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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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這張同記憶有出入的臉,許奕放空了一瞬,對方抓了抓挑染的彩虹頭,熟稔地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這鬼天氣,冷死?!?/br> “是有點?!痹S奕慢半拍地去給他拉安全帶 ,湊近才發(fā)現(xiàn)許容不但頭發(fā)顏色大膽,還在耳后紋了類似蜘蛛的小型文身。 風格犀利,許奕看到這文身和這腦袋,就不由自主把許容白凈的臉安在八桿子打不著的街區(qū)混哥身上,這彩虹頭少年真的是自己那出國求醫(yī)的羸弱弟弟? 幾年未見,聯(lián)系甚少,本就寡淡的親緣關系現(xiàn)在就只剩下陌生的拘束,同座一車,空氣都是悶的,許奕搖下車窗,被許容吵著冷給關了上去。 許容不是個安分的主,安全帶束縛不住他放飛愛自由的靈魂,車上了高速,他便放倒座椅,閑不住似的這邊看看那邊掏掏,還真給他摸出盒口香糖塞嘴里,“哥,你這破車開了多少年了?” “也…沒幾年吧?!?/br> 視線一低,許奕就能看到許容戴了骷髏骨戒的中指。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許容嗤笑,顯然察覺了他的目光,許奕紅了耳尖,看他褪了戒指捉在掌心把玩,“這破車該淘汰了,空間小、線條土,爸那個年紀都不開你這款了?!?/br> 這車買來是有些年頭了,買車的錢還是許奕一筆筆打工攢下來的,知道他又破又廢,但好歹是自己親兒子,乍一下被外人說道,許奕郁悶得不說話。 拐回市區(qū)途中,許容開口,“先別回去?!?/br> “嗯?”許奕放慢車速,對“爸”和“哥”這兩個稱呼囫圇而略,“他們都在等你?!?/br> “你想讓我頂著這個頭回去?”許容指指自己腦袋,無所謂道,“不被他們打死才怪?!?/br> 原來還是知道自己跳脫的啊,許奕默默想。 依照地址,把人載去,漂了個頭發(fā),回到車上,許容的卡里少了四位數(shù),弄個頭發(fā)花個近把萬,許奕想想就rou疼,趁著紅燈間隙,他把著方向盤,手指一點一點,矜持地開口,“你現(xiàn)在的生活費夠嗎?” “可夠了?!痹S容正欣賞自己剛染的黑發(fā),估計是覺得許奕的話好玩,把骷髏戒指遞到他眼前,逗他似得問,“你覺得這個多少錢?” 都這樣問了,許奕大膽猜測,“一萬左右?” “一萬?哥,你眼力真不行?!痹S容發(fā)出一聲爆笑,“這個東西,黑鉆都是定制的,也就五十多萬吧。” 比他兩輛車都貴,許奕汗顏,“我不懂這些,但是錢——” 許容做了個手勢打斷許奕的話,他特討厭這些蒼蠅似的念叨,“錢是花不光的,要是咱家經濟不景氣了,還有爸在呢,要是爸不行,還有大哥在呢,大哥后面還有二哥你,再不行,就默寧哥!” 提到唐默寧,許容好像來了聊天的興致,“默寧哥有對象了嗎?我問他,他都不和我說!” 抱怨的語氣又帶著少男情懷的羞澀,漂進耳朵,許奕越聽越覺得別扭,跟幾十只螞蟻在他背后爬似地坐立不安,他陡然間產生一個不敢深想的荒謬猜測,沒等開口,許容直接把他的猜測坐實了。 “默寧哥要是沒對象就完美了,我好不容易熬到了法定年齡,可以被他終身標記了?!?/br> 聞言,許奕下意識看向他,雪白脖子上的黑色止咬器赫然闖進他眼睛里,他忘記了...自己的弟弟,是一個亟需關懷的Omega。 許是許容的語出驚人,又或是突然拐彎的旁車嚇到了許奕,他猛地打了下方向盤,在尖叫中踩了急剎,車堪堪蹭到綠化停住,許奕臉色發(fā)白,松開方向盤,發(fā)僵的掌心下熱出了滿手汗。 許容嚇得不敢繼續(xù)坐他車,打電話求助大哥,大哥百忙之中抽了空,派車來接,這事不知道怎么鬧到許千崇那,他也來電話了。 雖然沒有明著指責許奕,但話里行間的意思,就是在譴責他許奕辦事不力,一個簡單的事,還被這不中用的二兒子搞這么復雜。 許奕不想和他多話,準備等人把許容接走就直接回去,電話那頭,許千崇說什么也不同意,壓著父親的威嚴說要給久未歸家的小兒子營造一出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好場面。 看到許容蹲在馬路牙子上一臉無知的樣子,許奕就覺得他真可憐,一直被蒙在許千崇編制的美夢里。 被一同載回去的許奕只打算留個晚飯,發(fā)消息給葉澤儂,那頭半天回了一個“好”字,就沒后聞了,許奕劃拉聊天框,不想就此結束,問了個“你在干什么?” 等了很久,葉澤儂都沒有要回的跡象。 這一頓晚飯,吃得許奕如坐針氈,恨不得把答應來吃的那個自己拍碎了,一副病弱模樣的許容是全家焦點,咳嗽兩聲,就似天雷轟地,震得許家人人關切,許奕在一旁事不關己默默吃尤其顯得格格不入。 本來說好只留晚飯,也不知道許千崇怎么想的,又臨時變了主意,勒令許奕留宿。 許奕站在樓梯上,樓梯口許容添亂堵路,一口一個甜甜的哥哥叫著,有些話不好意思在飯桌上明講,但他還想拉許奕多聊聊唐默寧,就不愿意他這么早回去。 許千崇找他也有事,他從不會無故留許奕夜宿,說了句“你方叔叔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彼闶墙o他一個解釋,許奕秒懂這句話的意思。 許千崇戴了面具,對內要裝和諧給小兒子看,對外還要裝給好友看,真當別人不知道他許家破碎成什么樣,許奕看他惺惺作態(tài)的嘴臉就直犯惡心。 回去是注定回不去了,許奕給葉澤儂發(fā)消息,聊天記錄停留在那句未果的問話上,后發(fā)的消息,葉澤儂估計還在忙,一概沒回。 消息發(fā)多了,怕自己打擾到對方,再忙,總該能回個只言片語,許奕捧著手機,猶豫著沒打過去。 外頭散步消食,許奕特意拖長時間,就為了避開許千崇,結果今天這人到點了還不睡,吩咐管家在門口候著,第一時間就把許奕叫去書房。 書房里只有彼此兩人,許千崇就不客氣了,公事公辦一樣甩給許奕一沓資料,“你看看?!?/br> 僅翻看了一頁,許奕就合上了,“什么意思?” “這些都是許家合作伙伴的子女。”許千崇面不改色,橘色暖調燈光打磨下,他的臉龐輪廓冷硬如雕塑,“你挑個合眼緣的,趁早把事辦了?!?/br> 不是商量,是命令,許奕涼涼看了他一眼,從胃部涌上來的生理不適讓他喉結滑動,但此刻,許奕內心平靜,好像潛意識里他早已對這個名字叫“父親”的惡心生物會做出的事心知肚明。 等榨干自己身上每一滴可利用的價值后,他許奕就是個沒人要的棄子了。 這場交談鬧得不歡而散,鎖上房門,許奕肩膀一垮,靠門緩緩抱膝坐下。 他在許家,沒有自己的房間,這間客房都是臨時收拾出來的,無所適從,許奕緩了好久,在黑暗里點開聊天框,葉澤儂依舊沒回消息。 他不該在葉澤儂忙的時候打擾他,但他現(xiàn)在真的很想他,這個世界上,真正在乎自己的,也就只有葉澤儂一個人了。