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天劫
不好意思,還沒虐完,慎入 ---------------------------------------------- 圖南眼中涌出大滴大滴的淚珠,心疼的猶如刀絞,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喊道:“快變小啊,令會林!快,變小他們就打不到你了!” “傻孩子……”,令會林充耳不聞,撫了撫圖南焦急的小臉,咳出一口帶著內(nèi)臟的血塊:“我還沒死,怎么能讓你受傷呢……” 他們距離海面越來越近了,海水的顏色越來越淺,那是陽光照射了進來 令會林沒了力氣,眼看就要向下跌落,空焦急不已,他也渾身是傷,眼看著海面近在眼前,只好化形,變成人類的他疼得齜牙咧嘴,一只手攬著藍田,另一只手撈起令會林,連帶著圖南,青筋暴凸,使出吃奶的勁兒,帶著三個人向上游去 白云生湊到游慎身邊,面色陰沉道:“太高了,已經(jīng)突破了隔靈陣,再追,就要被人類的衛(wèi)星看到了” 游慎看著目標掙扎著越游越遠,眼神沉郁,刀疤破壞了俊美的五官,顯得格外猙獰兇狠,他伸出一只手,族人遞上一根特制的長矛 游慎沉腰扎馬,吐氣開聲,手臂和小腿的肌rou勃發(fā),他原地旋轉(zhuǎn)九十度,猛地擲出灌滿了妖力的長矛,那長矛直直地沖著藍田射去 空瞪大了眼睛,用最后的力氣想把藍田甩出去,可惜他體力耗盡,這一下力度不夠,沒能把藍田甩出長矛的攻擊范圍 令會林瞳孔緊縮,藍田失去支撐,在海里動不了,這一下要是打?qū)嵙?,他必死無疑 令會林聚集起最后的力量,用力一推圖南,把她和空往上推了一把,而自己陡然跌落,擋在了藍田和長矛之間 下一瞬,鮮血染紅了大海 長矛穿胸而過,直直地插進了令會林的胸膛 圖南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長矛刺穿,震驚了一瞬,而后泣血般的,大叫起來:“?。 。?!——” 她再也沒法保持絲毫理智,直接掙脫了空的手,不要命一般朝令會林游去 藍田難以置信地看著為自己擋了致命一擊的令會林,眼神中有深刻的不理解和哀傷,他化為巨大的藍鯨,只化形的這一瞬,把眾人統(tǒng)統(tǒng)托出了海面,自己巨大的身體又被長矛雨劃出了無數(shù)傷口,然后他縮回人形,徹底昏迷在了礁石上 圖南渾身是血,她緊緊地抱著令會林:“如林……如林,令會林!你別死……你別死啊,?。 ?/br> 令會林胸膛里還插著那把矛,身體不自然地抽搐著,血液從傷口噴出,他猛吸了幾口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聽我說……我是九尾狐,沒有王族之血,只有藍田活下去,你們才能去神域……” 圖南的嗓子已經(jīng)徹底撕破了,沙啞著喉嚨,滿臉血淚,絕望道:“你要是死了……神域還有什么意義?” 令會林還想說些什么,但他努力了好幾次,也發(fā)不出聲音了,頹然地落下了手,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圖南,閉上了眼睛 在這一刻,妖力潰散,九尾狐再也沒法維持人形,他變成了只有小貓大小的狐貍,長矛也在這一瞬離開了身體,胸口處的穿透傷,在狐貍小小的身軀上,看上去那樣的脆弱,更讓圖南心碎的是,他的尾巴開始迅速脫落,原本有九條的美麗狐尾,一根一根地從他身體上剝落,直到只剩下了三根 在那六根尾巴脫落之后,沒有一絲氣息的小狐貍終于喘上了一口氣,又有了微弱的氣息,圖南露出驚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把小狐貍抱進了懷里,絲絲縷縷的本命法力,不要命一般注入他的體內(nèi),為他減少痛苦 海面上忽然傳來了歌聲,那聲音憤怒,博大,而又充滿了愛憐,藝術(shù)般的吟唱聲帶來了清風般的撫慰,眾人疲憊痛苦的精神得到了舒緩 游慎和白云生聽到了那深入靈魂的歌聲,在他們耳中,同樣的歌聲,卻讓他們及其焦躁,難以集中注意力,精神渙散 白云生啐了一口:“人魚,來得可真快” 一場大戰(zhàn),藍田這邊死的死,傷的傷,但是游慎帶來的人馬也并非全無損傷,藍鯨和海豚戰(zhàn)士的拼死反撲,拉了不少陪葬的,此刻藍田陣營注入生力軍,還是能掌控情緒和精神的人魚,他們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取藍田的人頭了 游慎也是了得,他損兵折將,還沒有得到海神鎧,卻依然冷靜:“殺了一個九尾狐,重傷了一個眼鏡蛇,陸地妖族已經(jīng)有很多實力不凡的家族倒向了我們,現(xiàn)在王族和貴族這次實力被削弱,尤其是失去了智者九尾狐,我們已經(jīng)賺了”,他揮手:“整隊,我們撤!” 滄海月從水中上岸,海水順著雪白的大腿流下,赤裸的雙腳像白玉一般無暇,純凈的面龐猶如月光,她徹底變成了一幅人類少女的模樣,披著素色的長裙登上了礁石,檀口輕啟,不斷地發(fā)出蕩滌靈魂的歌聲,而在他身后,人魚族的族人再給她伴唱,眾多人魚以滄海月為核心,形成精神聯(lián)網(wǎng),讓歌聲的能量更強大 滄海月看著藍田腹部的傷口,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歌聲也變得更加高亢,她赤裸雙足,絲毫不懼尖利的礁石,走到了藍田身前,空已經(jīng)給藍田喂下了療傷藥,在歌聲的作用下,傷藥的藥效被迅速激發(fā),腹部被開的大口子,已經(jīng)在緩慢止血了 其他人魚也紛紛上岸,一人選中了一個受傷的戰(zhàn)士,開始在他們身邊緩緩吟唱,助他們恢復(fù) 滄海月看著一向沉穩(wěn)強大的藍田,受傷狼狽的樣子,眼中不自覺地流出淚水,那淚竟然凝成一顆顆珍珠,然后化為純凈的能量,被藍田的傷口吸附了進去 就這樣,藍田終于慢慢醒了過來,他看見了滄海月和她的眼淚,沙啞道:“月兒……別哭了,這都是你的本源之力……” 滄海月卻含淚搖頭,歌聲不停,淚珠不斷 圖南吸了吸鼻涕,盯著那眼淚,好像看到了什么救命神藥,她也不顧了,抱著小狐貍,就走上前去:“能給我兩顆珍珠嗎?”,圖南頓了頓,哽咽幾乎不能言:“他差點死了……” 滄海月抬起濕潤的眼睫,答道:“不是我見死不救”,她指了指忽然變得陰沉,聚集起大片烏云的天空:“天劫要來了,即使我為他療傷,他也撐不過天劫了”,美麗善良的人魚公主難過地垂下眼睛:“抱歉……我救不了他……” 圖南剛剛恢復(fù)了一絲生氣的心陡然緊緊地揪了起來,她大聲質(zhì)問道:“天劫?什么天劫?!” 這幫人受了令會林大恩,一個個都難過地低下了頭,不愿答話,圖南瘋魔般地看了一圈,最后死寂的眼神落在了藍田身上 藍田嘆了口氣,捂著剛剛止血的傷,悲傷道:“傳說中,九尾狐,一條尾巴一條命,事實上并沒有那么夸張,狐尾,確實使他們修煉的精華所在,九條狐尾,就凝聚了他們的生命力和法力,如今令二兄失去了六條尾巴,雖然是暫時補足了生命之氣,但他也失去了太多法力,妖族修煉,逆天而行,一個三千多年修為的大妖,卻只剩下了一千多年的法力,這為天道所不容,會引來天劫,將他打落道階,讓他變回一千年修為,若是普通的渡劫失敗,倒還能活下去,可惜,他重傷至此,再沒力量對付天劫了” 藍田不顧空和滄海月的阻攔,踉蹌著坐起身,在面如死灰的圖南面前,他眼神肅然:“我欠令二兄一條命,等海里的形勢穩(wěn)定下來,你們?nèi)ド裼虻氖隆{某萬死不辭!”,說完,他在額前劃下一個奇異的印結(jié),那印結(jié)仿佛連著冥冥之中的天道,誓成,兩人心中都多出一絲奇異的感覺 但圖南的眼神卻絲毫未變,正如她說過的,如果令會林死了,去神域就沒有意義了,雖說她有四個男人,但每個都用了全部的真情,如果任何一個死了,那就是剜了她的心 藍田看圖南的神色,心中嘆息,他勸道:“我們走吧” “走?”,圖南抬起通紅的眼睛:“為何要走?” 滄海月輕輕地扶住藍田,答道:“天劫只能他自己渡,如果身邊有其他大妖,反而會讓天劫強度成倍增加,到后來,只能大家一起神魂俱滅,圖小姐,我們只能退得越遠越好,不然一旦被卷入天劫范圍,只會害了他” 圖南蒼白著臉色,看著整裝,慢慢離去的眾人,好像這茫茫大海中的一塊礁石,就只剩下她一人,孤苦,絕望 她苦笑一聲,答道:“好,你們走吧,越遠越好”,圖南頓了頓,從袖子里拿出了萎靡不振,還在和封印做斗爭的小蛇:“照顧好他”,然后就抱著小狐貍坐了下來 滄海月和藍田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無奈的神色,藍田還欲再勸:“圖小姐……” “走吧!快走!”,圖南徹底歇斯底里:“我是人類!我不會引發(fā)天劫,他如果要死,我還不能……不能陪他最后一程嗎?”,圖南吼著吼著,眼淚止不住了,聲音也帶了濃厚的哭腔,甚至尾音都變了調(diào) “好吧”,藍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們退遠,等天劫結(jié)束,會立刻回來找你,你一定要小心,天劫落下的時候,不要離他太近,不然你也會……” 天空發(fā)出滾滾的悶雷聲,閃電如長蛇,在空中迅速聚集,沒有人會知道,這看似尋常的一次暴風雨,會是即將帶走一個生命的天劫 藍田話沒說完,被雷聲打斷,滄海月用眼神催促,他們不能再等了,藍田只好重重一嘆,隨眾人離開了 一望無際的海,卷起巨大的風浪,拍打著這一片小礁石,好像廣大的天地間,只剩這一塊小石頭,閃電終于從厚實的云層中探出了頭,雷聲由遠及近,在耳邊炸響,圖南懷里抱著小狐貍,回想著他們之間的一幕幕 “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后乃今將圖南”,泉水般好聽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裝修俗氣的情趣用品店里,圖南一回頭,就看見了那個眼角有個小淚痣的男人 西餐廳里,穿著西裝的男人拿出了水滴形的鉆戒,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卿卿,我心里有你……” 北戴河別墅里,令會林敲下回車鍵,然后把圖南撲倒在了沙發(fā)上:“我們結(jié)婚了……結(jié)婚了……” 圖南任由眼淚流下,又被冰冷的海風吹落,她單手輕輕地撫著狐貍腦袋上那一小片白毛,忽然心里涌上強烈的不甘,為什么?我們才剛剛結(jié)婚,就要生離死別,為什么?! 她抬頭看向天空,那一道兒臂粗細的閃電終于移到了他們頭頂,小狐貍仿佛感受到了危險的臨近,哀叫一聲,縮成了一團 她抱著小狐貍站起身,朝著天空大喊道:“什么天道?狗屁天道!去你媽的天!道!——” 閃電滾動,在這一瞬,終于怒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