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等到兩人重新?lián)Q好干凈的衣服,已經(jīng)過了二更了。蘇染已經(jīng)有了些睡意,但躺到床上的時候一股痛意卻又從尾椎骨處傳來,疼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容野見他難受的模樣瞬間就慌了神,“怎么了阿染?” “沒事,許是剛才被衣服磨得太久,有些腫了吧。” 容野自責極了,不禁又在心里暗罵著自己精蟲上腦,不顧分寸。他心疼地看了看被自己蹂躪的那處,登時就想下床找些清涼消腫的藥膏。 蘇染忙拉住了他,又側(cè)了側(cè)身子說道,“我這樣睡便是了,別再翻箱倒柜地折騰了。” 容野知道蘇染是怕自己把那狗再招回來,也就不再堅持,抱著他往自己的懷里緊了緊。 蘇染下意識地掙了下,卻被容野抱得更緊了。 他感受著少年聲如擂鼓般的心跳,正想就此睡去的時候卻聽到了少年落在他耳邊的殷切懇求,”阿染,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喜歡你,打我懂人事兒了就開始喜歡你,我是真心地想和你朝夕共處,長廂廝守的。” 說著他又把手貼近了蘇染的胸膛,“你對我,也有一點點喜歡的對不對?不然你不會那樣熱情,也不會主動親我......” “將軍說的話,奴聽不明白,”蘇染淡淡地打斷了他的熱忱,又說道,“此刻蘇染不就是在將軍的榻上,與您長廂廝守著么?” 容野被他噎得說不出話,緩了緩才激烈地反駁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要你心甘情愿地與我在一處,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可事實不就是如此么,您是手握重兵意氣風發(fā)的將軍,而我呢,不過是個被貶斥的官妓罷了。您把我從楚館救下,是顧著往日相識相知的情分,可是蘇染卻不能不知好歹,仗著這個就忘了自己的身份?!?/br>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容野心疼地將他抱得更緊,“明天我就去求圣上,免了你的罪責?!?/br> “求?”蘇染冷笑了一聲,又滿懷悲涼地說道,“倘若他會聽人的懇求,家父就不會遭此橫難,也不會被發(fā)落到那樣野蠻荒涼的地方?!?/br> “那,那我就求他賜道圣旨,將你許配給我,這樣自然就能助你擺脫現(xiàn)在的身份了!” 聞言蘇染的眼底酸了酸,良久才回道,“那你準備用什么求呢?” “小野,你對我的情意,我心里都清楚。我也不愿再與你兜無用的圈子,就在今日把話一并與你說明白吧?!?/br> 說完他又忍著疼痛轉(zhuǎn)過身子,看著他正色道,“慕容寒將蘇家已成年的男子悉數(shù)流放,卻唯獨留下了我,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容野看著那雙清冷的眸子,心里突然就明朗起來,他摸著蘇染微涼的手腕,試探地問道,“難道,是因為我?” “不錯,就是因為你。慕容寒自小就與我們常在一處,自然知曉你對我的深切情意。他將我留在京中,就是想以我做引,逼你將兵符交出來?!?/br> “容家世代忠君報國,就算手握兵符,也從未做過任何反君賣國之事。況且他已然收服了禁衛(wèi)軍,又何必再惦記著城防軍呢?” “為君者,有哪個不希望權(quán)力盡歸己手呢?更何況,蘇容兩家向來交好,他自然也擔心容府會因為蘇家之事對他生了齟齬?!?/br> “阿染,你當真聰明,這些事我以前從未深思過?!?/br> 蘇染自嘲地笑了笑,有些無奈地感嘆道,“有的時候,我倒希望自己能夠愚拙一點?!?/br> 倘若自己沒有那么聰明,也不至于顧慮那么多,更不至于連一點兒真心都不敢對容野袒露出來。 想到這里的他緩緩閉上了雙眼,輕聲呢喃道,“容家掌管兵符多年,沒有必要為了我做出無謂的讓步。將軍對我的情意,蘇染感念于心,也心甘情愿地傾盡所有去報答?!?/br> “至于您所說的長廂廝守,那就真的是在折煞蘇染了。將軍風華正茂,以后身旁定不會缺少美人與您比翼連枝,白頭相守的。” “到那時候,蘇染自會離開容府,對將軍也不會有一句怨言?!?/br> 蘇染一字一句地說完這些,眼底的酸意突然就有些繃不住了。他匆忙轉(zhuǎn)過了身子,任自己的眼淚無聲地落進了枕頭里。 容野看著他微微顫動的墨發(fā),心里也泛起了酸脹的疼。他再次將他緊緊地攬入懷中,貼著他的耳朵委屈地說道,”染哥哥,你同我講這些,是想讓我的心痛死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