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偶像劇情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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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序聞光溜溜地靠在床頭抽煙,這根煙我沒法不讓他抽了。他穿著衣服看起來瘦,脫了還挺精壯的,肩膀很寬,鎖骨顯眼,往下有幾塊精瘦的腹肌。我第一次見到真人的腿根和髖骨那里真有一條明顯的線條的,讓我想起小時候玩的那種能拆胳膊卸腿的塑料娃娃。鄭序聞在我心里又神了幾分。 我閉眼放空,手里無意識地繞著那根五彩繩。鄭序聞湊過來,往我耳邊吹了口煙霧。我差點嗆得咳嗽,蹙眉轉(zhuǎn)頭看他,他惡作劇得逞后笑得開心,指間懶散地夾著煙。 我心說這不就是言情里混蛋校霸嗎。于是就禁不住想象他穿校服的樣子,一定是只穿校服褲子,上衣外套松松地系在腰間,椅子也不好好坐,翹著二郎腿。如果我隨著人群回頭看他,他一定是一臉淡漠,一副“你誰啊”的欠揍表情。 我年少時候班里也有幾個“壞小子”,甚至因為我太老實所以老師特意安排我和他們做同桌,就在講臺邊上的VIP雅座。我上初中的時候做了三年工具人,跟不下五個校級“社會青年”坐過一條板凳。說真話,那時候受校園言情荼毒太深,覺得他們打架抽煙談戀愛真的好酷好青春,內(nèi)心其實是十分渴望融入進去的。按理來講,這時候劇情就該發(fā)展出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奈何我本人從小就慫皮一個,跟男生說話都臉紅。所以這么多年一個人跌跌撞撞,也不算把路走得太歪。 壓抑太久肯定不行,渴望不得到滿足會導(dǎo)致報復(fù)性反噬。我上大學(xué)之后極其非常特別想談戀愛,轟轟烈烈最好,平平淡淡也是真。所以下狠心瘦了二十多斤,終于拿到了戀愛入場券。不是說胖姑娘不配有人愛啊,只是對我來說,我終于能撇掉容貌焦慮,勇敢地和異性說話對視了,這于我可是突飛猛進的進步。 費勁巴力考了個省內(nèi)墊底二本,于是從小縣城來到了省會城市濱城。在我們那個小縣城里步行去哪兒都不超過二十分鐘,所以我連公交站點都不知道在哪里,公交站牌都沒有。一開始在濱城坐公交車都害怕到站不停,而我又不敢和司機說我要下車。如果真是這樣,我肯定會保持沉默,假裝無事發(fā)生,直到下客門再次打開。坐過了幾站都不要緊。 大一的課表還算滿,大三就沒什么課了,所以千方百計地下載各種能認(rèn)識小男生的軟件,在網(wǎng)上我能和他們聊得sao出天際,現(xiàn)實里真見到面我絕壁捂著臉繞道遁逃。 課上得迷迷糊糊,期末考的前一個禮拜挑燈夜讀才能勉強通過考試,該考的證一個考不下來。我的室友們熱衷買漂亮衣服和化妝品,我沉迷于早上吃啥中午吃啥晚上吃啥,然后就是打游戲。 鄭序聞就是我在手游里加到的第不知道多少個男生,但說實話我一個也不敢約出來,只敢隔著屏幕說些sao話。一是都離得太遠(yuǎn),二是也怕見光死,我那好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又轟然倒塌。 鄭序聞不愧于我的第一次勇敢,他笑得真誠,講話也真誠,所以他不夸我漂亮,也不說喜歡我。他只是享受我,我的愛,我的身體,我能給他的一切。 我們算什么都不要緊。我溺水了,他拉我下去的。我努力朝岸上游,他又變成水草纏住我的腳腕,我有一把刀,我可以斬斷他,如此就能獲救。但我不能,我無法,我舍不得,我只好揮刀刺向自己的心臟,這樣我就可以沉沉地砸向他的懷里。 我們算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鄭序聞又貼過來。他全身都好硬,我摸不到一塊柔軟的贅rou,腦袋充血的時候捏著他都手疼。 他不講臟話,沉默又認(rèn)真。 我不出聲,咬唇忍著。 我絕壁是宇宙無敵好炮友。我居然還能凌晨起來給他洗內(nèi)褲。我把水流調(diào)到最小,偷偷摸摸洗完,還小心地觀察著他會不會醒。他睡得很沉,估計是累著了。我其實站著腿也哆嗦。 我私心還是蠻大的,不想和他天亮之前說再見。他不說,我也不說,我只好做出來。他明天會是什么表情,驚訝是肯定有的,又或許有點感動,又或許有點憐憫,說好吧,那我也可以玩玩你的感情。 事實上,在退房之前我把他叫醒,鄭序聞看見窗子把手上的卡通內(nèi)褲,連個表情都沒給我。我只猜對了三分之一,他說你把它洗了。 我說嗯。 極其簡短的對話,我寫好的劇情又作廢了。 我快速收拾東西,前臺已經(jīng)打電話來問了。我問鄭序聞你什么時候走。他說都可以。于是默認(rèn)我再留他一晚。今天周日,明天還有早八,為了不起太早或者堵在路上,我決定帶他回學(xué)校周邊去住。 他沒再客氣地幫我背包,我也沒客氣地請他坐出租車。在公交車上沒有位置,他抓著扶手,我抓著他。鄭序聞?wù)娴暮糜辛?,我怎么倒他一條胳膊都能彎也不彎就把我拉回來。 學(xué)校附近根本沒有連鎖酒店那種規(guī)格的住所,我只能盡量挑個看得過眼的,價格和連鎖酒店差不多,但面積還沒它一半大。我打開門,站在門口有點為難,我問他意見,我說這行嗎,會不會有點小。 鄭序聞不以為然,先走進去,說還好啊。我聽他的語氣真的沒在意,我也就松了口氣。 又昏睡了會兒,外面開始飄小雨。床緊挨著小窗子,我半跪著往外看。他睡醒了翻過來,溫柔地摸摸我。我很佩服我倆都入戲這么快,才第二天,就像在一起很久了。 我在不同的時段會產(chǎn)生不同的錯覺。溫存的時候認(rèn)為時間永恒,分離越近就越恨時間為什么不是永恒。 周一凌晨四點,我們做了最后一次,他累得趴在枕頭上,還不忘炫耀他身為男人的超能力。 “九次,是九次吧?” 我默默地數(shù),說是。 他不說話了,過一會兒就睡著了。我想和他說話,就推推他。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我忽然心跳如鼓。懷著一個離奇的念頭更用力推,他還是一動不動。 一瞬間產(chǎn)生無數(shù)聯(lián)想,想到醫(yī)生、警察、和社會新聞。又想到學(xué)校、同學(xué)、和退學(xué)通知。我怕死了,愣了一下又屈起食指去探他的鼻息。第一下沒感覺到,又多放了一會兒,黑暗里死死盯著他的背部看。是有起伏的。我松了口氣,歇了勁兒躺回去。不免也為自己的胡思亂想發(fā)笑。 腦袋好疼,這一宿睡得也不踏實,翻來覆去中我總想著天亮了他就要走,似乎在夢里還哭了。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他過來摟著我在懷里,我安靜了很多。 早上七點鬧鐘就響了,我這時感覺好像才閉上眼睛,誰把我的時間偷走了一樣。我坐起身就開始止不住流淚。鄭序聞很不安,煙都不抽了,在指間落下來一塊煙灰砸在我腿上。 我沒纏他,再做一次來不及了。我硬生生把情緒壓下去,水撲在臉上還是有熱熱的液體流下來。我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的臉,憔悴不堪,眼眶和鼻子都是紅的。我坐在馬桶上,對鄭序聞?wù)f:“把手機借我一下。” 我還擔(dān)心他不借。他倒是沒猶豫就遞給我了,看起來還在為我的眼淚手足無措。我拿著我和他的手機按了兩下,細(xì)心地刪除了轉(zhuǎn)賬記錄,然后還給了他。 我說你別送我,我肯定哭得走不了。 他聽話的。我連告別都沒講就沖出房間的門,鄭序聞反應(yīng)過來,在走廊里兩步追上我。他上身還裸著,一把抱住我,抱得那樣緊。他給了我一個翻天覆地的吻。 我自己都不敢寫這樣的偶像劇情節(jié),但他讓我做了回女主角,我于是更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