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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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白他們在休息室等很久了,昨晚刷題刷到半夜,又連著打了兩份工,加上白天的時候情緒起伏太大,現(xiàn)在的他昏昏欲睡。 Fisher看出他神態(tài)有些疲憊,于是和他說:“這些出來玩的有錢人都是夜貓子,估計(jì)過一會才有人叫我們過去,你可以先瞇一會,張明來了我叫你?!盕isher好像每次都是對張主管直呼大名,季思白想。但他確實(shí)是有些累了,別人的事他一向是不多探究的。 季思白抱著雙臂開始閉目養(yǎng)神,F(xiàn)isher看了幾眼季思白,發(fā)現(xiàn)他即使是睡覺也坐的端端正正,他沒忍住又看了幾眼,因?yàn)樗X的季思白太好看了,長長的睫毛羽扇一般,濃密卷翹,眉頭輕皺,像是在眉心處隆起了小山坡,那微微下垂的眉毛便是山上的黛墨…… Fisher覺得季思白的好看不是一眼驚艷的那種好看,而且細(xì)細(xì)品味才能發(fā)現(xiàn)美的那種好看。 溫柔落尾眉剛好中和了丹鳳眼的凌厲,兩片薄唇如刀削柳葉,鼻梁高挺如峰,下頜角線條分明,可鼻頭卻略帶頓感,柔和了過分硬朗的下半張臉。柔軟和剛硬在他臉上同時出現(xiàn),非但沒有違和感,反而讓人覺得一切都恰到好處。如果說其他人是女媧隨手甩出的泥點(diǎn)子,那季思白就是女媧用心捏造的藝術(shù)品。 Fisher看著看著就看愣了,剛好對上了季思白睜開的雙眼,他也不覺得尷尬,對季思白露出一臉燦爛的笑說:“我發(fā)現(xiàn)你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而且越看越耐看。” 季思白:“???”嘴角尷尬地抽了抽,轉(zhuǎn)頭又閉上了眼。 閉上眼,陷入黑暗,季思白的大腦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一些零碎片段。五六歲的時候爸媽帶他去海洋館,然后好多叔叔阿姨夸他長得清秀;七八歲的時候mama很羨慕別人有女兒,于是把他打扮成小女生的樣子,又是被街坊鄰居們夸長相清秀。從小到大,長輩們一直都是用“清秀”這個詞夸他的相貌。被說“清秀”已經(jīng)讓他很不爽了,“美得不可方物”又是什么鬼啊,這個詞真的能這么用嗎? 有些記憶平日里總是藏在腦海深處,不知什么時候會被一些事情觸動,然后顯山露水,浮出海面,浮現(xiàn)的那一瞬間總是讓人錯愕又悸動。 在這樣的場景,被這樣的一個詞勾起兒時回憶,季思白現(xiàn)在的心情有種微妙的復(fù)雜。 季思白感覺有人推了推自己,睜眼看到會所張主管穿著黑西裝站在了門口,身后還跟著一個戴著眼鏡同樣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季思白記得他,初見張主管那天,和他一起喝咖啡的就是這個眼鏡男,F(xiàn)isher好像是注意到了他打量的目光,悄悄在他耳邊嘀咕:“那個戴眼鏡的,是副主管,不是什么好東西,比張明陰險多了,你可別得罪他?!奔舅及讓isher頷首以示感謝。 “哎呦,F(xiàn)isher今天真是光彩奪人。”眼鏡男向Fisher走過來。 “呵呵,我哪天不光彩奪人?”Fisher甩了甩小獅子一樣的金發(fā),不屑地說。 “那是,那是,我看你和新人很合得來?”眼鏡男眼睛瞇了瞇。 季思白覺得這個人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和誰都合得來,是不是啊張主管?!盕isher特意加重了“張主管”三個字,意思很明顯,管好你手底下的人。 張主管突然被cue,也不尷尬,十分圓滑得接過去,然后叫了房間里一多半人的名字,讓他們跟著去八樓,沒被叫到的人顯然有些性質(zhì)不高。 季思白走的時候?qū)iT挨著Fisher,這短短一會的相處中,季思白能感覺到Fisher有意無意地照顧他。會所很大,從三樓休息室去八樓的路上有些時間,他得趕緊問出來點(diǎn)什么,有個大概了解,張明說的話他反正是不信的??蒄isher這個人口直心快,對會所又很了解,能直呼張主管大名估計(jì)也不簡單,再加上對他有好感,簡直是套話的絕佳人選。 “Fisher?!?/br> “咋了呀?” “為什么沒有被叫去八樓的人,都不太開心的樣子?”季思白表情人畜無害地說到,套話當(dāng)然得先扯出一個話題為引子。 “那肯定不開心啊,少賺錢了嘛,畢竟八樓是頂級貴賓樓層,一層樓一次只接待一伙客人?!?/br> “哎?原來是這樣啊,那其他貴賓怎么辦呢?”季思白合時宜地擺出疑惑表情。 “哦對,你不知道,公共餐廳在二層,普通娛樂會是三四五層,貴賓是六層七層,頂級貴賓八層,九層是包間餐廳,再往上就都是住宿房間了?!盕isher耐心地和季思白講解,但言語中流露出一種關(guān)懷單純失足少年的語氣。 “這樣啊,你了解的好詳細(xì)啊,那你知道頂級貴賓都是什么樣的人嗎?”季思白擺出一副你懂的真多我好崇拜你的表情,進(jìn)一步套話。 “不清楚,這個會所誰敢透露頂級會員的隱私啊,不過肯定是非富即貴?!?/br> 季思白見套不出什么了,就把嘴閉上了,好在他們離眾人比較遠(yuǎn),其他人也沒注意到他們剛剛的談話。 電梯響了,他們跟著張主管走到了一扇低調(diào)奢華的暗紅色木門前面,除了Fisher和季思白,眾人都有些局促,張主管讓他們先退后,然后態(tài)度恭敬地按響了門鈴。 門口傳音器傳來一聲“進(jìn)?!甭曇魬猩ⅲ致唤?jīng)心。 張主管馬上面帶笑容地進(jìn)去了,一舉一動都優(yōu)雅得體,挑不出毛病。季思白想,這人變臉真快,有點(diǎn)牛逼。 大概過去了幾分鐘,張主管恭恭敬敬地從里面退出來,然后快速收起笑容,板著臉語氣嚴(yán)厲地警告眾人:“都長點(diǎn)腦子,眼睛靈光點(diǎn),得罪了他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季思白在心里感嘆,不是有點(diǎn)牛逼,是好牛逼。 季思白混在眾人之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剛進(jìn)去季思白就懵了,這和他想象的有錢人嫖怎么不太一樣?這一屋子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年輕是什么鬼?不應(yīng)該是那種一看就很有錢的中年霸道總裁嗎?而且他們其中一伙在劃拳拼酒,另一伙在玩骰子battle慘不忍睹的賭技,還有三個在打斗地主的是什么鬼??? 打斗地主的三人正上林熠、李由安和程渝。程渝此刻正在喝深水炸彈,他牌技巨爛,但是還想打,典型的人菜癮大,林熠是被李由安和程渝強(qiáng)制性拽去湊數(shù)的,他此刻興致缺缺,攤在真皮沙發(fā)上。 李由安發(fā)現(xiàn)了門口眾人,打量一圈,這些人長得確實(shí)算是極品了,張口隨意地說:“行了,做的不錯,你走吧?!?/br> 張主管點(diǎn)頭哈腰、連聲道謝,恭敬地退了出去。 程渝對著林熠二人嚎了一聲:“我不打了,你們兩個欺負(fù)我是地主,咱們打麻將!正好來人了,我麻將超牛逼!” 李由安見林熠有些無聊了,于是說:“行啊,換麻將,要不然我們林公子今天不盡興啊,玩下注的昂。” 其他人一聽紛紛起哄“ohhh~京城小霸王三人組要玩大的?。 ?/br> 季思白聽到“林公子”抬頭看了一眼,光線交錯,變幻莫測,他沒看清那桌打牌的三個人,季思白想,都怪那個轉(zhuǎn)來的小痞子林熠,害的他對林這個姓都有神經(jīng)緊張了,也是,哪能那么巧,世界上姓林的畢竟那么多呢。 林熠說:“行啊,挺久沒打了,那就開幾局唄?!?/br> 如果說剛剛只是神經(jīng)緊張,那現(xiàn)在季思白就是實(shí)打?qū)嵉拿靼琢?,這個聲音,不是那個處處與他作對的小痞子還能有誰?! 這也太巧了吧!世界上姓林的那么多,怎么偏偏是那個惹事精!啊啊啊啊,真是天要亡他啊。季思白內(nèi)心山崩地裂,他恨不得拔腿就跑、奪門而去,可是這一跑肯定更容易被發(fā)現(xiàn),跑又不能跑,那他就躲。 他一把揉亂造型師給他做的精致發(fā)型,偷偷打量,心里算盤打的啪啪響,一看林熠就是主座,坐東朝西,而東側(cè)沒人,是酒水冰柜,那里沒人還光線暗,低調(diào)不引人注意,而且背對著林熠。 他小心翼翼地往那個背光的角落里挪,然后悄悄把自己縮起來,減少所占的空間體積,看起來存在感更低了。 此時站著門口的人已經(jīng)紛紛加入了,不是在陪酒,就是軟軟依偎在一旁挑逗,還有一個女孩子在前面可以K歌地方熱舞。只有季思白盡量讓自己像個隱形人,坐在一個光線稍弱的角落。李由安環(huán)顧四周,不好意思從朋友那里把陪著的人要走,環(huán)顧四周一下子看見了角落里低頭恨不得鉆地縫里的季思白。 “哎你,就你,角落穿白襯衫的那個,你過來。”李由安沖著季思白喊了一聲。 季思白假裝喊的不是他,把頭低得更厲害了,可是李由安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季思白身上。林熠也緩緩抬頭想看看被李由安看上的“牌友”什么樣,然后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林熠內(nèi)心山體滑坡、火山噴發(fā),臥槽?!這不是那個天天沒事找事的學(xué)委嗎?他不是好學(xué)生嗎?好學(xué)生為什么會在這里?等等,剛剛進(jìn)來的好像是…… 什么??!沒想到這個表里不一的東西私下居然是這種人!那我報仇雪恨的機(jī)會豈不是來了!真是天助我也! 林熠雖然內(nèi)心翻山越嶺大殺四方,但表面上還是板著一張冷漠臉,乍一看挺能唬人的,可是得意的笑容還是不經(jīng)意地流露了出來,壓都壓不住。 縮在角落里的季思白,抬頭對著眾人尷尬一笑,然后仿佛慷慨就義一樣,眼一閉騰得站了,季思白抱有一絲僥幸心理,萬一光線暗林熠沒認(rèn)出來他呢? 這一絲僥幸心理最終還是被林熠的一句話粉碎了“喲,這不是季學(xué)委嗎,老熟人了,怎么不過來坐啊?我們正好三缺一呢?!?/br> 李由安內(nèi)心:?。?!這就是林子的仇人?冤家路窄。 程渝內(nèi)心:臥槽,林子仇人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其他人內(nèi)心: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倆對上了,今晚有好戲看了。 季思白抬頭對上和林熠玩味的目光,此刻心里只有三個字:我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