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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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fēng)毫不吝嗇地多方位展現(xiàn)它的冷酷。 一出禮堂,許奕就迷茫了,臉頰上一滴冰涼,是不知道哪飄來的水滴,許奕還以為自己會很丟人的掉眼淚,再或者憋著口氣,沖回禮堂,沖到唐默寧面前去大聲質(zhì)問他。 都沒有做,許奕奇跡般地并沒有想哭的欲望,無奈和一種說不上來的頹喪凝聚在他心頭,但這些憋悶好像并不至于擊倒他,只是讓他感到郁悶。 他插兜,漫步目的地走,忽然意識到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實,他似乎…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喜歡唐默寧… 因為沒那么喜歡,所以即使他有了別人,也沒那么難過了? 許奕沒來得及想明白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他碰見了裘厝,和他一樣無聊地在外面吹冷風(fēng)的人。 再看見他,許奕完全沒辦法把眼前人和那個脂粉環(huán)香的“萬人壓”聯(lián)系到一起,裘厝還是瘦的,卻不張揚(yáng)了。 才短短幾天,這個人就好像瞞著所有人渡了什么天劫,脫胎換骨,里里外外從氣質(zhì)到外在,都有了一層看得見的良性轉(zhuǎn)變。 “我不是來散步的。”裘厝受不住這冷風(fēng),咳嗽了幾聲,“我沒什么朋友…”他猶豫道,“你有空嗎?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廢棄儲物室里都沒什么灰,墻上一扇大窗,能直接望見月亮。 這里偏,但勝在足夠安靜,沒有外人會很煞風(fēng)景地闖進(jìn)來。 裘厝把這里當(dāng)他的秘密基地,他心情一不好,就會在這里躲起來,像只縮腦袋的蝸牛,所以他給這地取名“蝸居”。 許奕看到儲物室里的軟沙發(fā)都被他窩出了一個小圈,看得出“蝸居”主人應(yīng)該并沒有幾天好心情。 “我昨天去剃了頭發(fā)?!贝藭r的裘厝捏著自己的發(fā)尖,問許奕的時候,眼睛是亮的,“是不是看上去精神很多?” 許奕隨聲附和了一聲,裘厝看出來他心不在焉,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心里有事?” “有?!痹S奕壓額角,懨懨的,“要是有酒就好了。” 他隨口提的一嘴,沒想到裘厝“嘶”地突然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全飛到許奕頭上。 “你要的這東西,我有,我去給你拿?!?/br> 酒在軍校是妥妥的禁品,所以裘厝抱著兩瓶白酒回來的時候,許奕下巴都掉了地。 “指導(dǎo)辦公室偷的?!?/br> 這話聽上去耳熟,許奕一摸下巴,琢磨出來了,指導(dǎo)辦公室該是個開放型酒窖,誰都能進(jìn)去偷一瓶。 許奕想酒,喝到嘴里,第一口就被辣到噴出來,吐著舌頭直扇風(fēng)。 裘厝看著他就哈哈直笑,殊不知自己臉皮薄,喝一點就上頭,整張臉粉撲撲的,也沒比許奕端正幾分。 酒度數(shù)太高,許奕只敢一小口一小口地呷,酒精的味道撲入鼻,再從喉管燒起一陣火的滋味別提多痛快了。 裘厝悶聲,在許奕沒注意到的地方一杯接一杯,好像求酒喝的人是他才對,等許奕發(fā)現(xiàn)時,裘厝已經(jīng)醉了,抱著他那寒磣的破沙發(fā),就開始眼眶濕潤。 隨便給他扯了段布條,裘厝接過,毫無風(fēng)度地巨響一聲,擤掉鼻子上的透明泡,然后悶悶道,“我和朱段銘徹底掰了?!?/br> 一聽這事,許奕酒精全散了,醉酒的人,總是傾訴欲爆棚。 “我不是故意把懷表丟進(jìn)湖的?!濒秘日f。 整個機(jī)關(guān)大院,沒人喜歡朱家的小兒子,性冷又生了副天熱棺材臉,克死了老姐,又克出了家丑,簡直就是晦氣的象征。 也不知道誰說的,踹上他兩腳,就是把晦氣踩到腳底,院里拉幫結(jié)派就愛去“踩晦氣”。裘厝比他大了個兩歲,就愛打抱不平,見不得漂亮弟弟受欺負(fù)。 那天見混混頭搶人懷表,裘厝一把搶過就給懷表丟湖里去了,沒了表,自然就沒什么好欺負(fù)人的借口了,討價還價從混混手里救了人,但是這朱家小兒子非但不感激,那冷冰冰的眼神就像要把裘厝給一刀刺死。 裘厝后來才知道,那懷表是朱段銘jiejie留給他的遺物。 也是該的,裘厝自己做錯事,造了孽,再怎么懲罰,也都是他應(yīng)受的,懷表就是兩人心頭扎上的刺,不能碰,一碰就全身疼,再后來,裘厝似乎做什么,在他朱少爺眼里,都變得罪無可恕。 他該是被釘上了恥辱柱,一輩子就給人家唾棄。 “什么情投意合,什么青梅竹馬,上帝造了這些詞,就是讓我們普通凡人嫉妒的嗎?”裘厝薅那破沙發(fā)的皮就像在摸狗頭一樣使勁,“我那么喜歡他,他是個傻逼,他沒有心,他是世界上最壞最蠢的大笨蛋!” “是是是,他傻逼,他沒有心,他是笨蛋。”許奕附和他,又被裘厝指著鼻子呵斥道,“我可以罵,你干嘛罵他!” 許奕:“…” 這人是徹底醉了,靠在許奕肩膀,絮絮叨叨,就像是把憋了一生的苦,都發(fā)xiele個淋漓盡致。 許奕陪著他喝,喝到最后,自己也開始滿天轉(zhuǎn)金星。 在睡著之前,他耳畔依稀響起一陣比風(fēng)還輕的呢喃。 “你說,我想重新開始、好好生活,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