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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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雪晶墜落,凜冽的溯風(fēng)卷來。 鐘饒白杵在公司門口,沒動。 肩旁突然被出來的同事拍了拍,驚的鐘饒白往旁挪了步。 同事沒想嚇鐘饒白,就是上前打個招呼,他尷尬的撓了撓頭,“對不起啊,饒白你今天還是不去部門聚餐嗎?” “沒事,是我想事情想的太專注了?!辩婐埌奏咧荒厝嵝σ?,往旁邊又走了幾步,以免擋住進(jìn)出的人,“等會有事,沒法去了,替我和經(jīng)理說聲抱歉啊?!?/br> 同事點了點頭,不太敢看鐘饒白。 倒不是因為害怕鐘饒白。 而是羞臊。 鐘饒白是最近來這座城市的,聽公司里傳言,他以前在一家公司里任職七年,位子做到了副總,后來因為一些私事辭職,來這家小公司當(dāng)員工了。 鐘饒白業(yè)務(wù)能力強(qiáng),在公司里受歡迎極了。 無論談吐,還是舉止,他身上都散發(fā)著一股為人處世的溫柔。 尤其吸引視線。 今年鐘饒白二十九歲,長相比平常人帥氣,要用公司里一個小姑娘的話來說。 就算是個男人估計也喜歡這樣的。 這話確實沒說錯,公司里好幾個聽說鐘饒白還未婚,連男女朋友都沒有,心里難免起了心思,不過明里暗里都被鐘饒白拒絕了。 鐘饒白搬家三周,前幾天在網(wǎng)絡(luò)上找到一個兼職,輔導(dǎo)小孩子寫作業(yè),晚上七點半到九點半。他六點下班,搭公交一個小時,換乘地鐵四十分鐘,到達(dá)那里的時間恰好。 “需要傘嗎?”雪勢漸大,同事把手里的傘遞了過去。 鐘饒白搖了搖頭,婉言拒絕,“后面估計還有忘記帶傘的小姑娘出來,你可以把傘借她們擋擋雪?!?/br> 白色霧氣呼出,鐘饒白扯了扯酒紅色的圍巾,把下頜埋了進(jìn)去,彎著眉眼,“我先走了,再見啊。” 他轉(zhuǎn)身,一襲淺色風(fēng)衣踏進(jìn)了雪里。 同事無奈地收回雨傘。 鐘饒白輔導(dǎo)的孩子叫謝明之,起初聽見這個姓氏,他失神了十幾分鐘,就連對方和他溝通的薪資也沒聽進(jìn)去,滿腦子全是那個人的面孔。 世界太大了,鐘饒白無數(shù)次嘗試找回那個人,可是這十二年,連個面都沒碰著過。 他們在那年冬季走散,至今不曾相遇。 鐘饒白見過幾十個與他相似的背影,次次瘋了一樣的沖上去,抓住對方的衣擺,希冀回頭的是那張熟悉的臉。 次次迎來的,只有失望。 他紅著眼眶和那些被認(rèn)錯的人說對不起。 再垂下眸回歸人海。 大概是思念在作祟,鐘饒白看現(xiàn)在這名輔導(dǎo)的孩子,都有幾分像那個人。 鐘饒白的溫柔下,藏著一名輕狂的少年,和一段瘋狂的時光。 鐘饒白并不缺錢,這些年他攢了七十多萬,可以付一套房子的首付,買一輛代步的小車,但他不需要那些。 他只有一個人,他什么都不需要。 找份兼職,忙起來,似乎能讓光陰流逝的更快一些。 鐘饒白見過雇主一次,在談時薪那天,再以后鐘饒白過去,都是謝明之給他開的門。 謝明之不太愛說話,第一次見面,躲在和他談時薪的男人后面,偷偷窺探他。 小孩子認(rèn)生,但愛甜食。 鐘饒白偶爾早下班,就去買份精致的小蛋糕,帶過去給謝明之,做為寫完作業(yè)的獎勵,不過兩三天,謝明之逐漸接受了鐘饒,白,愿意主動親近。 鐘饒白除了教謝明之寫作業(yè),還會教謝明之畫些簡筆畫。 小兔子,小鳥兒,小蛋糕,小花兒。 這兩天熟絡(luò)了,謝明之就喜歡纏著鐘饒白,讓他教一些新的簡筆畫法,還主動將自己收藏的玩具分享給他。 鐘饒白打算找個時間和雇主談?wù)劇?/br> 這些天小孩子說的話多了,鐘饒白在那些話里聽出來了失落。 平時鐘饒白離開是九點四十多,這個點孩子的父母居然還未歸家,這簡直算是不負(fù)責(zé)任。 孩子是需要陪伴的。 長時間的忽略,很容易導(dǎo)致性格孤僻。 雖然說這是別人的家務(wù)事,但鐘饒白覺得孩子的父母,有權(quán)知道自己的兒子需要關(guān)愛。 “鐘哥哥,你看外面的雪下的好大了?!敝x明之兩只手扒拉著窗戶,鼻子貼在玻璃上,向外眺望,“能出去玩會嗎?” 房間里開著暖氣,鐘饒白脫了風(fēng)衣外套,和紅色圍巾一起搭在椅子上,深咖色的立領(lǐng)毛衣袖口向上卷起,露出清瘦的手臂,腕關(guān)節(jié)外側(cè)的骨頭微微凸起,冷白色的皮膚上,青紫色脈絡(luò)清晰可見。 鐘饒白放下謝明之的鉛筆,起身,目光落在那張羨慕的小臉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黑了,等明天中午,我過來了再帶你去堆雪人好不好?” 明天休息日,正好有時間。 謝明之乖乖地點了下頭。 “外面雪那么大,鐘哥哥能不回去嗎?” 鐘饒白看了眼外面的雪,“家里還有寵物得照顧,要回去的?!?/br> 這不是借口,鐘饒白搬進(jìn)小區(qū)的第二天,撿了只黑色的小貓崽,大概是哪戶人家不想要了,扔在了巷口垃圾桶邊上,鐘饒白喂了點火腿腸它,它就心甘情愿和鐘饒白回了家。 鐘饒白替謝明之把書桌收拾整齊,披上風(fēng)衣,謝明之眨著眼睛,站在窗邊,小手扣著窗簾,“鐘哥哥明天一定會來陪我嗎?” 紅色的圍巾搭在手臂上,鐘饒白揉了揉小孩的發(fā)旋,“會的,所以今天之之需要早點睡?!?/br> 鐘饒白一邊下樓一邊戴圍巾。 樓道的燈亮了又滅。 客廳昏暗,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冷風(fēng)席卷進(jìn)來,鐘饒白縮了縮脖子,來人身材高大,堵在門口沒有動。 鐘饒白有些著急,再晚點可能趕不上他要搭乘的那趟公交了。 夜是黑的,雪是白的,門口的人,神情是冷的。 鐘饒白看的清外面鋪在地上的一層雪,但辨識不了對方的臉。 他以為面前的人是那天和他談時薪的男人,謝明之的父親。 鐘饒白走到門口,垂著眼瞼,“謝先生,請讓一讓?!?/br> 冷風(fēng)拂動他們的衣擺,雪晶落于他們肩上。 樓道的燈豁然開了,眼前瞬間光明。 謝明之按開了樓道的燈。 他要下樓送送鐘哥哥。 “爸爸!鐘哥哥!” 稚嫩又驚喜的嗓音在客廳回蕩。 鐘饒白緩緩抬眸,對上了一雙深色又熟悉的眼眸。 震驚的情緒浮現(xiàn)在臉上,他囁嚅著唇,瞬間低下頭,藏住他將要紅了的眼眶。 鐘饒白慌了,昔日上前的勇氣好像突然間消失了,連回頭看謝明之的想法都沒有了,邁開腿就要往外沖。 在將要逃離的前一秒,手腕讓對方死死拽住了。 扣的很緊,勒的很疼。 不一樣。 和記憶中的他不一樣。 他們耳鬢廝磨無數(shù)次,交換數(shù)百次親吻,探索過身體最隱秘的位置。 可惜那些都是在十二年前。 “鐘饒白?!?/br> 低沉的嗓音叫了他的名字,門外的風(fēng)帶來大片雪花,仿佛將他們卷回了曾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