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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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因此只能叫你‘棕發(fā)的女人’。但是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你的名字與血統(tǒng)不值一提,什么也比不上你這具活生生的rou體,以及你隱藏在那之下的淺薄又堅強的靈魂。 你一定會想,你是在哪里遇見過我,我又是擁有什么代號、長成什么樣子的人?名字是一個咒語,軀殼是一份詛咒。我的靈魂被困住已久,心靈也變得逼仄了起來。正如你所料,我是一個不能擁有美好軀體的人,我擁有的甚至不能叫做‘身體’,而只是粗糙的皮、又柴又硬的rou與脆弱的骨頭的錯亂的結(jié)合體。我面容丑陋,身材矮小,最令人絕望的事,我還并不健康。我的骨骼不能支撐我走路,我的肌rou不能使我伸展,我的皮膚耷拉著往下垂著,沒人能看出我并不到三十歲。我的內(nèi)臟背叛并且拋棄了我,我的身體機(jī)能很快就要徹底停止活動,也就是說,我很快就要死了。 我的人生沒有快樂和希望可言,任誰都可以輕易看出,我沒有活著的資格,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我總是認(rèn)為活下去的資格實際上并不在于一個人高尚與否、為社會做出好的貢獻(xiàn)還是壞的影響,而是只在于根本上的一點:你的rou體和心靈是否適合于這個世界。我總是在想,人的心靈和靈魂只不過是一塊rou,無論你如何鼓吹它的作用也戰(zhàn)勝不了一具無法被拯救的身體。我活在一個很遠(yuǎn)又很黑的地方,他人的歡笑是我的刑罰,人類的罪孽就匯集在我的身體之中。我的靈魂、人生、信念和我的外表一樣粗鄙、不值一提,不配被你看見。我躲躲藏藏,只敢給你寫信,唯恐我的皮囊傷害到你美麗的、淡然的眼睛。 那天你來到醫(yī)院,你穿著一件草綠色的毛衣,棕色的頭發(fā)披散在后背上。你的頭發(fā)很襯你的膚色,你略微暗淡的小麥色皮膚那么動人,比我要美麗、健康上千倍。我多么羨慕你啊,羨慕到了嫉妒,嫉妒到我想要把你的頭發(fā)拆下來,像假發(fā)一樣戴在我的頭上。棕色的頭發(fā)像樹木的枝干一樣帶來生命感,見到你之后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那頭頭發(fā),我在想那種發(fā)色究竟從何而來,你的父母是否也有一方是和你一樣的棕發(fā)美人?我忘不了。不僅忘不了,我持續(xù)地在想和想象。我想像你把頭發(fā)扎起來的樣子,你會稍微露出一些脖子;我在想像你洗澡時水和泡沫順著你的頭發(fā)流下你的身體,你的棕發(fā)會因為浸過水而變深。我想知道你頭發(fā)的觸感和味道,我忍不住地去想是否你全身的毛發(fā)都是像頭發(fā)一樣的棕色。就像紅色頭發(fā)的人就擁有紅色的體毛,你是否也擁有棕色的腋毛和陰毛?我真想親吻它們。 我猜到那天你是來看病的,你得了皮膚病,戴著口罩,身體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墒俏乙廊荒軌蚩匆娔愕哪槨⒛惚灰路w住的身體。你在我面前是完全裸露的,你在我眼中是一種原始的強壯的樣子。你的皮膚病不堪一擊,我猜測只是一種病毒感染,并沒有無法治愈的危險。我是個病入膏肓的人,所以請你相信我說的都發(fā)自肺腑,也極具可信性。你的皮膚病沒有影響到你那身美麗的皮膚一絲一毫,下次改變不了一件東西原本的性質(zhì)。你的皮膚因為充滿生命的力量而非常性感,即便被燒毀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就在那一天!我的天使,我的陽光,我的光芒!你走進(jìn)了我的囚籠和歸宿之中,我在病房的病床上見到門口你一晃而過的身影,你不常來醫(yī)院,所以你走錯了,你走到了住院區(qū)。在你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病房,想要離開這片充滿絕望的地方的過程中,我見到了你。我是個要死的病人,我是個從沒有真正活過的廢人,我是個沒有活力的年輕人,我是個無人贊美的女人,我唯一的去路就是心如死灰地死去,可是我遇見了你。你擁有了我所有欠缺的部分,因此站在我的對立面,只能永遠(yuǎn)與我遙遙相望。親愛的,你是誰呢?你從哪里來,接下來要去哪里?這些問題從那以后變成了我腦海中唯一的想法,我必須要在死去之前找到你。但是我并不會去見你,我永遠(yuǎn)不會、也不可能進(jìn)入你的生活,看看你,再看看我自己,我被一種沉重的真相壓垮了。但我又為何給你寫信?相信我,從沒有人聽過我說話,我也不曾向任何人傾吐心情。我存在又不存在,我能被看見卻又被無視,我還在呼吸卻總是引來嘆息。我就是這樣的人,一個你從沒見到、也不可能理解的人。可人活著誰不想說話?誰不希望有個人能夠聽見自己的心?即將我快死了,即將我的死亡已經(jīng)被默認(rèn),而默認(rèn)就意味著視而不見,我仍然想要說一些什么?,F(xiàn)在我遇到了你,我必須通過向你表白來完成這件事。所以我找到了你。 不要試圖回憶我是誰,特別是我的樣子。那天你并沒有向我看過來,只有我在躺在病床上看見門外的你。你和那片被疾病浸透了的空氣一點也不相配,即使你站在那里,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你不屬于那里,你不是一個病人,你只是不小心生了病。而對我們這些人來說,生病就像我們的工作和天性,就像女人胸口上的兩塊rufang,理所當(dāng)然地從出生就帶在身上。對于病人來說,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是由疾病組成的,多一塊皮膚和肌rou就是多一些病痛,rufang還是屁股,手指還是頭發(fā),都只是一塊“病”。我從未認(rèn)識到男人或者女人的身體擁有何種美感,男人的身體看起來普通不已,像一只直立行走的驢,身上總是帶著一股辛苦勞作的味道,即使他是個無業(yè)游民;而女人的身體我只曾經(jīng)見過一次,那是一位小女孩的身體。她的身體里也寄宿著嚴(yán)重的疾病,像一只鬼魅占據(jù)了她的身體。我不小見到護(hù)士為她換衣服,因為她已經(jīng)動不了了,那是她和我一個病房,我們的病都還沒有深入骨髓,于是我自愿去幫護(hù)士的忙。我見到了那具屬于年幼、疾病纏身的女孩的身體,我沒從那句身體里看到任何美感,只感覺到一種根深蒂固的不公平和人性中那可恨的弱點。為何要把我們這樣的人生下來?難道我們上輩子都罪孽深重,必須要以這種殘酷的方式凈化自己?誰都知道上帝與來世只是一個謊言。我們的疾病與絕望沒有理由,哲學(xué)家和神父都是騙子,他們一邊欣賞我們的苦難,在創(chuàng)作自己的理論時卻又把我們排除在外。這世界上沒有一條真理適用于我們,我們也不是上帝要憐憫和拯救的子民。 因此,你要如何不是我的天使呢?我看出你是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你做的工作應(yīng)該沒有使你非常富有。你是個普通的美麗女人,卻拯救了我的一生。我過去從未有過欲望,我對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興趣,我對人活著時擁有的欲望毫不在意,也不曾理解。我不曾渴望過任何一個人,我的疾病讓我變得冰冷又脆弱,他人隨意就可以摧毀我。但我渴望你,想要你,我想聞你頭發(fā)上的味道,想讓你用手掐斷我的喉嚨,我想吻一下你的嘴,那會使我得救。我想要摸一摸你的rufang,一定與我的不同,我想吮吸你的皮膚,品嘗你身上‘健康’的味道,因為它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我身上了。我還想要舔你的陰蒂和yindao,為何我不是出生于你?如果我出生于你,或許我就會是一個健康的人,不是嗎? 請你不要害怕,一件事可以被如此輕易地訴諸于口,就是因為它絕不會實現(xiàn)。我的確在想象,我猜想你擁有近乎黑色的rutou,你的腹部有些軟卻不松弛,我想像你的陰蒂也是深黑色的,嘗起來會有一種橡膠的味道,我希望你能用它使我窒息。然而這一切美好的夢永遠(yuǎn)也不會實現(xiàn),即使我日日夜夜使它們在我的腦海中發(fā)生,在現(xiàn)實里它們也永遠(yuǎn)是個虛幻的鬼影,即便只是被描述,也會人人喊打。 親愛的棕發(fā)女人,你的生活幸福嗎?你以后還會繼續(xù)幸福下去嗎?我在你曾經(jīng)路過的501號病房,請你永遠(yuǎn)都不要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