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華走得比周亞女還早，她上午就和牌友約好了下午繼續(xù)，就是回家吃個飯，吃完擦擦嘴就拎起衣服走人了。

    周亞女吃飯時忙著看孩子還沒吃飽，送李英華出門后，又趕忙回到了餐桌上，把被李英華挑光了rou的剩菜倒在米飯上，囫圇下肚混了個飽。

    剛勉強(qiáng)把飯吃完，一旁的李成鳳就又敲著空碗鬧了起來：“爸爸，爸爸！上街，你快帶我上街啊！”

    眼看著再不哄李成鳳就又要哭鬧了，周亞女連忙扔下碗筷，把李成鳳抱起來哄：“好好好，爸爸這就帶鳳兒去上街?！?/br>
    “好呀，好，上街！”李成鳳高興地用手亂拍周亞女的肩頸，小孩子沒輕沒重，有幾下拍在脖子上，疼的他縮了縮脖子，也不以為意。

    轉(zhuǎn)頭周亞女又朝著廚房喊道：“小喪門星干點(diǎn)活磨磨唧唧的，還沒收拾好啊？！”

    招妹其實早就收拾好了，就是待在廚房里不敢出來，聽見周亞女罵，連忙低著頭從廚房鉆了出來，老老實實站在周亞女面前。

    周亞女看著他低著頭悶不吭聲的死樣子就是來氣，也不管旁的，先上去就是一腳，罵道：“看你那副死人相，晦氣死了?！?/br>
    招妹被他踢在小腿上，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摔倒在地，沒有多少皮rou的小腿一陣生疼，強(qiáng)忍著不敢出聲，又挪回周亞女的面前，小聲認(rèn)錯：“爸爸我知道錯了……”

    周亞女還是來氣，又把女兒換成單手抱著，騰出手來，照著招妹胡亂拍打掐了幾把，擰著他的耳朵罵道：“下午我要帶鳳兒出去，家里外頭都給我收拾干凈了，回來要是哪不干凈，我打折你這小災(zāi)星的腿，聽見了沒有？”

    身上被打的掐得到處都在疼，嬌嫩的耳朵也被周亞女惡狠狠地擰出了艷紅的顏色，招妹歪著頭把耳朵往周亞女的手底下送，試圖緩解耳朵仿佛要被生生擰下來一樣的疼，聲音終于忍不住帶起了哭腔：“聽見了聽見了，爸爸我一定把家里收拾干凈……”

    “賠錢貨就是欠教訓(xùn)，不打不知事，”周亞女總算勉強(qiáng)滿意，朝招妹啐了一口，抱著女兒就要進(jìn)屋：“成鳳乖啊，咱們這就換衣服上街去?！?/br>
    李成鳳卻不安分，之前一直安靜看著的小女孩，忽然在周亞女懷里撲騰著朝招妹夠，帶著一種小孩子特有的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勁頭，周亞女不明所以，只能把她朝招妹那邊送了送：“鳳兒你找這喪門星干啥……”

    有周亞女幫忙，李成鳳又揮著手使勁朝前夠了兩下，剛好攥住了招妹的耳朵，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玩具一樣，狠狠的朝外拉。

    招妹本就紅腫起來的耳朵又被拉拽，疼的一個激靈，動作快過腦子就后退一步把耳朵從成鳳的手里扯了出來。

    有趣的玩具忽然跑了，李成鳳看著空蕩蕩的掌心，急得直伸手，一邊朝招妹夠，一邊叫著：“爸爸！爸爸！我的！”

    周亞女這下明白了，自己女兒是把他當(dāng)成了個玩具，結(jié)果玩具居然敢跑，看女兒著急的樣子，周亞女太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到了招妹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甚至在狹小的餐廳里蕩出了回音，招妹被打得身子一歪，倒退幾步撞到了餐桌，只覺得腦子已經(jīng)木了，下意識捂住臉縮成一團(tuán)，還沒有回過神，頭皮就又狠狠一疼。

    “你個賠錢貨，還敢裝死！”

    是周亞女，他把女兒放回了她的座位上，幾步逼到招妹的身前，抓著他的頭發(fā)逼他抬頭，又“啪啪啪啪”正反扇起了招妹的耳光。

    隨著狠辣的巴掌不斷落下，招妹清瘦的臉頰很快腫脹了起來，像是皮要包不住guntang的血rou一樣，有含不住的口水和忍不住的眼淚一起，都被抽得飛了出去。

    招妹被扇得眼前一片昏花，只知道隨著擊打在皮rou上的耳光不斷搖頭，渾身癱軟無力，全是因為頭發(fā)還被抓著才沒癱軟下去，嗡嗡作響的耳朵里，不時漏進(jìn)幾聲周亞男“賠錢貨”、“不要臉”、“還敢躲”、“喪門星”之類的辱罵。

    或許還有李成鳳覺得有趣的咯咯笑聲，不過招妹已經(jīng)完全無法去分辨了。

    等到周亞女終于因為打得手疼停下來，轉(zhuǎn)而拎著招妹的領(lǐng)子，把他扯到成鳳的面前時，招妹原本清秀漂亮的臉，已經(jīng)滿是凌亂的巴掌印，腫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還有口腔被打破的血從嘴角斷斷續(xù)續(xù)的流出來。

    周亞女轉(zhuǎn)頭對著看了全場的李成鳳笑道：“乖女兒，現(xiàn)在你接著玩，他不敢躲了?！?/br>
    “好啊好??！謝謝爸爸！”李成鳳拍著巴掌高興起來，又朝著招妹伸出了手。

    招妹這下是真的不敢躲了，他低著頭溫順地把頭湊到了李成鳳的手邊，任由李成鳳沒輕沒重地擰著他的耳朵。

    他寧可被李成鳳擰上一天，也不想在被周亞女扇耳光了，剛才那一會兒他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生生扇死了。

    等到李成鳳終于玩膩了招妹的耳朵，伸出手被周亞女抱去換衣服后，招妹也還維持著縮身伸頭的卑微姿勢不敢動。

    很快她們兩個也收拾好了，臨出門，周亞女又罵了招妹一頓，說等他回來看見家里有一點(diǎn)不干凈，就把他這個廢物打死，招妹也低著頭連連的答應(yīng)著。

    終于，鐵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將屋內(nèi)和屋外徹底隔絕成了兩個世界，招妹這才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一樣，無力地滑跪在了地上，把火辣脹痛的臉頰埋在了掌心里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