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回憶章/劇情/攝政王與小皇帝
東西灑落一地,但翟溫瑜就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一樣。他太了解蕭淖了,是他知道蕭淖會自我調(diào)節(jié)好再來找他的。 第二天蕭淖就來了。笑意盈盈地,坐在翟溫瑜的面前,把昨天的事情全都忘完了:“我想到一個好辦法?!?/br> “嗯?!?/br> “你不想聽一聽嗎?” “你說吧?!?/br> 蕭淖又湊近了些,他道:“我想了許久,這法子是極其公平的。云弟,你若是膽敢當著攝政王的面,行不軌之事,我就將你被千人騎的事情昭告天下,好讓世人都知道以身殉國的翟侯爺養(yǎng)出了怎么樣一個好兒子?!?/br> “好。就這樣?!钡詼罔みB眼皮都沒有跳一下。 他越是如此,蕭淖心中就越?jīng)]有滋味。 “我是說真的?!?/br> “我也是。”翟溫瑜直視蕭淖的眼睛。 翟溫瑜的眼睛里面沒有任何的情緒,古樸得像是一口幽深的井。 蕭淖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br> 翟溫瑜:“你曾經(jīng)就做到過,不是嗎?高懷。” 蕭淖變了臉色,立起身道:“我把你的事情告訴攝政王了,還說了你講的那個黃布故事。攝政王很感興趣,決定見見你。” “好。但愿他是真的攝政王,而不是你找人偽裝的。” 這句話戳中的蕭淖的心:“你放心,我不會這么做的?!?/br> “就算你這樣做了,我也看得出來。別做無用的事情,高懷?!?/br> 蕭淖走了。 走的路上憤憤不平,他真的是很生氣,他確實想過找人偽裝成為攝政王,但是方才聽了翟溫瑜那么說之后,他反而不敢了。 他咬了咬牙。 在下午遞上去了折子,說有玉璽的消息,想要面見攝政王。 當天晚上,攝政王就邀請他去了自己臨時下榻的院落。 蕭淖進了書房,看見攝政王坐在書桌后,他身邊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正在替他翻書。 “參見攝政王。” “平身吧,蕭大人。本王看過了你的折子,上面說有玉璽的下落?!?/br> “正是如此?!笔捘渍f著,余光偷偷看了看攝政王身邊的那個少年。 這是什么人?王爺竟然沒有叫他出去??粗@人細皮嫩rou的,莫不是王爺?shù)摹?/br> “你說此事關(guān)系匪淺,需要面談。到底怎么回事?” 蕭淖便將翟溫瑜那日所講的四皇子之死又重復了一遍,攝政王聽了之后道:“然后呢?” 蕭淖:“他非要親自同王爺見面才肯說出這件事?!?/br> “哦?是么?” “不錯。微臣已經(jīng)多方試探,但是此人嘴巴極硬,什么都不肯說?!?/br> “你說他是翟侯爺?shù)挠鬃?,自然是有幾分傲骨在身上的?!?/br> “是,所以微臣很害怕他是胡言亂語,更怕他見到王爺之后,對王爺欲行不軌!” “哈哈哈哈!”攝政王忽然笑道:“本王量他也沒這個膽子,況且本王也不覺得他有那個本事能夠殺得了本王?!?/br> “那請王爺示下,這人到底該如何是好?” “他既然想要見本王,不妨讓他過來,見見即可?!?/br> 蕭淖面露難色。 “怎么你還有什么想要對本王說的嗎?” “王爺,微臣同他有仇,只怕他會請求王爺殺了微臣。” “那如果他有這樣的要求,你是死還是不死呢?” “微臣既然愿意將此人獻給王爺,便甘愿一死,但是如果微臣死了之后他不曾將玉璽下落告訴王爺,那么微臣也會覺得自己死的很是冤枉?!?/br> “蕭大人,本王從來不受任何人脅迫,更不要提他用玉璽威脅本王殺人的事情了。他今天可以讓本王殺這個人,明天就可以要本王殺那個人。金銀財寶可以給他,人命卻萬萬不可?!?/br> 蕭淖磕頭謝恩。攝政王果然是理性之人。 攝政王受了他磕的頭,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br> 蕭淖站起身,倒退著出門 。到了門關(guān)上的時候,他還在想那個立在攝政王身邊的少年人是誰? 不過門口立在的侍衛(wèi)不許他久待,蕭淖只好轉(zhuǎn)身走了。 房間中靜靜的。 攝政王想了想,看向一直立在一旁的少年道:“陛下可聽見了,若蕭淖說的是真的,這傳國玉璽便是有下落了。陛下的皇位更加穩(wěn)固了?!?/br> 少年一邊研磨一邊道:“那都是皇叔做得好?;适逡怀鲴R,什么都迎刃而解?!?/br> “還是陛下有福。陛下手可酸了,還是快些下去休息吧?!?/br> “不,皇叔讓我再陪陪你吧。我不想這么早就休息。” “不想這么早休息。莫不是明天你又要賴床不起來?讓太傅等你嗎?” “皇叔怎么又提這件事了?” “你身為皇帝,偷偷從京中跑到南境,已是大過。如今還不好好學習,對得起太后娘娘一片苦心,對得起你身下的皇位嗎?” “我又不想當皇帝?;适迥氵@么厲害,你就將這個位置拿去做就夠了。我只做個閑散王爺就好。” “胡說八道。你趕緊給我去休息。若是不想休息便去溫書,若是明天我choucha你背書,什么都背不下來,我就要懲罰你?!?/br> 少年只好唉聲嘆氣,愁眉不展地出了門。 他沿著抄手游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一合上門,他就變了一副模樣,完全不像是方才那個愁眉不展的小少年。 他一直在眾人面前扮演一個沒心沒肺的小皇帝,但是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如今天下只知道有攝政王,不知道有他這個皇帝。 真想把攝政王給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 聽著方才那個蕭淖說的,倒是可以將這個機會利用起來。 正在思索之際,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俊庇謸Q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小皇帝前去打開了門。 門口站在一個穿著護衛(wèi)衣服的人:“攝政王殿下,派屬下來給您送東西?!?/br> “東西?什么東西?” “陛下,是微臣啊?!闭f著,那是侍衛(wèi)微微抬起了頭。 小皇帝頓時眉頭一皺,這人就是蕭淖。自己來這里,是隱藏了身份,萬萬沒有想到蕭淖竟然能夠猜出他的身份。 小皇帝讓開半步,道:“進來。” 翟溫瑜不知道蕭淖到底做了怎樣的打算,等到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蕭淖就換了一副嘴臉。 “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告訴了攝政王了。他很愿意跟你見一面,想來應(yīng)該會是很順利的?!?/br> “多謝?!?/br> “我也要多謝你?!笔捘滓馕渡铋L的看了翟溫瑜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只留下翟溫瑜一個人在房間中。 他的心砰砰直跳,蕭淖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安的情緒將翟溫瑜整個人緊緊的控制住,他身體一陣陣的不住顫抖。 自從回到了蕭府,他便常常有突然心悸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像是驚弓之鳥卻不得不呆在驚了自己的弓身邊,與虎謀皮的下場是好是壞,他心頭沒底,卻只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 蕭淖給他安排的這間房間裝潢華麗,翟溫瑜卻厭惡這里面的所有東西,討厭那梨花木桌子,討厭那鋪著絲綢的床鋪……他每天最經(jīng)常干的事情,就是站在窗前,眺望著那窗外的一片藍天。 看著看著,他的嘴唇就會抿地緊緊的,手指也緊緊的摳著窗臺。 他常常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翟信然,不知道他看見自己走了之后會怎么樣,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就這樣出神的想一想,翟溫瑜又回過神來,他告誡著自己,不能回頭。 過了三天,蕭淖便來請他道:“攝政王殿下有請?!?/br> 翟溫瑜道:“請前面帶路?!?/br> 攝政王設(shè)宴之地是在曾經(jīng)峽龍鎮(zhèn)縣官的府上,如今已經(jīng)被攝政王征用了。 翟溫瑜還未進去,便聽見里面有絲竹管弦之聲,他放慢了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進去。 他走近了屋子,看見修葺得精致的 院落,裝飾得豪華的房屋,暗自道:“峽龍鎮(zhèn)區(qū)區(qū)一個縣官也修建得出來如此奢華的宮殿,想來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若是靠著這些父母官,只怕再也光復不了我國了?!?/br> 如此想著,他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渾身冰涼刺骨。 屋子中間有七八個舞女正在跳舞,蕭淖引著翟溫瑜坐在了上首左手邊第一個位子上。他自己坐在了左手邊第二個位子上。 翟溫瑜落定之后,抬頭朝著主位上的人看去。 那是一個樣貌堂堂的男子。年紀約莫不過三十多歲,坐在主位上,身姿挺拔,自然有一副龍章鳳姿的姿態(tài)。 翟溫瑜盯著對方。 這就是攝政王。率領(lǐng)大軍攻破京城,逼死皇帝,害死他父兄之人。 而對方感應(yīng)到這一道探尋的視線,也回眸看向了他,沖著他微微一笑。 攝政王心頭暗道,傳聞果然沒錯,那翟家的幼子當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他想起翟侯當日自刎之前怒斥自己的模樣,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美麗的男人身上還多了一層誘惑,那是打破禁忌踐踏神圣之感。 攝政王端起酒杯朝著翟溫瑜舉了舉,就將酒杯放在了嘴唇邊,飲下了這杯酒。 翟溫瑜也抬手握著酒杯,遙遙的朝著攝政王祝酒,抬頭一口飲盡。 酒杯擋住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間變得冰涼,他知道自己很能夠吸引男人。攝政王也被他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