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崔家女艷妝

    暮春天氣，洛陽郊外普救寺，粉墻青瓦，墻角下綠意盎然，姹紫嫣紅的落花映出殘春的跡象。

    往日寂靜蕭瑟的寺廟，如今卻住進了崔相國家的女眷，崔老夫人帶著相國的千金鶯鶯小姐，扶柩至博陵安葬，目前在普救寺寄住，帶的一眾婢女仆人，在后院西廂安置著。

    早晨用完餐飯，崔老夫人便叫唯一的女孩兒，眼珠子一般的鶯鶯小姐來內(nèi)室說話，鶯鶯的貼身丫鬟紅娘也跟著伺候。

    鶯鶯年一十九歲，生的粉面杏眼，膚如凝脂，新月眉，烏發(fā)如云，身段又嬌又軟，腰肢裊娜，天生一雙小腳，行走娉婷，端是一個美人兒。紅娘較高些，長眉鳳眼，一看就是個性格爽利的丫頭，她從小伴著鶯鶯長大，兩人情同姐妹，如今看著不像丫鬟，到也像半個小姐。

    崔老夫人拉著鶯鶯的手，讓她貼著娘坐在榻上，鶯鶯有些茫然，不知道才吃了早飯，母親這樣仿佛是要說什么要緊事兒。

    崔老夫人拉著心肝兒女兒的手說：“鶯鶯啊，你是個女孩兒，在這世上，女孩兒是最尊貴的，也是最下賤的，端看你如何選”

    “娘，這怎么說？”鶯鶯疑惑的問。

    “我的乖兒，你父親在世的時候，把你許給了我的侄子，鄭尚書之子鄭恒，這就是給你選了最尊貴的路，你若聽話自重，日后嫁了鄭恒做正妻，那就是鄭家的奶奶，誰也不敢輕看你。榮華富貴不說，鄭恒是你父親看好的，又懂禮節(jié)又有出息，這條路啊，是享不盡的福氣?！贝蘩戏蛉苏f

    鶯鶯害羞的低下頭。

    “最怕就是女孩兒去選那條下賤的路?！贝蘩戏蛉寺朴坪攘丝诓?，鄙夷地說：“女孩子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quán)利，這是咱們當朝當代的第一規(guī)矩，有不少女孩選了去給人做畜妻，自甘下賤，一旦選了做畜妻，財產(chǎn)在女方名下，但是都歸男方處置，女方雖說是妻，男方不得隨意休棄，但畜妻在家中的地位連奴仆都不如，全看男主人的安排，要怎么玩弄，怎么欺負，怎么處置，怎么羞辱，都看男人的意思，仆人婢女也能隨意欺凌，這都是法律允許的。”

    鶯鶯低著頭，羞窘的紅暈都漫道脖子下了。

    “娘說這話，就是怕你暈了頭，給你敲個警鐘，你父親走得早，可是咱們也是書香門第，你的嫁妝早已準備好，你若好好聽話，有的是尊貴，就怕你糊涂，去自愿給人做牲畜”

    “娘這是什么話…”鶯鶯羞的頭都不敢抬，嬌嗔道。

    “京城也有貴女拋下富貴，自去給人做畜妻了”崔老夫人說：“女孩子自愿選了這條路，家里人也沒什么好說的，再不情愿，也得忍著，只要這是自己個兒選的”

    紅娘在旁邊，用帕子掩著口，噗的一聲笑了。

    鶯鶯抬頭瞪了她一眼，紅的臉斥責道：“小妮子笑什么”

    紅娘笑著道：“小姐整日就知道欺負我，若腦昏了給人做畜妻，那可好，看我怎么欺負小姐呢！”

    “你這…一會兒回去要你好看”鶯鶯羞斥道。

    崔老夫人笑著說：“聽見了？可別傻到看上哪個男主，昏頭昏腦的被占了身子，做了畜妻，到時候，這些丫頭婆子，都騎到你的頭上呢”

    鶯鶯點點頭，心里想著，她自幼就家中請師傅，讀詩書、女戒、女德，也讀四書五經(jīng)，如何會做那種下賤的事兒呢？母親真是多慮了，說這些，也不怕羞死個人。

    可真有貴女甘愿給人做畜妻嗎？

    不知怎么的，越想越羞，臉上一篇緋紅，鶯鶯低頭，在心里暗暗鄙視了那些下賤的女人。

    回了閨房，鶯鶯看著紅娘說：“小蹄子，剛剛在娘跟前說什么？”

    紅娘笑嘻嘻的：“jiejie又不會去做畜妻，那還怕被我欺負嗎”

    “你說不說？想怎么欺負我呢？”鶯鶯紅著臉擰了她一下“死丫頭”

    紅娘躲了躲笑著說：“再擰我，你當心！”

    鶯鶯和紅娘兩人嬉笑打鬧了一番，出了身薄汗，又叫小丫頭燒水沐浴。

    鶯鶯低頭脫了外衫，螓首蛾眉，臉頰粉白，鬢上有些微汗水，發(fā)絲黏在臉上，端是風情萬種，衣服褪下，腰細腿長，肌膚如玉，還未經(jīng)人事，卻乳兒圓潤堅挺，她害羞的趕緊進了香湯盆。

    紅娘調(diào)笑著故意說：“小姐的乳兒好像又大了”

    “你閉嘴”鶯鶯撩了水去潑她：“怎么如此不知羞”

    “男人就喜歡乳兒大的呢”紅娘躲了過去又說，笑嘻嘻的：“我知道京城一個貴女做了畜妻，你猜是誰？”

    鶯鶯吃了一驚：“哪一個？咱們離開京城之后嗎”

    “可不是嘛”紅娘說

    鶯鶯好奇的央求著紅娘講一講，紅娘說：“講可以，小姐得告訴我乳兒變大了嗎”，鶯鶯紅著臉躊躇了一會兒，實在好奇，最終還是羞的低頭小聲說：“大了些”

    “什么大了些”紅娘逗她

    “乳兒大了些”鶯鶯說，瞪了她一眼，眼里水波蕩漾。

    紅娘看她快哭了，便不敢再逗她了，就說：“是嬌陽公主”

    鶯鶯震驚的抬頭。

    驕陽公主是如今圣上的小女兒，圣上老來得女，疼的仿佛眼珠子一眼，養(yǎng)的驕陽格外飛揚跋扈，在宮外建了公主府，她們走前正在招駙馬，如今卻…

    “怎么會?。。『胘iejie，快告訴我”鶯鶯央求紅娘。

    紅娘：“就不說！怎么求人呢？”

    鶯鶯坐在木桶里眼睛仿佛瞪她：“那你要怎樣？好紅娘，別欺負我...快說我”

    紅娘卻說：“我怎么敢欺負jiejie，可是，jiejie剛才擰的我胳膊，現(xiàn)在還疼呢”

    鶯鶯忙說：“都是我的錯，下回再不了”

    紅娘說：“那…我也要擰jiejie”

    鶯鶯水波粼粼的眼巴巴的瞧著她，忙點點頭，從水中深處白嫩嫩的胳膊?？杉t娘卻逗她：“我不擰jiejie胳膊，擰其他地方行嗎？”

    鶯鶯懷疑的看她，想想還是乖巧的點頭，她太想知道驕陽公主的事兒了。

    紅娘笑嘻嘻的說：“jiejie把乳兒捧出來，我要擰”

    鶯鶯羞的臉紅透了，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半晌咬咬牙，一雙象牙般修長的手指捧著自己胸前的乳兒，向上托舉出水面，然后低頭閉著眼睛。

    “不行”紅娘又說：“jiejie這樣算什么，不聽話，抬頭睜眼看著”

    鶯鶯只好乖乖抬頭，紅著臉，捧著乳兒等著紅娘來擰她。

    紅娘說：“好jiejie，這個時候，該說點什么？”

    鶯鶯瞪她一眼，小聲說：“我錯了，求紅娘擰我出氣吧...死丫頭”，最后三個字格外小聲。

    紅娘哼了一聲，伸手就使勁去拉鶯鶯粉嫩的rutou，還故意扯的長長的，然后狠狠擰了一下。

    鶯鶯輕輕咬著嘴唇忍耐，皺著眉疼的嬌聲哼了一下，卻不敢反抗，仍然捧著乳兒，任由紅娘出氣。

    紅娘扯著她的乳尖說：“誰是死丫頭？”

    鶯鶯嘶的一聲，紅著臉小聲說：“是我，我錯了，我是死丫頭”

    紅娘這才罷手，鶯鶯粉嫩的乳尖翹了起來，一片艷色。紅娘把她在小廝管家走卒那里等到的傳聞?wù)f了一通。

    原來驕陽公主竟愛上了她家的馬夫?。?！

    那馬夫也是個魁梧的漢子，很有些手段心機，表示自己并不愿意尚公主，不想入贅皇家，不稀罕這些富貴榮華，就要找個婆娘乖乖聽話，以他為主，以他為天，日日在家好好伺候他。驕陽公主竟也昏了頭，硬要嫁馬夫，甚至寧愿做畜妻，如此那馬夫才同意娶公主。

    畜妻這一規(guī)則自古有之，女孩兒與男孩通常而言，在社會地位和法律上都是平等，甚至女孩還更尊貴一些，但到了談婚論嫁時，女孩便有兩條路，走正道嫁人，便是要男方家里來提親，做正妻。還有一條路，若男方不愿意娶女方，或者不愿意提親，女方仍愿意嫁，那便可以選擇做畜妻，女方和男方去官方登記，表示雙方皆心甘情愿，簽訂契約，從此女方財產(chǎn)名譽身體自由和一切權(quán)利，皆歸男方處置，男方要保證供養(yǎng)女方一生，雙方皆不可反悔。

    驕陽公主自愿選擇和馬夫簽訂畜妻婚約，女子選做畜妻，這是自由的意志，多少年的老規(guī)矩了，便是皇帝也不能阻礙。

    這事兒轟動了整個京城，據(jù)說那馬夫入了府邸，接管了公主府的一切事物，日日jianyin驕陽公主，把那尊貴的公主玩弄的和妓館最下賤的妓女一般，驕陽以前跋扈，在府內(nèi)欺辱奴仆，如今的夫主，原先最厭惡貴女們作威作福，可不慣著她這些毛病，于是那些仆人都有了膽子，更是各種方法折磨公主，如今公主出門交際，在外還是高貴的公主身份，跟從前一樣的排場，但是聽說，貴女們聚會，驕陽公主都不敢讓她的侍女給她倒茶，怕回去了被侍女羞辱責罰。

    “你說這可笑不可笑，皇帝的女兒，出門是千金之軀，多么尊貴，回了自家宅邸，就得跪在馬夫腳下，連個妓女都不如，只能算個女畜”紅娘說。

    鶯鶯說：“我還記得，咱們離開京城前曾參加驕陽公主的詩會，她那樣明珠一般的人物，竟會甘心做別人的畜妻嗎”

    紅娘說：“嘻嘻，這可說不準，不過，聽說驕陽公主如今可是乖巧聽話，那駙馬也很疼她呢，不過，就是府的奴才們，這下才翻了身了，各種作弄公主，這個駙馬可不管，還讓公主聽丫鬟奴才們的話，不可拿架子”

    鶯鶯不解地問：“駙馬為何要這樣，那些奴才吃了豹子膽嗎，竟敢作弄公主”

    紅娘道：“作弄，何止呢！那駙馬從前的地位，也不比奴才們高，他最恨公主地位尊貴，再者，奴才們怎么不敢了？公主做了畜妻，在外邊她是公主，在家里，不過就是個畜生。大家伺候她吃喝，那都是給駙馬面子，但要是想打一個女畜的臉，就算是公主，也得乖乖的抬頭迎著。”

    鶯鶯說：“難道，就沒有主仆的情分了嗎”

    紅娘低頭噗嗤笑了：“jiejie若做畜妻，我就要好好欺負jiejie，就是有情分，才要作弄你呢”

    鶯鶯撩水要潑她：“死妮子！想得美！”

    紅娘說：“想想嘛，jiejie才不會，jiejie以后是鄭府的奶奶，最尊貴的。不過，若jiejie想做畜妻，可仔細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