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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熾烈在線閱讀 - 第十六章 別怕,我?guī)慊丶?

第十六章 別怕,我?guī)慊丶?/h1>
    離奧賽還有最后一周天,帶競賽的老師已經(jīng)囑咐他們要開始準備了,他們要提前兩天走,季思白想著躺在醫(yī)院的奶奶,心情低落。

    最近忙著準備奧賽,都沒怎么去看奶奶,一直是姑姑在幫自己照顧。季思白心里很不是滋味,中午趁著午休懷著深深的愧疚去了醫(yī)院。

    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還是那張白色的病床,只是奶奶被病魔折磨的更瘦小了。

    奶奶躺在床上,瘦小的身軀深陷被褥中,被子蓋在上面幾乎看不到凸起,像是一片紙,風(fēng)一吹就沒了。

    季思白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他怕自己靠近后眼淚就下來了,他背過身抬起頭,把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用微涼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扯了扯嘴角給自己打氣:“不能哭,被奶奶看到她會難過的。”

    還是從水房打水回來的姑姑看到了季思白站在門口,對著季思白說了一句:“小白啊,來看奶奶了?怎么不進去?”

    季思白笑著對姑姑喊到:“姑姑,我這剛來呢?!比缓蠊郧傻馗霉靡黄疬M了病房。

    奶奶看到季思白來了,慈祥地笑著,眼睛亮了起來,季思白坐在了奶奶床邊,順手拿了個蘋果給奶奶削。

    邊削邊說:“奶奶,我過幾天要去參加奧賽,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比賽,拿到名次可以被保送,也可以走單招,我最近一直沒來就是為了備戰(zhàn)奧賽?!?/br>
    奶奶的眼神從季思白進屋就未曾離開他身上,她抬起枯槁的手握住了季思白的手,“你說的那個什么比賽,奶奶也不懂,你好好上課就是了,不用管奶奶,這個比賽那么重要,你不用每天都來,不是還有你姑姑嗎?”

    姑姑接過了季思白手中的削皮刀和蘋果,一邊削一邊說:“對啊,不還有姑姑嘛?”削好皮把蘋果遞給了病床上的奶奶,而奶奶又把這個蘋果遞給了季思白。

    季思白低頭看著手里的蘋果,耳邊還是奶奶和姑姑的絮絮叨叨,他不敢抬頭,怕被奶奶和姑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咬了一大口蘋果,就是本地產(chǎn)的普普通通的蘋果,從小吃到大的。

    蘋果一如兒時那般,又脆又甜,可是季思白心里卻酸酸澀澀。

    感時傷懷沒有用,萬事還得靠自己。

    季思白再抬頭時已經(jīng)隱去了淚光,他笑著對奶奶說:“知道了奶奶?!?/br>
    極善偽裝,明明也會害怕,明明也很脆弱,可他偏偏把自己裝的那么堅強,堅強地用少年人單薄的肩膀撐起這個岌岌可危的家。

    奶奶哪里又看不出自己孫子這些年受的苦,她心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怪自己這把身子骨不爭氣。

    “白白啊,你都瘦了,成績什么都是虛的,奶奶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季思白點頭應(yīng)下,慌忙和奶奶姑姑告別,然后匆匆離開了病房。

    他怕再多帶一秒,自己脆弱的一面就會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季思白去一樓大廳繳了費,查了查自己卡里的余額,錢……是個大問題,季思白邊走邊思索著,靶向藥一個月就是五萬,現(xiàn)在卡里的余額最多也就能撐到下個月,如果奧賽得獎,那市里和校方都會給獎學(xué)金的,再加上姑姑每個月都給打錢,嗯,下下個月的藥錢也夠了,那再往下怎么辦呢?

    季思白滿心憂慮地回了學(xué)校,連午飯都沒吃,長時間的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季思白低血糖,他步履有些漂浮,可心里擔(dān)子太重,季思白只想回教室刷題,沒有吃飯的心思了。

    林熠今天是打算帶季思白回家吃飯的,好幾天前他就想帶季思白吃點好的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現(xiàn)在是真的把季思白放在了“自己人”的范疇內(nèi)。

    可是林大少爺那個傲嬌的性子,從來都是別人上趕著來討好他,他從來沒這么猶猶豫豫對別人費心思。

    別別扭扭糾結(jié)好幾天,林熠在今天下定了決心,再不給季思白那個學(xué)習(xí)狂魔補補營養(yǎng),他奧賽就考完了,于是早上他專門囑咐阿姨午飯多做一個人的,越豐盛越好。

    可他不過是放學(xué)的時候一眼沒看著,這季思白就跟兔子似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保姆阿姨也欣慰,她從京城起就跟在林少爺身邊,也見到了林少爺自從來了這邊一直埋怨老爺,整日孤孤單單,這次林少爺突然要帶朋友回來吃飯,實屬稀奇,她得好好看看那孩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也好報告給老爺。

    阿姨卯足了力氣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就等著小少爺帶著朋友回來吃飯,可這都過了下午一點了,還是不見人來。

    飯菜都是掐著小少爺平日里回家的時間點做好的,現(xiàn)在都涼了。

    過了一會兒,阿姨接到了劉叔的電話:“喂,少爺讓您把菜熱熱打包起來,他今個中午不回去吃了,他讓我把飯菜帶去學(xué)校?!?/br>
    這阿姨望了望滿滿一大桌子菜,有些躊躇:“這么多菜能帶下嗎?”

    “哎呀,這您就甭管了?!眲⑹褰又鴮W(xué)起了林熠的語氣說:“’能帶多少帶多少,全帶過去是最好?!@是少爺原話?!?/br>
    阿姨掛了電話后開始熱菜,發(fā)現(xiàn)家里只有三個保溫飯盒,又連忙打了電話給其他人,讓趕緊買十個保溫飯盒送來。

    林父安排來的人辦事效率確實是高。

    從林熠吩咐下去到送到學(xué)校,只用了短短不到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前,林熠著急地出了一身薄汗,終于在學(xué)校里找到了季思白。

    他看到季思白心不在焉地進了教室,然后一屁股坐下開始學(xué)習(xí),一股無名怒火燒上林熠心頭,呵,虧他還擔(dān)心一中午,忙前忙后又去食堂又去cao場,逮著個人就問季思白哪去了,沒想到人家出去吃了。

    還沒到上課點,教室沒有什么人,林熠眼睛瞪得通紅,怒氣沖沖地走到了季思白桌前,真到了季思白面前,林熠卻又怒極反笑,眼神兇狠陰翳。

    季思白確實是被林熠這個樣子嚇到了,那個眼神像極了那天在會所林熠把他拽走時的眼神,他在腦子里飛快過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肩膀不自覺瑟縮了,他今天一上午,沒有做過什么讓林熠生氣的事情啊。

    甚至大課間的時候他還給林熠講了題,林熠還幼稚地和他打趣。放遠點說,自從那天林熠讓自己和他坐一起之后,他們經(jīng)常坐一起,現(xiàn)在關(guān)系雖然不能說多好,但也說的過去……這突然是怎么了?

    林熠低沉危險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他不敢抬頭和林熠對視,生怕激怒這個閻王又對他做出什么事。

    “季學(xué)委學(xué)習(xí)挺認真???早早在外面吃完回來學(xué)習(xí)啊?!?/br>
    季思白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他摸不清林熠這句話的意思:“啊……嗯,你吃過了嗎?”

    “呵,我可不像季學(xué)委那樣放學(xué)就急著去吃飯,也不管別人?!?/br>
    “???那你到底吃了還是沒吃?”

    林熠被季思白這句話氣的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噎死,他攥緊拳頭,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傷害他了。

    可這怒火很快就被季思白下面的話澆滅了,滅的徹徹底底。

    “你沒吃的話,我可以現(xiàn)在去給你買,我也沒吃呢,咱倆可以一起吃。”

    “啊?那你放學(xué)就跑沒影了是去干嘛了?”

    “啊這……”季思白不想讓林熠知道自己家里的情況,于是含糊了過去“我去了趟醫(yī)院瞧親戚?!?/br>
    季思白沒再多說,林熠倒也沒追問。

    林熠想了想剛剛季思白進教室的腳步確實有點漂浮,搞不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低血糖頭暈了,他也沒避著教室里的其他人和頭頂?shù)谋O(jiān)控,直接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了劉叔,讓他把飯菜送到學(xué)校圖書館。

    說完就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拉起季思白,“把你的題帶上,咱們?nèi)プ粤?xí)室吃飯?!?/br>
    一中圖書館是一整棟樓,只有一樓是圖書館,二樓三樓都是自習(xí)室,方便學(xué)生借書后翻閱,也方便住校生周六日在校學(xué)習(xí)。

    季思白懷里抱著那本競賽題,已經(jīng)被拽著走出教室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你有鑰匙???在自習(xí)室吃飯這不太好吧……”

    說出口之后季思白覺得自己有點傻,雖然公共自習(xí)室只在周六日開,可是畢竟那整棟樓都是人家家里蓋的,有個鑰匙豈不是太正常了。

    林熠沒回頭,只是這么輕輕拽著季思白向前走,“不是公共自習(xí)室,是我的私人自習(xí)室。”

    說著帶著季思白上了圖書館三樓,左拐右拐來到了走廊最西側(cè)的那間教室門口,林熠輕車熟路打開了門,帶著季思白進去了。

    整體構(gòu)造和別的自習(xí)室沒什么兩樣,只是安了空調(diào),桌子不是普通的三聚氰胺長桌,而是實木的,旁邊還有幾把舒適的真皮椅子,書架也從鐵架換成了實木書架,上面擺滿了精裝書,窗邊的位置還加上了沙發(fā)。

    季思白倒吸了一口氣,這就是有錢人的任性嗎?這哪是自習(xí)室了啊,這根本就是一個小型書房啊。

    林熠看季思白愣在門口,于是催促他坐好:“你想做題就在桌子上做就行了,飯估計一會兒就送來了?!?/br>
    季思白坐在離林熠不近不遠的位置,低頭開始做題,顯得格外乖巧,林熠看的有些心癢癢,乖乖的好可愛,頭發(fā)蓬蓬的軟軟的,一看就很好摸,季思白不知道林熠心里這些想法,低著頭做題,那個小小的發(fā)旋兒暴露在林熠眼前,林熠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那蓬蓬的頭發(fā)。

    電話鈴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林熠的在半空中的手連忙伸了回來,cao,媽的誰打老子電話,林熠煩躁地接通了手機。

    “喂!”

    “少爺,我現(xiàn)在正在圖書館門口,您現(xiàn)在要來拿午飯嗎?”

    林熠聽到是午飯到了,嘖了一聲,沒有再發(fā)脾氣。

    林熠沒有打擾沉浸在習(xí)題中的季思白,悄悄走出了自習(xí)室,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了門,然后快步向樓下跑去。

    一刻鐘后季思白看到林熠拎著一個特大號白色保溫箱進來了。

    林熠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從里面拿出一盤又一盤菜,季思白數(shù)了數(shù),一共九道菜,四葷五素,外加一份魚湯。

    季思白瞳孔地震,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

    林熠看著季思白那副震驚的樣子,多少有些得意洋洋,好像這些菜是出自他手一樣,他本應(yīng)炫耀一番的,可話到嘴邊變成了:“其實,我平時不會這么鋪張浪費的?!?/br>
    正準備開吃的季思白愣愣地抬頭看向林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他是專門為我鋪張浪費的?季思白對上林熠那雙幽深的眸子,局促不安地紅了臉,又慌張地低下了頭。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卻又曖昧的氣氛,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吃飯。

    季思白小心翼翼地抬頭觀察著林熠,他實在是不明白林熠今天中午整這一出是什么意思,不料卻被林熠發(fā)現(xiàn)了。

    “我知道我長的帥,可你也不用一直看我啊。”

    季思白臉騰地紅了,偷看被當(dāng)場抓包這種事在是丟人。

    “你……都沒抬頭,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了?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我……我才不賴看你呢?!?/br>
    林熠抬頭看到季思白紅撲撲的臉,看著他因為撒謊而不自覺向左瞟的眼睛,輕輕嗤笑一聲,也不惱,而是破天荒地柔聲解釋。

    “小時候被爺爺養(yǎng)在部隊里,林家樹大招風(fēng),總有人看我不順眼,所以從小我警戒性就強,對他人的目光格外敏感?!?/br>
    季思白不知道該怎么接這話了,他只覺得有些悶悶的,沒由來的心疼。

    沒有人的生活一帆風(fēng)順,他為了給奶奶治病,在金錢的泥坑里奮力掙扎,林熠雖然生在那樣一個家庭不愁吃穿,可也從小就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突然覺得自己和林熠的距離近了,林熠剛才的話很隱私,他像是知道了一個本不該知道的小秘密。

    季思白覺得也要告訴林熠一些關(guān)于自己的什么。

    “你在教室的時候問我放學(xué)后去干嘛了,我和你說我去醫(yī)院看親戚了,其實不完全是的?!?/br>
    “我去看奶奶,最近忙著準備奧賽,沒有照顧好奶奶,過幾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中午趁著競賽班小調(diào)休去看看奶奶?!?/br>
    林熠沒想到季思白會突然和自己說這些,他雖然吊兒郎當(dāng)又在感知情緒上遲鈍,可也感覺到了季思白此刻情緒不對。

    林熠只能試探性地問:“奶奶她……怎么了?”

    季思白好像無所謂一樣對林熠說:“癌癥,所以我才會那么想要錢?!?/br>
    說完他又自嘲一樣笑了笑。

    林熠看著季思白那副強裝鎮(zhèn)定堅強的樣子,突然想伸手抱抱他。

    很多關(guān)于季思白的疑問突然間就明了了。

    為什么他那么干凈的一個人會出現(xiàn)在金庭會所,為什么他臉上總是呈現(xiàn)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菜色,為什么他每天都只打一份最便宜的菜……

    林熠突然覺得之前的自己很混帳。

    因為是小調(diào)休,所以今天中午的休息時間格外的長,他們倒騰了這一中午,又慢悠悠吃完飯,回到教室都沒遲到。

    林熠一下午什么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該怎么把自己的小弟一號季思白養(yǎng)胖。

    從下午一直想到了晚自習(xí)放學(xué)。

    晚自習(xí)結(jié)束,放學(xué)鈴剛想林熠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季思白。

    他要邀請季思白,對,不是強迫是邀請。

    邀請季思白每天和他一起吃飯,哪怕只吃一頓午飯也好。

    林熠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不單單是想給季思白補補營養(yǎng),他想有個人陪他吃飯,這個人不能是諂媚奉承的,不能是聒噪煩人的。

    季思白就很好,安靜溫和,卻又骨子里帶著寧折不彎。

    林熠都走到了校門口,也沒看到季思白,一中放學(xué)這個點兒人流量巨大,學(xué)生混著來接學(xué)生的家長,學(xué)生們又都穿著統(tǒng)一的校服,眼花繚亂。

    難道季思白已經(jīng)被家里人接走了?

    林熠上了車,拿出手機給季思白發(fā)了消息。

    Lin:[明天繼續(xù)和我一起吃飯可以嗎?你太瘦了,要多吃點補補,我的小弟可沒有你這么弱不禁風(fēng)的。]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林熠都到家了,低頭看了眼手機,季思白怎么還不回消息?之前不都和他說了嗎要秒回。

    林熠給季思白打了一個電話,他可能是在寫作業(yè)沒看到消息,打電話邀請他也一樣。

    電話剛響三聲,就被掛了。

    掛了?!

    林熠看著手機一臉詫異,季思白敢掛他電話!

    電話那頭的季思白,親眼看著自己的手機被一伙戴著口罩、頭發(fā)染的五顏六色的小混混拿在手里,掛掉了林大閻王的電話。

    季思白覺得自己完了,就算脫離眼前的危險,還有林熠這個遠在危險等著他,林少爺那個暴脾氣,此刻不知道已經(jīng)氣成什么樣了。

    季思白沒遭遇過被小混混堵住的事情,他現(xiàn)在內(nèi)心慌的一批,表面上卻裝的淡定,他小心翼翼地給把他圍在墻角的小混混們賠笑。

    他要盡量拖延時間。

    “大哥們,您們找到我是有什么事嗎?我這就是個窮學(xué)生啊,平時在學(xué)校里也沒惹過事,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哪里得罪過各位?!?/br>
    為首的那個拿著棒球棍的小黃毛往他身上啐了口唾沫:“就你他媽的話多!你得罪了誰我不知道,我們也只是拿錢辦事?!?/br>
    季思白一聽心里更奇怪,不對啊,我沒得罪過什么人吧?

    季思白連忙開口:“是是是,這事和您沒關(guān)系,那個人給了你們多少錢?我給雙倍的!”

    那伙小混混打量著眼前的四眼仔,猶豫了一下,為首的黃毛說:“呵,我們憑什么相信你”說著還踹了季思白一下,“看你穿的這雙破鞋就知道是個死窮鬼?!?/br>
    “哈哈哈哈哈”小混混們響起嬉笑嘲弄的笑聲。

    季思白見狀猛地撞開角落里的一個小混混,撒腿就跑。

    為首的黃毛大罵一聲:“cao!小逼樣的,給我逮住他往死里打!”

    周圍的人拔腿狂追,拿起棒球棍、甩棍就要往季思白身上招呼。

    季思白這副天天不鍛煉的弱雞小身板哪里跑地過這伙小混混。

    沒跑出五十米他就被一腳踹倒在地。

    季思白的眼鏡掉了,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此時害怕得一身冷汗,這突如其來是驚嚇讓季思白腦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就這么僵在了原地,眼看那模糊的實木球棍和鋼制甩棍就要劈頭蓋臉地砸他身上了,季思白下意識的護住頭,閉上了眼。

    過了五秒,想象中的棍棒沒有落在身上,他悄咪咪地睜開眼,看到一個高大健碩的人影奪過一個小混混手里的棒球棍,正在大殺四方,背上還有甩棍留下的一道血痕,估計是剛剛為自己擋了一下。

    季思白慌張地撿起地上的手機,打了報警電話,他故意開了免提說的很大聲。

    小混混們一聽報警了,怒罵幾句連忙跑了。

    林熠背上的血痕已經(jīng)結(jié)痂了,身上那件昂貴的衛(wèi)衣在剛開始的近身搏斗中被撕扯的皺皺巴巴,他回頭和跌在墻根的季思白對視了。

    那雙眼睛猩紅,眉頭緊皺,神情狠吝陰沉,像是一尊殺神。

    林熠一步步向他走來,明明這副樣子和那天一樣,陰翳狠毒,令人從心底臣服顫抖,可季思白此刻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反而覺得安心。

    他扶著墻站了起來,腿還是軟的,他跌跌撞撞撲到林熠懷里,抱住了林熠,然后哇的一聲哭了:“嗚嗚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嚇死我了剛剛……”

    林熠被季思白掛了電話之后氣的差點把手機摔了,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不好的預(yù)感縈繞在心頭,實在是放心不下。

    林熠在心里罵了自己多管閑事,可行動上還是親自開著車風(fēng)馳電掣開向了學(xué)校。

    沒成想開到學(xué)校往東的第二個四叉路口,還沒到學(xué)校呢,等紅燈的林熠一轉(zhuǎn)臉,看到了巷子里那個穿著藍白校服拼命往外跑的熟悉身影。

    那個單薄清瘦的身影后有一群拿著家伙的混混。林熠當(dāng)差就炸了,媽的敢動老子罩的人!

    方向盤一拐直接加速漂到了巷子口,剛好看到被踹倒在地的季思白。

    他那樣一個好學(xué)生,弱不禁風(fēng)的,這群混賬玩意兒怎么下得去手,他媽的王八蛋都給爺死!林熠腦子里名為理智的弦砰得斷開了。

    林熠現(xiàn)在感受到自己的肩窩濕濕熱熱的,一具溫軟的身體在自己懷里,正抽噎著說對不起。

    身體里那股戾氣就這么被壓了下來。

    他低下頭看著懷里人的發(fā)旋,軟軟的發(fā)梢掃到了他的下巴,還是那股熟悉的薄荷香味,林熠有些愣愣的,半晌他才用雙臂環(huán)住季思白,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懷里人的頭發(fā)。

    中午的時候他就想揉一揉了,手感果然和他預(yù)想的一樣好。

    他另一只手輕拍懷里的人兒,“別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br>
    “對不起……嗚嗚嗚……嗝……”

    “沒事的,別怕,我?guī)慊丶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