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應(yīng)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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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春棠以為大老爺們兒們又都裝死,打算隨便抓一個做苦力,結(jié)果還沒下手呢,久違、晝箏、彥甫齊齊跳了起來,異口同聲到:“我去!” 春棠被他們嚇得退了一步,眼都瞪直了,“干啥啊你們,打家劫舍去嗎?” 久違看了旁邊的父子倆一眼,又給坐下了,“那我不去了,我刷碗?!?/br> 晝箏再次跟彥甫交換了個眼神。 彥甫剛還在想要找個什么理由把淮上也捎上——怕他叔忽然想起來點什么發(fā)瘋。結(jié)果這下好,久違自己說不去了,也不用愁了。 “你倆又眉來眼去什么呢!不許你倆一起去!毛毛跟姐走!你們仨刷碗!”春棠一拍桌子,就這么定了。 彥甫臨出門前跟晝箏比了個手勢,久違和淮上也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懶得問,便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三個人起身各自干活,把后院都收拾好了以后,又往地板上一躺,看那架勢,似乎是吃飽喝足要準(zhǔn)備午睡了。 “天上的日子過得真慢啊……”久違雙手交疊枕在腦后,翹著個二郎腿,望著不斷翻滾的云。 晝箏翻了個身合上了眼,嫌棄到:“天上一天人間一年,能不慢么?!?/br> 久違笑了笑,沒回他的話。 在他時而模糊的記憶里,似乎還真有那么一段與人間有關(guān),可無論他怎么想,那一段記憶都像是浸在了天池底一樣,隱約能看見,卻始終看得不真切。 彥甫跟著春棠回了老君的府邸,眼瞅著老君不在,才敢光明正大地從大門進(jìn)去。 前兩天他跟老君磨仙藥,老君不肯給,他偷偷摸了一葫蘆走,事后還把剩下的放回來了,結(jié)果那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無論他怎么道歉都不愿意原諒他,看著他就提杖要揍——唉,還不都是為了他那討債鬼一樣的爹。 彥甫跟做賊似的探頭探腦,結(jié)果思想一跑毛,就把春棠給跟丟了,站在老君府偌大的藥園里不知所措。 等到他轉(zhuǎn)悠半天才找著春棠上哪去了,剛繞到屋內(nèi)的屏風(fēng)跟前時,就聽見了那一句語調(diào)他再熟悉不過的“多謝”。 彥甫步子一頓,登時慌了神。 不會吧,不會真的是這樣吧,這個司墨、這個司墨、難道真的就是他那失蹤了上百年的便宜嬸? 彥甫說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方面他嬸找到了,他自然是欣喜的,甚至可能比他叔都高興;可另一方面,他卻又是有些懼怕的。可到底怕什么,他又說不上來。 他就這樣懷揣著一半驚喜一半恐懼,從屏風(fēng)后頭探出了半顆腦袋,去確認(rèn)那人到底是誰。 這舉止,這身型,這眉眼!唉,絕逼是他嬸沒錯了。 別管眼前這個正坐在鋪邊上的白衣男子到底比他嬸消瘦了多少、憔悴了多少、蒼白了多少,就算他瘦成一根枯骨、憔悴得整張臉都凹陷下去、亦或是白成一道光,彥甫也絕對認(rèn)得出。 原來,仙桃大會上站在桃林里折桃枝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啊。 這是他嬸啊,是從前天天給他開小灶做好吃的、會因為他不專心習(xí)書而掐他耳朵、也是他找了上百年的嬸啊。 彥甫簡直想撲過去緊緊擰住他嬸的耳朵,一把鼻涕一把淚把自己找他的艱辛倒豆子似的全倒給他——王八蛋,你跑哪去了,可把我和我叔折騰慘了。 然而彥甫腳下還沒動,就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不對勁。 等等,他嬸似乎……看不見? 彥甫眼見著那男子艱難地抄著勺,舀起一顆團(tuán)子,直愣愣地往鼻子里送。 春棠瞅見彥甫的半顆腦袋,正想跟他招呼一聲叫他過來,結(jié)果身后那位就一勺熱乎澆到了自己鼻子上。 男人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春棠暗啐一句,連忙抓了手絹給他擦,“毛毛過來,看著司墨吃飯,我去給他煎藥?!?/br> 彥甫小心翼翼地挨了過去,還伸手在那個人眼前晃了晃,確信他是真的看不見了以后,才安心坐下來。 這時,那人朝他抱歉地笑了笑,一開口就是一嗓啞得陌生的聲音:“麻煩姑娘了?!?/br> 彥甫心里一涼。 他嬸這是怎么回事,不但看不見,連聲音也聽不見了嗎?這些年他去了哪,受了什么苦,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誰找到的他,他又是怎么到天上來的? 數(shù)不清的疑問在彥甫心里團(tuán)成一團(tuán),攪得他腦仁發(fā)疼,這還沒清理出個頭緒來呢,那邊那個讓人勞心費(fèi)神的王八犢子又抄起勺子準(zhǔn)備糊自己一臉了。 彥甫本就有一顆老媽子的心,自然是不能看著他嬸繼續(xù)作踐自己,所以當(dāng)春棠端著藥回來時,看見的就是彥甫抄著勺,一口一口地喂司墨吃飯的場景。 ……男人都是什么怪物。 “啥玩意,你說你嬸又聾又瞎?”晝箏一驚,喝茶的時候把自己嗆了個半死,半天才把白眼翻了過來,瞪著兒子質(zhì)問到:“那你問他誰把他害成那樣的沒有?” 彥甫背著手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仿佛在思索著什么,突然被晝箏打斷,就回了他一句,結(jié)果再去想剛才的事,就忘了個干凈,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罵到:“都說既聾又瞎,連我都沒認(rèn)出來,我倒是也想知道是誰害的他,你在這跟我急,不如自己問去?!?/br> 晝箏想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沒弄清這些事兒,自己晚上睡不著,于是還就真拋下兒子去了。 彥甫本也想跟著去,可想了想今天的情景,斷定自己那總是關(guān)心則亂的爹什么也問不出來,最后還是窩著沒動。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都不到,晝箏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棠丫頭說人給天帝小兒接回府去了,我不愿意見那老不死的,也沒什么理由去拜訪,就回來了。”晝箏摸了摸自己微涼的鼻子,看著彥甫一臉得意,真想立馬把他掐巴死算了,推著他往臥房走,“睡覺睡覺,想再多也沒用,趕明兒下朝了咱堵他去?!?/br> 然而晚間活動結(jié)束后,基本沒什么心事的彥甫很快就睡著了,而滿心懷揣著事兒的晝箏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不像彥甫,考慮來考慮去也就反反復(fù)復(fù)那幾個問題,他想的很多也很深,可今天沒能見著蘇常,光憑他自己推斷,根本就解不出謎底。 百年前蘇常消失得徹底,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有意為之?如果是有意為之,目的是什么?始作俑者揪著一個凡人不放,是蘇常有事瞞著他們,還是另有所圖?可蘇常幾次轉(zhuǎn)世都始終生活在故途山的那個小院里,最初那一世的底細(xì)也被他摸了個透徹,難道真的有漏網(wǎng)之魚? 而百年之后,不說整個人間,就連天界和魔界都經(jīng)歷了一番清洗,唯獨沒有太大變動的就只有地府,在這樣動蕩剛平息的時候,蘇常又出現(xiàn)了,甚至還背了個新的身份到天上來,他是來找人的,還是有其他所圖? 晝箏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出頭緒來,后來想睡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精神得不得了,只好瞪著天花板,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地挨到天亮。 可天亮了,他卻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夢里亂七八糟,回憶摻雜著回憶交錯成一團(tuán),擾得他睡不好卻又醒不過來,直到彥甫把他推醒—— “爹,爹起床了,早朝要下了……”彥甫在邊上睡眼惺忪地?fù)u他,話還沒說兩句,自己倒是先蹦了起來:“完了完了,睡過了,快起來!” 晝箏被夢里的事攪和得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早八輩子把今天要做的事忘了個干凈,最后還是被彥甫塞進(jìn)衣服里,強(qiáng)行拖去了天宮門口,恰好遇上早朝散了,各路仙人結(jié)伴涌出。 不少仙人跟八襄神君打招呼,可今天的八襄似乎魂兒不在身子里,一直垂著個腦袋瞇著個眼睛,見誰都不吭聲。 于是炮火就轉(zhuǎn)移到了一直摻著晝箏的彥甫身上。 可彥甫忙著尋人,也沒空應(yīng)付,最后踹了自己爹幾腳,把人給踹醒了,扭頭看見淮上的身影,立馬就腳底抹油準(zhǔn)備跑。 “哎,你上哪去?”晝箏一把拽住兒子的袖子,伸手把眼屎揉干凈,打了個哈欠,“不跟爹一塊去見你嬸嗎?” 彥甫一看他那慫樣就能猜到他的心思,擺了擺手連連搖頭:“我知道爹你能鎮(zhèn)得住場子,我就不瞎摻和了,我跟淮上還有事兒我走了?!?/br> 然而他那賴皮爹死活不放手,兩個人你一招我一招掐了半天,彥甫也沒能脫身。就在兩人打的水深火熱難解難分時,淮上總算慢悠悠地度過來救場了。 “幫你告假了,說你身子不適?!彼瘸粡└ζ樀臅児~點點頭,又伸手架開了兩人的手,跟彥甫招呼到:“不是說去抓蝶魚么,還不走?” 彥甫見有人救場,趕緊學(xué)了縮骨神功似的把自己抽了出來,跟著淮上跑了。跑之前還不忘跟他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他現(xiàn)在還是心情復(fù)雜,不曉得要怎么面對他嬸,比起跟他嬸敘舊,他還是去抓點仙魚給他嬸補(bǔ)補(bǔ)身子吧。 晝箏也心情復(fù)雜,一方面是不知道該拿什么態(tài)度來面對蘇常,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久違的事。 彥甫慫,他也慫,原本想兩個人一起去了,還能有個圓謊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那龜兒子溜之大吉,丟他老人家面對虎xue,不進(jìn)也得進(jìn)。 而且這來遲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蘇常下了朝跑哪去了,萬一又跟著天帝小兒回去了,他要怎么跟人接上頭啊。 就在他欲哭無淚時,走遠(yuǎn)的淮上忽然拐了個彎回來了,面無表情地跟他耳語幾句,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了。 他說,司墨約他在桃林一見。 哦豁,他還沒去找人家呢,人家倒是先找上他了。 看這架勢,仿佛有一場惡戰(zhàn)要應(yīng)。 可不管蘇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畢竟是多年的老友了,他若有求于自己,自己必定是不能放著不管的。 只是當(dāng)晝箏抵達(dá)已經(jīng)落盡了桃花兒的桃林,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現(xiàn)身時,他之前翻來覆去的所思所想,突然間就湮滅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