己的失望。

    然后就是不斷的失態(tài)，不斷的讓自己像孩子一樣幼稚的發(fā)泄。直到他從譚先

    生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在返回的路上，許浩龍慢慢的冷靜了一些。他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害怕面對

    黃少菁。

    自己曾經(jīng)展現(xiàn)出的對所有一切的掌控力，被自己的失態(tài)而摧毀。他不知道黃

    少菁現(xiàn)在心里是不是對自己充滿了輕蔑，又或者在計劃如何反抗失去了控制力的

    自己。

    不過主動權(quán)依舊在自己這里，許浩龍最后這樣安慰自己道。他沒有把靜電打

    擊這件事情看的太重，他只是盤算著，等這一茬稀奇古怪的破事兒過去，自己該

    如何挽回已經(jīng)造成的損失，又該怎么樣把女孩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于是他讓韓興把黃少菁送回了奧宇網(wǎng)吧的樓下。他需要時間思索，也需要時

    間解決自己身上的怪事兒。

    這個時候的許浩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因為在后面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

    都沒能擺脫這股如同詛咒一般的力量，直到這件事情讓他變得無比瘋狂。

    黃少菁在朦朧和驚恐之下被韓興請下了車。

    已經(jīng)是周五晚上八點多了，她迷茫的站在街頭，看著許浩龍的座駕絕塵而去，

    只覺得天寒地凍的世界向自己壓過來。

    今天對她而言，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她只知道，許浩龍對自己的折磨還遠(yuǎn)

    遠(yuǎn)沒有結(jié)束。當(dāng)女孩意識到這將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故事的時候，她覺得仿佛有

    什么東西在撕咬自己的四肢和臉頰。

    她窺視到了許浩龍身后那巨大而深邃的黑暗世界，屬于無數(shù)權(quán)力高塔上的人

    們的世界。那個世界充滿了殘忍、欲望和無法言說的規(guī)則。

    她感覺自己就像被吹下高高懸崖的一只小小海雀，下面是滔天的海嘯和激蕩

    的狂風(fēng)，她直往下落去，所有的掙扎無法撼動最后的結(jié)果。

    熱氣騰騰的奧宇里面坐滿了人，在門外也能隱約聽到里面顧客們的大呼小叫。

    街道上的人們縮著脖子，在了路燈下匆匆而過。

    沒人看得到她。

    女孩明白，當(dāng)自己落入那個世界之后，將沒人再能夠看到自己。

    應(yīng)該像虞jiejie說的那樣，義無反顧的走入命運的長河么？還是帶著心底最后

    一絲執(zhí)拗，去反抗？

    這兩個選擇，都將會吹滅自己曾經(jīng)憧憬過的所有未來。

    女孩抬起頭，看著頭頂刺眼的路燈。那人造的光芒一如既往的吞噬了今晚的

    月亮。

    她必須做出選擇，她已經(jīng)沒有了哭泣的資格。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撞在她的身上，幾乎將她撞倒。黃少菁險些驚叫

    出聲。

    但在她叫出來之前，她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溫度，還有一絲熟悉的味道。

    邵飛已經(jīng)在奧宇這里等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所以他就只能坐在

    不遠(yuǎn)處的馬路牙子上，偷偷的盯著網(wǎng)吧門口。

    三天前的晚上，他與她一起幫著小五哥在地攤忙活著，吃著熱騰騰的餛飩。

    那是邵飛很久以來次感覺到生活還可以帶著這樣的溫度。

    然后就是一片嘈雜的混亂，小五哥他們被抓走，自己和女孩也被帶到了荒山

    野嶺。他在刺骨的寒冷中看著她被人欺負(fù)，然后自己被扔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他爬了出來，脫了指甲，又掉光了牙。他找不到她的消息，像熱鍋上的螞蟻。

    但是現(xiàn)在，邵飛在受盡折磨之后，再次看到了她。

    他整個腦子都燃燒起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他一把將女孩抱在了

    懷里。

    她只要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邵飛在心里喊著，我絕不會再把她弄丟了

    ……

    黃少菁被邵飛緊緊地抱在懷里，那兩只有力的胳膊勒的她生疼。可是在這一

    瞬間，她感覺到心里的一大口悶氣被撞得不翼而飛。

    「邵飛……他們這么快就把你放啦？他們沒再欺負(fù)你吧……」女孩輕輕啪打

    著邵飛的后背。她一直在擔(dān)心許浩龍會為了讓自己就范，把邵飛關(guān)著不放?，F(xiàn)在

    看到他，女孩心里曾經(jīng)拿捏過的那些逼許浩龍兌現(xiàn)承諾的機巧點子也就沒了用場。

    女孩剛剛安下一點心，一股擰不住的悲傷又涌上來。因為她沒辦法，她終究

    還是要被許浩龍帶走。

    邵飛死死抱著女孩，用盡力氣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少菁……我不會讓你再消失了……沒人會再欺負(fù)你了……」

    女孩聽著他似是幼稚的話語，安慰般的輕輕點頭，用悠長的語氣說：「我沒

    事……」

    邵飛聽出了她語氣中某種不易察覺的決絕。

    「許浩龍對你做了什么？」他恨恨的問。

    黃少菁搖著頭：「沒什么的。你沒事就好?！?/br>
    「你剛才說，他們把我放了？許浩龍是不是又騙你了？」邵飛敏銳的察覺到

    了女孩話語中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

    「他說要我陪他過周末……」女孩帶著羞怯簡化了自己和許浩龍的對話內(nèi)容，

    「不然就要對你下手?？吹侥慊貋砹司头判牧??！?/br>
    「放他的狗臭屁！」邵飛罵道，「我沒讓他弄死完全就是我運氣好！」

    他本打算把發(fā)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女孩，可是話到唇邊卻怎么也張不

    開嘴。

    邵飛不想讓女孩知道這幾天來自己發(fā)生的事情。那坨讓自己重見天日、讓字

    跡血流滿口、讓自己達成所愿的泥巴，如今讓他感到毛骨悚然。他決定隱瞞下去，

    他只想讓黃少菁盡快振作起來，重新變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帥氣姑娘。

    所以邵飛改了口，他編造了自己從地坑里爬出來的謊話，只說是自己發(fā)了兩

    天燒才沒去上學(xué)。最后他又探了探女孩的口風(fēng)，在認(rèn)定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許愿的

    貓膩之后，說是自己找了家里親戚的關(guān)系把許浩龍的事情給平了。

    邵飛家里雖然有點小富小貴，但自然是沒有親戚關(guān)系的?？牲S少菁又怎么能

    知道呢？盡管她覺得許浩龍突然爆發(fā)非常蹊蹺，可不信邵飛的話也不成了。

    女孩沒有看出來許浩龍是被靜電打怕了，許浩龍也盡力在她面前掩飾了這一

    點，邵飛好歹是蒙混過關(guān)了。

    周五一早，邵飛就急急忙忙來到學(xué)校想要找少菁。那個時候女孩已經(jīng)坐上了

    許浩龍的車去了蛇石口度假村。急瘋了的邵飛找來萬樹給他出主意，兩個人花了

    大半天的時間，假稱病假逃了課，反反復(fù)復(fù)試驗了好幾種方法，最終敲定了一個

    能讓許浩龍崩潰的主意。

    根據(jù)萬樹推斷出的理論，許愿的內(nèi)容如果只是移動物體的位置，那么需要付

    出的代價就會很小。于是，他們的愿望便是，把和周圍物體有電位差的靜電荷往

    許浩龍身上移。

    邵飛讓萬樹許愿，拿自己做了半天實驗，可沒給自己電個夠嗆。但是親自體

    會了那么一回，邵飛的心理便更有底了。

    被靜電打幾下，任誰也叫不出個苦來?？墒钱?dāng)事人自己很快就會變得神經(jīng)兮

    兮，有多遭罪那只有自己知道。就算和別人抱怨，別人也根本不會把他的話當(dāng)回

    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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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這個愿望的代價極小，尤其是在萬樹給愿望特意附加了時間條件

    之后。只要把愿望限制在六個小時之內(nèi)，甚至只需要把手掌插在泥巴里面，就可

    以以完全能夠承受的代價將愿望視實現(xiàn)。這同時也是進一步驗證了萬樹之前接觸

    面積理論的真實性。

    兩個人在這幾天里，算是把泥巴的許愿規(guī)則好好研究了研究。

    首先最重要的是愿望的實現(xiàn)方式。邵飛的膽子夠大，但是看了姚小敏那個案

    子之后心里也嚇得抽抽，萬樹更是一副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模樣，所以兩個人目前

    就只嘗試過以移動物體的方式來實現(xiàn)愿望。

    在萬樹的建議下，倆人許愿挪了不少東西，想要摸摸里頭的規(guī)律，結(jié)果還真

    讓倆孩子參出點兒東西來。他們發(fā)現(xiàn)，有主兒的東西挪起來代價就要大點兒，價

    值高的東西也是?？偟膩碚f就是，這東西在正常途徑下越難搞到，代價就越高。

    邵飛開始弄那幾十萬，八成就是從銀行大庫里挪的，所以代價特別高。后來萬樹

    又讓他取了錢，換個房間去挪，代價卻極小。

    萬樹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點子沒來得及試，但兩人都感覺大差不差，這「乾

    坤大挪移」的分寸已經(jīng)是摸得差不多了。

    再其次，就得說是泥巴對身體的覆蓋度。雖然把身上都裹滿泥巴是最保險的

    手段，但兩個人都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真的碰到什么危險，肯定是沒那個機

    會來往身上抹泥巴的，。

    現(xiàn)在對他倆來說，要是能測試出覆蓋比例和愿望內(nèi)容之間的關(guān)系，就可以從

    容的應(yīng)付以后可能會發(fā)生的突然發(fā)事件了。

    而最后的規(guī)則，也是最可怕的規(guī)則，卻是來自于對姚小敏案子的解讀。

    昨個晚上兩人都猜到，泥巴的代價是可以分擔(dān)的。但是怎么分擔(dān)，能分擔(dān)多

    少，倆人卻是一頭霧水。

    那天晚上琢磨了半宿，倆人迷迷糊糊睡過去了。結(jié)果萬樹做夢做到一半，人

    從床上一蹦老高，把邵飛嚇了一跳。

    萬樹蹦起來就朦朦朧朧就說了一句話。「這泥巴和阿拉燈神丁有什么區(qū)別??？」

    把邵飛氣笑了：「那叫阿拉丁神燈！」

    打小看的故事里，有擦神燈向精靈許愿的、有向天使許愿的、有向魔鏡許愿

    的、七色花、大樹、噴泉、池子、井……比較新潮的還有召喚神龍許愿的。

    可拎誰也沒聽說過給泥巴這種連個正形兒都沒有的玩意兒許愿的吧？

    「沒正形」，也正是泥巴和所有東西的區(qū)別。

    泥巴是能分的，想揪出來多少塊都行。而萬樹所設(shè)想的最根本的一個問題就

    是：如果兩個人同時接觸泥巴，那么代價和愿望該怎么計算？

    唯一的解答就是，泥巴的碎片就是分擔(dān)代價的關(guān)鍵因素。

    邵飛和萬樹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想出安全的試驗方法，相關(guān)規(guī)則的試探就只能暫

    時擱置下來。

    但是這些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重要。

    邵飛在幾個小時以前，裹好泥巴，對許浩龍下了長達一個月的詛咒。在他的

    打算之中，今后的一年里，那家伙都要好好的接受同樣的懲罰。

    「全都結(jié)束了，少菁。我保證，許浩龍絕對不會再來找你，他會為他做的事

    情后悔的?！股埏w用力抓著女孩冰涼的小手，想要用灼熱的目光撥開她臉上遍布

    的陰霾。

    黃少菁微微張著嘴，帶著驚疑看著邵飛，像是要從他臉上找出什么破綻。

    可是她找不到。女孩清楚的讀到了邵飛表情下面鼓噪的堅定和力量，那是無

    所畏懼的自信。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相信了邵飛最后的話。

    都結(jié)束了，那個人會消失？

    一股解放一般的狂喜涌上心頭。可是還沒等女孩露出笑容，心窩里擠壓的委

    屈就像火山一樣爆發(fā)了出來。

    黃少菁摟住邵飛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那慘凄的聲音如同身體里面有東西

    要將她撕碎。

    女孩子這么一哭，邵飛也咬著牙流出了眼淚。他心痛的不行，只能抱著女孩，

    用力撫摸著她的后背。

    兩個人都付出了普通的男孩女孩無法想象的折磨。但令人欣慰的是，他們還

    是重新?lián)肀г诹艘黄稹?/br>
    在刺眼的蒼白路燈下面，女孩把整個身體都掛在男孩的身上，不住的抽泣。

    天上下了一點點小雪，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場雪。

    「不哭了，不哭了。」邵飛在女孩力氣減小的時候松開了她，笨拙的擦擦她

    臉上的淚珠，「從今以后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br>
    「帶我走，」黃少菁用紅腫卻閃亮的雙眼看著邵飛，「哪里都可以，我不想

    回去。」

    邵飛看了看身邊網(wǎng)吧的招牌。奧宇兩個字被一叢殘次不齊的霓虹燈擠在中，

    逐漸隱在越下越大的雪花里。許浩龍就是從這兒把女孩帶走的，女孩對這里已經(jīng)

    沒了安全感。

    「那，跟我回家好不好？」

    黃少菁輕輕點頭。

    邵飛探手打了一輛出租。兩個人坐在后排，向邵飛家開了過去。

    男孩和女孩坐在暖氣充盈的車廂里，雙手緊緊的牽在一起。窗外無數(shù)夜景向

    后劃去，但兩個人的雙眼就只能看著對方一個人。

    邵飛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事情算是值了。他想笑，卻再次流下淚來。

    黃少菁也一樣。他們兩個帶著笑哭起來，然后又帶著淚笑起來。

    一切，都太不容易了。兩個人現(xiàn)在所能夠想的，就是好好珍惜眼前來之不易

    的平靜和甜蜜。

    ＊＊＊　　　?。　　　。　　　。?/br>
    「我家沒人的?！?/br>
    邵飛一邊打消著女孩的顧慮一邊打開房門，偌大的客廳被吸頂燈打亮，屋里

    的暖氣一下子就把兩個人肩膀上的雪花吹化了。

    黃少菁抓著邵飛的手跟進來，燈光刺的她微微瞇了瞇眼。

    「你家好大啊，還有二樓。」女孩探著腦袋四處看了看。

    「啊？嗯……還行吧?！股埏w有點尷尬的應(yīng)道。他不喜歡這房子，因為這里

    沒有一點美好的回憶。不過既然她在這里了，或許很快就會有吧。

    邵飛蹲在衣帽間的櫥柜前邊兒，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拖鞋。這家?guī)缀鯖]

    有客人來，他都不知道自家備用的拖鞋被藏在什么地方。

    就在他抓耳撓腮的時候，黃少菁已經(jīng)把鞋子襪子一股腦的脫下，赤著一雙腳

    丫站在了地板上。

    「小飛，我想洗澡。」女孩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哦！好！」邵飛連忙起身，率先往樓上領(lǐng)路。樓上的衛(wèi)生間里有個浴缸，

    他本能的覺得女孩會喜歡。

    邵飛家這浴缸夠料，洗手臺邊帶中控盤，一鍵式注水?？墒菃栴}在于，邵飛

    從搬過來到現(xiàn)在就從來沒用過這玩意兒，這十幾個按鈕愣是不知道先按哪個，現(xiàn)

    在讓他找說明書更是沒影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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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在那搗鼓了一頭汗，就聽見身后吧嗒吧嗒的腳步聲跟了進來。

    「馬上好，你先稍微等……」

    邵飛這還說著話呢，一回頭，人愣了。

    少菁身上的羽絨服、外套、毛衫全都被她脫了下來，只剩下最里面那件沒來

    得及換下的黑紗連衣裙。那件幾乎算是半透明的貼身衣物帶著yin靡的花紋，附著

    在女孩的身上。她的腿間是那件禁錮的內(nèi)褲，上面的蝴蝶還在翻飛。

    邵飛的眼球差點被吸出來，十六歲的大男孩哪兒見過這個，頓時鬧了個面紅

    耳赤?？墒莾擅腌娭?，他嘴巴微張，站直了身體，臉也變得鐵青起來。

    因為邵飛立刻意識到，這并不是女孩在和自己調(diào)情。她身上穿著的這套衣服，

    是那場冗長黑夜的遺毒。

    「他把我?guī)У侥莻€地方，看著我脫掉所有的衣服，讓我換上了這些。」女孩

    輕聲訴說著，她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靜，但仍然抑制不住的微微有些發(fā)抖。

    「他在我的脖子上套著狗一樣的鏈子，拉著我走進大廳，讓那些惡心的男人

    們肆無忌憚的看著我。然后他親了我，摸著我，他的手摸遍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

    角落。他下面的東西，還插到我屁股里面……」

    少菁伸展雙臂，將最后這件衣服粗暴的拽了下來，扔在地上。她全身乳白色

    的肌膚全部暴露在了邵飛的面前，女孩身子微微縮了一下，用胳膊遮擋在胸前。

    但她很快就垂下了雙手，將胸前的兩點粉紅也完全展露在男孩面前。

    「我感覺……自己……很臟了……小飛?！拐f到這里的時候，她無法控制的

    哽咽起來。

    邵飛連忙沖過去，緊緊把赤裸的女孩攬在懷里。他的手指觸摸到女孩光滑細(xì)

    膩的裸背，難以言說的憐愛之意瘋狂的沖擊著他的喉嚨。

    邵飛語無倫次的打斷女孩的話，他怕女孩會繼續(xù)說下去，他無法容忍那樣的

    話語，哪怕是她自己說出口的也不行。

    「我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么多！從頭到尾，做錯事情的都不是我們！我們問心無

    愧！我們都是干凈的！憑什么我們兩個要接受懲罰?。课也辉S你這樣說自己??！」

    少菁抹著眼角，輕輕啜泣：「可是……可是……我覺得，對你好不公平。你

    將來會不會討厭我……」

    「是??！太不公平了！我做夢都想不到，像我這樣的人能擁有你！這何止是

    不公平，這是我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br>
    邵飛夸張的叫囂讓女孩破涕為笑。她揉著自己的鼻子，有些難為情的用自己

    的臉頰去蹭邵飛的脖子。

    「你還喜歡我么？」

    「每一天都比以前都要喜歡！你不知道為了找你回來我付出了多么大的代價

    ……」

    邵飛的嘴沒薅住，差點把埋在心里的那點事兒抖摟出來。好在女孩沉醉于好

    不容易得來的一點點安全感之中，沒有深究。

    「我想讓你忘掉之前所有的事兒?！股埏w又說，「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行

    么？」

    「這怎么能忘得掉啊……」女孩輕聲說。

    黃少菁想起了不久之前虞曉寒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那些話是她從來沒有聽

    過的，如同囈語一般的聲音。她在她的話語之中動搖過、踟躕過、掙扎過。

    可是現(xiàn)在她被自己真正喜歡的男孩抱在懷里，突然就覺得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那些險些打敗她的現(xiàn)實，被另一種現(xiàn)實攪了個粉碎。邵飛一直在等著自己，

    也是他救了自己。當(dāng)自己無比厭惡著身上的汗?jié)n和污穢的時候，他卻笨嘴笨舌的

    想要努力安慰自己——那是純粹而堅定地愛意，無論自己如何，他都會愛著自己

    的證明。

    所以她會記住發(fā)生的一切，因為這也證明了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是多么珍貴。

    想到這里，女孩心里的重壓逐漸的放松下來。不過，還有一件事……

    少菁低著頭，雙手微微發(fā)抖放在了內(nèi)褲上：「他……給我鎖上了，你有沒有

    辦法？」

    邵飛連忙蹲下去，仔仔細(xì)細(xì)的研究起來。女孩看著男孩的臉貼著自己隱秘的

    地方這么近，臉頰立刻就熟透了。她抿著雙唇，瞇上雙眼，只想這一幕快點過去。

    邵飛很快弄明白了其中的機竅，他跑去廚房，在其中一個櫥柜的工具箱里找

    到了一只寸鉗。他小心翼翼的剪斷了束在女孩胯上的金屬圈，除掉了那件充滿色

    情意味的東西。

    「你快扔了，我再也不想看見這兩件衣服?！古⒄趽踔唤z不掛的身體，

    藏到邵飛身后。

    邵飛當(dāng)然照做了。在他回來的時候，浴室里已經(jīng)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熱氣。

    女孩倒是很會擺弄浴室里的東西，浴缸放滿了滾熱滾熱的水，她整個人已經(jīng)縮了

    進去。

    邵飛見狀，抬手替她去關(guān)浴室的門。

    「小飛，你別走……進來陪著我好不好？」

    少菁柔柔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邵飛哪扛得住這個，趕緊就鉆里頭去了。

    女孩頭發(fā)散開著，烏黑黑披浸在水中，只有白白的肩頭掛著水珠露在水面之

    上。她臉上的憂愁被熱水一泡仿佛散開了大半，整個人也微微安定下來似的。

    邵飛看著女孩的樣子，那原本止不住的擔(dān)憂也消散了。他搬著個塑料小凳，

    慢悠悠的坐下來，把胳膊搭在浴池的邊沿上，看著熱氣中變得朦朦朧朧的臉頰，

    覺得自己后背的芒刺再也不見了。

    少菁探出一只手，和他拉在一起。那只手濕漉漉的，邵飛卻不住地摩挲著，

    愛不釋手。

    「小飛，謝謝你?！股佥颊f著，將上半身探過來，在邵飛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邵飛百感交集，他用手背輕輕蹭著女孩的面頰：「少菁，也謝謝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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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長舒著一口氣：「我們都為對方堅定過，我們也都邁過了考驗；我們雖

    然在一起才不過幾天，可是已經(jīng)比很多很多情侶的關(guān)系都近。他們或許一輩子都

    見識不到彼此會為彼此付出多少……可能我們也很幸運呢?！?/br>
    「嗯！是的！」邵飛在這個時候也就只會木訥的點點頭了。

    女孩的臉帶著病態(tài)的濃重紅暈，不知道是被熱水熏得還是心跳太快。

    她緊抓著邵飛的手：「今天晚上我們睡一起吧。」

    邵飛理所當(dāng)然的「嗯」了一聲，但當(dāng)他對上少菁閃亮亮的大眼睛的時候，突

    然意識到女孩的話語并沒有聽起來那么簡單。

    她似乎做了什么決定，臉上帶著一點渴望——想要欣賞到自己開心表情的渴

    望。

    再傻的男孩子到了這時候也不糊涂，邵飛頓時覺得嗓子干起來。

    他隨即又感慨的長嘆一聲。這當(dāng)然不是帶著負(fù)面情緒的哀嘆。

    要是換做以前，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赤裸裸的將自己的身體和心臟袒露在自

    己面前，邵飛肯定是完全把持不住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自己不那么著急了。他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對方巨大的

    愛意，那已經(jīng)比任何東西都令人滿足了。這或許是人性高于獸性的一點點證明。

    更重要的是，邵飛覺得自己長大了很多很多。

    他親了親少菁的頭發(fā)：「我去燒點水，你乖乖的，不要害怕。」

    黃少菁點著頭。她陡然間意識到，男孩的叮嚀竟如同長輩一樣，帶著讓人可

    以依靠的成熟。女孩的心跳撲通撲通的加快，連忙把自己重新浸泡到了池水中。

    邵飛將女孩一路脫在地板上的衣物收拾好，堆在浴室門口的椅子上，又下樓

    燒好開水。這種如同小家庭日常一般的活計，讓邵飛恍惚有了一種新婚的感覺。

    他高興的有點兒早。

    就在邵飛找到一桶花茶和冰糖，想好好招待一下自己的秘密客人之時，客廳

    里突然回蕩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那聲音針扎一樣刺在邵飛的脊梁骨上，他手一抖，冰糖灑了一地。

    邵學(xué)軍掛著一身的寒氣，邁進了客廳。他站在門廊前，有些愣神，像是沒料

    到客廳會像這樣燈火輝煌的大亮著。

    「爸！」邵飛從廚房兩三步竄出來。

    「邵飛？今天不是周五？你怎么在家？你明天上午應(yīng)該還有半天課?！股蹖W(xué)

    軍腦門上的抬頭紋擰在一起。

    「我……我……」邵飛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他哪兒想得到，三倆

    月都不回家一趟的老爹會趕在這節(jié)骨眼上跑回來。

    不過就算他有借口也沒卵用，樓上不還有一位呢么。

    邵學(xué)軍把公文包往衣帽間的椅子上一戳，甩了甩大衣上的雪，掛在門后面。

    他一眼正瞅見門邊攤著的一只塑料袋。

    他拿腳尖撥開袋子，一眼瞅見袋子里兩件扎眼的衣服——少菁囑咐邵飛扔掉，

    邵飛裝在袋子里，打算下樓的時候順手處理，好死不死就這么寸讓當(dāng)?shù)慕o看見

    了。

    邵學(xué)軍先是訝然，等他把袋子里那件情色紗裙提溜起來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是

    鐵青。

    邵飛渾身打了個激靈，張著個嘴，思維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

    「邵飛！這他媽是什么東西?。俊股蹖W(xué)軍一聲怒吼，把那件東西狠狠地摔在

    邵飛臉上。

    「不是的，爸！你聽我說……」

    邵學(xué)軍一腳掃過來，狠狠踹在邵飛大腿上。邵飛一個踉蹌，歪了兩步好不容

    易才站直。

    還沒等邵學(xué)軍再開口，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響起來。

    「叔叔，您好……」

    黃少菁從樓上下來，正站在一樓的樓梯口。她頭發(fā)濕漉漉的還沒來得及吹，

    聽見樓底下有動靜就趕緊擦干身體穿好衣服跑了下來。她下樓的當(dāng)間兒，剛好聽

    見邵飛喊爸，腦子里電光火石跟被雷劈了一樣。

    一個好端端的小姑娘，在人家家里洗澡，讓對方家長撞個正著，黃少菁想死

    的心都有。

    她怯生生的和邵學(xué)軍打了招呼，腿還在抖。

    邵學(xué)軍一看見她，再加上門口袋子里那不堪入目的衣服，立刻在心里把事情

    攏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個中年男人氣得腦門青筋暴起，但好歹是勉強壓住沒有爆

    炸。

    「小姑娘年紀(jì)輕輕的，怎么這么不要臉！滾出去！」邵學(xué)軍橫鼻子豎眼，厲

    斥了一聲。

    女孩全身一震，只感覺頭暈?zāi)垦！?/br>
    被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的家長用這種措辭甩在臉上，女孩完全失了分寸。她羞

    憤欲死，用指尖緊緊扣住衣服領(lǐng)子，跌跌撞撞的沖出了邵飛的家門。

    「少菁！！」邵飛猛地回過神來，追著就往門外跑。

    邵學(xué)軍偌大的巴掌狠狠地扇過來，邵飛本能的偏了偏腦袋，正刮在他耳朵和

    額頭上。那勁兒大的，直接給他掃了個趔趄，撅倒在地上。

    「邵飛！你說你算個什么東西?。俊股蹖W(xué)軍破口大罵著，一腳踹在邵飛的腿

    腕子上，「學(xué)也不上，還學(xué)會耍流氓了??？你該不該死??？」

    「說了無數(shù)遍，讓你好好爭氣，你就給你老子玩這個?。窟€他媽的叫雞？！

    你他媽是真的能耐啊邵飛??！」

    邵學(xué)軍又是一腳，可是這次啥也沒踹這，反而自己往后一個踉蹌——邵飛拽

    著他腳脖子，別了他一下。

    「真他媽不是個東西，還敢扛了是么?。课以趺答B(yǎng)大你這么玩意兒??！」邵

    學(xué)軍看著邵飛從地上站起來，上前一步就想給他一拳。

    「閉嘴?。。。　?/br>
    邵飛用盡全身力氣對著自己的父親狂吼出兩個字來。

    邵學(xué)軍愣了，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的兒子說了什么的時候，一股更加洶涌的怒氣

    就從胃里沖了上來。

    但是還沒等這股怒氣發(fā)泄，他看到了邵飛血紅的雙眼和猙獰的表情。

    「你養(yǎng)我！？沒錯?。∥乙菦]你我就餓死了??！」邵飛大吼道，「可是你

    把我當(dāng)什么！？你除了沒讓我餓死，你還干過什么??？我就是你養(yǎng)的一條狗！！」

    「別人就算養(yǎng)一條狗，也有摸摸它的時候！！你呢，邵學(xué)軍?。俊?/br>
    邵飛毫不在乎的直呼著自己父親的名字。他一把掀起自己的衣服，將胸口和

    肚子暴露在白熾的燈光下，那上殘留著幾天前被許浩龍和他手下痛毆過的青紫色

    淤傷。

    他又抬起手，撕開包裹著指尖的紗布，露出早已經(jīng)沒有指甲、血rou模糊的手

    指。

    「我被人cao的像狗屎一樣的時候，你又在哪兒，邵學(xué)軍??？」

    邵學(xué)軍目瞪口呆的看著邵飛，胸口翻騰的怒意猛地撕裂成了心痛。當(dāng)?shù)目?/br>
    到兒子這個模樣，心口一下子給窩住了。

    「小飛……你怎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我還不知道你會說什么??？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以前和人打架

    的時候，你他媽不就是這么說的！！你還管我有什么理由??？那些傻逼罵mama是

    個婊子的時候，在你眼里也一樣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對么邵學(xué)軍?。课腋嬖V你

    有個屁用??！」

    「小飛??！」邵學(xué)軍看著幾乎發(fā)狂的邵飛，覺得仿佛有無數(shù)感情像涼水一樣

    澆在腦門上，腦袋里嗡嗡作響。他伸手去抓邵飛的胳膊，想讓他冷靜一點。

    「別他媽碰我?。　股埏w猛地甩開父親的手，「我從今以后都不用當(dāng)你養(yǎng)的

    狗了??！你養(yǎng)我十幾年的錢，我以后還給你！從今往后我不會再和你扯上任何關(guān)

    系?。　?/br>
    邵飛抓起放在一邊的書包，沖向門口。邵學(xué)軍想要攔他，可一把沒攔住，讓

    邵飛給推倒在地上。

    「小飛，你回來??！」邵學(xué)軍強擰著想用一直以來的父輩的威嚴(yán)鎮(zhèn)住他，卻

    只是徒勞。

    邵飛摔門而出。電梯間里，門上方的數(shù)字正在一閃一閃向樓底滑去，少菁還

    在電梯里。

    他沒有坐電梯，而是沖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逃命似得向下竄了兩層。

    頭頂傳來開門的聲音，還有父親的焦急的呼喊。邵飛知道，當(dāng)父親看到電梯

    間沒人的時候，立刻就會知道自己在樓梯間里。

    他不想聽父親的呼喚，那呼喚聲讓他的心臟像燒焦一樣疼痛。

    邵飛最深處的意識里，并不是不知道父親是愛著自己的，但他只是無法對自

    己承認(rèn)這點。因為在這個家中的生活，實在是太太痛苦了，那種巨大的矛盾勒的

    他幾乎窒息。

    他鼓足所有勇氣割裂了懸在脖子上的繩子，他不想再回到過去。

    邵飛趁著邵學(xué)軍還沒追過來，將書包扔在地上，拉開了拉鏈。

    里面裝著兩個碗口粗的、藝術(shù)生卷裝畫紙用的塑料長筒。

    邵飛半跪在地上，一把將袖子提到自己的肩膀，打開兩個塑料筒，露出了封

    裝在其中的泥巴。

    這是萬樹想出來的布置方法，能夠在緊急的時刻以最快的方式、盡可能的讓

    泥巴覆蓋的身體。

    邵飛將兩只胳膊猛地插到了泥巴之中，說出了愿望。

    「將我移動到樓下。」

    他已經(jīng)顧不得代價會不會過于高昂，這個時候他的腦子完全無法思考了。

    整個身體仿佛靜止了，但周圍的光線卻在一瞬間扭曲。當(dāng)一陣頭暈?zāi)垦５母?/br>
    覺過去的時候，邵飛只覺得膝蓋一片冰涼，自己已經(jīng)半跪在了樓下被積雪鋪滿的

    石磚上。

    四周是一片死寂的寒冷，邵飛確信沒有人看到自己。他站起身，向居民樓的

    大堂走去。

    在他剛剛踏入大廳的時候，黃少菁恰好從電梯沖出來，一下子撞入了他的懷

    里。

    女孩抬頭看見是他的時候，臉上的淚花還沒干。

    「小飛？！你怎么在這？」女孩一邊抹眼淚一邊疑惑地回頭看了看電梯。

    「對不起……讓你聽到他說那些話?！股埏w抱著她，柔聲說道。

    黃少菁輕輕嘆氣，她縮在邵飛懷里，努力把剛才的情景擠出腦海。女孩之前

    經(jīng)歷過的黑暗，和剛才的場面比其實算不得什么，她的只是覺得在邵飛的親

    人面前無地自容。

    當(dāng)她看到邵飛追到了這里的時候，心里的陰影也就散了大半。

    「沒關(guān)系，不算什么……可是我們現(xiàn)在該去哪兒？」女孩問。

    邵飛搖了搖頭：「我也沒有任何地方可去了。」

    ＊＊＊　　　?。　　　。　　　。?/br>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